第52章 . 烙印
薛行機生生止住手中動作, 甩出一條長鞭攔住嚴如玉身子,沒讓他落入血池中。
他為了救徒弟,露出空門來, 灰袍人一掌打過去, 薛行機如風筝一樣飛了出來。
左飛見狀,急急趕過去與灰袍人纏鬥,淩南也不好袖手旁觀, 祭起五行鐘發動攻擊。
灰袍人着實厲害, 被兩個人同時夾攻, 游刃有餘,毫無退卻之意。
他越戰越勇,丹朱等人不淡定了。
在他們看來, 幾位前輩已經非常厲害,他們聯手都打不過的邪修, 怕是要釀成大禍。
擔憂歸擔憂,他們修為低下, 只能在一旁看着,連幫忙都不知該如何下手。
唯一能指望的秦千妙,正在獨抗黑焰鳳凰。
雲長生握緊拳頭,緊盯懸在半空中的秦千妙,恨不能以身代之。
好在鳳凰體積越來越小,她只是臉色略白了些,不像受到重創的樣子。
嚴如玉摔在冰冷滑膩的地面, 臉貼在從血池中濺出的液體上, 發出哀哀慘叫聲。
斷臂之痛刻骨銘心,那些液體別硫酸還恐怖,他現在死的心都快有了。
什麽重生, 什麽改變前世錯誤,變成一場笑話。
嚴如玉不敢相信,他在遭到邪修羞辱後,會被他砍斷胳膊。
上輩子這個時候,他還是意氣風發的玄門新秀。
他趴在地上,努力擡頭,看到沐浴在火焰光輝中的秦千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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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妙……救我。”
嚴如玉本能的向秦千妙求救,她仿佛沒看見他的慘狀一樣,眼皮都不掀一下。
痛到極點就是麻木,嚴如玉在疼痛中暈了過去。
秦千妙此刻并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樣輕松,黑焰組成的鳳凰中,蘊含着濃烈的血怨石氣息。
想要化解其中怨氣并非易事,她只能一點點來。
眼看黑焰鳳凰越變越小,灰袍人怪笑一聲:“原來是天火靈根,去!”
他扔出一枚黑色玉石,扔到黑焰鳳凰中。
原本奄奄一息的火鳳凰,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膨脹起來。
秦千妙被劇毒黑霧沖到面門,唇色發黑,眼睛刺痛,咬牙強行将黑焰鳳凰收入丹田中。
這一行為十分冒險,就像往身體裏埋了個定時炸彈。
黑焰鳳凰消失後,地宮中怨氣消減,薛行機等人如有神助,打的灰袍人步步後退。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将惡念之火收入丹田。”
灰袍人怒斥秦千妙後,臉上突然露出笑意:“也好,你們自诩正道之士,如今晚輩中混入邪修,且看你們如何抉擇。”
黑焰鳳凰被吞噬,陣法完全遭到破壞,灰袍人也不戀戰,收手就要離開。
“師父,還有我們。”
四喜和阿騰大聲呼救,灰袍人頭也不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死!”
死字剛落,兩個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慘叫連連,一只拳頭大的蜘蛛,拱破血肉從他們心髒處鑽了出來。
轉眼前,兩個剛才還得意張狂的邪修弟子,變成兩具死相醜陋的屍體。
兩只拳頭大的蜘蛛,像跳蚤一樣,朝普通人撲去,被左飛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灰袍人離開,現場一片狼藉。
秦千妙鎖骨處浮現黑色鳳凰印記,眉眼中多了幾分戾氣。
她努力控制情緒,避免被丹田中的邪火鳳凰影響。
“千妙,你還好嗎?”
“秦道友,我們能做些什麽。”
衆人紛紛關切慰問,秦千妙眸光冷淡,不予任何回應,一躍跳出地宮,朝大門方向走去。
雲長生擔憂她的安危,快步追上去,秦千妙忽然轉身,盯着他的雙眼,态度冷淡道:“離我遠點。”
認識以來,這是秦千妙頭一次态度如此冷淡。
雲長生從她的瞳孔中,隐約看到鳳凰虛影,心中格外擔憂。
灰袍人離開時,放言他們中出了邪修,這話雖是挑撥離間,卻未必是假的。
秦千妙現在狀況明顯不對,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待着。
“我和你一起。”
她将他從黑暗中拉出來,不管秦千妙遇到什麽,雲長生都不會置身事外。
丹田中像是有頭猛獸在沖撞,讓秦千妙分外不舒服。
她心中煩躁,不願與人多言:“不必,幫我請一周假。”
以她現在的情況下,不太方便上學。
秦千妙強行壓下心頭戾氣,讓雲長生幫她請假。
“秦小友,還請留步。”
薛行機與灰袍人交手時受了重傷,四肢百骸像是被貨車碾壓過一樣,喚秦千妙留步時,聲音有些無力。
盡管如此,以他在玄門中的地位,秦千妙作為晚輩也不好怠慢。
只是她現在身體極不舒服,實在不願在此逗留下去。
乾坤镯中有壓制邪物的寶貝,秦千妙不好當衆拿出來,必須先離開這裏。
“薛道友放心,我有辦法壓住體內邪物,再會。”
說完再會後,秦千妙徑直離開,留下面面相觑的衆人。
淩南望着少女遠去的背影,面露思索之色。
那邪物十分厲害,連他難保證能将其制服,秦千妙究竟碰到了什麽機緣,短短時日內變得如此厲害。
攔不住秦千妙,薛行機這才想起自己生死不明的徒兒,急忙跳下地宮。
嚴如玉趴在血泊中,臉已經毀的不成樣子,氣息微弱,薛行機急忙将他抱起來。
至于那些普通人,左飛拿出清心符,一人給他們貼了一張,這才安分下來。
丹朱兄弟和唐彩負責将人送走,左飛在別墅中搜羅邪修留下的罪證,淩南象征性的在別墅轉了一圈後就離開了。
他心中有許多疑問,需要師玉姝解答。
夜半時分,師玉姝睡得正香,面上突然發冷,睜開眼睛看到站在床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誰!”
她正要叫,燈開了。
看清楚床前人是師父後,師玉姝臉上驚懼變成羞澀。
“師,師父,你怎麽來了。”
萬籁俱寂,英俊潇灑,永遠三十出頭模樣的師父,突然出現在病房中,師玉姝心裏像是有小蟲子爬過一樣。
他溫文儒雅,笑容親和,每次她遇到麻煩,總會及時出現。
“來看看你,傷口還難受嗎?”
師玉姝扁扁嘴,摸着臉頰難過的抱怨:“很不舒服,師父,我要是變醜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望着淩南,眼眸中光芒閃動。
“傻孩子,你在師父眼裏永遠漂亮。”
淩南輕撫師玉姝腦袋,狀似無意的問:“你之前拿出的膏藥,什麽時候能配好,用來治你臉上傷,應該會好的快些。”
淩晨,是一個人內心最脆弱的時候。
師玉姝感受到從師父掌心傳來的溫度,心裏暖暖的,有些想告訴他自己的秘密。
淩南對師玉姝的性格了若指掌,見她露出思索掙紮神情,收起笑意,慨嘆道:“玉姝,你一定要小心,師父就你一個徒弟。今日……嚴如玉被邪修斬斷了胳膊。”
“什麽?”
師玉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盯住淩南。
“師父,您說,嚴如玉被邪修斬斷了胳膊?怎麽會這樣,青市的邪修不是已經被趕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