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蘇雲清回到那間租來屋子裏,準備收拾下個人物品搬出去。

剛打開門走進去,就看見大廳地板上灑落碎紙片。

他撿起其中一片,隐約能識別出上面畫着第一軍事大學校徽……由十分古老劍與盾交織而成。

戰鬥與守護,是每一位畢業生需要掌握思想和能力。

蘇雲清把紙片丢回去,到卧室裏邊整理打包了一點私人買東西,數量并不多,裝在書包裏還綽綽有餘。

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到時候便會有學生宿舍可以入住,而在這一個月期間,他也找到了可以落腳地方。

收拾好物品後,蘇雲清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動作随意坐在客廳沙發上,靜靜等待程子儀回來。

此時,蘇家那邊,爆發了激烈争吵。

強迫捐獻骨髓,撕毀錄取通知,平日裏還有打罵習慣……這些事情,不斷刷新衆人對程子儀印象。

也許是他平日裏隐藏得太好,也許是蘇雲清從來都沒有對外說些什麽,也許是沒誰特意去認真調查對方……

一直到蘇雲清和程子儀撕破了臉,被掩蓋在暗幕過往,才被程子儀破罐子破摔一般,直接掀開來。

“我不為自己嚴厲辯解,也接受你們批評,但是無風不起浪,要是他真是乖巧懂事,我又怎麽舍得下此狠手?”程子儀嘆息道,“現在吃個教訓,漲漲經驗也好,總比以後闖下更大簍子好!”

蘇堯皺了皺眉,他不太明白,為什麽在有人眼裏,破壞孩子未來,等同于區區一個教訓。

就連他和蘇澤這樣應該最讨厭蘇雲清人,也不會想故意把對方踩到泥裏,除非是他自找。

蘇澤嗤笑一聲,道,“你家育兒經,我們不太懂,但是撕毀別人錄取通知書,是違法,提前通知你一聲。”

程子儀看了眼幾位小輩,義正辭嚴說道,“關于這件事情,我會自行處理,去大學裏和老師說一聲便是,雲清性格不好,有暴力傾向,我懷疑他精神上有些問題,這樣入學才是對學校和同學們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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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他有精神疾病?”一直沉默程子楓終于緩緩開口,但話語卻并不像他外表那樣莊重,“真是張口就來,我還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出現了幻覺,不如到精神病院好好療養。”

程子儀瑟縮抖了下肩膀,努力擡起頭來看向蘇秦,“當年事情是我不對,但是這麽多年來,我也不求什麽,哪怕一輩子進不了家門,不被這個大家庭接受,也沒有關系……就算這樣,也要受到迫害嗎?”

蘇秦擡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這只是子楓一時氣話,你不用管,送去精神病院做什麽。”

程子儀心下一穩,克制住想要彎起眉眼。

蘇秦道,“直接押去前線就好了,戰火與鮮血是最好洗禮,僥幸沒死,那什麽毛病都能治好。”

程子儀腳下一個踉跄,嘴唇止不住有些哆嗦。

蘇寧曦見氣氛實在是凝重,無奈勸着雙親,“程叔叔也是為了蘇雲清好,他們家裏事情,我們只聽片面之言也不清楚,不好插手去管30340。”

“寧曦……”程子楓正視着他最年幼孩子,淡聲提醒道,“他不是你叔叔,今天晚上,你想法有些不太妥,一會到我書房裏來。”

一旁蘇堯和蘇澤對視一眼,既是松了口氣,又是有些擔心。

他們早就發現蘇寧曦特別不喜歡蘇雲清,但這是很正常事情,他們兩個也不喜歡,任誰知道父親有個私生子,那都肯定不會有好眼色。

可私人恩怨,不能和違背法律混為一談。

不喜歡就不喜歡,想刁難就想刁難,親兄弟都會經常打架,更何況是私生呢。

但過量獻髓這事情,可是人命關天,撕掉通知書,也是毀人前途。

蘇雲清平日裏挺老實,除了出生就是“原罪”外,沒做什麽傷天害理事情。

甚至沒想過瓜分家産,還迫不及待要脫離關系……

寧曦可能是心智尚淺,不慎受到了程子儀話語影響,等母父仔細引導下,調整回來就好了。

他們擔心是,母父引導手段,可不像父親那樣溫和,也不知道三弟會不會哭鼻子。

蘇寧曦扁扁嘴,不再開口。

蘇秦讓人去調查這十幾年資料,并先将程子儀送回家中,還派了黎叔跟過去。

他交待道,“要是看見蘇雲清,就把人帶回來,錄取通知書事情,我們會想辦法,讓他和程子儀分開,免得出事。”

黎叔點點頭應了,他雖然覺得那個私生子很礙眼,但畢竟年紀還小,放在程子儀身邊受虐,也有點說不過去。

黎叔略微擔憂看向程子楓上将,卻見到這名蘇家另外一位主人,正在安排人去炖熱小補品。

黎叔:“……”

這些年,也就只有蘇雲清對上将做那些小補品小甜品感興趣,其他三位正經少爺,都是吃一次吐一次。

大概是他和上将口味,都比較獨特吧。

出乎意料是,黎叔這一去,就過了整整一晚上,期間發了通訊表明無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到蘇家。

站在衆人面前,黎叔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程子楓看了眼黎叔身後,問道,“蘇雲清沒跟您回來?”

蘇秦嘆了口氣,“通知書這事情,還要帶他本人去補辦……我親自過去一趟吧。”

黎叔搖了搖頭,道,“應該不用了,那張通知書已經被粘回去了。”

蘇堯一邊擔心躲在卧室裏不出來蘇寧曦,一邊随口道,“原來只是撕破了點嗎,那确是粘回去就行。”

第一軍事大學沒有這麽計較。

黎叔回道,“當時确是撕成了碎片,就比從碎紙機裏拿出來要好一些。”

蘇澤一臉詫異,“那怎麽能黏好……他黏了整整一夜是嗎?”

光是腦補,就能想象到對方跪在角落裏,掉着淚水,抖着雙手,努力拼圖、粘貼模樣。

黎叔頓了頓,道,“不是,他讓程子儀粘拼了一夜。”

蘇家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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