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

鐘宗家離他家很近,隔條街的距離。但鐘宗住的地方卻很遠。

鐘宗上高中後,他老子就給了點錢把他踢到學校附近去住,美名其曰說是讓他早一些獨立生活。

任誰都知道是借口,他老子明明就是想把當年的舊情人接回家,有兒子不好辦事。

那時候鐘宗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可沒現在這麽喜怒不動聲色,幾乎是每一天都是暴脾氣。

燕路還不知死活地跑到鐘宗面前笑了好一會。

雖然他的本意時想說好歹也是一起長大,就去安慰一下,算啦,你老子追求愛,你硬抗也沒什麽好果子吃的。

但是看着鐘宗難得的失魂落魄,新仇舊恨,加上小時候被壓制暴打的畫面,他就忍不住開嘲了一頓。

鐘宗眼睛通紅,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一會,霍地起身,把燕路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對方只是盯了他好一會,就轉身走了。

燕路開打的架勢都拉出來了,結果沒人理。

他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發,尴尬地看着鐘宗的背影喃喃道:“哎喲,我不是故意的嘛,弄得我怪不好受的。”

罷了還拍了拍自己嘴巴,暗罵自己嘴臭。

只能跟着鐘宗後面讨人嫌地求原諒。

地鐵晃晃悠悠,燕路坐在位置上發呆,一旁鐘宗牽着他的手。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卻很和諧。

燕路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快速滑過的白色流光。

後來,後來怎麽了呢?鐘宗從小就生的好看,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有了一米八,再加上那張臉。

自他爸那件事情後,鐘宗就開始混亂的生活,男女不忌,AO不分。

以前雖然燕路很嫌棄他,但是鐘宗還是以一個強硬的姿态在他身邊礙眼。

兩個人就以別別扭扭的姿态維持了一個詭異的平衡。

可鐘宗搬出家後,就離他越來越遠,平時在學校裏,也很難再遇見。

他忽然想到那時候他才剛剛醒悟自己是O的那一年,連續不斷的發情熱被壓制下去,體質很虛。

上課上到一半還無知無覺的昏迷了過去,好在石英下課找他,才發現他已經沒有的知覺。

他被送到醫務室,醫生說他是低血糖,他才發現發情耗掉了他很多體力,這個時間段是需要大量的高熱量進補的,而他不知道。

傻逼逼的以為事情過了就完事了,結果生生的把自己耗暈了。

他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簾子拉地緊緊的。

漸漸地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燕路腦袋有些暈,但也勉強地聽得出來隔壁在幹些什麽。

麻痹,在醫務室裏搞,太過分了吧。

燕路把腦袋蒙進被子裏,但還是阻擋不了女生的嬌笑聲,身體不舒服,旁邊的人還在秀,燕路惱怒不已,血氣一沖起床就把簾子拉開。

女生驚叫一聲,燕路呆住了。

對面的是領口微開的鐘宗,他懶洋洋的在床上坐着,随意張開的腿間立着一位雙手搭在他肩上的女生。

鐘宗頭發淩亂,雙唇微紅,眼睛帶着一絲慵懶朝這邊望了過來。

那一刻,燕路覺得自己心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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