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鐘宗自顧自地選肉,稱重付錢。原本兩個人之間的星星點點暖意,都煙消雲散。
燕路跟在鐘宗後面,眼巴巴地看着鐘宗。手情不自禁地背到了身後,有些無措地用手背摩挲着自己的背脊。
他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總會做這樣的動作。
鐘宗從小和燕路一塊長大,怎麽可能不知道。
但鐘宗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便提着購物袋走在前面。既沒有對燕路伸出手,也沒有強行耍無賴的把燕路拖在自己身邊。
燕路在後面跟了兩步,舒出一口氣。總歸是他嘴上沒分寸,說實話男人是不是下半身動物,他自己也清楚明白。
燕路能理解,他嫉妒的,不過是鐘宗那些需要人陪伴的時光。他錯過了。
而且錯的離譜,把鐘宗給推的遠遠的。
他不嫉妒那些陪鐘宗上床的人,卻嫉妒那些人曾經享受過鐘宗的愛戀和美好。
那無法挽回的時光。
當時鐘宗家裏出事,來找過燕路。燕路嘲諷過後,不是沒找過鐘宗想要和解。
他翻牆逃課,提着啤酒去鐘宗家。
鐘宗那時候還沒有搬出去,他爸不在家。
燕路咬着塑料袋,攀着水管,爬到了別墅二樓翻窗而入。
熟練地進入鐘宗房間,被褥是隆起的。
燕路把啤酒随手一放,就撲到了鐘宗床上,壓着那團隆起,勾着唇角想說些什麽。
緊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聲,把燕路完全叫懵了。
他被扇了一耳光。
燕路連忙往後退,滾下床。他擡頭一看,便瞧見鐘宗出現在房門口,鐘宗臉上還帶着詫異地看着他。
對方身上還有未幹的水珠,穿着灰色運動褲。
僅僅一瞬間,燕路就明白自己到底撞破了什麽。從來未有過的情緒攻占了他的心神。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燕路惱怒地幾近口不擇言。說的話也越來越沒有分寸。
他嘲笑鐘宗與他傾述的那些不過是軟弱和裝脆弱,本質上他和他爸沒什麽兩樣,不過都是管不住下身的種馬!
有什麽好悲傷春秋,紀念過世的母親,就是和女人上床來紀念的嗎!
話音剛落,燕路便被狠揍了一拳。
他捂着臉坐在地上,迎着鐘宗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神,身體都在顫抖。
對方揪着他的衣領,僅僅吐出了從見到他起,一直到最後,唯一的一個字。
“滾。”
燕路做過一段時間的夢,夢裏無論他和鐘宗怎麽親近。
都會出現那一幕,鐘宗讓他滾。
像是從小到大一樣,兩個人互相損踩扁對方,對彼此很過分,卻依舊是有難了,第一個會去找的人。那種經得起敲打的友情。全部都在那一個滾字中,碾成粉末,風吹散盡。
而異樣的情愫,卻在最不該有的時候,展露出來。
燕路在發現自己的Omega,最茫然無措的時候,他也發現了他喜歡的人。
……是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