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負
空氣像是停滞般使人呼吸極度困難,似乎被誰截去了快吸到鼻間的空氣,在極度吸引困難的情況下,燕牧霖猛然睜開雙眼,入目的是幾張陌生的年輕臉龐,本應對他們抱有幾分羨豔,但卻在看到他們臉上透着的嘲諷而打消這個念頭,也使得燕牧霖腦子清醒過來。
他本應死在那一場意外,但是他卻醒過來了,這裏不是醫院,眼前這些人也不是他曾經熟悉的那些同事和工作人員,他們太過年輕。
腦袋轉得快,燕牧霖也沒有忘記自己眼下最想發表的意見,他使勁全力喊道:“讓開,我不能呼吸!”
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人聽到聲音後紛紛倒退兩步,燕牧霖才大口大口地喘氣,湧進胸腔的空氣再次讓他活了過來,這種重生的感覺想必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此時的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為何突然之間自己複活過來,一個穿着深藍色西式校服的男生蹲下身,輕拍燕牧霖的臉嗤笑道:“燕牧霖,你進個配音棚都能暈倒過去,你用什麽跟我比,用你這嬌弱的聲音跟我對抗嗎?死心吧!你以為進了華夏皇家傳媒大學就能夠進盛家,成為盛家的繼承人,別做夢了,蠢貨,你就是個令人惡心的私生子,跟你那個不要臉的演員母親一樣惡心。”
如此這般被他人辱罵,如果燕牧霖還能夠忍下去,那他就不會拿到“最佳男配音演員”獎項,他也不會成為國家電視臺一套禦用的男配音,更不會被冠上各種稱號。
緩過勁兒來的燕牧霖使出當下能用的力氣将對方那只手拍開,“啪”的一聲,手掌與手掌之間相觸的響聲特別清晰,周圍等着看戲的衆人神情有所改變。
蹲在燕牧霖身邊朝他發出嘲諷的男生先是愣了愣,然後是氣紅眼地怒瞪他,一臉不敢相信的直指燕牧霖:“你竟敢,你竟敢反抗,竟敢這麽對我!”
燕牧霖對他一臉不置信的逗猴表情不感興趣,他手掌撐地,利用慣性站起來,他一點兒都不想仰着頭看一張張無趣的臉,他有自己的驕傲和傲骨。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與男孩身上同款校服,居高臨下地瞥對方一眼,說道:“我為什麽不敢。”傻子才願意被人指着鼻子罵。
不甘被一直被他欺負的燕牧霖反過來鄙視的盛夏曉,同樣站起來,他還能感覺到被他啪打的手正在發燙,一如他的臉般滾燙。
第一次,燕牧霖在挑戰他的權威!燕牧霖,他竟敢反抗!
被燕牧霖反差過大的語氣氣到的盛夏曉反應迅速揪住燕牧霖的衣領,怒吼道:“燕牧霖,你敢,小心我讓有學都不能上!”
被揪着衣領的燕牧霖對他冷笑,語調清晰,冷靜平緩地說道:“你敢嗎?松手。”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相彙,盛夏曉被燕牧霖反差的冷漠眼神給凍到,本能地想松開手,簡直不可思議,但是為了面子,他不能松,反而揚起另一只手準備擊打燕牧霖下巴。
燕牧霖不傻,他自然是做足了準備,在盛夏曉右拳揮過來的同時他的左手就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并且右手用勁掐住盛夏曉的手腕處,使其疼痛不已,不得不在揮出拳頭後松開手。燕牧霖此舉更使得他怒火沖天,但此時面對他從未考慮過的場面,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更是為了面子着想,他後退一步,指揮身邊的兩位跟班上前抓住燕牧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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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來一場硬戰的燕牧霖不假思索作出防禦姿勢,不知是誰喊道:“老師來了!”
因這一個提醒配音棚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燕牧霖微眯雙眼,但他還是不能放松警惕性,依舊做着随時打架的準備。
老師來了,确實是真的,封閉室內的唯一一扇門被打開,一個一絲不茍神情嚴肅,鼻梁上挂着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大致掃了一眼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位年輕老師絕口不問他們發生什麽事情,都是成年人,他不會管太多,配音界的競争是如此的激烈,比起在學校的小打小鬧,到了社會之後更加的激烈殘酷。
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我讓你們錄的廣告詞,都錄完了?我不管你們來自哪個家族,在我的班上,如果不能完成我交給你們的任務,拿不到畢業證那就不要怪老師無情。實話告訴你們,剛才下發的廣告詞是一個伯爵手表的廣告詞,他們現在需要一個聲音!”
在錄音棚內的所有學生聽到伯爵手表後,臉上都充滿驚奇,滿臉躍躍欲試,就連剛才被燕牧霖激怒的盛夏曉也收起嚣張跋扈的氣焰。
有老師鎮場,燕牧霖才有機會打量此處,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這裏是錄音棚,陌生的這裏不是他所認識的錄音棚。在他的認知裏,以及他所進入過的所有錄音棚,錄音棚都是相對封閉、狹小的,并且沒有空調,冬冷夏熱,朝九晚五的工作時間更是奢望,為了避開早晚的交通高峰期,一般都是從中午十二點開工到晚上的十二點才結束,可謂是極為的艱苦。
燕牧霖在這樣封閉狹小悶熱的空間裏工作了近十五年,他才有那樣的成就。
別看人前風光無限,孰不知他經歷過多番挫折才有這樣的成就,可惜的是他還沒有來得享受事業有成的喜悅,就因一場意外出現在這裏,蒼天是在開他玩笑吧。
而這裏,許多先進的設施他都叫不出名字,但相對他曾經去過的專業高端的錄音棚,估計那兒的設施也僅僅和這兒差不多,再看仔細點,這裏的布置更加的專業,仔細聽,空調完全沒有聲音,仔細感受,室內溫度自動調節。
一個學校有這樣的設施,有這樣的能力,燕牧霖不敢想象自己現在身處怎麽樣的學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那個男孩将自己趕離學校,不過,觀這位同學态度嚣張,行為誇張,但是極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男孩也只是被寵壞而已,他太過沖動,可能不會想到太複雜的事情。暫時先繼續觀察,當然,如果對方對自己做什麽過分的行為,他也不會手軟的。
要知道,配音界的情況太過複雜,對新人的加入有一定的抵制情緒,什麽都經歷過的燕牧霖早已有一定的心裏承受能力,有什麽都可以随時放馬過來,他會一一接招。
老師所提及的伯爵手表廣告詞配音一事,他也感興趣,不過,剛剛接收現在的身體和記憶他還有點被震驚到,他的身份說不上有多凄慘,但也沒有多幸運就是。
正如盛夏曉所說,他的母親确實是個演員,但是她卻不是盛父的情人,即使他們有關系,那也是在燕牧霖出生之前,而那也只是一場意外,至于是什麽意外,燕牧霖就不知道了,記憶中知道的并不多,更何況,他與母親的關系似乎也不太好。
他所在的學校正是華夏皇家傳媒大學,說起這間學校,不如提一提現在的社會。
與燕牧霖原來所在的社會有所區別,在這裏同樣有一戰二戰,但是不知是歷史哪裏出現了問題,沒有了軟弱的清政府,沒有了辮子朝,華夏只是被卷入了二戰,在一戰期間,華夏發展科技,民生,工業,走在世界的前沿,反法西斯戰争按照歷史的尿性還是發生了,華夏成為了戰勝國之一。如今世界上能與華夏匹敵的,大概就只有美利堅合衆國。
歷史沒有按照原來的軌跡走,燕牧霖半喜摻半憂,他得重新去适應這樣的新環境,人為的和社會的。
老師進來時就看到燕牧霖被盛夏曉欺負,為避免此類情況在他的課堂上再次發生,老師決定留下來盯着學生們将錄制廣告詞,他也要試試這些孩子一年來學到的水平。
沒錯,現在的燕牧霖剛升大二,他的專業是播音主持,不是剛入學的新生,也不是即将走上社會的畢業生。
他們班有三十人,此時分成兩個錄音棚進行錄音,燕牧霖被分在“雲水謠錄音棚”,之所以會與盛夏曉産生沖突只是因為燕牧霖的體質問題,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華夏皇家傳媒大學,并且進了播音主持專業,但卻從未出過成績,一直被盛夏曉打壓着,越發自卑。今天的導火線是燕牧霖排在盛夏曉面前,盛夏曉感到不爽,在錄音棚內燈光并不是很亮,盛夏曉一把将燕牧霖推倒在地上,倒在地上的燕牧霖因突襲而來的黑暗和恐懼包圍,給生生吓得喘不上氣,導致其突然死亡,也就給了現在的燕牧霖一個重生的機會。
根據原身的記憶,原燕牧霖被在主人家裏與情人約會上床的保姆關過櫃子裏,落下了陰影,導致每每進錄音棚都會繃緊神經,每次都頂着一張随時都有可能昏過去的表情,更使得盛夏曉有了欺負他的欲望,看他吓得縮成團就覺得刺激有意思好玩,生生将一條生命玩沒了。
燕牧霖擡眼望向被衆人圍在中間的盛夏曉,熊孩子就是欠教訓,想要打擊對方就要在對方最擅長的方面将對方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眼下就有一個機會,伯爵手表廣告配音麽?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