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危險關系
他們是高中認識的。
他一開始并未打算在高中建立友情，因為他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消失的，随着時間，消失。
初中的經歷是一部分原因，但并不是全部，而是他在一開始，就已經确定了，他與這些人之間沒有什麽建立關系的必要——會淡的，總會淡的。
但與方晔相熟之後，他便不太一樣了。他像是被對方吸引了，怎麽都不想讓對方從自己的世界消失，所以他時時的與他聯系，甚至會在嘗試遠離他的時候，時常想到他。
他一開始并未當回事，只是把這個當作是知己的依賴，即便那樣的依賴已經令他感到無所适從。
不過，很快，這種他認為的依賴的感情也被打碎。因為他嫉妒那個喜歡着方晔的女生，非常、非常、無助又絕望地嫉妒着，就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
所以他知道了，自己對方晔的感情到底算是什麽。這種感情太過炙熱了，即便是個情感白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熱情，更不用說本來就對情緒很敏感的彭毅飛了。
因此，自那時起，他便迎來了漫長又孤獨的暗戀，前方是漫漫雪路，寒風凜冽，寂寞的旅人毅然踏上通向彼岸的旅途。
他輕笑了一下，然後手指觸摸着電腦的觸控板，控制着鍵盤打開了對方的D盤。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叫做“G”的文件夾。
因為好奇，手指很賤地往那處移動了下，并且嘗試着點了兩下。
文件夾瞬間變成了成千上百的視頻。
彭毅飛盯着成千上百白花花的肉體陷入了沉思，他驚疑不定，将目光鎖定在那個依舊還在認真做事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頭發已經微微散落下來，額前的短短黑發也遮住了他的眼眸，從這看去，倒有種與世隔絕、遺世獨立的氣質。
——如果沒有發現這些視頻的話。
彭毅飛的咽喉有點發幹，他忍不住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磨蹭了下他現在覺得不太妙的東西，順便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抱枕，放在了他的月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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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作為理應體諒朋友性向的朋友這個角色，彭毅飛顯然不該立刻出動。
他在腦袋裏過了一遍之後的劇情，這才開口叫了對方。“方晔。”
“……嗯？”對方似乎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睛，從自己的世界之中回過神來，然後看向了彭毅飛。
“我不知道你視頻軟件的密碼，所以登不上去。”
“呃，我忘了。”方晔揉了揉松散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很快推開了椅子，然後朝着彭毅飛的方向走去。
彭毅飛忍不住将自己的視線放在了彭毅飛那有力的雙月退上，對方的雙月退十分修長，小月退的肌肉線條在他的動作中，變化的很漂亮。
彭毅飛按耐住自己腦袋中想入非非的想法，稍微動了動腰，舔了舔自己的唇。
“我記得好像登入了。”方晔有點奇怪地将彭毅飛手中的手提電腦拿過來，然後就被眼前打開的屏幕驚到了。
他神色平靜地将手中的電腦放在了床上，然後坐在彭毅飛的面前，臉上的肌肉都沒有什麽變化。
“關于這件事，我其實可以解釋。”方晔表現得越平靜，氣氛就越尴尬。
“朋友，其實我不恐同，而且是完全支持的！”彭毅飛率先說明自己的态度。
方晔嘆息了一聲，然後認真地看向了對方，“我知道你厭惡同性戀，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解釋。”
“好吧，你說。”彭毅飛聽見自己用硬邦邦的語氣回答，其實他真的不恐同，被方晔誤解這件事情好讨厭。
方晔思考了一下，宿舍裏一度陷入極致的安靜，終于，方晔張了張唇，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先再重點強調一遍，我不是，對其他男人沒有谷欠望。”除了你。
“好了，現在開始解釋一下我電腦裏頭為什麽會出現這些吧。”方晔嘆息了一聲，眼神中有點疲憊，像是想到了什麽，有點頭疼地擰了擰自己的眉峰。
“這些視頻都是我一個朋友給我下載下來的，他是個雙性戀，有一天他突然想要看看同性戀之間是如何忄生交的，便直接拿了我的電腦下載了某個危險網站的視頻，理由是，他擔心自己的電腦被病毒侵入。”方晔聳聳肩，似乎很頭疼。
“他是個很任性的家夥，根本沒有思考過我的電腦中毒了該怎麽辦。”
彭毅飛抿着唇，有點不高興地指出，“如果是這樣，你明明可以立刻把它删除。”
“我本來是想要的，但事情一多，就忘了，這就是前幾天的事情，你懂的。”方晔用正直的目光直視着彭毅飛。
彭毅飛撇了撇嘴，雖然他很不想要相信，但是他要命的就是知道方晔說的是事實。那一點欣喜瞬間被涼水澆了個透，讓他來了個透心涼。真是糟透了。
“好吧，我相信你。”彭毅飛轉開視線，然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用眼神緊緊地盯着他，“那你得告訴我，你有沒有看過？”
方晔身體僵了僵。
“你看過了！”彭毅飛得意地驚呼，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情，立刻湊過去，有點膩歪地蹭着方晔的身體，“你肯定看過了，我的眼睛不會騙我。”
“你說的很對。”方晔自暴自棄地說。
方晔之所以會看這些，到底還是因為好奇，他之前雖然知道了自己對彭毅飛的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但到底沒有真的見過兩個同性之間的忄生交，所以，在那個時候，他沒有抵禦住人類原始的本性——好奇。
于是，他便将手指放在了那個視頻之上，進行了學術性觀摩。
結論是：很無趣，很無聊，不過如果将裏頭的人全部代入彭毅飛的話，似乎還算不錯。
察覺到這個想法的方晔，瞬間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雷暈了。
那個時候，他趕緊關了視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離這些視頻遠遠的。
方晔撒謊了，至少他不是因為太忙而沒有删除那些視頻，而是因為在删除的時候有了一瞬間的猶豫，便作罷了。
鬼知道他當時在想些什麽，因為連他自己都不太了解。
彭毅飛的眼睛目前就在他的咫尺距離，兩人離得很近，雙眸中都是對方。呼吸似乎交纏在一塊，方晔真的覺得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吻上去。
但事實上，他沒有這麽做。
他用最後的冷靜推開了彭毅飛。
彭毅飛有點不悅的樣子，但依舊還在好奇地問，“所以你當時有什麽感覺？興奮還是惡心？”
方晔被他問的有點煩，畢竟他也是個人，在被喜歡的人問到如此尴尬的話題的時候，他還是有點煩躁——對方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他自個卻在這裏一個勁兒地激動與緊張。
煩透了，根本就不像他。
方晔讨厭這種感覺，所以他很快抑制了下來，不過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麽容易阻止了。
“我不知道，你要是想要知道，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話一出口，兩人都安靜了。方晔揉了揉自己腦袋上的頭發，眼神又變得溫柔了起來。“我開了個玩笑。”
他有意将這個尴尬點轉移，但顯然彭毅飛并不領情，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意，然後飛快地抱住了方晔的肩膀，有點膩歪地歪在他的身上。“你出了個好主意！”
方晔被他吓到，“你打算做什麽？”
彭毅飛給了他一個狡黠的視線，“你覺得呢？”
方晔咽了一口口水。
與喜歡的男人在一個房間裏放着限制版同忄生忄生交視頻，這真的是個好主意嗎？
答案自然不太妙。
但彭毅飛是頭牛，他決定的事情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于是方晔立刻放棄了勸阻的想法，認命一般地閉嘴。
彭毅飛果然不顧方晔，自顧自地點開。
剛一點開，手提電腦的揚聲器裏便傳來了“FUCK ME”的性感男聲。方晔一個激靈，忍不住瞥了一眼旁邊的彭毅飛。
彭毅飛一臉淡定，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還對着屏幕指指點點。
“這個被壓的太醜了，我不喜歡臉上有雀斑的，這個上面壓着的，有點太壯了，看起來一點美感也沒有。”
方晔：……
這是指點評論的時候嗎？
他有點不确定了。
但既然彭毅飛的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方晔便也輕松了一些，他放松了心情，然後随意瞥了兩眼屏幕。
揚聲器裏滿是黏黏膩膩的聲音，如果他們兩個都是同忄生戀，那麽他們一定會面紅耳赤，并且會就地解決一下，但很顯然，他們兩個都是比較異端的家夥，除了對方，沒有什麽可以讓他們感到谷欠望。
兩人就這麽無無聊聊地聽着屏幕裏頭的兩個人在那裏哼哼唧唧，而方晔早就将自己的視線放在了旁邊那人露出的脖子上。
對方的脖子很修長，很像是別人口中的天鵝頸，又細又長，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形容詞，白。
原本因為視頻裏頭那男人哼哼唧唧而萎下去的東西似乎有點蠢蠢谷欠動了起來，他的身體有點發燙，盯着對方脖子的視線也越加的直白，好像一匹狼要将對方拆之入腹。
彭毅飛現在就像個深入敵人集中營的餌食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自我保護意識，甚至還一個勁兒地往方晔的身上靠。對方的薄唇微微有點豔麗，在這種呼吸沉悶的空間之中顯得尤其的鮮豔。
彭毅飛打了個哈欠，然後擡頭看了眼方晔，兩人的視線膠着在一塊，他們的身體中似乎有電流竄過，好像在這個宿舍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視線越來越近，兩人卻毫無知覺。
他們的唇，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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