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逼無奈
方晔用冷臉表示了他的拒絕。
但很顯然，彭毅飛根本不買他的賬。
他拍了拍方晔的後背，愉悅地提醒，“嘿，你說過我的要求，都會答應的。”
方晔沉默，他的确這麽說了，但他現在後悔了。
“你從來不會反駁自己的結論。”
“……”
方晔真的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下降了不少，以前曾經聽說戀愛之後，智商是呈負值的，他以為自己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但沒有想到，他連戀都沒有戀上呢，就已經被對方吃得死死的。
方晔瞥了對方一眼，眼中稍微露出一絲冷意。“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永遠是對的。”
“拜托，就只是拍張照。”彭毅飛整個人都要貼在方晔身上了，他郁悶地抱着方晔的後背，像個樹袋熊一樣抓在方晔的身上，“你之前還欠我好多的禮物，這就算是我的第一個要求吧。”
方晔閉嘴了。
他的确欠了彭毅飛很多的禮物，現在如果彭毅飛要求他還，他一定是沒有資格拖延的。
豁出去了。
他擰了擰自己的太陽穴，将扒拉在自己身上，讓他自己幾乎有點支撐不住的大家夥給推了出去。“知道了，我答應行了吧？”
“太好了。”彭毅飛立刻精神了起來，他左右看了兩眼，像是找準了獵物，眼睛裏都亮了亮，他與方晔說了一句“等等”，便直接朝着那位姑娘走了過去。
方晔看過去。
那是一位長相很普通的Z國女性——如果方晔沒有猜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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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中拿着長款的白色風衣，裏頭穿着一件黑色的雪紡襯衫，而她的下面則穿着一條米色格子裙，有點學院風的樣子，大腿上應該有套着裸|色的絲襪，看起來纖細而優雅。
對方的臉頰不是那種Z國人民特別偏好的臉，有點英氣，看起來很大氣，如果她沒有留長發，而且穿着男性的外衣的話，一定能夠成為一名長得比較秀氣的男性。
這當然是褒揚，沒有一絲貶低的意味。
“你好，能幫我們拍張照片嗎？”彭毅飛用中文詢問。
那個女生似乎有點驚訝在異國他鄉也能遇到老鄉，立刻欣然接受。“當然沒問題。”
“尹莫卿，怎麽了？”離開不久，與她同來的女生看到這裏的情況，便有點好奇地詢問。
“沒事，我幫他們拍個照。”她與身邊的女孩打了個招呼，便直接走到了方晔的位置，彭毅飛已經将他的手機遞給她了。
女生拿過，彭毅飛立刻抓着方晔的手跑到了人立牌之後。方晔無奈地蹲下了身子，将頭伸出。
彭毅飛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從這個人立牌看向方晔的角度，與他對視一笑。
看到對方也是這麽滑稽的樣子，方晔竟然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更加滑稽，被他感染了，笑了起來。
一道閃光燈閃爍，很快熄滅。
兩人都看了過去。
“呃……”彭毅飛有點尴尬，因為他剛剛還沒有擺好姿勢。
女生優雅地笑了笑。“剛剛感覺不錯，幫你們抓拍一下，如果你們還需要的話，我會繼續幫你們拍的。”
彭毅飛這才雀躍起來，“等會哈，方晔，你做個搞怪的表情，比如張嘴。”
“求不要。”方晔覺得這個照片要是洩露出去，他以後在商界大概是沒臉做人了。
“玩不起啊你。”彭毅飛咂嘴。
方晔立刻道：“如果你在那個女生面前繼續剛剛的表情，我就敢舍命陪君子。”
“當然沒問題。”彭毅飛露出了個邪氣的微笑，前幾天買的假鑽石真塑料但特別耀眼的耳釘在此時發出熠熠光輝。
女生在那邊提醒，“準備好了嗎？我喊三二一就拍行嗎？”
“可以。”彭毅飛立刻分出一絲的注意力去回答她。
“好，三、二……”女生正在計數。
彭毅飛飛快拉了拉方晔的袖口，着急地喊：“做表情。”說着，他已經先行動了起來。
方晔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在對方做出動作，女生喊道最後一個數的時候，微微張了張唇。
“咔擦”一聲，他們的合照成了永恒。
“噗……”女生的笑聲很弱，但依舊還是很清晰。
方晔冷漠地閉上嘴巴，然後站直了腰杆，似乎在說明自己根本不是那個跟彭毅飛搞怪的男人。
彭毅飛倒是一點也不害臊，剛剛照完，就走了上去，與女生攀談起來。
“不好意思，你們的表情太搞笑了，我沒忍住。”女生的臉上依舊還有笑意。
“沒關系。”彭毅飛一點也不生氣，他只是滑動了兩下手指，欣賞了一下他們照的合照。
“因為擔心沒照好，所以我開的五連拍。”女生解釋。
“謝謝你了。”彭毅飛立刻感謝。
“沒事。”女生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英氣的眼神看向了緩緩走來的男人，然後在彭毅飛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你們很棒，祝你們幸福。”
彭毅飛愣了愣，擡頭，卻發覺那個女生已經離去，走向了自己的友人。
異國，收到同國同胞的祝福——即便他們之間并未有這種關系，但依舊還是讓彭毅飛翹起了唇角。
“好了，別關注你的照片了。”方晔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連看都沒有看那些照片一眼。“我們去樓上吧，可以看到漫畫書，這不是你喜歡的嗎？”
“等一會。”彭毅飛立刻拉住了對方的袖口，将他拽過來，“你看，這張照片是不是照的特別好。”
方晔的眼睛随着彭毅飛的手指放在了屏幕上，有點逆光，看不太清楚，但方晔依舊還是特別敷衍地點了點頭。“嗯，非常好。”
“你根本沒看。”彭毅飛立刻用拳頭砸了一下方晔的胸口。
照片上，微微逆着光，但依舊可以看見畫面中的兩人互相注視着對方，濃情蜜意的樣子，幾乎要透過屏幕洩出來。暖黃的燈色，木質的地板，奇怪的人立牌，都比不上那畫面中兩個人唯有彼此的真心注視。
彭毅飛不知道當時方晔心中到底是想着什麽，但他自己卻清楚自己到底在多麽癡迷地看方晔的微笑。
也許連方晔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笑了出來，所以這可以說明，這個笑容是多麽的真心實意。
對吧，在他的面前，方晔總是會笑的。
他用細長的手指摩挲着屏幕中那人柔和的眉眼，那是他少許露出的樣子，平日裏頭的他，即便挂着微笑，也是冷峻的，不單單只是因為對方那比較精幹的外貌，也是因為他由內而外的氣質。
但剛剛，他也露出如此情緒外露的表情了呢。
彭毅飛，冷不丁瀉出了自己喉嚨口的愉悅笑聲。
方晔似乎是聽到了對方那奇怪的笑聲，不免疑惑地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你笑什麽呢？這麽好笑？”
他蹙了蹙眉，顯然是不太了解。
“當然，超級——好笑——”彭毅飛愉悅地哼了哼。
“好吧，你随便笑。我放棄治療了。”方晔生無可戀，率先朝着二樓走去。
彭毅飛趕緊将自己的手機塞進了自己的牛仔口袋裏頭，然後飛快地跟上了對方的步伐。
二樓大多是漫畫書與雜志，有很多的座位，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漫畫書。
彭毅飛一到二樓，就有點站不住腳了，他飛快地朝着書櫃走去，然後站在書櫃前挑挑揀揀。
“你可以看一會，現在才兩點多，離下午茶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方晔低頭看了眼手表，告知對方。
“知道了，Dady.”彭毅飛打趣。
方晔聳聳肩，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支撐着自己的臉頰看着彭毅飛的動作。“幸虧你父親不在這裏，否則他會打斷你的腿。”
“放心，他會先打你這個讓我白眼狼的家夥。”彭毅飛随手抽出書櫃裏頭的某本漫畫，然後坐在了方晔的面前，攤開了漫本，認真看了起來。
方晔稍微瞥了兩眼，驚訝地發現竟然是本少女漫畫。
但很快，他便決定沒有什麽問題，彭毅飛是個特別情緒化的人，看個電影都會感動得涕泗橫流，所以他有那麽點少女心完全沒毛病。
但方晔肯定不會知道，彭毅飛之所以開始看少女漫畫，絕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從中挑選适合的撩漢技巧，并且将之付諸實踐。
其實如果方晔知道的話，一定會鄙視他的想法愚蠢至極，如果想要撩漢，應該去看更加有貼合度的同志漫畫與文學，而不是選用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少女漫畫。
從性向上就不太對，好嗎？
可惜，方晔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了這個吐槽的機會。
所以現在方晔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兩眼，便走到了書櫃旁邊，随便抽了一本雜質看了起來。
他實在是對漫畫沒有什麽興趣了，也許小時候會有，但這麽多年過去，他似乎早就缺失了那種熱情。對于不想要做的事情，方晔是從來不會逼着自己去幹的，那太自虐了。
于是，他們兩個就面對面，安靜地看起了手中的漫畫與雜志，一時間，好像歲月靜好，溫暖的日光鋪灑在他們瓷白色的書桌上，好像重回了青春的高中。
那個時候，他們年輕肆意，就連方晔都覺得自己擁有了青春年少，他與班裏的同學做了許多的事情，上一輩子都沒有做的事情。
然後，他細細想來，又發覺這些事情中，都有着彭毅飛的身影，從未缺少。
真是奇怪的偶然。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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