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它在害怕

“看射了?”彭毅飛的聲音驚起方晔一身冷汗。

他有點不悅地蹙了蹙眉。“什麽玩意。”

彭毅飛指着他哈哈大笑,然後轉身往方晔的衣櫃裏頭繼續挑挑揀揀,“啧,真讨厭你的衣服,死沉沉的,一點特色也沒有,搞得我都黯然失色。”

方晔簡直要笑哭了。“你要求好高。”

“我是要做演員的人,注重外表是我的義務。”

“好好好。”方晔不與他争執這個問題了。“今天要送你回去嗎?”

雖然方晔并不太想這麽快與彭毅飛說再見,但很明顯,他們馬上就要開學了,他即将成為大三生,而彭毅飛也即将成為大二生。

明明方晔還比他小了幾個月,但年級卻比他高,還真是令人唏噓。

彭毅飛立刻露出了不舍的表情,雖然那種表情轉瞬即逝,并且在一秒之後變成了誇張的哭臉。“太不夠意思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一年沒有見面了。”

明明是為了方晔才來了E國的,當然也有自己想要偷學戲劇這個專業的原因,但無論如何,無法時時刻刻與方晔見面令他還是有點覺得可惜與苦悶。

方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他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所以今天我們痛快的玩,你說怎麽樣?”

“這個主意好。”

打定主意,方晔便開了他秘書的車直接去了上次他們沒有去的塔橋。

五月E國倫敦的天氣是最适合旅游的天氣,比較溫暖,一般只需要穿件長袖,也不會覺得太冷,下雨的時候,只需要披一件外衣,溫度也就正好了。

午後的塔橋少了一絲神秘,多了一絲大氣。倫敦塔橋是一座吊橋,于1894年通車,将倫敦南北區連接成整體。整體設計極其特別。

依舊還是中世紀建築風格,與整個城市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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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下面感嘆了一會,又忍不住,想要去橋上看看。

上層為寬闊的懸空人行道,行人從橋上通過,可以飽覽泰晤士河兩岸的美麗風光;橋的下層可供車輛通行。

方晔目不斜視,實在是不太想要往下看,旁邊的彭毅飛一邊笑着嘲笑他,一邊看着橋下面的車輛,以及那平靜無比的泰晤士河面。

突然,一輛萬噸船只出現在了彭毅飛的目光之中。他的一雙眼睛立刻晶亮起來,他拍了拍身邊的方晔,幾乎無法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看,有船來了。”

方晔便看了過去。

那是一輛白色的游輪,龐大而矯健的樣子。彭毅飛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游輪鳴了笛。

一聲劃破高空的鳴笛聲響徹了雲霄,塔橋應聲升起,直到幾乎與吊橋的高度齊平,它才咔噠一聲停在了原處。

游輪漸漸駛近,緩緩通過了吊橋,游輪中央就在彭毅飛的腳下,因為是透明的緣故,彭毅飛幾乎可以看個清清楚楚。

“我感覺我就在游輪的最頂層。”彭毅飛發出感嘆。

方晔沒往下瞥。

彭毅飛大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提議。“你抓着我的手臂,你朝下看一眼,啊,快些,馬上就要過去了。”

方晔緊緊地盯着他,終于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緊緊地拉住了對方的長袖。

很快地,他朝下瞥了一眼。

潔白的游輪就在他的腳底下,方晔幾乎忘記了這是一座差不多有三十米高的吊橋。雖說其實方晔的恐高程度并沒有那麽嚴重,之前也是在高空八十米左右才出現了身體上的不适,但方晔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顯得局促起來。

但現在,方晔卻是忍不住朝下看着腳底下的游輪,并且緊緊地凝視着它,直到那艘游輪漸漸駛離了吊橋,同時下面的橋面漸漸下降了下去。

不多時,橋面之上,又有車輛駛過,就好像從來沒有那游輪的痕跡一般。

方晔盯着腳下的河面,也沒有暈厥的感覺。

“感覺怎麽樣?”彭毅飛聲音就在他的耳邊。

方晔立刻回過了神來,側過了頭。

兩人的鼻子互相蹭了蹭。于是,兩個人都愣住了。方晔稍微松開了對方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

彭毅飛沒有說什麽,聳了聳肩,側身繼續站在了方晔的身側。

兩人都沒有提到剛剛那偶然間的親密觸碰,都表現的特別平靜,但也只有他們兩個本人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是多麽波濤駭浪了。

彭毅飛:親密鼻尖蹭get√

方晔:好像……賺了?

兩人幾乎是肩并着肩走着這條全長有六十米的橋面,時不時與從對面而來的人群打個照面。兩人互相閑聊着,一時之間竟然也沒有覺得有多麽無聊。

“你昨天表演的故事到底要表現點什麽?”方晔突然好奇,因為知道了對方其實是在索吻,所以方晔也沒有覺得那個吻有多麽尴尬了。

彭毅飛似乎是想到了昨日的親吻,所以他忍不住扯了扯唇角,但又被他很快地壓抑了下去。可惜,方晔已經在中午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很容易就理解了對方這個扭曲的笑的含義。

他抿了抿唇,無聲地扯了扯唇,然後将視線放在了平靜的河面之上。對面的石塔方正厚重,風格古樸,如同皇冠一般,雄奇壯偉。

它與對面的石塔遙遙相望,相互對稱。

彭毅飛的聲音傳了過來,“就是對女主的迷戀啊,而且我要扮演的是其中那個十八歲少年的人格,所以相比較于其他人,更加幼稚,可以說,在臺本裏,他與女主是最純情與溫情的相處,這是男主期待回到十八歲的欲望導致的分裂。”

他繼續解釋。“當然其實我覺得這種人格分裂挺操蛋的,畢竟人沒有那麽容易人格分裂是不争的事實,更不用說一分分出五個來了。”

“你對這個臺本的吐槽真是何時何地啊。”方晔感慨。

“作為演員自然要有自己對故事的個人想法,并且提出質疑,當然那要看是什麽樣的編劇了,如果編劇不願意改,那麽一個演員,也只能以他的理解做出最好的表演。演員是靠演技征服觀衆,而不是劇情本身——當然劇情有着很重要的輔助作用,但那只是輔助而已。”彭毅飛侃侃而談。

方晔笑着點頭。

彭毅飛有點不好意思地側過頭,“別說我的事了,你還不如說說你最近發生的事情呢,平時打電話發短信的時候都是我在說。”

“我只是在聽你說。”方晔回答。

彭毅飛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方晔便朝着他那精心佩戴着的耳釘上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對純銀的耳釘,款式是六芒星,在稍微有點日光的天色下泛出金屬的光澤,看起來時尚大氣。

“你說話真膩歪。”彭毅飛低聲讨饒。

方晔的心情不免好了起來,有很多次,他想要告知自己的心意,然後與之心意相通,但理性一直在讓他忍耐着,這種瘋魔一樣的狀态令他快要崩潰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果可以,跟你那位編寫這個故事的同學說一下把吻戲删了吧。”

彭毅飛瞥眼瞧他。“為什麽?”

“總覺得這個吻不合時宜。”方晔明顯在胡說八道,“明明是少年青春年代的愛戀,就更應該簡單純粹些,如果增加了親吻就像是增加了情谷欠。”

“這是E國,他們把吻臉頰當作禮儀。”彭毅飛發出質疑。

“我當然知道,但你們這是吻的嘴唇。”方晔一本正經地指出。

彭毅飛不說話了,只是努了努嘴,有點氣不過。但他最終還是在對方的視線中潰敗成軍,“好了好了,我會去和她談談的。”

方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兩人晃晃悠悠地走進了石塔之中,準備先休息一會,因為之前急着上石塔,所以剛剛上來的時候沒有怎麽關注裏頭的店面與設施。

兩人進了一家酒吧,随便點了杯酒,酒吧裏的情調不錯,反正彭毅飛在裏頭吃方晔的豆腐吃的很開心,而且還不用關注對方的臉是什麽表情。

方晔自然是随他去,。

“之後去哪?”彭毅飛随便問了兩句。

“去倫敦随便一處公園逛逛也可以,去塔橋旁邊的街道逛逛也不錯。”方晔默默地挪開對方撫摸着自己的手掌——太癢了。

彭毅飛換了個角度,直接單腳擡起來,放在了方晔的腿上。

“喂喂,注意形象。”

“我又沒火呢,注意個毛形象了。”彭毅飛不聽,繼續吃豆腐。

方晔任他胡作非為,反正他也吃的很開心。

兩人互相吃了對方的豆腐之後,終于有了一點的力量,再次爬起來,朝着倫敦某一處公園進發。

海德公園,風和日麗。

中央九尾湖将公園一分為二,東北角,是大理石凱旋門,東南角,是碉樓精致的威靈頓拱門。南端,是海德公園騎兵營,甚至能看到馬匹。

兩人走過公園中的街道,街道兩邊有着鐵欄杆,一只松鼠蹿到了鐵欄杆上,然後對着他們愉悅地啃起了自己手中的堅果。

那小家夥,鼓着腮幫子,圓滾滾的眼珠子緊緊地盯着眼前的兩個男人,像是在好奇他們兩個人的關系。

突然,它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吓,竟然還把自己手中的堅果給扔了。

它瞪大了眼睛,兩只小小的爪子緊張地放在了自己純白色的肚子上。

“它怎麽了?”彭毅飛疑惑地問身旁的男人。

此時,這條道路上空無一人,間或會有寧靜的風聲,夾雜着道路邊樹葉的飒飒之聲。

一切,都透着一種詭異的孤獨與寂靜。

松鼠發出強烈的噴氣聲,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它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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