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醫院告白
幹淨的醫院走廊，飄蕩着似有似無的消毒水味。
身邊時不時會有穿着護士服與醫生服的男人女人匆忙走過，他們踏着堅定的步伐，走向他們的病房、手術室。
方晔穿越人群，轉身，然後走到了這邊走廊的第一個病房門口，輕輕地推開了門。
刺眼的日光，混雜着清爽的消毒水味，湧向了他。
方晔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然後，他很快便看到了坐在了病床之上，悠閑地盯着眼前的電視機好好看劇的彭毅飛。
方晔便輕巧地阖上了門，從房門口來到了彭毅飛的床前。
彭毅飛像是終于發現了他的身影，立刻在陽光之下對着他露出了個大咧咧的微笑。
藍色的病號服像是大了一號，穿在彭毅飛的身上，極其寬松。因為比較寬松的樣式，所以露出了彭毅飛的胸膛，白皙而精悍的樣子，非常有力量。
方晔在對方的胸膛上逡巡了許久，這才發現了彭毅飛稍微有點像是調笑一般的視線。
“你看什麽呢？要是想看我直接脫了給你看啊。”彭毅飛說完，便作勢要脫。
“別鬧。”方晔嘆了口氣，終于還是将自己的視線移了開，同時從旁邊找了個椅子，坐在了他的身邊，他為彭毅飛掖了掖被角，輕聲詢問。“身體還好嗎？”
“當然，好的不得了。”彭毅飛嘟囔。“要不是你一定要讓我住院，我早就活蹦亂跳了。”
“休息一段時間，我比較安心。”方晔道。
“是是是。”彭毅飛關了電視，作出了個投降的姿勢。“你也太像個老媽子了，你這樣是要被其他女人讨厭的。”
“那麽，如果我說我不打算找其他女人呢？”方晔的視線穿透醫院裏頭的消毒水氣味，撕裂了彭毅飛面前的整片空氣，劇烈而強烈地沖擊着彭毅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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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毅飛緊緊地盯着他，他似乎有點不敢相信，也同樣不敢确定對方的意思就是他現在心裏所想的意思。
他微微握緊了自己手邊的被單，然後想要扯出一絲笑意，但現在的面目表情就像是根本無法控制，他試圖微笑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方晔靠近，用自己粗糙的指腹摸了摸對方的嘴角，而自己則露出了個苦笑。“別這樣，我看着也挺害怕的。”
“你說的……是我想的？”彭毅飛有點不敢相信地詢問。他現在腦袋裏頭亂糟糟的，甚至有點覺得自己在做夢。
于是，他用手輕輕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左手。“嘶……”
“不是做夢。”方晔握住了對方的手，他有點心疼對方弄疼自己。“如果你不确定，我就再告訴你一遍，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一瞬間，像是花朵競放，風拂過花海，千濤駭浪。午後的病房中，飄搖在空氣中的灰塵像是突然靜止了一般，讓彭毅飛可以穿越重重切割開的空間，緊緊地看向對方的瞳孔之間。
他的唇微微張開，同時像是撕扯着，吐出了個渾濁的嘆息。
方晔沉靜無波的眼眸，像是古井一般，深邃而寧靜，讓他位置跳動的心髒漸漸地平穩下來。
他忍不住露出了個根本抑制不住的微笑，雙手一把把方晔拉近了自己的身體。
方晔趕緊用手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撐在了對方的身側，他擡起頭，看了眼彭毅飛的臉色，在确定對方完全沒有露出疼痛的表情後，才松了口氣。
“你別鬧。”方晔像對小孩子說話一般，雖然是不太高興的神色，但那語氣卻是單純的無奈。
彭毅飛被他這樣的态度滋潤的全身舒爽，他雙腳一夾緊，就把方晔護在了自己的胸膛前，露出了個雀躍張揚的笑來。“好啊。”
“嗯？”方晔愣了愣，瞳孔微微緊縮了下。
“我說，好啊。”彭毅飛的神色不能再溫柔了。他默默地在方晔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用最純潔最純潔的吻，在他的臉頰上吻下了誓言。
彭毅飛向後仰了仰身子，笑嘻嘻地看着對方怔愣的臉頰，然後用食指在對方的額頭上用力地彈了一下。
“嘶……”方晔有點無奈地用自己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好什麽啊，好別鬧嗎？”
“什麽啊。”彭毅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是傻的嘛？”
方晔有點疑惑。
“我是說，”彭毅飛再一次認真地盯着方晔的眼睛，一字一頓，像是做下了這輩子最認真的承諾。“關于交往這件事，我同意。”
時間，像是靜止了。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塊，像極了兇猛的野獸。澎湃的男性荷爾蒙呼之欲出，沖擊着兩人的身體。
他們像是兩片在平坦的河面上順勢而流的扁舟，突然遭遇了暴風雨，巨浪滔天。兩人瘋狂撞擊着，直到彙入一片河流，跨上了同一葉扁舟，那暴風雨才終于減緩。
方晔躺在他的身邊，與他對視。
“總覺得，還有點像做夢一樣。”彭毅飛側着頭，眼角帶笑。
方晔忍不住用手指為他拭開了頰邊的細長秀發。“什麽時候，把頭發剪一剪吧。”
“為什麽？”彭毅飛輕聲詢問，“我很喜歡啊。”
“太長了，太陰柔。”方晔蹙緊眉。
“放屁。”彭毅飛蹭進他的脖頸裏。“別太大男子主義啊，我也是個男人。”
“我知道。”方晔嘆了口氣，“我只是提個建議。”
“真的？”彭毅飛狐疑地擡了擡眼角。
“真的。”方晔的眼睛裏滿是真心實意，告訴彭毅飛自己的這句話比珍珠還真。
“好吧，算我信你。”彭毅飛又跌回方晔的手臂裏頭，然後輕聲道：“诶，問你個問題哦。”
“嗯？”
彭毅飛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他一把将方晔的腦袋抱進了自己的胸膛裏頭，直把方晔搞了個呼吸困難。
“喂……”方晔用力地扒拉着他的手臂，“我快不能呼吸了。”
彭毅飛立刻将自己的手放開，還有點慌張，他用自己的手掌抓着方晔的臉頰，一臉緊張。“怎麽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方晔：……
算他沒說了。
“你問吧……”方晔換了個姿勢，與彭毅飛面對面，兩人身體之間有着一條細縫，算是安全距離。
彭毅飛咳嗽了一聲，一雙狹長的眼睛裏滿是期待。“所以，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他抓耳撓腮，都不知道方晔到底是何時喜歡他的。而且他還有點煩躁，怎麽自己就沒有看出來呢？如果早點發現，他們也不會兜兜撞撞這麽久了。
他努了努嘴，一大開心。
方晔一看他這個樣子，就樂了。他直接一點對方的嘴，笑意飛揚，像極了彭毅飛開心的模樣。“你在想什麽呢？”
“別管我想什麽了，”彭毅飛微惱，“你先說說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吧。”
“好吧。”方晔的眼珠子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神有點戲谑的看向了彭毅飛。“所以你又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呸，我看你早就看出來我喜歡你了吧。”彭毅飛有點不悅。“之前你算準了我會接受的樣子。”
“算準是确定的。”方晔思考了一下，又說：“但知道你喜歡我也是最近的事情，之所以沒有說，是因為我有難言之隐。”
“跟你現在的身份有關？”
“算是吧。”方晔認真地回答對方的問題。“與其說是我的身份，還不如說是我為誰做事。”
“好吧，中華樓董事長。”彭毅飛之前已經從policeman那邊知道了方晔的身份，所以便打趣了下。
“別鬧。”方晔發現自己竟然只能說這句話了。
“不鬧。”彭毅飛用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唇前拉了一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方晔被他逗笑了。
兩人相視笑了一會，總算是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你先說，之後我就會回答你的疑惑。”彭毅飛慫恿，因為他實在是太着急了，着急到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方晔認真思考了一下，這才組織着語言慢慢講述了他的發現之旅。“第一次我發現自己喜歡你，是在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個月裏。”
“這麽早？！”彭毅飛差點掙紮起身，好在方晔時刻都在關注着對方的動作，立刻壓住了。
“別亂動。”他有點不滿地低聲命令。
彭毅飛便又躺了下來，但上半身卻依舊還是無法停下。他用單手戳着方晔的胸膛，不斷地慫攢着。“為什麽會發現的，繼續說繼續說。”
“慢慢來。”方晔無奈，“我總要一點點講出來。”
“那你為什麽現在在廢話。”
方晔：……
他有點委屈。
于是，他組織了一會，繼續說：“那個時候你給我打了電話，說自己為了喜歡的妹子要來E國，所以我發現了。因為我在繼續，非常醜陋的嫉妒。”
“那才不是醜陋。”彭毅飛打斷他，認真道：“那是愛情的象征。”
“是。”方晔那點消極的想法竟然被彭毅飛這麽短短的一句話說沒了，他笑着，揉了揉彭毅飛的臉頰，“是愛情的象征。”
然後，他又加了一句。“反正，現在我知道那個你喜歡的人，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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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告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