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石二鳥

任性的喬越喬大少最近心情有點微妙,除了坐飛機回京的時候還是笑着的以外,這幾天臉上都是結着一層冰霜。

喬琪巴巴的湊上去,被喬越那軟中帶硬的話氣的哭花了妝容。

在京城,喬越還是那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叫一群名媛貴女争相獻媚,喬越喬大少嘴一撇,沒一個夠格上他床的。索性京城不止他一個身價煊赫的太子爺,和喬越地位平齊的,也是還有幾個的,并且那些個太子爺不若喬越這麽陰晴不定,憐香惜玉的也是有的。

京城起先的格局是三家獨大,喬越這個下掉的太子重新調回來之後,就成了四位,其餘的分別的權、鄒、賀三家,各家都有叫一群名媛貴女趨之若鹜的太子爺,雖然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比起脾氣古怪的喬越,這三位京城腳下的皇孫貴胄就顯得可愛多了。

俗語說,一山不容二虎,更別說京城這富貴地上有四只占山為王的老虎,喬越沒回來之前,這三家的太子都是各玩各的,喬越一回來,那三家就玩到一起去了,明裏暗裏的給喬越下絆子。喬越在外面也是摸爬滾打過一段時間的人物,比這幾位叫人捧着手裏含在嘴裏長大的太子爺就多了幾分陰險,加之他這幾日心裏煩躁的很,正是不知道如何排遣的時候,權家的那位就操控着手下的報社把喬越以前的混蛋事兒撿了一兩件曝光了,這一曝光就出了事,喬越有多荒唐,鮮有人不知道的,但是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權家的那位把喬越捅出來,讓他這一素來在民衆面前向來沒什麽存在感的官二代立時就成了關注的焦點。但那也只是一時,哪個不要命的媒體人會來深扒這個官二代,滿足那些群衆的八卦呢?

喬越剛一回來就吃了個虧,你也不想想,喬越像是那種悶聲吃虧的人嗎?

權家那位剛把喬越曝出來,心裏才喜了一陣兒,喬越就笑眯眯的找了個女的在網上哭訴被一個官二代抛棄玩弄的事,這個吃了不認的官二代,自然指的就是權家那位。本來權家的那位在這京城就是個敏感人物,雖然不出現在民衆面前,但是很多的人都是知道有他這麽個權勢遮天的人物的。網絡的推動和傳播有多厲害就不必說,權家那位就因為這件事被家裏拎了回去。

喬越被那一爪子撓癢一般的抓了抓,他的事出來一段時間,就因為沒有更深層的曝光很快就被更多的八卦壓下去了,而權家那位則是被那一爪子抓在了臉上,讓整個權家的臉面都跟着被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回的實在好,但是那收拾了人立了威的喬越喬大少卻沒有功夫開心。回到這富貴地,他半點開心都沒有。

簇擁巴結他的纨绔子到哪裏都是一樣的多,更何況從這富貴地養出來的女人,各個都是雍容儀态,寶氣妩媚,比那下面地方裏的庸脂俗粉好了不知道幾倍。照這麽說,喬越喬大少在這裏,應該是如同蛟龍歸海一般的自如,但他卻真真是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全京城的夜店,明的暗的,有格調的野路子的,根本不需要喬越自己去找,他一回來,那些審時度勢的纨绔子就争相把各個玩樂的消金窟一通介紹。剛下飛機的第一天,喬越就撿了一個玩樂地去了,去了之後,各式各樣的美人遞着秋光,軟着身段,露着酥胸往他身上貼,喬越冷着臉一個一個的從身上扒下去。

這實在是不像他,連喬越自己都察覺出了自己的不對勁。他對這些個女人,以前是如同玩物一般的對待,現在竟然直接是連眼都看不進去。

庸脂俗粉。

若說這樣靈氣富貴的地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那這世上真的是罕少有能配的喬越這樣的人了。

如此幾天之後,喬越一頭紮進了GAY吧,那裏面長相周正的少爺真真是不少的,可喬越就跟一夜之間變了性格似的,豐滿的女人他看不上眼,硬邦邦的男人就更不用說了。看着那些男人身上或誇張突起的肌肉或者是女子一般嬌柔的身段,喬越真是在這裏坐都坐不下去了。心裏一股子邪火沒地方瀉,喬越半夜和人飙車,在盤山公路上,兩個嫩模旗子一揮,半個小時之後,喬越就是被從卡在攔路栅欄車裏扒出來扛去了醫院。

喬越就是個瘋子,本來就是晚上的時候,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上,還一路飙上了八十邁,直接撞破了栅欄,只差一步就要去耶稣腳下背誦聖經了,他一身是血的被從擠壓的變形的駕駛座裏扒出來,跟他飙車的那個纨绔子吓的面無人色,他還笑的沒心沒肺。這樣的人,不是瘋子是什麽。

喬琪算是死都要死在喬越身上的,本來在外面好好的打麻将,突然一個電話打到她這裏來,說喬越出了車禍,差點沒把她吓去半條命。連牌局也顧不得,連闖了幾個紅燈趕到醫院裏去了。和喬越這個藏在暗裏的身份不一樣的是,喬琪在這京城裏就是那最頂尖的幾個千金之一,喬家的背景,可不是說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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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琪趕到醫院,就看到自己那放在心尖尖上的弟弟躺在病床上,這幾天才養回來的臉色又是蒼白的很,脖子以下全部都是繃帶纏着,一動不動的像是在睡覺。

“我的祖宗哦,你說你又是發了什麽瘋。”喬琪那牌局是在專門的會所裏,脫了鞋,點着熏香,在紅漆的桌子上摸牌的那種複古,她接到電話,真是連鞋都沒穿上,腳上拖着水獺毛的拖鞋,和身上那一身嫩黃色的亮片掐腰短裙真是半點也不搭,她撲到床旁邊,一臉心疼,恨不得代他身受的模樣。

喬越那沒心沒肺的,眼睛眯着打了個哈欠,“你怎麽來了?”

“你出了這事,我能不來嗎?你說你是不是非要吓死我才心甘?”喬琪揪着他的床單,“你說你怎麽那麽不長記性,前幾天的傷疤還沒好,你又去跟人飙車,你說大半夜的你飙什麽車,出了事怎麽辦?”

喬越眉頭皺了皺,已經有些不悅了。喬琪看到他這個模樣,咬着嘴唇也不敢再說。

“這事別跟爸說,出去吧。”喬越是懶得見她。

喬琪也知道自己也不能太過了,但是她又是十分委屈的,“喬越,就當我求求你了,下次別這麽玩兒了,我怕。”

女人嬌柔起來,任何男人都無法硬下心腸。更何況喬琪又是那種水晶娃娃一樣精致剔透的美貌女人。

喬越根本不為所動,靠在枕頭上含糊的應了一聲,“嗯。”

喬琪退出去了,喬越有一只手打了石膏,伸出另一只手從床邊拿起他的手機。

外面的喬琪帶上了門,看着那個一臉驚慌的纨绔子,一張漂亮的面孔又扭曲起來,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媽想死不要拉着我喬家的人,要是喬越出了什麽事兒,你這一大家子死了都賠不起。”

那纨绔子心裏本來就委屈的很,又受了一下,心神不屬的,被喬琪一個巴掌扇在臉上,哭的涕泗橫流,當場就跪了下來,“喬琪,喬琪,這次真不是我,是喬少拉着我出來的……”

喬琪看着他這個模樣冷笑一聲,“你這麽說,我弟弟是自作自受喽?”

“不,不是……”他怎麽敢這麽說。

“跪好了!”喬琪按着他的頭,眼睛都懶得往他那張臉上瞟,“怎麽處理要看喬越,你就給我安安分分的跪在這裏,喬越什麽時候出院你就什麽時候起來。”

那人哪裏敢反駁一句。

喬琪拉了拉身上的搭肩,邊打着電話邊往外面走。

病房裏的喬越已經無意間的劃開了手機相冊。開頭的第一張就是邬兆翎,那個人跟他鬥了有一段時間了,本來應該是惺惺相惜的關系,但是喬越對邬兆翎這個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第二張是一個女人,那女人長得漂亮又清純,喬越花了一個月追到手,弄上床之後就甩了。這張照片就是那個女人被他抛棄時候,特別可憐的跪在屋子裏哭,當時白遇他們幾個也在,在旁邊圍着笑。第三張是韓景宇,喬越只看了一眼就翻過去的,但是又往後看了幾張,他又煩躁的劃了回來。

這一張是他才遇到韓景宇的那段時間,韓景宇在跟人打架,在夜店裏,模樣又兇又狠,眼角那裏挂着血,手上拿着一個碎掉的酒瓶。站在倒地的人中望過來。

只是那一個眼神,喬越就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這個人。真的是非常喜歡。

那種仿佛看見被鎖鏈鎖着的兇獸一樣的喜歡。

喬越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就是在那個時候,他被那一眼迷惑了。此後他大度的接納這個沒身家沒背景的家夥進入他們的圈子,給他庇護,給他揮霍的錢財,奇跡一樣的是,按照他喬越喜新厭舊的程度,他竟然對這個人的興趣維持了半年之久。也許這興趣到現在還在。

喬越以為在拿捏到那個人的軟處,把那個人狠狠的羞辱了一頓之後,這種興趣就應該消去的,但是他現在覺得,那興趣還在。看到這一張照片,喬越就直接翻到了最後一張,那是他那天在醫院裏,韓景宇從他身上倒下來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嘴巴上的血一直流到他胸口,讓他忍不住為這種觸感所着迷。韓景宇在最後給他的印象就是這張照片上的形象,可憐,壓抑,又好像随時都要睜眼咬住他脖頸一樣的矛盾模樣。

喬越關掉相冊,按通了白遇的電話。

白遇這段時間精神也很不好,他每次都特別想去見韓景宇,但又怯弱,畏懼。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麽,卻知道自己被這種感覺抓心撓肺。

他在夜店裏熬了幾個通宵了,眼睛紅的像只兔子,喬越給他打電話,他還是接了。

在白遇眼裏,喬越幫了他,只是他自己把握不住機會,才落到現在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

白遇的聲音帶着疲憊,“喬少。”

喬越有些詫異于白遇這個模樣,但是他馬上就想起了那件事,白遇應該是……不知道的吧?所以才會這麽叫他。

“有事嗎?”白遇半天沒聽到喬越的聲音,有些怪異的問道。

喬越難得的問候一句,“最近怎麽樣?”

“哦,挺好的。”

喬越問,“白遇,韓景宇最近怎麽樣了?”

提到韓景宇,白遇的聲音就頓了頓,半響才回道,“挺好的……吧。”

他不确定。因為他這段時間已經沒有再看到過韓景宇了。喬越一走,韓景宇這個人就仿佛同時消失在了他們的生活。

喬越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還喜歡他?”

白遇聽到這裏眼眶就在發澀,“……嗯。”然後他又很快想起上次喬越幫他反而還被韓景宇打到住院的事,心神馬上就繃了起來,“喬少,上次的事,你就別和宇哥計較了……就當我求你了成嗎?”

這麽低三下氣,讓喬越忍不住發笑。

這個時候求他有什麽用?早幹什麽去了。

白遇以為喬越還在生氣,“喬少,宇哥他脾氣就是這樣……”他還想說更多好話,卻不知道喬越現在恨不得要笑到捧腹。

喬越最終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會找他麻煩的,你放心。”

白遇這才是安心了一般,“謝謝喬少。”

喬越’嗯‘了一聲,“邬兆翎呢?”

白遇知道兩人淵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說是他家老頭子回來了,這段時間都沒怎麽露面。”

喬越話題又不着痕跡的繞到了韓景宇身上,“我走了,邬兆翎肯定會對韓景宇有什麽動作,你也照顧不到他。”

喬越的一句話,叫白遇的心繃的緊緊的,“那喬少,要怎麽樣?”

“邬兆翎跟我,你也知道,韓景宇跟我走的近,他八成會趁機對付他,要是他對付韓景宇的話,你也沒什麽辦法的。”喬越說話說得漂亮,就跟全部再為白遇這個朋友着想一般,叫那白遇現在恨不得張口叫’哥‘的求怎麽辦。白遇不比邬兆翎,這是事實。

原本白遇也是不會被喬越這三言兩語唬住的,只是上一次邬兆翎在包廂裏對韓景宇的一吻叫他心驚肉跳,現在喬越走了,這裏不就是邬兆翎的天下了?到時候邬兆翎要做什麽,他也阻攔不得。

“我這段時間也不可能過來,你先趁着先機給邬兆翎找點麻煩,過段時間我回來一趟,再做決定。”

白遇連連答應。

喬越挂了電話,把手機抛到一邊,又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就算他現在遠在京城,也不會放邬兆翎好過,當然,韓景宇這個人,他也是還要要的。

白遇為了拖住邬兆翎,一時半會也不會對韓景宇下手,此舉又給邬兆翎增添了麻煩,一石二鳥,實在是喬越最喜歡的了。

“韓景宇啊韓景宇,那就再和你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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