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05
邵斯衍探手将卡包撿起,皺眉眯眼,仔細辨認上面的另一行文字。
看不懂。
什麽破玩意兒。
他随手把卡包擱在床頭櫃上,轉頭去看。
池珺宴睡得很沉,整個人像只在雪天跋涉了許久,終于一頭紮進壁爐旁取暖的小動物一般,蜷縮着躺在枕邊。
略長的碎發遮住半張臉,将他本就精巧的臉形修飾得更小巧。
睫毛不算濃密,卻很纖長,根根分明的,從上望下去,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側着身體,陷在柔軟的被子裏,露出小半截上半身。
肩胛骨細瘦伶仃,宛如一只剛剛破繭而成的蝶,鱗翅還濕着,輕輕一撚就折了般脆弱。
空氣裏還有未散的甜香。邵斯衍仔細分辨了一下,像是提拉米蘇。
他有些不确定。
他很容易煩,煩的時候就要吃點甜食,家裏專門有一個冰箱存放甜點,一年四季沒斷過,甜點師天天翻着花樣給他送,以保證所有的甜點都是最新鮮的。
但昨天并沒有做這個。
邵斯衍今天起來時,因為煩躁,早餐還沒吃,現在被甜香勾起食欲,他披衣下床,準備去廚房看看。
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邵斯衍微惱地關上了冰箱門,又打開看了一遍。
怎麽會沒有?
他的五感同他的記憶力一般出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空氣裏的不同氣味,和食物裏的不同味道。
這讓他的人生更加煩躁。
因為,空氣裏有不好的氣味會令他不悅,食物裏有不良的味道,也會使他更加煩躁。
難道是前天的?
前天貌似有送。
但是前天的一份甜點,氣味怎麽可能留到現在。
家中常年開着空氣淨化器,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類似的情況。
因為雜駁的氣味會令他不悅。
冰箱裏琳琅滿目,全是最新鮮的甜點,無論是色、香、味,還是成分上,都非常高級美味。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随便挑一個出來,也足夠滿足想吃甜食的心情了。
但邵斯衍就想吃提拉米蘇。
現在,就想吃。
而且因為起了食欲而沒能得到盡快及時的滿足,而更加煩躁了。
他想給人電話,叫他們盡快做好了送來,于是回到房間,卻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醒了,睜着眼睛,定定看着自己。
邵斯衍壓下想吃甜點的情緒,冷笑一聲,坐到床邊:“醒了?池珺宴?”
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又欲又懶,像根小羽毛刮搔着耳道,池珺宴幾乎是瞬間就回想起了剛才的畫面,他難耐地嗯了一聲。
邵斯衍哪裏看不出來他又在想,心裏罵他欠.操,點了煙沒抽,想讓煙草氣味驅散一下鼻端莫名其妙的提拉米蘇香氣。
池珺宴卻立即捂住口鼻,一臉難受地皺眉後退:“你別,別抽這個。”
媽的還挺講究?
邵斯衍想譏諷他,看着他眼眶都被煙霧薰紅了,盈盈含淚,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不像是假裝的,只得生着悶氣把香煙胡亂掐滅在一旁,冷着臉:“沒了。”
池珺宴感覺到眼前男人的不穩定,還沒打定主意,精神觸手就歡快地纏了上去,熟練地在對方的大腦附近環繞、撫摸,像是在梳理哨兵Alpha的精神世界一樣。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的精神觸手愉快地工作,把邵斯衍盯得皺眉。
啧,剛才還對他心存妄想,現在就盯着他在看別的東西了。
難不成,這人不圖錢,也不圖利,是拿他當了什麽人的替身?
邵斯衍的神情變得很難看,但是心情卻宛如被摁下了暫停鍵,并沒有向着更糟糕的地方下劃。
他兇不出來,只能冷冷地說:“想什麽?”
他的聲音成功拉回了池珺宴的注意力。
看着邵斯衍光着的上半身,想到剛才強壯有力到像是要把他揉碎的擁抱,池珺宴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他的目光迷離着,像是醉了:“……還想要。”
就算是和信息素匹配的哨兵Alpha,只做一次,也不能得到完全的纾解,更何況這個世界的人,似乎都沒有信息素這種物質。池珺宴反而因為初嘗噬.骨滋味,渴求更多的觸摸。
身上的情熱在稍退之後,又卷湧複來,甚至比起剛才更強烈。
池珺宴的聲音又綿又沙,像是一柄醉人的小勾子,配合他情潮未退的清俊容顏,又純又欲。
房間裏的遮光窗簾在邵斯衍剛才出門的時候就拉嚴實了,整個卧室光線灰蒙。
貌美動情的年輕男子,未着寸縷,趴伏在他的床上,雙眼如驚鹿般渴盼着你的垂憐,是個男人都扛不住。
邵斯衍一把抓向他,捏着後頸把人半提到自己面前,眯着眼說:“要什麽?”
他聲音一壓低,有種意想不到的溫柔。
池珺宴為他蠱惑,舔了舔嘴唇:“要你,操。”
他的大腦被結合熱燒得快要壞掉了,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說了句多麽發騷的話,借着自己被提起來的姿勢,直接往邵斯衍身上貼。
他低喃道:“邵總,我要。”
邵斯衍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但等人貼到身上,他不由皺眉:“你又發燒了?”
剛才他的體溫還沒有這麽熱的。
邵斯衍自問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卻也沒有擺弄一個高燒患者的奇怪癖好。
他拎着對方後頸的手松了松,想将人先放回床上,叫家庭醫生來看看。
總不能讓人死在他這兒。
誰知才剛松開些,池珺宴反而貼得更緊,雙臂摟上他脖頸,發顫的雙唇在他臉頰唇畔逡巡,嘴裏還說着胡話,引誘着他:“我沒發燒,這只是結合熱,只要結合了,就能退了。”
騷的不可思議。從沒聽說做那事能退燒的。
邵斯衍眉目不動地打過電話,才将八爪章魚一般纏到他身上的男人掀下去。
池珺宴本來蹭得好好兒的,被人一下子放倒,後頸磨到柔軟被面,都像是被電擊般的彈了一下。
他橫躺在床上,像條被抛上岸的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喘着熱氣,剛才的動作讓被子滑落,全身上下暴露無疑。
邵斯衍看着他胸口的痕跡,點漆般的黑眸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