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甩鍋 “她扒拉我!”
趙嘉玥整個人都愣住了,雖然她完全聽不懂趙嘉芙說的什麽養葫蘆,但趙嘉芙理直氣壯的樣子,竟然真的讓她覺得,趙嘉芙的控訴是很有道理的。
她急于辯解:“不是的,姐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啊……”趙嘉玥激動地就要上手了,想要扯住趙嘉芙的袖子,想讓她看自己把戲演完。
趙嘉芙擡手就把趙嘉玥給擋開了,她又不傻,憑什麽看這麽爛的演技啊。趙嘉芙不是很樂意聽她繼續叨叨:“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我又不是你親哥哥。”
“要解釋你跟葫蘆兄弟解釋去。”
趙嘉玥:“……”
趙嘉芙沒繼續管趙嘉玥,自顧自帶着紅绡扶玉往正宴處走。
趙嘉玥也顧不得惺惺作态抹眼淚,直接追了上去。
……
今日是為太子辦的春日宴,皇後、麗妃、愉妃,外加上趙嘉芙的親姨母宸妃,後宮最美F4齊聚,皆是要來為魏瑢相看太子妃的。雖說拿主意的還是皇後,但總要帶幾個小弟,方顯得她是個征詢大家意見的好國母,方顯得後宮的表面一片祥和。
雖說這事兒,皇後她們也沒有擺到明面兒上來說,免得誰沒選上,落了誰的面子,總歸都是有頭有臉的閨秀名門,影響不好,便只當是說長輩想見見晚輩們,聯絡聯絡感情。
然而,大家也都不傻,自然知道這次春日宴的目的。于是,那些對太子妃之位有點兒想法的高門貴女們,自然是竭盡全力将自己裝扮的美美噠,順便還苦練了才藝,等到合适的時機,便展示一番。
講道理,這春日宴實際上跟趙嘉芙是沒什麽關系的,她一個已經被賜婚了的姑娘兒,哪裏還指望能當選什麽太子妃。
她純粹就是來混的。
倒是前些日子一直悶在永寧侯府,不肯見人,一雙眼都哭得紅腫。
宸妃倒也樂意見趙嘉芙出來散散心。
長姐如母,宸妃她是鎮國公府最小的嫡姑娘,打小兒便被長姐寵着的。兩個人感情十分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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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出嫁到永寧侯府,她還哭着拉着長姐的嫁衣不肯放她走。那時候,長姐還是青春少艾,美得如雪山神女一般,就像如今的阿芙,宸妃便總能從她身上看到些許長姐的影子。
長姐嫁到永寧侯府做了侯夫人,一開始,長姐還是很開心的,日日費心操持着侯府的事宜,老夫人疼她,丈夫愛重她,不多時,便有了子嗣。
那時候的日子,真是蜜裏調油的甜。宸妃時常想,若是往後,她的夫君也能像姐夫一樣就好了。
哪裏知道,那個永寧侯竟是個喪德行的負心漢。
什麽狗屁恩愛兩不疑,通通都是騙人的。他早就有了心上人,在外頭置了宅子将人養着,到後來連女兒都有了。
長姐便是那時候氣病的,從此人便變得沒了什麽生氣。
她所擁有的幸福都是夢幻泡影,一戳就破,根本不值得相信。
長姐過世後,宸妃便愈發心疼阿芙這孩子,便是偶爾她驕縱過了,她也都處處體諒的。
……
來都來了,趙嘉芙自然也沒有提前跑逼的道理,等到了正宴處,歌舞已起,平臺正中心是一群舞娘在尬舞,花枝招展。高坐在上頭的便是皇後同她的三個塑料姐妹花。
四周圍坐在矮幾前的,便是今日來赴春日宴的高門貴女同名門公子。
算得上是大夏最上檔次的相親宴了。
不過熱鬧是他們的,趙嘉芙啥也沒有。
因着衆人都已經落座,她這會兒若是從當中走到空桌處,便顯得十分顯眼。
趙嘉芙想要低調一點,她并不想這麽高調,被人給逮住。
她彎着腰,貓着身子,蹑手蹑腳想從側邊突破。
趙嘉芙突然有一種在大學上課遲到,想從後門偷偷溜進去的感覺。
需要掩護!
靠邊兒坐着位紫袍玉帶的少年,他整個人頗為懶散,身子倚在圈椅內,沒骨頭似的,看着歌舞,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桌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一臉的世家纨绔子弟的模樣。
趙嘉芙感覺這人就像大學時期坐在後門邊上的親同學,會在屁股後頭甩手讓她趕緊進教室的那種。于是,趙嘉芙便看他十分親切,她挪騰了兩步,過去,拍了拍親同學的肩膀。
少年轉過臉來,一雙桃花眼生得極好看,像是天生帶笑,他眼睛微眯了下,而後直直看向趙嘉芙,嗓音不大,道了句:“是你?”
趙嘉芙心下一喜,完美!竟然還是老熟人!
趙嘉芙這會兒辨不出眼前的這位是誰,就用力點了點頭,說:“對,老哥,是我。”
老哥眉梢微揚,手指在茶盞上輕輕摩挲了下,語帶調笑,叫她:“璃墨冰晶紫蝶殇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美豔無雙趙嘉芙?”
趙嘉芙:“!!!”
說實在的,這瑪麗蘇的名字就是趙嘉芙臨時現編的,她自己叫啥她都忘了,這位老哥剛剛在旁邊聽了一遍居然就能記住?!
牛逼啊大兄弟!
趙嘉芙喜歡跟聰明人做朋友,她瞬間就不慌了,擡手就拍了拍聰明的老哥的肩膀,叫他:“老哥,你往旁邊挪挪,帶我蹭個位子?”
老哥身子微微一僵,垂眸看了眼搭在自己肩頭的那只小手,白嫩嫩的,被他的紫袍襯得膚色如玉。
他眼角跳了跳,不動聲色地舔了下唇,移開目光,看向趙嘉芙,漫不經心道:“成啊。”然後,還真的特別善解人意地移了移位置。
趙嘉芙覺得這位老哥可真是個大好人,剛想說點兒什麽感恩的話,就被眼尖兒的麗妃給瞧見了。
這可給麗妃高興壞了,她略得意地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宸妃,提前進入了戰鬥前的興奮狀态。
後宮鬥争從來都是無休止的,有人受寵就有人失寵,這後宮裏來來去去的從來都是光鮮亮麗的女子,鬥來鬥去,鬥一輩子,也不過是為了虛無缥缈的恩寵。
魏瑢是庶長子,非皇後親生,只是養在她膝下,做了儲君。
對于後宮争鬥,皇後自然願作壁上觀,反正手底下那三個妃子鬥來鬥去,都威脅不到她的皇後之位。是以,她成日便是誦經念佛的慈悲模樣。
至于麗妃,宸妃未入宮前,她才是今上最寵愛的妃子,宸妃入宮後,便分了她大把的恩寵,叫她心裏頭又急又氣,自然事事同她作對。
愉妃則是個牆頭草,哪邊兒得勢,就跟着往哪邊跑,非常的有信念原則。于是,這段時間,她跟宸妃是好姐妹,不怎麽愛搭理麗妃。
明明是三個人的撕逼,麗妃卻不能有姓名,她就很是不服氣。
趙嘉芙來晚了,本也沒什麽的。但偏偏撞上了想給宸妃找氣受的麗妃。
麗妃卻覺得這是給宸妃使絆子的好時候,畢竟,趙嘉芙是宸妃最疼愛的外甥女,打趙嘉芙的臉,那不就是打了宸妃的臉麽?
麗妃自信滿滿,躍躍欲試。她正了正身形,下巴微揚,居高臨下地審視趙嘉芙,陰陽怪氣,道:“喲,原是永寧侯府的二姑娘阿芙啊,怎麽來得這麽晚?大家可都到齊了啊。”頓了頓,她故意朝上頭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皇後娘娘,道,“叫皇後娘娘好等。”
宸妃本就跟麗妃不對付,這會兒麗妃還沖着趙嘉芙去了,那宸妃她必然是不能忍的,可麗妃這會兒又把戰火燒到了皇後身上,宸妃再得寵,也不是傻的,還有個度,便笑盈盈地望着趙嘉芙,朝她招了招手,叫她到跟前來,道:“阿芙怎麽來晚了,可是路上有事兒耽擱了?”宸妃頓了頓,語調婉轉,看向皇後,道,“叫皇後娘娘也跟着等了這麽久,還不快過來跟皇後娘娘請罪。”
她語調輕快,帶着股嗔怪的意味,瞬間将剛剛麗妃那股子陰陽怪氣化解于無形。
皇後娘娘就高坐在上首,看下邊兒兩個小妖精鬥法,畢竟是魏詢未來的世子妃,未來也算得上是皇家的人,總不能真叫皇家沒了臉面,再加上,趙嘉芙她可是被太後當作親孫女兒疼的,逢年過節的賞賜和公主們都無甚區別。她倒沒道理為了這點兒小事,去得罪太後她老人家。
于是便叫旁邊的玉芝給她端了茶,她慢悠悠地品了品 ,等兩個小妖精一通大招胡亂放完後,皇後娘娘方才氣定神閑地說話了。
她将茶盞擱在桌案上,望着趙嘉芙,笑得頗為慈祥和善,道:“是啊,阿芙,路上遇到什麽事兒了?”
宸妃便朝着麗妃得意洋洋地挑了挑柳葉似的彎眉。
這明擺着,就是皇後娘娘要給她家阿芙遞臺階兒下了,麗妃這個小妖精,這會兒可沒什麽屁話好說了吧。
趙嘉芙也不傻,知道皇後的意思,這會兒她只要随便扯個什麽謊,她就能成功解圍!
這年頭,誰還沒編過一兩個請假的理由啊!
這根本不是事兒!
趙嘉芙臉輕輕一偏,就看見站在她斜後方緊緊跟着的趙嘉玥,靈機一動,她撤開一步,指着趙嘉玥,對着皇後,特別無辜又氣憤,道:“她扒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