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回京 魏詢揚唇,真是沒白疼她

剛坐完月子的韓止愣了愣, 看向趙嘉芙,沒想到她的嘲諷來得這麽迅速猛烈。

韓止垂眸看了眼捏在自己手中的畫像。

上頭畫的是華儀,托腮坐在湖心亭, 笑意盈盈。

是很可愛的樣子。

韓止手指微收了收, 連畫卷都被他揉的有些褶皺。

他像是憋了一股氣,對着趙嘉芙道:“世子妃說笑了。”

趙嘉芙就沒所謂地擺了擺手,拿了瓜子過來嗑, 道:“還行吧, 你覺得好笑就行。”

因着趙嘉芙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玩味, 帶着股看贅婿的意思,韓止大概是某處的自尊心被觸發,他握在手中的畫卷幾乎被他扯碎。

華儀看見了, 忙過去把韓止手中的畫像搶下來,細細看了看, 對着韓止道:“你畫的我?”

“好好看啊。”

華儀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甜甜道:“我很喜歡。”

沒等韓止說話,華儀又道:“謝謝你。韓止。”

韓止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眼前的小姑娘總是那麽容易滿足,明明是金枝玉葉、天之嬌女,可無論他送她的東西多麽平凡普通,她總是一臉欣喜,視若珍寶。

她總是那麽炙熱的、充滿希望地看着他,像是想把他看進心裏去。

韓止唇抿了抿, 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 才道:“公主,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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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行?”華儀極了,去扯韓止的手臂卻被他退了一步避開。

華儀局促地收回手, 咬了咬唇瓣,才仰頭看韓止,問他:“你要……走了嗎?”

韓止躬身行禮,沉聲道:“是。”

“在公主府上叨擾多日,臣心中有愧。”韓止看了眼華儀手中那幅畫卷,道,“這幅畫像便作為韓止的謝禮。”

瞅瞅,文化人就是不要臉,跟狗逼作者一個德性。

啥玩意兒自己畫個畫就能抵房租護工費啦?

趙嘉芙嗆聲,道:“韓止,你這是準備讓華儀拿着這畫當傳家寶,一千年以後賣個好價錢嗎?”

華儀怕韓止因此自責,焦急,道:“阿芙!!!”

趙嘉芙嗑瓜子嗑到一半停下來,拍了拍嘴巴,道:“我不說了,你倆聊。”

韓止只垂首,沉聲道:“臣感激公主這些時日來的照顧,若公主日後有用得着臣幫忙的地方,臣定當竭盡所能。”

界限劃得如此之清。

華儀像是想起來,當初打傷韓止後,他傾心吐露的肺腑之言。

——“公主,臣,不喜歡您。”

——“公主,臣覺得臣不值得公主的喜歡……”

——“臣有喜歡的人了。”

——“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字字錐心,刀刀紮人。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韓止并不喜歡她。

對她所有的好與不好,都是恪守臣子本分。

她是公主,她有要求,他便不得拒絕。

跟喜歡不喜歡什麽的,根本不沾邊。

他有喜歡的人,不是公主,家世不及她煊赫,可那又怎樣,韓止喜歡。

華儀眼睛眨了眨,眼角微微發紅,用了抿了抿唇,想起先前自己跟阿芙的保證。

也是跟自己的保證。

等韓止的傷好了,她就不會再纏着韓止了。

像是狠下心來跟韓止道別,跟自己那段無望的愛道別,華儀艱難地扯出個笑容來,說:“不必了。”

“本公主是大夏嫡公主,要什麽有什麽,哪裏有什麽用得着你幫忙的地方。”

“留你在公主府這些時日,不過是因為本公主失手将你打傷,總歸該負責任罷了。”

華儀轉身,擺了擺手,對着韓止道:“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韓止應聲退下,只是走到門前,仍是回身,朝華儀的方向深深施了一禮,沉聲道:“臣多謝公主。”

華儀沒有再答他的話,只是那個背影叫趙嘉芙看着,有點兒落寞和小可憐兒。

韓止走後,趙嘉芙才站起身,華儀聽見趙嘉芙的腳步聲,回轉身子過來,淚痕滿面,朝趙嘉芙張開雙臂,嗓音哽咽,說:“阿芙,抱抱。”

趙嘉芙立馬把小傻子華儀抱住,輕輕拍了拍華儀的後背,說:“抱抱。”

“華儀寶寶不哭啦,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華儀下巴擱在趙嘉芙的肩膀上,抽噎道:“哪裏還會有更好的男人。”

“嗚嗚嗚……”

趙嘉芙安慰了華儀好大一陣子,她才停止沒繼續哭,一雙眼又紅又腫,趙嘉芙忙吩咐翠微打水過來幫華儀洗漱,又拿了冰塊拿帕子包着給她揉了揉眼睛。

趙嘉芙實在是心疼個小丫頭被韓止虐成這樣,她柔聲安慰華儀,道:“好了,別哭了。”

“我有很重要的話問你。”

強勢轉移華儀的注意力。

華儀一愣,擦了擦眼淚,仰頭看向趙嘉芙,一邊打着哭嗝一邊問她:“什麽事兒啊,阿芙?”

姐妹的事情當然比自己的事情重要。

華儀當即就不哭了,擦幹眼淚,坐直身子,像個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地聽講。

趙嘉芙問她,道:“你真的覺得我圍獵的時候很帥?”

華儀愣了下,說:“對啊。”

華儀繼續道:“而且,你知道嗎?據說啊,這次圍獵第一名的獎勵,是西域的照夜玉獅子,通體雪白,沒有半根雜毛,能日行千裏呢。”

“當初西域只進貢了兩匹。父皇手上就只剩這一匹了呢。”

趙嘉芙八卦地問:“那還有一匹在哪兒呢?”

華儀愣了愣,說:“不就是在魏詢那裏嗎?”

“當初父皇把照夜玉獅子賞賜給魏詢,魏瑢哥哥他們還不高興呢。你就更不高興啦,說魏詢那個病秧子,怎麽配騎這樣的好馬。”

趙嘉芙卡了卡,“哈哈哈哈——”幹笑了會兒,才道:“是嗎,我還說過我們家詢詢這種話呢。”

華儀像是瞧出來趙嘉芙的尴尬,逗她道:“現在後悔了吧。”

“我瞧着魏詢怎麽看着,身子骨都挺好的樣子。”

“尤其是你嫁進王府後,阿芙,是不是都是你的功勞啊!”

華儀興高采烈道:“阿芙你可真是太厲害了,你真是個福星啊!!!”

趙嘉芙倒是沒在意這些話,只想了想那匹西域來的照夜玉獅子。

一共只有兩匹照夜玉獅子,一匹在魏詢手上,那另外一匹……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別人的手裏!

不管公的母的,男的女的,都不行!

能跟魏詢配對的,只有我趙嘉芙!

況且,原主這一生除了王少昀,唯二在意的怕就是她引以為傲的騎射本領了。

趙嘉芙她再膽小害怕,也不能堕了原主一生最在意的威名。

自己明明說過要保護她的,那就不能讓她這顆明珠蒙塵。

她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原主的風姿風采。

她趙嘉芙并不是一個只知道驕奢跋扈的王侯小姐。

她也有她光彩奪目、熠熠生輝的高光時刻!

打定主意,趙嘉芙決定,她不慫了!

她要參加秋獵,她要拿第一,她的馬子要跟魏詢……的馬子成雙成對!

回王府後,趙嘉芙就命紅绡和扶玉去準備騎馬用的裝備,高頭大馬她一開始不敢騎,只能讓她們先去挑一匹溫順的小馬駒,她先試試水。

趙嘉芙便自顧自換上了騎裝。頭發高高束起。

趙嘉芙對着雕花銅鏡照了照,還挺英氣逼人。

趙嘉芙攥着馬鞭興致高昂地出門,不管待會兒怎麽樣,這會兒還是要保持快樂的小心情的。

剛走出懷瑾院,便有一道人影從旁閃出來,将趙嘉芙攔下。

是魏顯。

魏顯啞着嗓子,叫她:“阿芙。”

趙嘉芙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避開他,卻被他死死鉗制住雙臂,用力一推,撞到了廊柱上。

魏顯一點點逼近,趙嘉芙大聲要喊人,卻被魏顯叫住了:“人都被我遣散了,阿芙,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魏顯急急道,“阿芙,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聽我說兩句,好不好?”聲音幾近哀求。

“不好!”趙嘉芙嚴肅地拒絕他,指着他,道,“你不要再過來了。”

魏顯止步,說:“我知道大哥對你不好,你心中怨怼,卻迫于他的勢力不敢說出來。”

趙嘉芙不滿道:“魏顯!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你還挺能編,自己都能腦補出一出故事來了。”

趙嘉芙都給他氣笑了,說:“我跟魏詢好的很,他特別特別地愛我,我也好愛好愛他。”

“你他媽你寫同人,你問過老娘和魏詢了嗎?你有授權嗎?你就擱那裏亂編我跟魏詢這對恩愛好夫妻感情破裂的假故事?”

魏顯根本不聽趙嘉芙的話,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只管說自己話:“阿芙。你不要害怕,很快、很快你就能解脫了。”他突然笑起來,整個人都顯得不太正常,他說:“太醫都說過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我敢保證,他一定活不過。”

趙嘉芙瞳眸瞬大,怒不可遏,道:“你什麽意思?”

趙嘉芙一巴掌就拍在魏顯的腦門上,罵他:“你敢咒我老公早死?”

趙嘉芙急得直跳腳:“四舍五入你就是在咒我當寡婦?”

“魏顯!你好大的狗膽!”趙嘉芙怒氣沖沖,道,“魏詢也是你能罵的嗎!”

“魏詢是我的人,我的人只有我能罵!”趙嘉芙快氣死了,眼前這個狗東西,趁着魏詢不在,竟然就敢蹬鼻子上臉當着她的面兒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魏詢是誰!那是她趙嘉芙的男人!

魏顯是什麽登西!

竟然也敢來罵魏詢!

還敢說他早死!

真是快氣死了!

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連宮門都還沒來得及踏入,就急着回來見趙嘉芙的魏詢,一進門,看見趙嘉芙正在理直氣壯地怼魏顯,不由勾唇輕笑,無奈搖了搖頭。

他的小姑娘,還是這副急躁的小樣子,半點兒沒變。

好些天沒見了,她身上這身騎裝穿着,倒是将身姿襯得愈發玲珑有致。

細腰被束得盈盈一握,魏詢眼皮微跳了跳。

而後視線一轉,落在魏顯身上,原本溫暖笑意的眸子,眸色轉涼。

這個魏顯,竟然趁着他不在京中,就敢對他的阿芙動手動腳?

真是放肆。

魏詢額角青筋跳了跳,快步往趙嘉芙那邊走,然後,就聽見趙嘉芙大聲理直氣壯道:“不要以為魏詢不在,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趙嘉芙氣勢洶洶,道:“我告訴你,魏詢他無處不在!”

魏詢勾唇一笑,恩,這話聽着真挺不錯的。

舒坦。

真是不枉他出門在外都心心念念地想着她。日日擔心她在王府日子過得如何,有沒有吃飽穿暖受欺負。

魏詢揚唇,真是沒白疼她。

魏詢眼中的陰霾忽然間就退散開去。

然後,魏詢就聽見趙嘉芙铿锵有力,怒聲道:“魏詢他永遠活在我的心中!”

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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