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氣的歐陽煥
回去的路上,唐竹芯走在前頭,左滿倉故意的遠遠走在後面,生怕唐竹芯再熱情的叫自己一聲“左大哥”,主子就會用他那冰冷的眼神把自己殺死。
村口大樹下,楊寡婦吃過了晚餐,正在跟一幫婦女們說笑,看着唐竹芯身後跟着歐陽煥從農田裏回來了,尖着嗓子喊道“竹芯,跟你表哥又去田地裏了啊?”
唐竹芯不理會他,歐陽煥壓低了帽沿,快步跟上唐竹芯的腳步。
楊寡婦站在石磨上看見村口來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覺得有些眼熟,便盯着一直看。
左滿倉走過村口的時候,覺得有雙眼睛火辣辣的看着自己,擡頭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楊寡婦便認出是今早在縣城看見的那位男子,身子一抖,聲音也嬌媚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左滿倉聽見這軟綿綿的一句話,駭得渾身一激靈,趕緊低頭朝歐陽煥追去。
“是你哪位舊相識啊,叫得這麽親熱?”王秀娥手裏納着鞋底,對着楊寡婦打趣道。
楊寡婦的臉登時嬌羞了起來,心裏想着,怎麽今早剛見了一面,傍晚就在村口又遇見了,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歐陽煥見左滿倉聰哥後面逃也似的跑過來,低聲問道“你慌張什麽?”
“少爺,這個村子不能多待啊,這裏的人剽悍”左滿倉吞吞吐吐的說道。
唐竹芯聽見兩人的對話,轉過身,看見王秀娥正指着向他們這處眺望的楊寡婦大笑着,心裏便明白了,這楊寡婦八成是惦記上了左滿倉。
歐陽煥看了看唐竹芯,想着她小小身板用一把小鐮刀就把左滿倉堂堂七尺男兒放倒了兩次,确實是有些彪悍。
回到家裏,丫蛋已經把中午剩下的大骨湯熱好了,玉米馍馍是楊翠蘭蒸的。
大家坐下吃飯,大骨湯還是那個大骨湯,玉米馍馍卻不是那個玉米馍馍了,不像唐竹芯做的那般爽滑細膩,吃起來有些幹硬。
歐陽煥皺着眉頭吃了兩個,便放下了碗筷。左滿倉也趕緊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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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還是咱們芯兒手藝好,心細一些,為娘的做飯竟然趕不上你了”楊翠蘭對着唐竹芯笑道。
“娘,你別往心裏去,他們那是嘴刁,玉米馍馍原本味道就是這樣的”唐竹芯安慰着楊翠蘭。
楊翠蘭拿了四個放在一邊,一家人仍舊喝着湯吃着玉米馍馍。
左滿倉跟着歐陽煥來到院子裏,見唐家無人跟出來,院子外面也無人經過,正是好說話的時候,便開口像歐陽煥說道“少帥,将軍已經将這次背後襲擊的人查清楚了。”
“誰幹的?”
“周銘”
“他為什麽要這麽幹?”周銘是歐陽煥手下的一員大将,四年前兵部把此人撥給了他,說他英勇善戰,是個奇才,這些年在歐陽煥身邊也立下了不少戰功。
“他是大皇子的人,将我們圍剿了之後,回到京都報我們戰事失利,龍顏大怒,在朝堂大罵了咱們蕭家軍。”
“這條狐貍還真是養不家!”歐陽煥冷聲說道,縱然心裏有失望,憤恨,和不甘,眼眸卻像一潭深水,不見波瀾。
“将軍知道我悄悄出來尋你,讓我給你帶句話,在外面只管好好養傷,京城裏有他,等風聲過去了,自然有你報仇的那一天。”
“義父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歐陽煥的目光閃了閃,輕聲問道。
他從五歲起就跟着義父,十五歲便跟着義父上陣殺敵,義父就如同他的親生父親一般。
“還好,只是身子還是不太好,宮裏太醫不能常來,太子尋了一位名醫在府裏住着。”
“那就好”歐陽煥點點頭,有了太子的照拂,義父在京中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竹芯,你在家嗎?”院門外一聲軟糯的聲音傳來,歐陽煥聞見一股刺鼻的脂粉氣,猛地打了個噴嚏。
唐竹芯聽見有人喚她,從竈房裏出來,看見院門外站着楊寡婦。看得出來,楊寡婦在家裏好生收拾了一番,臉上着了妝,上身穿着一件翠綠色長襖,裏面照着一條水紅色襦裙,遠遠看去像一朵倒立的喇叭花。
“楊嫂子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唐竹芯站在堂屋門口問道。
“就是想着嬸子在家裏病了多日了,我也沒來看看,今天恰巧無事,又剛好走到這裏,便想着過來瞧瞧”楊寡婦說得婉轉好聽,讓唐竹芯都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成天跟村子裏男人打飛白,吃飛醋的楊寡婦?
“不巧,我娘已經睡下了。”唐竹芯知道楊寡婦肯定有什麽幺蛾子,索性找個理由回了她。
“哦,那我明日裏再來。”楊寡婦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失望,但是站在院門前卻不肯走,一雙眼睛不住的往屋裏瞟着。
唐竹芯朝楊寡婦笑笑,楊寡婦的眼神搜索了一圈,然後扭過頭,提着襦裙走了。
“哎呦,可吓死我了”左滿倉從院子轉角處枯萎的絲瓜藤下跳了出來,拍着胸口說道“怎麽還有這樣式的女人?”
“什麽樣式的女人能把你吓成這個樣子?”歐陽煥坐在絲瓜藤的陰影下,對着左滿倉嘲弄道。
“我在縣城了看了她一眼,偏生我又來到了這個村子,她便以為我對她有意,所以便這般糾纏我。”左滿倉皺着眉頭說道,他生得高大威猛,這些年對他動心思的人不少,所以但凡看見女人看他的眼神他就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哦,誰讓你長着一張招人疼得臉”歐陽煥陰氣深深的說道。
“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左滿倉感受到歐陽煥的不快,趕緊解釋道。
主子之前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自從臉被毀容了之後,遇到這樣的男女事情,他說話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洗漱了,睡覺去吧”歐陽煥站起身面色不悅的說道,在聽到左滿倉的解釋之後,他的心情約微好了一些。
“是”左滿倉跑到吊井旁的大水缸裏,舀了水,伺候着歐陽煥洗漱,把歐陽煥脫下來的衣裳洗好了才回到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