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
人間
太陽從東方漸漸的加升起，逐漸的刺眼起來。慢慢的從桔紅色變成了刺眼的金黃色，這雖然是人間每天必經的階段，但卻是如此的神奇，任何魔法也替代不了，它是如此的平常也是如此的特殊。
在那常年不見天日的黑暗的世界裏，陽光對于大部分生活在那裏的生物而言是致命的毒素，那裏的花草一接觸陽光便會立刻焚毀，草原也會為此變得荒蕪，森林更會化為沙漠。
銀狐一族的祭祀擁有水鏡，借此她雖然可以通過水鏡窺視世界，但身臨其境又是另外一回事。車水馬龍的路旁，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混雜的氣息充斥着這個城市，在這個如怪物般龐大的城市中讓人感到有一絲的混亂。
在混雜的氣息中要找一個容貌改變、氣息被刻意隐藏的“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需要不單只是一點點的運氣和一點點地耐心。
這一切都是如此工業化的東方城市中，馬路旁站着一個将近一米八，深邃的五官、火紅的眼睛，皮膚白皙得幾近透明，身穿一身白袍，冷冽的氣息在她身邊流竄，那是一個雌雄莫辨銀發璀璨的美人，但也也許是帥哥。
如此格格不入的情景無論誰都會回頭一顧。但馬路上、街道上匆忙的行人誰都沒有為這人的衣着頭發而吃驚，因為今天是廣州市一年2度漫畫節的開幕，更何況這裏是離會場不到300米外的地方。
只要是漫畫節就免不了有奇形怪狀的人在這個城市裏面溜達，有時候會看到大熱天的有人穿着皮草，大冷天的穿着無袖的上衣和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即使是寒冷也無法冷卻年青人那顆對漫畫渴望和向往的心，這種種的一切都只是為了cosplay。
“小姐你在cosplay誰？”一個稚氣的聲音遲疑的在白袍銀發的巫影身後響起
銀發“美人”轉過身，那雙血紅的眼睛看不到一絲的心緒，寂靜得有如血海、深潭，巫影的神情不變只是靜靜的看着跟前問話的人。
三個模樣大概是18、19歲女生，一面的驚豔的盯着她，兩眼幾乎可以掉出星星。
稍微偏起頭，巫影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們。
三個女生們似乎以為她聽不清楚問題，三個女生中的一個，又再問了一遍。
“小姐，你在cosplay誰？”
“Cosplay?” 巫影偏起頭有些恍然的回答，那表情混和着迷茫與不解。
幾位小妹妹看她沒回答就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就是你現在在角色扮演誰？”真夠死心眼的，英文問完還用中文問
此時巫影似乎發現自己似乎在這裏有些格格不入，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有越來越多的人在不斷的回頭注視着她。
四周的人都是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睛再配上平板的五官，而身上的衣服和她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大不相同，銀白色的頭發和血紅的眼睛是人們矚目的焦點。
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三個女孩一眼，巫影并沒有再理會女生們的問話，轉身走開了。
一直漫無目的在路上走着，一座外形應該是博物館的建築物外，這座建築物充滿了東方色彩暗紅色的外牆上浮雕着佛教的飛天和一些在中國古代常見用于裝飾的花紋。一大群人在那博物館外鬧哄哄的等候着，其中不乏穿着怪異的年輕人。
烈日下，巫影感到有些不适，畢竟對一個久居魔界不見天日的“柔弱”祭師司來說的的确确是有些難以适應應，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巫影反射性的露出長指甲，指甲在烈日下依舊泛着閃閃寒光。
“小姐，又見面拉～～”喜滋滋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都說她是參加今年漫展Cosplay的比賽，你們又不信，現在信了吧”女生喜滋滋的對同伴嚷嚷
“小姐，可以和我照一張照片嗎？”女生陽光般的笑臉實在令人難已拒絕。
沒等巫影回答，女生就把那柔軟的身體往巫影身上靠，豐滿的胸部直往她的手臂上壓，一雙狼臂毫不掩飾的往她的細腰上擺，還擺出一張好像色狼一樣的笑臉。
被半抱着的巫影，經歷了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經驗，很難想象脆弱的人類會有陽光般的笑容，更難想象的是柔軟的身體散發出的卻是令人向往的陽光氣息。就在這一瞬間她的神志有點恍惚了。
“１、２、３照”
一閃而過的強烈燈光，喚回了巫影的思緒，飽經風霜的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
“哇～～好帥哦”一群女生又起哄的尖叫了起來
這時候巫影才發現自己把摟着自己的女生抱在懷裏，而人已經掠到了３尺之外
“厲害～～”懷中的女生靠在巫影柔軟的胸部上咧着笑容興奮的說，似乎還很滿意目前頭部靠着“乳毛枕頭”的狀态。
“小姐，你也是參加畫展的吧，一起進去好不好？我們幾個是參加畫展的社團，一起進去可以當你是我們社團的工作人員免門票哦。”女生的笑容不變繼續的在叽叽喳喳“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曉恩、陳曉恩，左邊的是姍姍、伍建珊，右邊的是露露傅荔露，你呢？”
“影，巫影”巫影不自覺得回答了她的問題
“哦~~你姓贏？你的姓很特別哦。”
很顯然這小家夥誤會了她的話，其實影是名字而巫是代表了祭師的地位
不過在巫影看來稱曉恩為小家夥不太貼切，她是一個18、19歲的女孩但也不敢肯定，大概有168的身高，感覺上很豐滿，膚色沒有巫影常年不見陽光的白，幾近古銅色，不過比起她接近180的身高，陳曉恩的的确确就是小東西，由此不難看出這位她是一個愛在陽光底下活動的人。她的長相在人類之中頂多只能算是五官端正，與美女一詞可謂無緣，而銀發狐族在魔界是出了名的貌美狐媚，這種姿色在族內肯定會被認為是極其醜陋。
三名女孩衆之中，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姍姍倒是很漂亮，一雙靈動的杏眼配上一頭順長的直發，加上不俗的服飾，感覺上是一個很現代的都市美女。但叫露露的就一臉不好惹，過長的劉海幾乎把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完全遮掩，不太說話，冷冷的很有距離感。
三個女孩加上一個不太搭話的巫影，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她們的攤位，開始布置起來，會場四周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人，有的一身軍裝帶着假槍站在空地上擺post，有的穿着紙做的盔甲拿着塑料制的大關刀，還有的衣不蔽體幾塊爛布纏繞在身上滿會場跑，他們唯一相同的是臉上的妝都濃得無法辯認他們的廬山真面目。一身平常打扮的陳曉恩、傅麗露和伍建珊在這裏是異類。
“去逛幾個圈吧，我們擺攤很無聊的。逛完後覺得無聊就過來幫忙好不好？”一副撒嬌讨好的笑容在曉恩的臉上揚起
巫影點了點頭就走開，在逛了好一會兒後,她發現這個所謂的畫展其實和魔界的跳蚤市場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就是買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最令她感到驚訝的是，在這裏她一點也不特別，比起她衣着怪異的是更大有人在，不過走不到幾步總會有人請他停下來給他們拍照，不知不覺繞了一圈又走回了她們的的攤位。
“Kiss社團原創卡通人物大甩賣……”曉恩扯大嗓門在大喊。
‘這麽大聲叫賣，她的嗓子會不會就此喊壞’這種想法令巫影心頭一震，已經是多少年了，關心的感覺又再度充滿心頭，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影，逛完啦？既然這樣就別浪費上天給你的美貌，到我們的攤位幫忙招攬客人”抓到空當曉恩不由分說的拉起巫影的手向攤位走去
一雙稱不上柔軟的手，拉着巫影走向攤位。‘如果這一刻能永遠停留該多好啊。’巫影被自己這種想法下了一跳。
曉恩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汗水在太陽底下被照得發亮那刺痛了巫影的眼睛。在從前絕對沒有人敢在沒得到她的同意前就擅自為他作決定，更妄論是碰觸身體。
在銀發狐族中，祭師的身份是與生俱來，作為祭師必須男女未定，也就是說既是男的也是女的，這種情況在族中可能千年也不會碰到，所以有時候祭師的位置會懸空，而懸空的時間誰也說不準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千年。
在特定的情況下祭司們也有可能定“性”，但定“性”的祭師将失去祭師資格，這也是為什麽長老拚着老命要阻止她确定自己的性別。
“要照相？但要和我們買東西才可以……”
“影，幫忙擺幾個post給他們照相，快~~別磨磨蹭蹭的”在巫影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曉恩又從操故技，把他拉到攤位旁的空位，接着又是一陣亂閃和卡查聲。
這些光和聲音令巫影感到十分不舒服，轉過頭看到忙碌的曉恩，不知怎麽的她竟然還是勉強自己的站在那。閃光燈閃了好一會兒，但也終于停了，照相的人也從巫影身邊慢慢的散開。
“……”巫影正準備向曉恩抱怨，在還沒開口前，曉恩便把一個飯盒塞到他手上。
“請你！站了這麽久，餓了吧。快吃，吃飯皇帝大。”
“喂，小姐我要和她照相”手指着巫影的女孩手上拿着剛剛在曉恩的攤上買的飾品
“喂，小姐你沒有看到她在吃飯嗎？沒有搞錯阿~~家裏人沒有人教過你別人吃飯的時候不要打擾的嗎？”曉恩表情兇悍的對那女孩說
“………………”
“………………”
巫影拿着飯盒看着曉恩在為他吵架，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感覺又好像回到“他”在的日子裏。’
“曉恩你沒問題吧，你這樣吵還用做生意的？”kiss的社長露露終于看不下去，打斷了曉恩的茶壺狀态。
“小姐，不好意思，你也看到她在吃飯，你等一會兒她吃完飯再照，好不好？”露露賠笑的打圓場。
在飯盒吃到一半，曉恩就神秘兮兮的在她耳邊說“我看你還是吃完飯四周逛逛吧，不然你一直在我們這裏，肯定會被照相機照個沒完。”
“你希望我不要在這裏？”漂亮的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
“不是拉~~你這麽漂亮，我怎麽會嫌棄你，只不過不想你被我們好像商品一樣賣掉，你別狗咬呂動賓” 曉恩居然有些在撒嬌似的跟她說。
“嗯，好吧，不過可以告訴我在那裏的書籍的收藏量最多？”巫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偏起頭想了想“你是想問圖書館在那裏吧，廣州市有很多圖書館，但大的就起碼有2個，廣州圖書館和中山圖書館…………畫展擺3天，你明天還來不來？”
看着她期待的臉，巫影不忍心拂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走到了門前，又忍不住回頭看那個充滿陽光氣息的身影。
說巫影膽小也可以，她心裏竟然有點害怕，來人間的目的是為了與“他”重逢，那怕是一眼也好，與曉恩在一起的這半天時間裏，竟然一次也沒有想到過“他”，這意味着的是什麽？
不過在要找“他”之前，巫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學，那就是學會适應人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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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曉恩的奇怪感覺令巫影困擾了２天，原來打算不再見那陽光般的女孩，可心裏總是禁不住去想她。
在圖書館學習如何當一個“人”的這兩天，巫影發現自己無時無刻的惦記着她。她自己心裏清楚得很，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更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對自己說再去見他一面，從此以後就忘了這個人，專心尋找“他”，不論結局是如何，千年的執着她不想再錯過。
‘不知不覺之間又走到了那一座有着大廣場的建築物，廣場上有很多雕塑和藝術品的土紅色建築前，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我還能再見到她，’這一認知令她十分興奮，巫影的沉思讓她沒有發現今天衣着正常的她便成了衆人視覺的焦點。
其實今天的巫影從頭發到衣着都與一般人無異，襯衣牛仔褲，銀白色的頭發染成了黑色，及腰的長發用深棕色的橡皮束起來，眼睛用魔力變成了深棕色，唯一和這裏大部分的人不同的是臉上那深邃得像歐洲人般的輪廓。可是過分豔麗的容貌與絕對惹火的身材，即便在剪材保守的衣服下依舊散發着它們原始的魅力。
在這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裏，有一個歐洲人在博物館前出現有什麽又奇怪的，更何況這座市立藝術博物館就坐落在市中心外國人雲集的商業區。
這裏還是和那天一樣熱鬧，也還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在這裏游蕩。不用刻意尋找，就聽到會場裏傳出和第一天一樣響亮的聲音
“Kiss社團原創人物大甩賣……”幾乎是毫不費勁就可以輕易一舉的看到曉恩，不過今天她的聲音似乎比起第一天沙啞多了。
在攤位上一眼就看到巫影，曉恩便死命的向他猛招手，興奮的表情從臉上一覽無遺，趁着人不多的空當跑到他身邊，一把抱着她的細腰，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搞笑的色狼笑容，手更是誇張的在巫影身上游移。
“前天，沒在你身上揩油真是我的一大敗筆，簡直是侮辱我廣州大學藝術系女色魔的稱號，哈哈我怎麽會放過你這個大美人。”嘴不停、手就更買力的在巫影身上亂摸
誇張的模樣令旁人對巫影和曉恩開始有點側目，不過巫影一直僵站着不動讓她亂摸，倒是令曉恩不自在起來。
“巫影，你也真是的，被人揩油也要懂得反抗，不過你來也好，你來了把這色女的目光伸到你身上去總比在我身上好。”姍姍邊笑邊說
“嗯，對付這種色魔不能留情，一腳踹過去就對了。”露露不冷不熱的加了一句進來
“姍姍、露露這是你們自找的” 曉恩一面不懷好意的向攤位走回去
“不要～～我什麽也沒說…………是Lu……Lu說的你聽錯了……”姍姍一邊喘氣一邊笑着躲避曉恩在她身上游移的手
“真的不是你說的？……放心有了影，我還是不會忘了我的好姐妹們……哈哈……”伴随着曉恩的奸笑和姍姍、露露的尖叫三個女生在大庭廣衆下鬧了起來。歡笑的聲音充滿了整個攤位，也好像感染了整個會場。
直到現在巫影才知道曉恩對他上下其手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沾染着欲望，而是一種友好的肢體語言，不過巫影似乎不太喜歡看到曉恩的手也這樣放在其他的人身上。
真的不喜歡。
不但不喜歡，而是非常的不喜歡。
“多少錢一個？”顧客上門問價錢的聲音打斷了她們戲鬧的聲音。
“3塊半，随便看”姍姍和曉恩異口同聲的說，看着他們合作無間真令人羨慕，這種友情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得來的。
露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着巫影看，臉上挂着奇怪、迷惑神情。
“巫影、露露，我和姍姍去四周逛一逛，現在人不太多，那就麻煩你們看好攤子。”
“你和她不會有結果的。”露露冷冷的聲音在巫影耳邊響起
對于露露的話巫影愣住了。“不明白你說什麽？”
“不明白我在說什麽？你看曉恩的眼神出賣了你，她是我的最好的朋友，她不是那種人，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不過喜歡是朋友的那種喜歡，不要誤會了。”露露還是繼續用着那冷冷的聲音，雙眼卻是十分嚴肅的注視着巫影
“我想你誤會了什麽，也不知道你指我是那種人？而曉恩又是那種？”巫影也不甘示弱的回視着露露
“裝傻？曉恩不是同性戀。”露露說出了重點。
“你誤會了，我喜歡曉恩這是事實，我承認，但這和同性戀是兩回事，而你也似乎管得太寬了！” 心事被說中了一部分巫影有些惱羞成怒
“不是最好，我怕你是說一套做一套，而且你很特別，至少在人類之中是…………”露露把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顯然是看到曉恩和姍姍向這邊走來，轉過頭裝作在整理貨物
“hi，我們回來了，今天人真的好多哦，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今年cosplay的衣服做得不錯，連姍姍這個讀服裝設計的都說不錯，對吧。”曉恩用手肘撞了姍姍一下，笑着對露露說
“是啊，等一下我們再去逛逛，真的很不錯，不過比起巫影昨天的那一套就差了一些”姍姍邊點頭邊說
“那當然了，真的和假的當然有區別。”露露意有所指的看了巫影一眼
“你說什麽？怎麽讓人不大明白。”姍姍邊整理貨物邊奇怪的看了露露一眼
“對阿，什麽真的假的有些莫名其妙哦。”曉恩也插了一句
“算了，說你們也不明白，快點幹活多轉點錢才是重要的，來吧１２３４５６７多勞多得”說完露露頭也不擡的繼續整理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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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四點多了，快清場了，快收拾一下我們也去逛逛吧”看着手表，姍姍大聲的提議
“也好，那就現在收拾吧”露露也贊同姍姍的提議
“你們去吧，我和影在這裏收拾，你們逛完回來就可以走了，快去吧不然別的攤位也準備走了就看不到東西了” 曉恩熱心的說
“也好，快走吧”姍姍拉着露露不由分說的向外走，臨走的時候露露還不放心的瞟了巫影一眼。
不論如何以露露的行為看來應該是知道點什麽，巫影轉過頭看着正在忙碌收拾東西的曉恩
“露露好像不太喜歡我。”她試探性的問
“沒有的事，露露和你還不熟，所以不大和你聊天，等熟了以後她就會多話，所以不用擔心！”拍了拍巫影的肩膀有些安慰的對她說
“啊～差點忘了。”曉恩慌忙的找張廢紙，在上面寫了一串號碼遞給巫影
“那，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空找我出來玩噢”
接過那張廢紙條，小心的把它放好，連巫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如此小心的放好它，可能是因為這是以後能找到曉恩的唯一線索。
突然間，巫影沉默起來，手上的汗毛幾乎都豎起來了，這種氣息雖然很淡很淡而且又刻意隐藏過。
這氣息！不會錯！
這是他永遠不會認錯的氣息！
是“他！”
屏息以待，微弱的氣息實在人群中浮動，氣息的主人必定就在附近。
快結束的廣州漫展，人們忙碌的收拾着東西，鬧哄哄的會場空氣中飄浮着個各種各樣的氣味，但在這些氣味中夾雜了一絲異樣的氣味。
那是屬于魔物的氣息。
那是屬于銀發狐族的氣息。
那是屬于他身上的氣息。
“爸，你來了，外面曬不曬？”曉恩幾步上前向一個相貌平凡比巫影矮半個頭，身穿暗紅色的休閑服，腿上套了條深灰色西褲的中年男子撲了過去。
“不熱，忙完沒有？你媽在車子裏等我們。”中年男子把她的身子扶正，溺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這中年男人很奇怪，他和曉恩說話卻看着巫影，就算要唾憐巫影的美貌也不是當着自己的女兒面前吧，他的眼神不對，不過又說不上來。
“很近很近到底在那？“他”的氣息真的很近。”巫影有些狂亂的低吟着，他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碰上，茫茫的人海中要找一個人實在是十分渺茫。
“影，這是我爸”
“爸，這是我的朋友贏舞影，名字很酷吧。” 曉恩為他介紹，巫影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口不口渴？我去買些飲料給你們。”曉恩的父親邊幫曉恩擦汗邊問
“要四杯，還有兩個去四處逛，等他們回來就可以走啦，你知道在那裏有冷飲買嗎？要我帶你去嗎？”機關炮似的問句從曉恩嘴中吐出。
“不用了，你告訴我就行了。你在這裏等我回來吧” 曉恩的父親對巫影猛使眼色
對這種無聊的人巫影一向沒什麽好感，當然也就不可能搭理他。突然間巫影似乎清楚的感到了“他”的氣息，那是從曉恩那位平凡不起眼的父親身上散發，猛然擡頭死命的盯着他----曉恩的父親。
“曉恩不用麻煩了我想先走，順便帶伯父去買冷飲。”
“哦，你有事？有空約出來玩” 曉恩有些失望的說，可收拾的動作沒有停下來。
巫影有些錯訛的發現面對着那個“他”，心中竟然沒有任何的波瀾。悄悄的打量身旁的人，年近五十，鬓角有幾縷銀絲，典型南方中年人特有的黃黑膚色，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難以抹滅的痕跡，毫無特色的五官，不到一米七五的中等身材，唯一可以稱為優點的也許就是那張娃娃臉吧，是那種走在街上你絕對不會回頭再看第二眼的普通中年男人，很難想象他就是當年那個氣質冷冽銀發及腰，一雙金色眼睛閃爍着睿智，出色的容顏足以颠倒衆生的千年狐妖。
也許是感受到巫影打量的視線，“他”偏過頭也打量一身休閑服的巫影“很奇怪是不是？有時候照鏡子也會感到不可思議。”
“只是不可思議？但我認為是難以接受。”
“為何難以接受？就為了一副皮囊又或是那萬年不變的歲月？”
“人生只有幾十年，你甘心嗎？”
“為何不甘心？”他帶笑的上下的打量着依舊年輕貌美的巫影。
“真羨慕那個人，讓你甘心只活數十年。”
“人活着就必須經歷這一切，我很期盼和妻子相擁老去兒女成歡膝下的情景，為此我感到很幸福，愛一個人不是用時間來量度，漫長的歲月只會讓愛情變質，數十年的生命卻可以得到永恒的愛情，哪為何我會不甘心？”
“很難想象……”
“我愛她們勝過我的生命，對你我只能說一聲抱歉，無論如何千年前的種種就當是莊生一夢，都過去了，我很自私，所以并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也希望你也能祝福我，”他凝視着巫影像是想看穿他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但是目光卻不自覺的流露出歉意。
“祝福？你變了，變得讓我不認識。” 巫影笑着打量 “他”那有些微凸的啤酒肚，視線
又落到他頭上半禿的地中海上。
“呵呵……，是有點變了。”他笑着伸手撥了撥頭頂上那少得可憐的頭發。
“你變了很多，不知道什麽樣的經歷了讓你變成這樣，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很幸福，至少你的眼神是這樣告訴我”
“…………”
“曉恩和你妻子知道你的身份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巫影放下了心中千年來的包袱，卻開始好奇“他”在人間的這段日子
“我妻子知道，但曉恩不知道，在這裏的名字叫陳鐵寒，我不想女兒知道太多，以後還是叫我陳叔叔吧。” 陳鐵寒已經知道她對他和他家人沒有惡意，面帶微笑的說
“真絕情！一點遐想的機會都不給我，想不到也會從你口中聽到這些婆婆媽媽的話，現在開始懷疑你被趕出狐族以後，在魔界混的名聲是不是假的”巫影半開玩笑的諷刺陳鐵寒
“就是因為昨天的錯誤，令今天的我必須為此時的平靜付出代價，因此我更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你不會懂，至少在你沒有找到你所珍惜的人之前。” 陳鐵寒有些感慨的看着遠方的天空開始訴說着那段甜蜜的往事“我的故事是從哪裏開始…………”
“我懂，至少曾經懂……”巫影垂下眼簾掩飾着眼中的哀傷和落寞，低聲呢喃着
“怪不得我對曉恩感到這麽熟悉，原來她是你的女兒”
陳鐵寒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眼神是屬于個殺人不眨眼，一天之內可以毀了一個城邦，做事殘酷無比的“他”。 現在的他對巫影來說構不成實質上的威脅，當年再厲害，今天都已經是血肉之軀又何足懼也。更何況他身上已經出現了兩個致命的弱點－－她的妻子和女兒，當年再兇殘今天又能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