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師作為見證,就由當場的學生作為見證。君長寧有些擔心這些學生迫于金通平時的威望傾向于他,誰知道季弘轉身就把一群貧寒學子請了過來,這群人顯然是絕對不會靠向金通的。
學子比試,自然是要從詩詞書畫開始,騎射金通倒是在行,但剛才季弘露了一手他便明白,這個少年絕不是看起來那麽瘦弱的,再說了,這方面即使是勝了也沒啥好光榮的,他們争的可就是去京城書院的名額。
季弘當然不會把去那個書院的名額放在心中,他好歹也是醇親王的嫡長子,要是願意的話,甚至能進宮讀書,再說以他現在尴尬的身份,如果真的去了京城學院,那不是自讨苦吃。只是他心中明白,今天要是不震懾一番,這些人肯定還會再找麻煩。他自然是不怕,但長寧雖然機靈,年歲畢竟還小,總是要吃虧的。
君長寧自然是從始至終都要站在季弘這邊的,金通顯然對自己的才學十分有自信,第一個就選了詩詞,這個年代的詩更偏向于七言絕句,君長寧在這方面才學有限,用程越無的話說就是,挺機靈一孩子,寫詩愣是沒啥靈氣,不過是講究一個工整罷了,幸好科舉也是不講究詩詞的。
君長寧腦袋裏頭轉過萬千心思,甚至還有将來要不要抄襲一些名人名詩的事情,不過想到自己記憶中也就是那麽幾句有名的,如果露餡了反倒是不好,還不如一早就放棄了這方面的才名呢!
在君長寧發愣的時候,那邊已經好幾個來回,金通顯然不是季弘的對手,一會兒功夫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對不出對子來,這一下子高低立現,有那一群的學子在,他想要反悔的機會都沒有,季弘挑了挑眉,要知道他的詩詞可是那個男人都誇贊過的,怎麽會輸給這樣一個人。
“如果,還要對下去嗎?”在金通好一會兒沒有對上來之後,季弘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他的話顯然刺激到了金通,少年臉色一白,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是作詩,科舉可不考這個,要比的話我們就比策論。”
站在他旁邊的人立刻支持道:“所得沒錯,策論一來比誰的字寫得好,而來比誰的文章做得好,再公平不過。”
聽了這話,一些已經參加過科舉的學子倒是露出幾分不屑來,畢竟寫策論的時候字體都是哪幾種,哪裏有單純的寫字來的好。
季弘并不在乎這個,只是說道:“那就由你方出題目吧。”說完回頭就迎上君長寧的目光,小孩似乎對他頗有信心,這會兒倒是一點兒不擔心的瞧着他。季弘心中一暖,暗道雖然年歲相差許多,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大概也就是這個孩子了。
金通那邊聽了季弘的話更添了幾分信心,就拿了平時做過的一個題目出來,他心中早有定稿,還是老師也誇贊過的,自然胸有成竹,就是臉色也恢複了紅潤。倒是有些學子知道這個題目,暗道金通為人實在不地道,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但那邊季弘已經開始落筆,他們也就不再開口。
金通卻不知道,季弘別的本事或許還有待提高,但做文章絕對是一等一的好。那時候他還天真,以為自己只要表現的出色,醇王爺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或許也能改變母妃的處境,幾乎是拼了命的讀書學子,沒有夫子不誇贊的。但後來他卻明白,燕祚就是不好在父親的眼睛也是好的,自己再好在那個人的眼中也不過是嘩衆取寵罷了,說不準還以為是他母親心機深沉,才讓人教會了他。
季弘眼神微微一動,将思緒轉了回來,既然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母親抱憾終身,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能夠平安長大,他何必還去争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一篇策論在他的筆下慢慢成形,季弘忍不住回頭看了君長寧一眼,卻見後者只是專注的看着這邊,似乎眼中自己只有一人。
終歸不是孤身一人的吧,至少還有這個孩子願意留在身邊。季弘微微勾了勾嘴角,卻是比金通更快一些放了下筆墨,笑着說道:“我已經做完了,不如讓衆位先過來觀看,待會兒也好繼續看金通那篇。”
這話自然不會有人反對,君長寧離他最近,第一個走過去看了起來,心中暗道現在的孩子果然不簡單,這樣的策論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得出來,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這邊的贊揚聲越大,那邊金通的暴躁越多,到最後幾乎連筆都要拿不住,可見這位的心理素質之低下,等他落筆結束的時候,居然連原本準備好的策論都寫得七零八落。
君長寧暗道季弘也是個玩心理戰的高手,金通原本已經輸了一次,第二次的時候見他先一步寫好,又被人稱贊,心中怎麽會平靜下來。最後連個卷面也不清晰,他手下的那些人固然還願意奉承,但大部分人還是傾向于季弘。
正當所有人以為季弘會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季弘倒是大大方方的說道:“這次不過是學生之間的比試,當不得真,只希望閣下能遵守諾言,以後不要為難了長寧,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不需要介入我們之間的事情。”
這話說的漂亮,在場的人看了一眼眼睛紅彤彤,胸前還髒了一大片的君長寧,算是明白了這次比試的由來,一些原本覺得季弘有些嚣張的也變了看法,金通臉色漲得通紅,卻也沒有多加為難,甩了袖子轉身而去。
君長寧忍不住露出幾分笑容,下一刻卻被季弘一把抱了起來,那人正好瞧着小孩帶着幾分狡黠的笑容,笑着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還笑,被人欺負了難道不會找人幫忙嗎,走吧,帶你回去換身衣服,以後再有人敢為難你的話,盡管報上我的名字。”
君長寧頓時被囧住了,他沒料到季弘居然還有這般大王一般的氣勢,等被抱着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只是髒了衣服還可以自己走,但季弘愣是不把他放下來,這一抱就是許多年,在青山學院裏頭,大少年抱着小小少年的情景,一度成為了人人都知道的景觀。
28、五年
五年能改變多少事情,對于君長寧來說,最大的改變就是自己從身嬌體弱的小包子變成了小小少年,雖然十歲也不是多大的年紀,但在這個時代來說,他也是半個小大人了,自主權不斷的上升,君老爺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子,在知道兒子成績一直居高不下之後,對他這方面也并不怎麽插手。
而對張氏君老太太來說,生活中唯一的不滿意大概就是家裏頭的寶貝不得不在青山書院求學,雖然知道那對孩子好,但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唯一在家待得多一些的時候,也就是每次過年那半個月,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想孩子想的都要瘋了,每次君長寧回家的時候都要面對十二分的熱情。
幸好五年的時間過去,君家的九個姐姐裏頭已經出嫁了六個,不然的話九個姐姐的殷殷照顧可是有的他受的。君玉宣跟林子墨的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已經有兩兒一女,林子墨又考中了進士,現在在南方當一個小縣令,君玉宣自然是要跟着丈夫一起去的,看每年送回來的年禮就知道,夫妻倆的日子過得不錯。
君怡宣嫁給了孟玉明,這兩家夥的性格倒是合拍,倒是比跟誰都親熱,小倆口的感情好得不行。只是君怡宣連生了兩胎都是女兒,據說孟家那邊已經有了不滿,只是孟玉明喜愛自己的正房,硬扛着愣是不納妾,這一點倒是比林子墨要好許多,今年的時候到底是生了一個男孩,也算是苦盡甘來。
三小姐君明宣也只比君怡宣晚了一年出嫁,張氏對這些庶女雖然不盡心,但面子情分總是有的,畢竟女孩們嫁出去如果過得不好,将來別說是給十郎幫忙,別添亂就不錯了。再有一個二姨娘原本就是張氏的陪嫁,兩人的感情還算不錯,君明宣、君琳宣雖然是庶女,嫁得卻也不錯。
君明宣的夫家也在寧邑附近,比起寧邑更加靠近京城一些,也是個大富之家,倒并不是出生商家,而是農戶。她嫁的是那張家的二兒子張人傑,雖然是個讀書不成習武也不成的,但在家裏頭頗為受寵,性格又是老實木讷的,配着君明宣倒是剛剛好。君明宣會做人會說話,倒是将那邊的婆婆哄得服服帖帖的,據說長房夫人也沒有她受寵,嫁過去第一年更是生下了嫡子。
君琳宣嫁的人家說起來倒是君家姑娘裏頭最好的,夫家是個官家,雖說是個庶子,卻是從小在正房夫人身邊長大的,自己也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