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時候,他甚至願意豁出身家性命也要站在他這邊,絲毫不把妻子的勸誡放在心上,倒是給了某人一些助力。
當然這些都是過後的事情,雖然不是第一次參加考試,但進入春闱考場的學子們都帶着幾分緊張,即使面上裝着風輕雲淡的也逃不過。君長寧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輔導,又是一陣深呼吸,還不忘跟冷自遠說幾聲話,倒是裏頭難得心理素質過硬的。大概是在他的影響下,冷自遠也冷靜下來,四下環顧倒是見到林清方跟馬榮祥早早的已經排在前頭了。
春闱的位置是早早就排好的,只要不是誤了時辰,誰也不會搶了誰的位置,當然,要是家裏頭有權有勢的,上頭排位置也不敢給你最差的。故而大部分學子都安安靜靜的排着隊。等待着前面侍衛的檢查,倒是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攜帶小抄什麽的,畢竟出了事情的話毀掉的可是一輩子的名聲。
很快就到了君長寧兩人,搜身之後就是帶着號碼牌進屋子,君長寧看見自己的小隔間倒是松了口氣,雖然并不是最好的地方,但足夠通風,陽光也充足,已經十分好了。瞧了一眼冷自遠那邊倒是皺起了眉頭,原來這位居然分到了一個最差的,這會兒都是冷風嗖嗖的。冷自遠注意到他擔心的眼神,倒是給予了一個放心的笑容。
君長寧嘆了口氣,知道現在擔心也于事無補,幸好之前掌櫃的考慮充足,給他們一人帶了一件打披風,能夠整一個人裹起來的那種,至少不用被風吹得頭疼。過了一會兒自然有副考官過來驗人,這是為了防備有人冒名頂替什麽的,雖然君長寧時常懷疑就那種一概而論的描述,能認不認得出來真是兩說。
等一切完畢之後,貢院大門緊閉,兩位主考官外加八位同考官一起檢查試題之後才打開,發放給衆位學子。會試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第一場在初九日,第二場在十二日,第三場在十五日,都要先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三場所試項目分別是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以及策問
科舉不僅僅是腦力活,也是體力活,雖然中間有休息的時候,但先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實實在在是折騰人,君長寧只覺得自己一考試就是好多天,如果不是他一貫身體好撐得住,在春寒中非得直接倒了不可。
要知道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自進場之後,被擡着出去的可不是一兩個,有些身體不好的甚至直接就暈死過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倒是林清方看着身體先天不足,撐着幾天下來臉色也沒有變的更加難看,大概是家裏頭早就有準備,給他準備了補足身體的藥丸子,才能熬着撐過這麽多天。
君長寧只将自己兩輩子所學都使用出來,要知道都是中第也有差別,頭甲三人是及第,到了二甲就是進士,而第三甲就是同進士出身。聽着似乎差不多,但有一句話叫做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可見進士的重要性。再有一個有人将同進士比作如夫人,可見文人對進士的重視程度和對同進士的貶低。
能擠進一名是一名,只可惜考官多了,心理分析的難度就更高了,畢竟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不一樣,當初鄉試的時候他倒是取巧了。現在加起來得有十個考官,他還能寫出人人都喜歡的不成。
不過君長寧之前還是做過一番調查,知道今年大部分的考官都是進士出生的正統官員,并且清流多于其他,年紀大的比年紀小的也要更多,喜歡穩當的比喜歡激進的也更多一些。君長寧自然是朝着這個方向來,勢必将四書文、五經文以及策問發揮到最好,至于五言八韻詩,他自問沒有這份靈性,被程越無調/教了多年,也不多是一個中等罷了。
等科舉終于結束的時候,這群學子只覺得脫了一層皮,一個個面目憔悴,不知道的還以為生了一場大病,走出考場的腳步都是虛浮的,當然也沒有互相扯皮的心思,只是道了聲別就各自回家。齊家早早的在外頭等着,見君長寧出來伸手就扶着他,看起來倒像是把他拖着走似的。
等冷自遠出來的時候,齊家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家小少爺說自己是狀态比較好的,瞧着這位冷少爺,看着倒像是立刻要倒下似的,不像小少爺還有幾分人色在。齊家立刻去把人拖上了馬車,回了宅子之後,自有掌櫃的早早準備下的大夫候着,給兩人把脈之後只說是一切還好,只是有些心力過度,吃兩劑湯藥就好。
君長寧一睡就是一天一夜,齊家就在門口候着,愣是不讓其他人打擾,如果不是擔心小少爺餓着,這會兒也舍不得吵醒了他。用帕子洗了臉倒是終于清醒過來,君長寧開口問道:“冷公子如何了?”
齊家倒是去看過兩次,這會兒便說道:“冷公子看起來身體挺好,卻病得厲害一些,不過吃了藥就好了,這會兒也該醒了。”
君長寧知道大概是那位置不好的緣故,也就是冷自遠這樣身體镚兒好的能扛到最後,一般人的話沒兩天就倒下了,心中不免有些慶幸,又吩咐人過去看看,要是醒了的話就一起吃些東西。
這邊君長寧跟冷自遠雖然心中着急,但考完了也沒有辦法,只跟林清方和馬榮祥談天論地,并不專注于成績之上,不然的話這小半個月的等待可要讓他們瘋了。那邊科舉的閱卷也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考試時要彌封、謄錄、校對才能閱卷,需要的時間自然更多,但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相對比較公平一些。而今年的時候聖上對科舉又是十分關注,頻頻派人詢問,一群考官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只比以往都要盡心萬分。
君長寧料得不錯,年紀大的清流人士多,自然更加傾向于穩重大方又思慮長遠的文章,對于五言八韻詩雖然也是看中,到底比如四書文和策問盡心,如果是年輕一些的清流人士,自然是把作詩當做頭一等的大事,但偏偏這群老夫子年紀大了,官場經歷的多了,加上聖上的态度,便将側重點放到了策問上。
閱卷的時候個人有個人的喜好,但文章的好壞還是很容易分出來的,一些特立獨行或者文采實在一般的,在一開始就會被刷下來,等最後選出一些好的,這群考官才會一起再閱卷,從中選出今年的三甲來。
君長寧的文章說不上脫穎而出,但看過的人都沒有意見,确定是可以得進士的才華。倒是有幾個寫的妙筆生花的,倒是被這群老先生覺得不合心意,雖然一團錦繡卻并無多少真材實料,只是浮誇的東西罷了,雖然還是進了,名次倒是落到了後頭。
名次很快一點點排列出來,君長寧并不知道自己的名次一直未定,各位考官都覺得好,但又不知道應該好到什麽程度,只覺得挑不出毛病來,但也說不出多麽驚豔脫俗。倒是其中有兩人會元的呼聲最高,只是一群考官的意見這時候卻相左起來。
即使經過了謄寫,但有些人寫的文章大體的方向還是不會變,而呼聲最高的兩人,一人是康郡王王妃的遠房侄子,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文采确實出衆,在場的考官都評點過他的文章,自然對此十分熟悉,其中兩名靠向康郡王的考官便想要讓他中一個會元。
而另一個卻是賢郡王的門客,三十多歲的年紀剛剛死了老婆,據說賢郡王有心将庶女許配給他,要是中了會元,或者中了狀元的話,也是一樁美事。賢郡王那邊的人自然也是希望将第一名給了這位。
只是十名考官中,二對二,還有兩個端郡王的人,但這次端郡王那邊沒有拿得出手的,只等着不管誰中了狀元再去拉攏,醇親王、敏親王倒是真沒有插手,剩下四個都是聖上的親信,自然知道給了這兩人其中誰都是不好,聖上嘴上雖然不說,但對這幾位郡王說不出的忌憚,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趁着儲君的事情将朝中攪得一團亂,讓他們自己咬自己。
十名考官在內一番争吵,各為其主。但要知道一日名次沒有排定,他們也是不能出貢院的門,雖然生活待遇比考生好上許多,但也比不上在家,這群大人即使是貧寒出生的,為官多年也早就吃不得苦頭,多日下來精神也有些萎靡。
其中端郡王那邊的兩位最不耐煩,想着要是這兩位上位的話,端郡王那還有什麽拉攏的可能,對視一眼翻來覆去一番,倒是将君長寧的卷子抽了出來,冷笑一聲說道:“莫非你們眼中只有那兩人,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