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局者

24 開局者

這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循環,淩鴻然微微眯着雙眼,思考斟酌着,如果蕭月夜就是與之關聯者,那麽拉動發展的連鎖反應到底是什麽?

如果每一次他都因我而死,那麽,這一次倘若将其放過會有什麽不同的結果嗎?

自從來到逐城,往日的記憶便似泉湧而出,不受控制,而一遍一遍的殺戮都适可而止。所有的記憶,在斬殺完結後便灰飛煙滅,仿佛看到那個句點,這種教導似的背叛多少讓人心動,而夢境在一次次的完善,這是啓示,還是輪回?糾結的心,是因為他的不離,還是因為自己的不棄?沒來由的感情化作細雨,滋潤着不解的幹涸,化作清風,撫摸着堤岸的楊柳,化作暖陽,普照着閉塞的心田。這樣的場景,都停止在最為尴尬的地方,雙手顫動着,心境的提前入戲,帶着血液的味道,竟然,不曾後悔。是呢,不曾後悔,這是最後的答案,也是最令自己覺得恐怖的答案。所以,這次,需要的是,後悔。所以這次,要忍住,忍住夢境的幹擾,直面這個人,直視他的存在。放任他,看他跟自己沒有關聯之後的表現,看他獨自舔舐傷口的模樣,這樣,剪斷所有羁絆跟前緣,或許,嘗試之後,才真正将可能後悔的一絲懸念徹底掩埋。

淩鴻然本不是一個動情的人,可是這樣糾葛數十載的夢裏,魂牽夢繞的所謂的有緣人的面龐漸漸清晰可見,這是一場不得不談的延續。

好笑的是,明明就在眼前,明明都是一同開始回憶,明明還是那個人,明明依舊犯着同樣的錯誤,明明就是這樣再一次推動自己走上滅亡的道路。

蕭月夜,每當絢爛之後,你看到的就只有死亡嗎?你距離生命的開始與終結那麽近,近到幾乎可以忽略中間綻放的過程,而這一次,又将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花開。而你,也将再一次令我失望而已。

只要有機會,你都會遠離的是嗎?為何我會帶有這樣的執念,期望你的歸一?

淩鴻然一言不發的坐在堂口,看着四扇雙開的大門外的石刻屏障。

突然,到底是一件事情令其猛然驚醒。奇怪的地方,對,這麽顯而易見的奇怪的地方……

可能被依偎的成了習慣,一旦習慣就自動将一個危險當作保護的對象加持。而所有的禍源或許就這麽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第産生。可怕的嫉妒心,女人的嫉妒心。

為什麽我願意将她放在一個乖巧的位置,放在一個愚笨的位置,算了,換言之,我為什麽将她放在一個防守的位置,明明所有的跡象都标記着她是一個進攻者。

如果那夢境是神隐,如果那夢境是啓示,如果那夢境是上一代的恩怨。如果,真正拉動彼此矛盾的絲線就是所謂的村長的女兒的感情線,那麽,到底誰才是村長的女兒?誰又替村長的女兒報仇的呢?

兩名學者,一名富商,一名警察助理。其實,月夜跟我之前一直是警察身份,而學者不過從來都是他們村子召集的流動性崗位。

暫且将我與月夜的相互懷疑放置。如果雙方都不曾背叛,那麽事情就明晰了。

記得自己跟月夜初次相遇的時候,是在山腳下一個警衛廳辦公室,他正從檔案室走出來,見到我直接開心的打着招呼,叫出了我的名字,“很高興淩,你沒有遲到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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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身一直從事建築行業,因為長期各地奔波有些吃力,特別後期得了胃病,于是想着謀取一個穩定點的崗位,就報取了警務助理,只是沒想到,可能因為專業不符,就被發配到這個荒郊野地了,不過,還好提供宿舍,也算終于穩定了下來。

那天,他跟我一起聊了很久,晚飯時候一直左顧右盼,我奇怪,便問他,“你在看什麽?”

月夜眨巴下眼睛,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道,“我覺得有人看着咱們。”

我當時不以為意,這裏幾公裏就那麽幾個村落,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活人,還有什麽值錢的值得來人惦記。于是,便道,“小心野獸就好,你別吓唬人了。”

這時,月夜突然心事重重,我見狀沒有理會,而後,他又說,“我看檔案室都是灰塵,原來這裏的助理警跑到哪裏晃悠去了,這都一天了,也沒見着。”

我稍顯疑惑,問道,“不曾聽說這裏還有別人啊?”

月夜道,“我來的早,看了這裏的檔案人事方面,确實還有一個人是繼承他老爸的崗位,也因為這裏都沒有什麽案子,無法升級,一直都是實習來着。哎,前途啊,你什麽時候休假?”

我當時沒有留意,只是好奇道,“這裏的人都是無法升級的嗎?那怎麽能繼承?”

月夜道,“這個繼承方式只有一種,就是必須正式崗位保住才可以,所以,你看看,不混個幾十年,哪裏有機會,可我還沒結婚生孩子呢。”

那天就在這樣的聊天中結束,可是,後來所謂的另外一個警察助理,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我當時以為那肯定是吃空饷,雖然這件事直到後來的小賈在那幫村民的前簇後擁下出現,我還以為只是一種民間組織的核心人物而沒有記起月夜開始的話語,選擇了麻木。

最後,我一直以為當時是他腦子不好使,現在想一想,或許得了間歇性失憶症的人是我……

那天之後,每當月夜出門巡查,我獨自值班的時候,值班室裏就漸漸開始有了人流,起先是打聽旅游景點的,然後就會來往一些附近村子的人,可是,每次等到月夜會來,這些都仿佛跟從未存在過一樣,特別是月夜剛從一些荒無人煙地地方歸來,他總是抱怨,周圍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可是一回來,又獨自跑到電腦前不知道在鼓弄什麽。

幾次三番,我經歷的熱鬧跟他的荒蕪,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幾乎這種隔閡讓人仿佛有種錯覺,我們不是一個時空的産物,雖然那些熱絡的村民我幾次試圖将他們留下,好讓月夜見見活人。可是,每次差不多到點,他們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我的挽留。

而月夜就仿佛一直活在一個人的世界。我突然開始擔心起他來,見他又如此沉迷于網絡,便問道,“你最近看什麽電視劇還是玩什麽游戲呢?”

他開始不願意說,後來嘀咕道,“這個破地方,我怎就找不到那個村子,可是工資還是會轉賬過來,簡直奇葩。”

我更奇怪了,便問他發生什麽事情。

他老實說,“眼前這點錢,還不夠交網費的,看到附近有個村子在招募網站管理員,兼職,做點主頁旅游推廣,我想着也是沒事,就幫忙寫點東西。他們也沒什麽名勝古跡,不過可以随意編點。你知道的,現代的人,就喜歡那些神啊怪啊的,要是再跟事業跟愛情,哪怕跟智慧挂點勾的,肯定妥妥的客流量。對了,我看點擊還不錯,怎麽就半個人都沒見着呢。地方就是這附近吶,果然,一看地方偏,就不敢來了。現在自駕這麽方便,這麽人少又有農家樂的地方,怎麽就不吸引人呢?”

那天,當我接收到山道上的求救電話的時候,看到你開的警察正抛錨着,而我之前跟你提起的熱鬧那天也沒有發生。

只是,有強迫症的你當時為什麽要去山頭那個平定處瞅一眼呢,你說聽到有人的聲音,好久沒見過人了,想去看看,這個時候,旁邊道路上的男子也突然冒了出來,帶着孩童,吵鬧着,而你卻執意想要看一看上面發生了什麽。只是,嚴肅的神情,卻不願意跟我交心,你發現什麽苗頭了嗎?

我走了上去,腳步比平時還要輕,因為你凝重的神情,以及擔憂的樣子。這是一場怎樣的視覺沖擊,可能現在才想起來,不過,脖子一旁的刀以及另外一個聲音卻是,“你是學者嗎?”

我沒有作答,那人将刀收走之後,等我轉身,早已不見任何人。此時,卻見地上有一份掉落的宣傳手冊,而上面的署名竟然有月夜的筆名,我只以為我遇見了怎樣的事情,你們是準備接頭?還是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山後,看到那男子跟你竊竊私語,我奇怪,你不是在這裏沒有熟人嗎?這片地方哪裏還需要在耳根子說話。而你的擔憂是為了什麽,我便将看到的成堆的屍體的事情隐瞞,只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說道,“月,山上的已經都死了。看來經歷一場苦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能需要聯系總部,增派人手。”

而你卻并不驚奇,直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到底是你早已知道了什麽,将計就計,還是?可是,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于是,我繼續道,“三四十人,人數太多了,很恐怖的。我看他們手裏的宣傳冊,說這附近有個村落,一直還未開發,像是來旅游的。”

你的反應,好直接。9層塔,月夜,你到底做了什麽?

要不是之前探班的人數衆多,不經意養成了攀談的毛病,而所謂的間隙也不會那麽防不勝防地産生。當時,你一定認為我是認識那男子的,其實不然。雖然,理智的你,在最後一刻曾經問過我,但是,當時的我已經被所有錯誤的指标沖昏了頭腦,我只是在意一件事,就是,你竟然懷疑過我。

是啊,這個村子只存在一個警察助理,一個學者,一個富商,一個村長,一個村長的女兒。死的是,正是村長安排需要嫁給學者的人。那所謂的學者對宣傳有利,就是招募的網管。死掉的人,都是慕名前來的情侶,最後一個目擊者,就是助力者。

從助理上升到正式的過程,需要一個破得了的案子便可,所以,這段時間,只要困住招募的人,将電腦裏的內容删改,那麽,完成一場有預謀的變态殺人案,只是須臾功夫。

現在,背黑鍋的一個,而一直存在的警察助理終于忍不住現身了。

所以,我就是那個背負謀殺案件的替罪羊,被小賈逮捕的對象。而唯一的搭檔,卻是因為隔閡被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那個莫須有的愛情故事的女子,其實就是我們互相猜忌的實體。

這個村子,讓這個實體産生,同時,也讓這個實體消失,仿佛都不曾存在過一樣。所以,最後,沒有村長的女兒,沒有富商,只有一名被殺的同僚以及一場自相殘殺之後的景象。

所有的開局者,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一樣。

所以,淩初雪,我知道,是你搞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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