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假酒害人

一路上沈洛川很安靜，這讓商洛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可是到家要扛下來以及扛進電梯的時候，商洛的臉都快結霜了。

“嗯？商洛……商洛？”夜風一吹，沈洛川腦子清醒不少，聞到商洛身上的味道，呢喃自語，“商洛，我、我不敢問你，可是我覺得你就是！可是，萬一你不是，你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了？要是你走了——”

沈洛川跟一只大型犬一樣趴在身上，商洛氣得咬牙切齒。“你給我站好！”

精神一振，扶着商洛雙肩期待臉。“我、我站好了、你就不走了？”

“再不站好，我打到你站不起來！”

沈洛川扶着商洛的肩站直，差點沒把商洛壓趴下。“商洛，我、我站好了，你別走。”

“走走走！”商洛要不是顧及現在殺人犯法要坐牢會留下人生污垢，早一巴掌把沈洛川往牆上糊。“趕我走你早說！我明天就走！”

沈洛川急了，抱住商洛的腰。“不不不，商洛、我沒想趕你走，我不想你走！”

商洛的腰撞上樓下安全門，差點沒折在這兒。“沈、洛、川！站直了自己滾回去！”

“商洛，別走……”

“走你大爺！”

兇是兇了些，不過沈洛川還是聽得出商洛不會走，心底是開心的，摟着商洛“幸福”地往家走。

商洛看在樓梯是公共場所的份上，沒有跟沈洛川計較，不過等回到家裏——

“沈洛川你大爺的你TM敢給老子喝成這副狗樣子？還好意思讓我去接你！你幹脆直接往路邊一躺風幹風化算了！”壓低聲音、咬牙切齒，恨不能生撕了沈洛川。

“喵~”萊麗絲從房間裏探出腦袋。

“萊麗絲，回去。”

“喵~”萊麗絲聽話地回到房間，并把房間門一起撞上了——随主人，不喜歡吵鬧。

沈洛川趕緊道歉。“商洛，對不起，我、我一高興就喝多了。你不要生氣。”

“換你洗過澡被人叫出去接一個撒酒瘋的傻子試試！”商洛一想到渾身又是臭汗淋漓，還沾上酒氣和不知名臭味，心情差到無底線。

“我願意的商洛。”沈洛川握着商洛的手，深情，“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你在哪裏我都願意去接你。”

商洛觸電似的甩開沈洛川的手。“我會廢物到需要別人接送！？”

沈洛川看着空蕩蕩的手，心裏的也空了。“商洛……”

商洛徑直走進卧室，沈洛川連忙跟上去，商洛拿着睡衣出來，看到沈洛川，冷聲。“讓開。”

沈洛川幹脆雙手拉住兩邊門框。“我不！商洛，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不要不跟我說話好不好？”

“我洗澡你也跟着！？”

“洗澡……”沈洛川的臉突然就紅了，看到商洛手中的睡衣，臉更紅了，原本堅定的眼神開始躲閃。

“讓不讓開？”

“那、那你別生氣了……”

商洛氣得快昏厥過去了。“整個晚上別讓我見到你。”不然我真的會宰了你！

沈洛川只聽到“別讓我再見到你”，登時就慌了，拉着商洛不放手。“商洛，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沒和你說，你別走，你生氣的地方我都改，別讓我不能見你。”

“那你就讓開！”

“嗯……不能讓……”

商洛快被弄得沒脾氣了。“那你到底想幹嘛。”

沈洛川低下頭，支支吾吾。“我……”

“先去弄清楚那個孩子是不是和你一樣。如果和你一樣并且單身，那麽你為什麽不追求呢？每個人都有去愛一個人的權利和能力。”

‘老師，我真的可以嗎？’剛這麽懷疑自我，又忽然生出豪情萬丈，擡起手，原本想要拉住商洛的手，可是剛才才被甩開，空落落的感覺還記憶猶新。退而求其次，拉住他的衣服，把他往沙發上扯。

商洛全身雞皮疙瘩起來，為了防止沈洛川在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只好跟着他走一段。

在沙發上坐下，商洛索性把換洗衣服往旁邊一放，坐好了等沈洛川老實交代。“說吧，說完我要洗澡睡覺了。”

沈洛川看着商洛，認真。“商洛，你是同性戀嗎？”

商洛全身僵硬，即使沒有什麽表情沒動作，但是沈洛川感覺得到。“沈、洛、川……你什麽意思？”

沈洛川靠近，商洛僵立得更加明顯。

“你，是嗎？”

商洛緊張到面色煞白，微微顫抖。“沈洛川，剛知道我有點價值，就打探我的隐私，你——”

沈洛川抱住商洛腦袋，神情嚴肅。“商洛，我喜歡你，從第一天就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

商洛驚愕，別開眼，狠狠心，說道：“沈洛川，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告白，對一個男人。”

即使酒醉，心中一個敏感點被戳中，沈洛川還是想個洩了氣的皮球，順勢倒在商洛身上。後者全身警覺。

“我知道我是同性戀，初中就知道了。我知道，他們都覺得我不應該這樣，我應該找個女人結婚生子、孝敬父母，然後享受天倫之樂。我也想那樣可是、可是……”說着，沈洛川環住商洛的腰。

商洛下意識要推開，卻發現沈洛川抱得小心翼翼，就像一個孩子躲在媽媽的懷抱。而且，商洛感覺到胸前傳來的濕潤，不禁放下手。

“可是那不是我、我不是那樣的，我不喜歡女人……我不讨厭女人，可我也不喜歡女人，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都不理解我？我只是、只是不喜歡女人而已，為什麽連父母都沒了？”

胸前的濕潤擴散得很快，商洛靜靜聽着。而沈洛川，醉酒後內心脆弱全部爆發，趴在商洛懷裏嚎啕大哭，把過去的所有委屈、煩悶、不安統統宣洩出來。撐着腦袋，商洛俯視沈洛川——他哭得他都煩了。

“哭夠了沒？”

沈洛川擡起頭，也不只是淚眼朦胧還是睡眼朦胧，水汽盎然。

“夠了？那放開——”還沒說完，沈洛川又趴下了，還專門找了個幹的地方——剛才趴在胸膛上，現在只有肚子那一塊兒是幹燥的，理所當然，沈洛川把臉埋在商洛肚子上。

“沈、洛、川！”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從來沒有表白過。我不知道怎麽樣表白，才是最合适的，可是、我今天特別想告訴你。”熱氣噴在肚子上，溫度仿佛高得可以灼傷皮膚，“商洛，我喜歡你。”

商洛毫不猶豫推開沈洛川，拿上換洗衣服走進浴室，即使沈洛川撞上茶幾，他也沒有多說一句。

沈洛川擡手摸摸自己的臉，商洛身上的味道、商洛的溫度還刻骨銘心。

商洛出來，沈洛川剛動了一下，後者的眼刀就過來了，一瞬間沈洛川就慫了。

“砰！”

關門聲，相對來說也證明了商洛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