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爸媽的祭日到了我如約出現在墓地,姐姐的眼睛紅腫不堪,她的肩膀抖動的異常厲害,她已經哭了有一個小時了,在姐姐無比強大的外表之下隐藏了一顆柔軟脆弱的心。我看着她的側臉突然感到自責,曾經的姐姐和我一樣喜歡笑,喜歡玩鬧,可是後來爸媽突然去世在加上為了照顧年幼我,她的笑容被冰冷覆蓋。
天空中稀稀拉拉的飄起了小雨滴,我仰起臉讓那微涼的雨水打在我的面容之上,姐姐別哭還有我在,別哭。
我們就這樣在爸媽的墓碑前站了許久,回到車裏的時候姐姐小雅姐擁在懷裏,那一刻的姐姐像個尋到了溫暖的小孩子一樣縮在小雅姐懷裏一聲不發。我開車将她們送回了住處然後放下車獨自離開,小雅姐在扶姐姐進屋的時候對我說:“錦瑟,你怎麽能傷了你姐姐的心。”
我愣住呆愣在原地,雨越下越大漫步在雨中看着匆匆奔跑而過的行人,我的腳步最終在那棟美麗的湖畔別墅前停下,時境,你還好麽,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後我半夜發了高燒,夢裏我看到時境笑着走向我可是她身旁卻牽着吳曼的手,夢裏我看見已經過世的爸媽向我伸出雙手讓我過去他們那頭。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之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我突然很想哭,這下子可倒好了,沒人管着我了,我自由了。
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去工作,朱姐做事情很認真,她要求不能出一丁點的披露,她不僅對自己要求高對跟她一起工作的人也是高标準,在我熬了兩個通宵整理資料後終于是扛不住了。我給時境打去電話我自己在電話這邊嗷嗷大哭,我說:“你怎麽這麽狠心,我說走你就讓我走啊,你怎麽這麽壞,丢了我跟別人跑了。”很快時境按照我給的地址找過來把我帶了回去,在熟悉的床上她擁着我給我胃藥哄我睡覺。
“嗯……難受。”難得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最後還被自己不通氣的鼻子給憋醒了,時境翻過身伏在我上面掰過我的臉問我哪裏難受,我說上不來氣身子軟軟的,她勸我去醫院看看,我答應了,因為我也覺得這次病的确實嚴重。
這不到了醫院直接辦了住院手續,醫生說病毒性流感,得住院觀察,我靠不就是感個冒發個燒麽你至于這麽嚴肅麽。我躺在病床上瞪着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時境辦好了住院手續回來時給我洗好了草莓。
“我昨天燒糊塗了,說了什麽你別在意啊,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真是邪了門了怎麽一開口竟成這樣了,她倒是沒覺得意外将保鮮盒托在手裏然後遞到我嘴邊,我又說:“你回去工作吧,我一個人就行,估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麻煩你了。”她不說話放在手中的盒子看着我,許久她起身拎着包出了病房再也沒回來。
我想她應該真的是走了吧,所以就睡了過去,等我再次睜眼的時候時境,姐姐和小雅姐都出現在了視線裏,我一看見姐姐立馬坐的镚兒直。
“坐這麽直幹嘛啊”小雅姐往我嘴裏塞了一根棒棒糖笑着打趣說哦,我握住棒棒糖的棍左看看又看看也沒敢開口跟姐姐說話。
“怎麽啞巴了,看見你姐我也不知道喊一聲,難道你要跟我斷絕關系不成麽。”姐姐先開了口我自然是要借坡下驢的,我趕緊換上一副嘻嘻哈哈的嘴臉開口對姐姐說:“我哪敢啊,我這不是剛想着怎麽誇姐姐長得漂亮呢麽,我姐那可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之一,嘻嘻。”
“油嘴滑舌”
“嘿嘿”
“發燒幾天了”
“今兒第三天。”
“發燒了你自己不知道麽”
“知道啊,那天晚上回去就發燒了,我那沒藥,上班又着急沒來及去買呢,這不就進醫院裏來了麽。”
“哦,還挺自然。”
“嗯,明天出院我一定買多多的藥預備着,省的再來一趟這鬼地方。”我雖然嘴上說的诙諧,但是身子卻僵硬的厲害,爸媽都死在搶救臺上,我對醫院存在一種莫名的恐懼感,不到萬不得已打死我也不來這地方。
“手怎麽抖得這麽厲害”
“有麽,沒有啊。”我下意識的擡起手掌看,還真是怎麽抖成這樣,真膽小,我在心裏暗自罵自己沒出息。
姐姐在醫院裏一直陪我到晚上十點多,她跟小雅姐走的時候把時境也叫了出去,不知道她們在病房門口嘀咕了些什麽,我唯一聽到的一句話就是姐姐說的那句:“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妹妹。”
時境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但還是在我面前露出了并不好看的笑臉,我知道她過的并沒有比我要好到哪裏去,姐姐在這段期間一定也沒少找她的麻煩。夜裏她伏在床邊睡去,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疲憊,第二天她沒有去上班而是留在醫院裏陪我直到我紮完最後一個吊瓶。
“謝謝你,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可以了,別影響你工作。”
她似乎想要跟我說些什麽,但最終她上了停在路邊的車,絕塵而去,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收到了時境發來的信息,很簡單的句子,好好照顧自己。
看着手機上的标準字體我輕輕的念叨,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回到工作崗位又開始忙碌起來,時間就這樣在忙繁的工作間隙中流走,新年到了,正在追夢的我們也停下腳步整裝待發準備明年大步前進。
聖誕節因為工作沒有去姐姐那,元旦的時候因為單位聚餐也沒有去上,大年三十一大早我打車直奔姥姥家,可到好麽又遇上堵車,真是白白起了個早趕了個晚集。
“師傅,我不坐了,多錢。”
“四十”
“給您”我在大馬路中間下了車裹住大衣旁馬路口處跑去,在商業街路過一家賣首飾的店面,在店裏我看上了一款白金項鏈和一對戒指,鑽石是鑲嵌在金子裏的,看上去很低調不張揚。問過了價簽加起來不到九千,還在承受範圍之內,拿出卡刷了卡打了包出了店面。只不過當我拎着禮品盒往外婆家裏走的時候,我才緩過神來看着手裏的小袋子,想,這是買給誰的啊,如今我孤家寡人一個。
走了一個小時四十五分鐘的路程後終于是到了地方,進到屋子裏後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找暖寶寶捂手。
“時境,你怎麽在這。”時境陪着外婆在小花園裏給花澆水,我抱着暖寶寶不可思議的盯着她,姥姥這時候從外面進到屋子裏老說:“時境每個星期都過來看我,可不像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呵呵,我不是在忙工作呢麽。”
“忙,就你有工作啊,人家怎麽就知道過來看看我這老太太陪我說說話呢。”
“她……那是為了今天晚上能收到一個大的紅包。”
“哼,這是你想法的吧。”
“嘿嘿,怎麽什麽都瞞不過姥姥您這火眼晶晶,今年打算包多少給錦瑟啊,五千還是一萬。”
“一毛錢都沒有”
姥姥進了屋子我跟時境站在小院子裏,我擡了擡手将那兩個小袋子遞給她說:“沒你買的貴重,送給你的,新年快樂。”她接過盒子打開然後擡頭看我,我笑了笑說:“時境,我曾想親手幫你戴上戒指然後對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剛剛買的時候我再一次想到了那個畫面,那是我十七歲時候的想法。”
她沒說話默默的拿出那枚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我看的心酸走過去握住她的左手把那枚戒指拔下來,彎下腰親吻那白皙的手背。姐姐來了小雅姐來了家裏的哥哥姐姐們都來了,她們陸陸續續的來到院子裏,親眼看着我單膝跪地給時境帶上那枚并不耀眼的鑽戒。她的淚打在我的手心裏,我将那顆顆淚滴握緊然後放在心口的位置,火熱般的灼燒。
我望着姐姐憤怒的目光,對着時境的唇吻下去,蕭錦瑟,再勇敢一次,別跑別躲,讓她們瞧一瞧你是可以的,也是有能力的。
“相信我麽”長吻過後我貼在她耳邊輕嘆,“相信”這是她給出的答案,所以不管以後遇到什麽困難我都不會再次放開你的手,放你走,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