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該是合宿
林星瀾離開的這半個多月，青學已經結束了地區賽，順利挺進八強，并進入關東大賽。關東大賽将于一個星期後舉行，網球部的部員開始加倍訓練，手冢國光則減少了訓練量，應該說他的所有訓練量都由林星瀾和乾貞治商議制定。
手冢國光倒是毫無異議無比坦然地接受了。
龍崎教練和林星瀾商議過後，決定趁此期間帶大家去合宿集訓。
社辦裏，林星瀾看到龍崎教練拿出的那張禮券，扶額趴在桌子上，口氣裏滿是無奈：“龍崎奶奶，別折騰了好吧！”
龍崎教練一臉得意：“這怎麽算折騰，只是帶領大家去合宿集訓而已。”
林星瀾無力：“集訓為什麽要去我們家的溫泉會館啊！”
龍崎教練：“誰讓你媽媽業務廣泛，而且送了我不限人數的禮券。”
林星瀾：“……那是給你帶家人去用的！你這麽擅自用掉，櫻乃會傷心的，她盼着去溫泉很久了，所以媽媽才會給你的！”
林星瀾生平第一次無比痛恨自家老媽開店的愛好，看着龍崎教練亮閃閃的眼睛，她認命地點頭：“好吧，反正現在是淡季，而且會館剛好有運動場地，我跟那邊說一聲。”
林媽媽的溫泉會館在東京郊外的山區，全權交給當地的一對中年夫婦照看，林媽媽每年從利潤裏提取百分之三十，生意慘淡時補助虧損，雖然開業至今還沒有遇到這樣的時候。
學校的社團經費已經發下來，林星瀾拿着計算機精打細算了一番，除卻購置網球相關用品外，加上去年剩下的還有不少結餘，就當做這次合宿的經費。林星瀾向學校申請了校車，經過她無比真誠地幾次三番去跟學校交涉，這事兒總算是成了。
林星瀾的口舌，跟她交過手的人都知道有多厲害，校長秘書當然頂不住，自然而然就把校車給他們用了，然後獨自伏在辦公桌上抹淚：“這年頭一個國中二年級的小姑娘都這麽能說，還說的這麽有理有據，還讓不讓當了十年秘書的人活了！”
出發前，一堆人跑到超市大采購，菊丸英二上蹿下跳蹦的最歡，其餘人也不甘落後，只有林星瀾和手冢國光坐在車裏誰也沒動。兩人坐在倒數第二排右邊靠窗的位置，林星瀾在裏面，手冢國光坐外面。
林星瀾看了會車窗外的喧鬧的街道，轉頭問：“手冢君怎麽不去買？”
手冢國光面無表情：“不喜歡吃零食。”
林星瀾的眼珠子轉了轉，狡黠地問：“那萬一到了會館那邊沒有飯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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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國光明顯一僵。
林星瀾險些笑出聲來，竟然當真了！
手冢國光眼角正瞥見捧着大堆零食從商店出來的菊丸英二，低聲道：“可以搶菊丸的。”
“噗——”
林星瀾笑倒在手冢國光的肩膀上：“手冢君，你真是太可愛了！”
于是當衆人回到車上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自家經理笑的形象全無幾乎喘不上氣來還要靠着手冢部長的肩膀支撐，而手冢部長正一臉嚴肅，但明顯身體僵硬。
所有人都傻在車門口，哈？
本次合宿持續五天，龍崎教練已經和學校那邊打好招呼，還帶了桃城武和海堂熏兩名一年級生充當助理。
校車從中午一點出發，在兩個小時後到達溫泉會館。車子在山腳停下來，龍崎教練招呼衆人下車：“溫泉會館在這座山的另一邊，但是，拿上各自的行李背好，現在開始跑步上山然後下山過去，第一名有獎勵，最後一名要接受懲罰！開始！”
“哎？！”菊丸英二慘叫，“我作孽買這麽多零食！”
這邊剛落下，立刻有人接着慘叫：“我也買了好多！”
——最能吃一年級生桃城武。
海堂熏一臉鄙視：“活該嘶嘶嘶~”
“好啦，你們又不是正選，不用參加這麽殘酷的訓練的，跟我和教練繼續坐校車走盤山公路過去就好了。”林星瀾拽過兩個一年級生上車後，笑眯眯地坐在車窗邊對着衆人揮手，“一路順風~”
魔、鬼！
所有人的腦海裏都浮現出這兩個字。
桃城武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卻仍覺得後背一寒。
林星瀾突然轉身對菊丸英二道：“英二，如果你肯把零食分我一半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幫你帶到山上去。”
菊丸英二不舍地盯着手裏的背包半晌，才哭喪着臉遞過去：“拜托了……”
林星瀾對着看過來的手冢國光悄悄眨了眨眼。
手冢國光面無表情地別過去頭去。
坐校車沿盤山公路走相當的快，林星瀾和一年級生還有龍崎教練很快到了溫泉會館。這是一家小型的溫泉會館，二十幾年前就建立了，至今沒有大修過，但幹淨整潔，而且老板和員工都古道熱腸，待人和善。
林星瀾和旅館的老板夫婦打過招呼後，領着一年級生去放行禮準備晚飯，嗯，她在車上那麽說就是在逗手冢國光，怎麽會沒有晚飯？
溫泉會館有自己的菜地，甚至還養了常吃的家畜。林星瀾到廚房的時候，材料都已經準備齊全了。廚師認識林星瀾，知道她會做飯，看她要親自動手就打了聲招呼出去了。
桃城武驚訝：“前輩要親自做飯嗎？廚師都出去了。”
林星瀾挽起袖子，細瘦擦幹，微笑：“對啊，你們有口福了，今晚可以吃到正宗的中華料理，我可是跟飯點的中國廚師學的手藝。”
桃城武和海堂熏頓時一臉懷疑的神色。
“好了一年級，別總是看着，過來幫忙洗菜切菜。”
“是，前輩！”
傍晚時分，等因為翻山越嶺險些去了半條命的到達溫泉會館的時候，飯香已經飄了出來。林星瀾走到玄關，看着一地“死屍”：“啊，已經回來了啊，晚飯準備好了，趕緊去洗手過來吃飯！”
等網球部衆人到了飯廳，看到了滿桌子色性味俱全的中華料理時，感動得幾乎淚流滿面，邊胡吃海塞邊支支吾吾：“太好吃太好吃了，嗚嗚嗚，不枉累個半死啊！”
桃城武狂塞了一半後，才趁空道：“這些菜都是經理做的！真是太好吃了，我和那條臭蛇一直看着前輩做菜，卻一口不讓吃，簡直是太煎熬了！”
所有人用驚訝的眼睛看向坐在手冢國光旁邊的林星瀾：“你還有這技能？”
林星瀾一點也不謙虛：“對啊，堪稱賢妻良母的典範對不對？”
其他人：“……”好、不、害、臊！
怎麽說呢，自家這位經理乍看去很溫柔，做起事來也的确很體貼，但向來不肯吃一點虧，有時候倔強得讓人難以接受，甚至有些性格分裂的嫌疑。但不管怎麽說，挺招人待見的。
林星瀾給吃飯一直很斯文的手冢國光夾了一筷子菜：“手冢君，嘗嘗這個，肉末豆腐，再嘗嘗這個，清蒸鳜魚，還有這個……”
手冢國光都一言不發地接了，直到小碗被堆成山。
看到的人恨不能自戳雙眼：……要不要這麽偏心？
手冢國光：“我都嘗了，很好吃，你手藝很好。”
林星瀾低聲道：“上次說要做菜給你吃，一直沒有時間，這次所有人都吃了，不算，先讓你嘗一嘗，以後有時間再補償一次。”
手冢國光悶悶地應聲：“唔。”
來了溫泉會館，當然要泡溫泉，尤其是爬了一下午山的人。
吃過晚飯，所有部員都争先恐後跑去湯池。
林星瀾笑呵呵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幫老板娘洗完碗之後，才拿出幹淨的浴衣去了女湯。整個溫泉一個人也沒有，水面上飄着春末的流櫻。
林星瀾趴在浴池邊，感慨道：“要是有杯清酒就好了，啊，未成年不許喝酒，哎……”
聽着隔壁由最初的喧鬧慢慢變得安靜，林星瀾才慢慢地出浴穿衣。
走出溫泉時，林星瀾看到地面上有許多櫻花，這才想起來浴池後面的小院裏種了很多寒緋櫻，她想了想踢踏着木屐去了後院。後院燈光昏暗，今晚的月色卻很好，寒緋櫻花色很濃，在月光的襯托下給人一種很豔麗的感覺。
林星瀾走到樹下，仰着頭看了一會，突然脫了鞋沿着樹幹三兩下就爬了上去，撿了個較粗的樹枝坐下來，折下就近的一個花枝。
樹下傳來腳步聲，林星瀾低頭看去，正看到手冢國光仰起頭問她：“你在做什麽？”
林星瀾揚了揚手裏的紙條：“折花啊。”
手冢國光皺眉：“為什麽？”
林星瀾笑呵呵：“櫻花這麽凋謝也是浪費，我打算采些花瓣，明早做花瓣粥，日本櫻花可以入藥的哦，對身體好。”
手冢國光皺眉：“只用花瓣的話，不用折斷樹枝吧？”
林星瀾一捶腦袋：“就是啊！”
手冢國光眉頭皺的更深：“你先下來，我幫你摘，太危險了。”
林星瀾搖頭：“沒事，我習慣了。”
十分鐘後，林星瀾一手抱着花瓣一手扒着樹枝跳了下來，炫耀地舉起：“怎麽樣？厲害吧！”
手冢國光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突然伸手将她頭頂的幾片花瓣掃落。
很多很多年後，手冢國光也依然記得那夜，月光映襯下滿頭櫻花的少女，像是一個美麗童話，轉瞬已不在。
回去的路上。
“手冢君，怎麽會去後院的？”
手冢國光：“我看到櫻花像是從這個地方飄過來的。”
林星瀾笑：“真是細心。好容易來溫泉集訓，手冢君一定要努力啊，我期待你們拿到好成績。”
“嗯，會的。”
直到關東大賽開始，林星瀾才知道，這場她期待已久的比賽，卻是讓她無比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