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馮來鴻聽叔叔那麽一分析,再度轉憂為喜,連忙給蕭可留言。生怕他不應戰,又自作主張用了挑釁的口氣。

見侄兒說已經下好戰書,馮勳開始給S市的幾位朋友打電話。也沒說具體經過,只說有個年輕人和他們馮記鮮珍樓扛上了,正待叫板,想請老友們幫個忙,問問誰有空。

只可惜,他們設想雖然不錯,看到留言的蕭可卻覺得這行為匪夷所思之極。他想不通,馮家人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不但不肯道歉,反而妄圖與他比試。

與此同時,蕭可也有些好奇,所謂的行規是什麽。問了下何倫帶來的律師,見對方搖頭表示不知道,他便聯系丁海立,準備問問行家。

一直在關注事态發展的丁海立,剛剛也看到了馮來鴻在微博上的挑釁。

擔心蕭可年少沖動,當真接受了比試,正想聯系他,沒想到蕭可先打了過來。接通後也顧不得打招呼,首先說道:“小蕭老師,那家夥說什麽比試你絕對不能答應,太跌份了。”

“我當然不會答應。”除了韓熙林,誰還能讓他有求必應?蕭可說,“我只是不知道,他所謂的規矩是指什麽?”

得到他的保證,丁海立心裏一松,語氣也輕快起來,“不用理他,都是陳規舊俗而已。聽說這馮勳的師傅是解放前的行會遺老,他廚藝學得不怎麽樣,臭毛病倒是學了不少。他所謂的比試是行會時代留下來的規矩,現在誰還用?如今只有正規比賽,或者同行私下交流才比試,沒人拿它來當解決争端的辦法。”

聽罷解釋,蕭可微微颔首,“原來如此。”

那邊廂,丁海立拿着新徒弟小李的平板,看到馮來鴻的微博被粉絲和路人圍觀嘲笑,諷刺他臉大跑馬、異想天開,心裏越發輕松,問道:“那下一步咱們怎麽辦?按聲明那樣,直接上法庭嗎?”

蕭可翻了翻律師帶來的資料,說道:“追究法律責任只是表明态度。因為他沒直接抄我們的招牌和宣傳專輯,菜品也是似是而非,律師說維權比較困難,而且會拖很久。我想盡快解決這件事,不想在這種小人身上多浪費哪怕一分鐘。”

“有沒有方案了?”丁海立猜,蕭可估計是想用輿論讓馮家低頭,便說道:“Z市那麽大,肯定有你的粉絲。要不呼籲他們幫幫忙,提醒周圍的人馮家有多惡劣,宣傳抵制他們。屆時一傳十十傳百,夠馮家頭疼的。等他們生意慘淡,我再拜訪拜訪以前的供應商熟人,斷了他們的貨源。屆時內外交困,看他們還怎麽嚣張。”

這方案聽起來不錯,蕭可卻不贊成,“老丁,粉絲們喜歡明星,無非想要開心輕松。平時能在網上聲援我一下就足夠了,怎麽能麻煩他們為我的私事奔走?至于切斷貨源,雖然傷了馮家的元氣,但也斷了供應商的財路,不太好。”

見蕭可在這件事上還在為粉絲着想,丁海立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這時,只聽他又說道:“剛才馮家人說什麽歡迎我去起訴,網上的輿論不會影響現實生活。他們不信邪,我倒要試試。上次你說,有位姓李的實習生老家在Z市,比較了解他們。你安排一下,把他今天上午的活兒先交給別人,我馬上到餐廳,請他幫我看看,網上的爆料哪些是真的。等搜集齊全,我整理成文,到Z市媒體買版面連續刊登,看看到底會不會影響他的生活。”

聽到這裏,老丁頓時來了精神,“這辦法好!道理全在我們這一邊。雖然法律沒規定那麽細致,但公道自在人心,誰看了都會鄙視他們。”

Advertisement

挂上電話,也不等蕭可過來,丁海立立即讓正在練習刀工的小李過來,去羅列馮家以前都幹過什麽好事。如果能有苦主的大致去向,也一起寫出來,花點功夫也要把人找來作證。

交待的時候,丁海立忍不住感嘆了一下蕭可對粉絲的維護。聽到這段,早被自家老板手藝加演技雙重征服的小李忍不住在朋友圈發了條信息,先大概說了下始末,又說遇上這樣的好老板,真想跟他幹一輩子。

少頃,蕭可和律師一起趕到。等小李剔除爆料裏種種誇張虛假的部分,只留下确鑿無疑的那些。回想了一下前世把皇兄氣得七竅生煙、堪稱掐架典範的言官彈劾奏本,打好腹稿,用早準備好的筆墨奮筆疾書。

不多時,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新鮮出爐。行文流暢,邏輯缜密,論據充分,再佐以适當典故,是絕對完美的檄文。韓熙林高薪聘來的資深律師看後立即贊不絕口。相比之下,馮家的留言頓時成了跳梁小醜的笑話。

寫好文章,蕭可就去搜索Z市媒體的相關信息,準備挑家影響力最大的紙媒投過去。但剛剛開始比較幾家當地報紙的發行量,忽然接到倪廣的電話,表示可以幫忙。

一問才知道,原來有人截了小李朋友圈裏的那條信息,發到了微博上。估計是他的朋友們知道他最近在明星餐廳工作,對他格外關注。一看到明星相關的八卦,便當獨家新聞轉了出來。

路人看個熱鬧,蕭可的粉絲們卻感動不已。這年頭挑唆粉絲下場掐架、攻擊競争對手的明星數不勝數。像蕭可這樣公私分明,不願為私事利用粉絲的人幾乎絕跡。

打了TAG的截圖被搜到後,迷妹們頓時一通瘋轉。感念偶像人品之餘,紛紛留言說會自發自願支持偶像。身處Z市的表示馬上在朋友圈擴散馮家的極品事跡,外地的則忙着聯系當地的同學親友,免費科普。

身為蕭可的粉絲,倪廣自然也看到了那條截圖。他在媒體方面人脈極廣,察覺蕭可想打輿論戰,便主動聯系,要求幫忙。

有人襄助,蕭可也不矯情,便把文章拍照發了過去。倪廣看完,再問清這是他一氣呵成寫就的,氣憤之餘,不免再度生出高山仰止之感,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

将照片打成文本,聯系上Z市公認最可信、銷量最好的一家晚報熟人主編。把資料傳過去後,倪廣不禁打開文檔,寫起了檄文賞析評論,全方位多角度深入贊美蕭可的文學造詣。

次日早晨,蕭可的文章做為當地社會新聞頭條,随着晨報傳遍了大街小巷。

因為韓父的人脈不在Z市,之前拜托朋友輾轉找到的只是家小報社。報導出來後,雖然在網上反響極大,但在當地反而沒什麽水花。有倪廣這位資深媒體人士幫忙,上了重磅頭條的馮家,種種“光輝”事跡立即流傳開來。

平時不關注網絡的人們這才發現,原來身為本市餐飲業翹楚的馮家內裏居然如此龌龊。之所以欺行霸市那麽多年,全因以前欺負的都是實力不如他們的小餐館。直到這次挑錯對象,踢到鐵板,這才被曝光。

老家丢臉丢到了B市,讓許多Z市人自覺顏面無光,抵制起馮家來也格外賣力,紛紛和家人朋友約定,以後再不去珍鮮樓。常年和馮家有合作的單位,也都決定另換餐廳。

馮家叔侄只顧守着微博,等蕭可的回答,反而忽略了身邊。直到十點左右,做完準備工作的員工打開餐廳大門,發現牆上被貼了報紙,還是和餐廳相關的報導,趕緊聯系老板。兩人這才知道,蕭可雖然沒在微博上發言,實際卻已采取行動了。

對Z市市民來說,蕭可的文章是實力揭皮,看得他們義憤填膺之餘,不免自覺羞慚。對倪廣和他的文青朋友來說,是重點賞析對象,看得搖頭晃腦,如癡如醉。但對馮家人而言,卻像是突然被人揪起衣領劈頭蓋臉甩了幾十個大嘴巴,打了個措手不及。

走馬觀花地看完報導,馮來鴻一把扯碎報紙,嚷嚷着要去把報社給砸了。直到跟班提醒他,掌握了話語權的文人絕不能得罪,否則分分鐘殺人不見血地把你罵到擡不起頭來,他才清醒了些,趕緊去找馮勳,問他該怎麽辦。

早在侄兒過來之前,收到員工通報的馮勳就一直在聯系報社,試圖花錢撤回今天的報紙。但以前和他合作過廣告、相談甚歡的編輯今天卻是溫吞吞地打起了太極。一會兒說自己不負責社新版面,一會兒又說沒法轉告同事,因為他們都出去跑新聞了。

馮勳追問半天,就是沒得到準話。只得提出想直接去報社,甚至明确地說價錢好商量,對方卻幹脆地說自己也要采訪去了,說罷也不等馮勳回話,便直接挂了電話。

到了這一步,馮勳哪裏看不出來報社壓根不想理他,便讓人去買報紙,有多少買多少。但現在已近中午時分,有看報習慣的人都早看過了,沒看過的也在朋友圈裏刷到了粉絲的呼籲,正議論得熱火朝天。哪怕他買回來的報紙堆成小山,也堵不住別人的嘴。

等馮來鴻趕到時,馮勳所有能用的招數都用過了,卻是毫無成效。

坐在一堆堆散發着油墨味的報紙間,他恨聲說道:“這戲子實在欺人太甚!但我馮家也不是他輕易能對付的!他會找報社,難道我不會麽!咱們另找一家,說同行惡意攻擊,給咱們潑髒水!”

還是叔叔有辦法。馮來鴻頓時像找到主心骨一樣,屁颠屁颠地依言聯系其他小報社去了。

但平時他連打廣告都看不上眼的小報們,今天卻有志一同地反過來拒絕了他。原因無他,風尖浪口上,誰也不肯為了點小錢昧着良心幫馮家說話,壞了自己的名聲。不管馮來鴻說多少軟話,都說版面不夠。無可奈何,他只得灰溜溜地滾回家,讓馮勳再想辦法。

但事到如今,馮勳也沒辄了。看着營業額全部挂零的五家餐廳,只能寄望于風波自動平息。畢竟,報紙不可能每天都刊登同樣的新聞。玩不出花樣,過些日子大家或許便會遺忘此事。

苦思冥想許久,他又出了一個損招,讓馮來鴻繼續向蕭可挑戰。并聲稱蕭可是因為自知技不如人,心虛得不敢答應高級廚師的比試要求,所以才對他們大加诽謗污蔑。末了反咬一口,說馮家也将拿起法律的武器,為自己正名。

看到這些消息,雖然知道是馮家黔驢技窮的跳腳,蕭可還是被他們的厚臉皮惡心到了。

正待反擊,忽然發現,有一位粉絲幾十萬的主廚回複了馮來鴻。說馮家想說什麽都請随意,但不要帶上自己。之前他答應馮勳幫忙時壓根不知道實情,現在既然知道,就絕不會代表他們去參加什麽比試。還說蕭可是位很優秀的人,自己首次到禦膳宮品嘗過後,便一直想和他交個朋友。

這位S市的高級餐廳主廚正是馮家倚仗的外援。昨天就說好了的,沒想到今天卻當衆反悔。無人可倒用在其次,關鍵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拒絕,實在是丢臉丢大發了。

看着評論裏一堆堆的“還是您明白事理”、“點贊好評”之類的回複。馮勳氣得眼前陣陣發黑。但再聯系對方,撥出號碼後永遠是正在通話,顯然已被拉黑。

蕭可倒是有些奇怪,這人怎麽會向着自己說話。直到收到對方的私信,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居然是丹尼斯的姐夫周孚。

自從聽過小舅子的吹噓後,周孚就記住了蕭可。在私信裏,他表示,雖然不願代表已經斷交的馮家,但做為個人,其實還挺想和蕭可切磋一下。不過,他現在更想邀請蕭可,後年年初和自己一起參加某個兩年一度的世界廚師大賽。

和他聊天的同時,蕭可不斷在搜索資料。發現他所說的博古斯大賽迄今已有近三十年的歷史,有烹饪界的奧林匹克、美食界的奧斯卡之稱。每一屆都會在裏昂彙聚來自全球的頂級廚師,比拼廚藝,不禁大感有趣。

同時,他也不免奇怪,為什麽周孚會選擇自己?

周孚解釋道,比賽的規則是先從數百名選手中挑出六名候選人。複賽之後,優勝者組隊進行終賽,再次勝出後,則可代表國家出戰。

終賽時要求做一道傳統肉菜、一道魚菜,以及一道本國特色配菜。他對前二者有信心,但說到特色菜的話,卻還得靠搭檔幫忙。去過禦膳宮後,他便認為蕭可是不二人選。

這個比賽對選手沒什麽資歷要求,如果能勝出,哪怕随便拿個名次,對禦膳宮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宣傳機會。

蕭可平時聽丹尼斯說過周孚的經歷,知道這位剛過四十的前輩浸淫廚道近二十年,資歷極深,水平也高。和他組隊,基本不用顧慮什麽。于是,蕭可決定等明年看演藝安排,其間順便再和周孚見面聊聊,如果不那麽忙,對方也确實靠譜的話,就去參賽。

這邊廂,蕭可和同行愉快交流。Z市那邊,無計可施,只能苦等風波過去的馮家卻是度日如年。

馮勳寄望于媒體避口不談,讓大衆漸漸淡忘。但事與願違,第二天報紙上,依舊有相關報導占據了醒目的頭條位置。

還是蕭可的那篇文章,但卻是手書照片。并附有知名人士傾情點評,從典故詳解到春秋筆法再到書法。為廣大群衆提升文學素養的同時,又帶着他們深入回味了一遍八卦始末。有解說加成,大衆對馮家的下作手段印象更深了,估計十年八年後還能記得。

同時,他們也對點評者贊不絕口的禦膳宮獨家菜肴、以及蕭可從低谷走向成功的勵志人生頗感興趣,紛紛要求報社繼續出專題介紹。

響應群衆號召,接下來的幾天,報社換着花樣把蕭可和他的演藝事業、餐飲事業統統介紹了一遍。雖然版面從社新移到了娛樂,但依舊是天天頭條。從九月下旬一直介紹到國慶節。

美食帥哥佳劇齊上陣,看得讀者們心花怒放,報社也為節節攀升的發行量陶醉不已。還托倪廣轉告蕭可, Z市人民都盼着孟小樓的禦膳宮來這邊開分店。

當然,讀者對蕭可好感越高,對馮家的厭感也愈深。

市民們提起馮家都是極端鄙視,認為他丢光了Z市人的臉。不少與之有交情的人都自動疏遠,剩下的親戚好友一見他們就嘆氣。但這些都不算什麽,最讓馮家頭痛的是,餐廳的生意快做不下去了。

連續十幾天毫無進賬,眼看中秋節就快到來,馮勳讓員工試着聯系以前的老客戶,說今年訂餐有特別優惠。但人家只聽見他們報上餐廳名字,全都拒絕。客氣點的說沒空,不客氣的還要奚落幾句,才挂電話。

生意一落千丈,再這麽下去遲早要關門大吉。馮來鴻是指望不上的,這節骨眼上,馮勳也顧不得許多,病急亂投醫,把因為繼承權而鬧翻臉的女兒又找了回來。希望如今混得不錯的女兒能幫幫忙,把餐廳重新做起來。

被重男輕女的家族坑了二十幾年的馮勳女兒趁機提出要求,擺明要先讓馮來鴻走人,把繼承權交還給自己。馮勳自然不願意,但又舍不得女兒的能力。再加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馮來鴻上竄下跳,兩邊不斷扯皮,內耗得厲害。外憂內困之下,餐廳越發萎靡不振。

握着幹股實權的三親六戚們見勢不對,怕這麽耗下去,把老底都耗光了,紛紛撺掇馮勳把生意兌出去,折現後另起竈爐。馮勳原本不願意,但架不住親戚的輪番轟炸,只好答應。

但今日不同往時,珍鮮樓已成了Z市人人喊打的黑心餐廳,根本沒人願意接手。出讓價一降再降,最後只象征性地收回一點設備錢,本該最有價值的品牌,根本無人問津,已然一文不值。

大虧一筆的馮勳急于翻盤,覺得在Z市混不開,便帶着剩下的錢去了鄰市,打算從頭來過。

可惜馮家的“美名”,這邊也有所耳聞。而且如今馮家聲勢不如從前,又換了主場。開業之後明裏暗裏受到諸多刁難,也沒什麽人願意光顧。以前他們讓別人吃過的苦,現在自己統統嘗了一遍。

精神和經濟雙重打擊,馮勳沒多久便患了重病,不得不歇業回家養病。連番損虧後剩下的錢沒撐多久便用得差不多了,以往圍着他奉承的馮來鴻等人,見沒有油水可刮,都紛紛消失。馮勳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終日長噓短嘆,怎麽也想不通,不到半年的功夫,自己怎麽就落到了這個地步。

但後續的事情,都和蕭可沒有關系了。連續報導結束、世人都記住馮家是個厚臉皮的小偷之後,他便回到了G市的劇組。

臨行前,韓父特地叫來許久沒有關照生意的酒店大廚,在家裏整治了一桌飯菜,做為改口宴。從此以後,韓家和蕭可就是一家人了。

到了這把年紀,又多了位兒子,性情還與自己十分相投。早已抛開成見的韓父心裏着實高興,不由多喝了幾杯,生生用原本清冽爽口的蓮露酒把自己給灌醉了。

他拉着蕭可念叨了一夜舊事,把韓熙林從小到大的糗事都說了個底掉。全然不知被打擾了臨別之夜的兒子臉色越來越黑,正打算塞他一嘴彩果,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到劇組後沒過多久,便是中秋。房産旺季還沒過去,韓熙林依然忙得焦頭爛額,沒法來探班。之前一直在為《謎城之戰》跑宣傳的陳尚行倒是過來了,打着看望蕭可的名義,實際來找尹覺意。

蕭可從來沒羨慕過什麽人,但此刻看着他倆人後蜜裏調油的模樣,卻真心實意覺得眼紅。

也許是老天聽見了他的心聲,沒過兩天,又有人來探他的班,但卻是一個出乎意料、基本沒有交集的人。

“我到G市出差,正好代熙林來看看你。我和他從小到大的交情,你們的事我全知道。”說着,鄧再榮遞過禮物給他,都是當地買不到的特産水果。

蕭可剛想道謝,卻見他指着不遠處陳尚行,說道:“我有事找那人聊聊,失陪。”

鄧大公子還認識陳尚行?蕭可不免好奇,琢磨着問一問會不會失禮。但等他下了戲後,陳尚行卻告訴他,鄧再榮已經走了。

對于在同個劇組待了兩三個月的前同事,蕭可說話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問道:“你們怎麽會認識?”

“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們是朋友。”

見陳尚行笑容中頗有幾分釋然,蕭可似乎隐約猜到了什麽。

不及深思,只聽他又說道:“小意說按照現在的進度,年底前就可以收工。到時你正好回B市,參加今年的國劇盛典。我們的劇在競選十佳,我聽說,你還是最佳男配的熱門人選,到時千萬不能缺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