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天下午，演講會圓滿結束。
到了晚上，鄭柳雯發短信問馮佳兮：“怎麽樣，還順利吧？”
此刻，馮佳兮正準備上床睡覺，等坐下後，才回：“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
“瞧把你給得意的。”她打來個“哼”字，又言歸正傳，“一開始介紹給你，就是随便那麽一開口，當時正在跟你聊天，恰好收到田蕊發來的消息，沒想到你真給接了，錢不夠了？不夠你跟我說啊。”
“沒有，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鄭柳雯揭穿她：“你那叫閑着沒事？”
估計知道說不通，只好罷手：“好了好了，我也不煩這些了，等你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會來找我的。”
可馮佳兮還真沒有過走投無路的時候，相反，她過了幾天，又接到了個朋友給介紹的兼職。
......
演講會的事情也就慢慢過去了。
顧澤遠最近也在忙公司的事。
他們公司搬到新的辦公樓大廈才一兩個月，之前為了節省房租，是在一棟居民樓裏租的三室二廳，用來辦公。
主要做的是關于汽車識別方面的，顧父不贊成自己兒子出來創業，在他的工作上向來采取不管不顧甚至打壓的手段，所以顧澤遠從創業初始階段就并未得到來自家裏的照拂。加上他腳底下的這片土地，在他們産品服務所涉及的領域內早已被大公司搶占先機，他只能考慮往其他城市發展，甚至和一兩個省的公安系統都有合作，目前有繼續往西北地區發展的打算。
收到楊凡的電話時，已經快七點了，他還在公司，剛準備離開，去地下停車場取了車，按下車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去開車門問：“什麽事？”
楊凡喊道：“哥，我在學校外面，你過來一趟吧。”
“到底什麽事？”
顧澤遠皺皺眉。
“你過來再說，電話裏一時也講不清楚。”
聽着有些正經，不像是開玩笑，顧澤遠駛出停車場，還是決定抽空過去一趟。
楊凡正在一家咖啡店，和幾個同學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了大概有近一個小時，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門口，認出那是顧澤遠的車，他對着門外招了招手。
顧澤遠看見也沒說什麽，走了進來。
在對面坐下，想着這地方離學校有些遠，放下鑰匙，他随口一問：“跑這麽遠幹什麽？”
楊凡神秘兮兮：“待會跟你說，先談正事。”
原來今天他找顧澤遠是為了跟他要萬裏科技老總的手機號碼。因為有些事，他跑了幾趟他們公司，可前臺一直說人不在，臨時出去有事了，手機號碼也是守口如瓶，不知是被什麽事弄怕了，還是真的要求這麽嚴格。
記起他們好像有跟萬裏科技合作過，就立馬打了電話，把顧澤遠叫過來。
顧澤遠揉揉眉心，想了幾分鐘：“只能給你對外用的號碼。”
“行啊，有總比沒有好。”
楊凡回道，知道對外用的號碼有可能無法直接聯系到他本人，但也比現在像無頭蒼蠅亂轉一樣強多了。
講完了正事，身邊有人推了推楊凡：“喂，出來了。”
顧澤遠本來想走，都已經準備起身，回頭一看，收銀臺前站了幾對男男女女，有個熟悉的身影就在其中，最為顯眼。穿着一身同樣的白色短袖，像是工作服，頭發紮成了丸子頭，沒化妝，也不像那天帶着耳飾，但大概是因為頭身比例好，氣質在人群中脫引而出。
“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顧澤遠轉回去漫不經心地問。
楊凡有些不好意思，語氣裏透着驚嘆：“叫馮佳兮，我問了田蕊了，今天才跟過來，不過看這幾天了解到的，她要不就是在咖啡店裏兼職，要不就聽說給人當模特走場，就沒有閑着的時候，我也真是佩服。”
顧澤遠沒說什麽，倒是楊凡瞧見馮佳兮替了別人的班，趕緊站起來，一副摩拳擦掌，極為興奮的樣子，走向了前臺。
這個時間點咖啡館的人并不多，分成三隊，他前面只排了四五個人，等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點了些東西，再回來時，周圍已經有人開始起哄。
對了對開出的發.票，發現多出兩個蛋糕，調侃道：“不錯啊，竟然走後門，還多給了。”
楊凡搶了那人手裏的東西：“胡說什麽呢，是認出我們來了，那天顧哥回學校請客，她正好也在，可能員工有福利，就把她那份給了我們，估計是想當作答謝吧。”
顧澤遠對甜食不感興趣，倒是那幾個男生狼吞虎咽，還說道：“要是喜歡你就試試呗，大不了也就是個失戀的問題。”
楊凡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除了名校出身，他長相也就中等，第一眼看見馮佳兮的時候，着實被驚豔到了，才會主動去問田蕊，得知她是學表演專業的，還不是那種頂級院校，心裏想着，那麽多人，能出名的有多少？大概率也是個一畢業就等于失業的專業，于是頓時來了自信心。
可這幾天下來，他又隐隐覺得自己可能并不會是馮佳兮喜歡的類型，思考幾番，楊凡還是回了句：“算了吧，我不配。”
沒開始就意味着還沒投入感情，其實也不算多難過，反而還自己調侃上自己。
“哈哈哈，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楊凡抽了抽嘴角，手機上收到顧澤遠給他發過來的萬裏科技老總的號碼，這才把事情抛到了腦後。
咖啡館離他們學校有一段距離，來時，他們是打車過來的，時間也不早了，回去比較麻煩，楊凡直接跟對面說：“顧哥，我們坐你的車回去吧。”
顧澤遠雖然沒說同意，但也沒有拒絕，像是默認。
......
馮佳兮替的是別人的班，她有個同學前段時間想兼職打工，找了這份工作，但計劃改不上變化，就在前幾天突然交了男朋友。一段戀情起始階段，都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無法兩邊顧及，又舍不得辭了兼職，就跟馮佳兮商量，讓她替她半個月，這月的工資給她三分之二，馮佳兮答應了。
店裏十點鐘下班，去後面換了衣服，拿着包出來，她看見眼前的情景，一愣，眼睛不自主地往桌子左手邊看。
也難怪她會先注意到他，這人個子還算高，但也不是拔尖，估計也就在一八零至一八三之間活動，稱不上瘦，卻也絕非說得上是胖，就這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把白襯衫加上西褲穿得格外好看。
眼睛移到收銀臺邊，楊凡看見人出來了，起身，馮佳兮這才把目光收回來，走上去打了聲招呼。
“我們這也要走，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吧，送你回學校，”之後又補了一句，”特意等了這麽久，千萬別拒絕。”
說完，朝身旁邊看了一眼。
本來九點多他就準備離開的，臨到緊要關頭，反而是被他強迫叫過來的顧澤遠突然不着急了，說等一等，甚至都沒拐彎抹角，明說：“時間也不早了，晚上不安全，要走就一起吧。”
顧澤遠是楊凡進了學生會之後認識的，他善于交際，曉得人脈的重要性，所以在這方面表現尤為活躍，認識顧澤遠以後，自然緊緊抱住了他這顆大樹。
長得帥，家境優渥，人品也好，這種男人不缺乏女人喜歡，明裏暗裏的都不在少數，然而能讓他主動的楊凡确沒見過。
還是有過，僅僅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馮佳兮最終還是答應了，坐進了副駕駛，臉色看起來有些不自然，總覺得在啓動車子的聲音中，周身飄散着若有若無的暧昧。
女士優先，後排三個男人把唯一一個單獨的座位讓給了馮佳兮，可等坐進去後，才反應過來女人坐副駕駛的含義。
卻已經來不及了。
顧澤遠打了下方向盤，往回開，意圖十分明顯，是想把後面那三個先送回學校。
按理說，不管從遠近程度，還是從如何最大化節省時間來考慮，先送他們回去都是合理的。但楊凡還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駕駛座上的人一眼。
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将人送到了學校門口後，沒進去，顧澤遠繼續往回開。
校門外，燈光如晝，車裏卻只剩下兩個人，突然安靜下來，知道這是由于不熟而造成的尴尬場面，顧澤遠在看着後視鏡倒車時，抽空轉了下身，調節氣氛，問：“聽歌嗎？這裏都有。”
他往旁邊指了指。
馮佳兮見他有要幫自己找的意圖，為了不幹擾他開車，立馬低下頭來自己翻。
竟大多數都是一個女歌手的，早年選秀出身，後來因為各種原因錯過了大火的機會，屬于小衆歌手，她頓了一下，心想不會是他女朋友的吧？
就她判斷他也不見得是那種愛聽情歌并且還能認識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歌手的人。
霎時覺得手裏的東西有點燙手，畢竟換做是誰，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的副駕駛讓其他女人坐，東西還被亂翻。
顧澤遠倒好車時，往她那兒看了一眼，這一看，沒再轉回去。
馮佳兮正低頭找CD，披着的長發往下垂了垂，從肩側滑過，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她嫌礙事，用左手別到了耳後。只是個慣性的動作，她并沒有意識到，然後認真地看着手裏的東西，纖細的手臂在黑發的襯托下顯得異常亮白。
懂了她停下來是什麽意思，顧澤遠解釋道：“我妹妹的。”
馮佳兮這才松了口氣，選了一張，拿出來，坐正在位置上。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回去的路上，聽着聽着，馮佳兮竟然睡着了，到了她們學校門口，都沒醒過來。
一停車，顧澤遠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
他盯着看了幾秒。
正歪着頭，随時有要往這裏傾斜的意思，他還記得今天晚上楊凡站在收銀臺前的情景，因為多了兩個蛋糕，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她站在對面笑了一下，笑容燦爛。
原以為是個活潑的性子，睡着了倒是安靜許多。
沒叫醒人，顧澤遠熄了火，刻意多等了一會兒。
......
作者有話要說： 就......還......還有人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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