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武獄

焰獄,俗稱地下城監獄。

六百年前,天空之城年輕的皇——白宙一意孤行,堅持不可浪費原則,無視七大家族的強烈反對,領軍強行打開純血無能者單方面封閉的地下城。入城後發現純血無能者早已經抛棄這座2080末世時的幸存基地,他們穿過荒原,在荒原遙遠的另一側修建了新的避難所。

白宙考慮到純血無能者浴血奮戰的艱辛與決心,很有人性地放棄招安純血無能者當實驗小老鼠的念頭,沒有領軍穿過荒原去踏平新的地下城,反而留人打掃打掃舊地下城後就回天空之城。

一無所獲的結果雖然是皇自己選擇的,但他心底還是有些郁郁不平,想到七大家族将要投到他身上的同情與安慰,白宙坐不住了。他跑到自己的收藏室之內,抱起一尊金佛,恨恨地往那禿禿的光頭上啃咬半分鐘,想出了辦法。

地下城經過近兩千年時光的腐蝕,加上強行打開的損壞,許多建築搖搖欲墜。留下的人不多,但絕對是天空之城裏的精英!

白宙認為,既然有精英,再派遣一支部隊,讓七大家庭出點力,組成一支龐大的精英隊伍去随随便便修補修補,取代天空之城的監獄不是挺好?順便在那裏弄個決鬥場,豐滿豐滿他的金庫不就完美了?!

想到即将得到的大筆收入,白宙哪裏還管得了投入的巨大成本?反正那些成本裏,多數出自七大家族呀。

白宙一拍手,七大家族盡管不願的有,迫于強者與皇權以及将來可得的利益,只得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于是,舊的地下城被正式冠名焰獄,也成為風華最大一個監獄。

焰獄共99層,隔成兩個部分,名為罪獄與武獄。罪獄與武獄依照犯罪輕重與實力強弱分為三級,上三十三層是輕罪與強者,下三十三層為重罪與弱者,不上不下的,全卡在中間。罪獄裏的重罪犯人,往往會有一半人提出申請,自願前往武獄。入武獄後,重罪犯人能打到第九十九層而不死,就意味着刑罰的結束與尊榮的新生。

武獄,一開始只是為了榨出重罪犯的殘餘作用。在白宙興致盎然地與重罪犯交過兩手後,他便想出了讓普通人也參與進來比鬥、交費欣賞、壓賭金等既能提高武力、又能賺大錢的方法。

武獄多數比鬥不用铠獸,殺死敗方的勝方不承擔任何責任,反而大有收獲。因此,對于沒實力的人來說,武獄也等于地獄。

艾法兒,十八歲,是個褐發碧眼的繁衍者,面容清秀,模樣柔弱,他是重罪犯人,被投入罪獄最底層已經有三天了。

罪獄的最底層,不比武獄的最底層。武獄的是單人間,享有獨食。而罪獄,二十人左右共享一塊空蕩蕩的地板,共争……只夠五人吃飽的C級營養劑。風華沒死刑,只有這種相當慢性自殺的方法。

三天來,足足兩天只喝些水的艾法兒,生存的本能使他終于撲向那一群如同争食異獸的人堆,勉強從一些更早入獄卻更加虛弱的同室手裏搶得些許營養劑。營養劑下肚,飽漲是有點,饑餓卻沒有些許緩解,反而更加強烈。

這樣下去,忍受饑餓至死是難免的事情。既然生無可戀,也沒有反抗的餘地,那自己選擇有尊嚴的活法吧!艾法兒心一橫,向獄卒替交入武獄的申請。

武獄裏,哪怕是最底層,身為繁衍者的艾法兒進去,也是兇多吉少。在焰獄裏,被判重罪的繁衍者,近六百年來,只出了艾法兒一人。在整個風華,繁衍者的出生率只繼承者的一半。因為稀缺,所以珍貴。不論哪個繁衍者,殺害貴族三人以下的,至多投進罪獄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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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的回複很快,當天就有獄卒提出艾法兒,讓他與另外一些申請者進入草原邊的休息室。衆人飽餐一頓C級營養劑後,立即被趕進了荒原。兩天後,下午,同一時間,不管什麽原因,只要還活着回來的人,就可以進入武獄底層。

艾法兒在內共十五人,每人手裏握着一柄冷銳鋒利的鐵劍。——這些鐵劍,不同于普通鐵劍,每一柄都嵌有銳利與堅固雙屬性卡,都能吹發而斷,絲毫不比古時的名劍匠差。地上城的平民手中,半數人根本無法擁有這種檔次的鐵劍。單屬性卡很常見,雙屬性卡只有C級以上契師才能制作,賣價較高。

“只要呆上兩天就能去武獄,很簡單!”有人在離休息室最近的地方坐下,打算就這麽死撐兩天。

艾法兒的腳步往後退開幾步,看着眼前藍光閃現的電網,再看看電網內的休息室,猶豫了一會兒,向荒原前進。那死撐的人離休息室十米左右,背後是一片高壓電流,前方是未知的荒原,一旦荒原有成批異獸過來,被電死的可能太大。艾法兒不認為休息室的獄卒會出來幫忙。

相比較下,他更偏向未知,未知,某種程度上也代表機遇。最不濟,是死在異獸嘴下,比死在電網下要好得太多!變成血塊比變成黑炭要刺激得多,不是嗎?

想到鮮紅豔麗的血液,艾法兒的眼底透出一絲壓制不住的興奮。

十五人裏,五人選擇原地等待,十人握緊手中的利劍,志同道合地選擇同一個方向前進。

兩天後,下午,不管什麽原因,只要還活着的人,就可以進入武獄底層。

“同伴們,一千年前多數的純血無能者逃入地下城,聽說他們在荒原的對面修建了新的地下城。既然無能者都能穿過荒原,我們平民也不比他們差吧?不如穿過荒原,去那地下城自由自在地過完下半生?沒準兒,還能娶到那什麽女人當媳婦兒!那不比父輩們差,也不枉此生了。”

靜寂的步伐中,有人拖着劍,漫不經心地開起玩笑。

艾法兒力氣不大,早就受不了利劍提握在手中的份量。

利劍沒有劍鞘很礙手礙腳,扛在肩上怕割喉、別在腰上怕砍手、插在背後怕中腳,實上沒得選擇。若是拖在地上,那實在……太暴殄天物了!這麽高檔的劍,可值不少錢,損傷了多可惜!要是異獸來了,劍尖已破損,那更是自己不要命!

可現在……

艾法兒偷偷瞄了瞄,那人身高普通,一米八左右,皮膚黝黑、相貌中正,看起來像個剛正堅毅的人。不過,他的黑發亂蓬蓬及肩,正一手拍着嘴在打哈欠,眼角還有一顆白慘慘的眼屎。

真是個怪人,難怪不心疼劍。艾法兒不知是妒嫉還是不屑地想着。

那人像是感覺到艾法兒的目光,低頭對他咧嘴一笑,滿嘴白牙十分齊整:“可愛的繁衍者,午安!很高興在這美麗的草原上與你相遇。我倆共譜一段驚心動魄的殇之戀曲如何?”

眨眼睛、抛媚眼。

艾法兒又羞又怒地別開臉,過大的動作讓褐發微微揚起,露出右耳垂上一朵非常豔麗的半開紅蓮。紅蓮的最尖頂處,隐隐有一丁藍點。他将手中劍往地面一甩,發出刺耳的拖拉聲向前大步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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