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宮确實變了天。

光太子妃在皇太子卧床期間,頻繁出入長信宮就看出來了。

容汐音數着日子算衛妍什麽時候出來,勤奮的刷着蕭楚睿厭惡值,只是她遇見個怪事,刷到-111後,這個數三天沒漲了,好感還莫名其妙成了24。

帶着夏葉拿手糕點梅花糕登門長信宮時,她就暗中發誓,今天一定要破了那個數。

【“任務發布:與蕭楚睿同床共枕。”】

正合她心意。

“殿下,臣妾拿了梅花糕過來。”

蕭楚睿在案前擡起臉,眸色深邃且冷,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大晚上不睡覺,提了夜食過來,身上洗的香噴噴的,怎麽看都是居心不良。

手邊黑漆描金纏枝果盤中的小橘子一個沒動,她把雕花小食盒擱在書案,拿了一個橘子剝開,含下一瓣,果肉甜中帶酸,汁水充沛,涼絲絲的很舒服。

蕭楚睿聲音清明而冷漠,帶着少年的清俊如玉,以及深宮中滋養出的陰郁冷漠。

容汐音幾乎天天來煩他,東宮傳的風言風語,他不是沒聽見。他不近女色出了名,娶了正妃後極少踏足儀和宮,都知道太子妃不受寵,外頭多少人看她笑話和他也沒什麽關系。

吃完橘子,她打開食盒,拿出白糯軟的梅花糕,遞到他嘴邊,“殿下嘗嘗,還熱乎着,夏葉的拿手糕點呢。”

嬌軟貌美的容汐音不那麽怕他了,還開始親近他。

蕭楚睿嗤之以鼻。

容汐音桃花眸中糅着一兩點怯意,見他不予理會,讪讪收回手,“那臣妾給唐公公吧,總不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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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蕭楚睿捏住她手腕,冷冷凝視着她,“給孤的夜食,你要給唐貫。”

容汐音稍微吃痛,“殿下不是不要嗎。”

“孤什麽時候說了不要。”他只是沉默,心裏結了層郁氣,“你放着,孤餓了自會吃。”

“好吧。”容汐音揉揉被捏疼的手腕,把梅花糕擱回食盒,蓋上蓋子。

他凜然着寒氣,愈發冷淡,他瞥了瞥她的手,白嫩嬌小,手指修長,染着寶石藍色的丹寇,看着她蓋上盒子。

殿裏一時靜下來,只有蕭楚睿翻書的聲音。

容汐音靜立在一旁,幫着滿了一盞茶,任勞任怨。

“你怎麽還不回去。”蕭楚睿有點煩。

“臣妾能不走嗎。”容汐音試探。

蕭楚睿身邊沒有宮女侍候,像唐貫這樣的內監,除了洗漱更衣,平常連寝殿都少進。現在身邊多了個容汐音,不甚習慣。

“外面都說臣妾母憑子貴,得了殿下寵愛,可實際不是這樣。”容汐音雙眸盈淚,嬌嬌柔柔,聲線顫抖,“臣妾娘家都沒了,能依仗的就殿下了。”

殿裏點着燭火,蘊黃的顏色為她嬌媚的容顏鍍上一層柔和的光,眸中水色盈盈如同墜下夜間星子,潋滟動人,美得不像話。

蕭楚睿喉間滾了一滾,壓下心頭莫名而動的情緒,郁躁的板着臉,冷言冷語,“随你。”

容汐音唇角揚起弧度,驚訝發現蕭楚睿頭頂數值沒變,繼而再接再厲,“那臣妾……能與殿下一榻嗎。”

蕭楚睿微微擡着下颚,冷睨她,“不怕孤對你做什麽。”

容汐音說:“臣妾是殿下的妻子,服侍殿下,天經地義。”

蕭楚睿愣了一愣,冷笑一聲,“孤沒那麽禽獸不如,也沒那麽沒眼光。”

聽他這話意思,他知不知道圓房那次自個兒被下了藥?禽獸不如的粗暴舉動是醉酒眼瞎喽,不管了,反正和她沒關系。

“謝殿下=體恤。”她狗腿奉承,擡起頭來,他頭上數值還是沒動。

為什麽?

為什麽不動了!

是她演得不好嗎?!

回現代準備沖擊娛樂圈影後視後的容汐音陷入沉思。

見容汐音沒有動靜,蕭楚睿面無表情擡首看她,紫衣美人微微凝着眉心,眼尾紅紅,似乎心思沒在這裏。

蕭楚睿眸子一凜,“不是想與孤同床共枕嗎,還愣這裏做什麽!”

容汐音回神,诶了一聲,拎着裙子小跑出書房,洗漱完畢,爬上皇太子的床榻,暖床去了。

等了半晌沒等來人的蕭楚睿出去看了一眼,寝殿的榻上,本該侍候他沐浴褪衣的人睡得正香……

他咬了咬牙,神色中如含了無盡寒風,氣得他頭疼。

說好要盡妻子責任,她倒先睡下了。再把她喊起來不顯好,蕭楚睿黑着臉,喊了唐貫進來。

唐貫心中蕭瑟,“殿下,要不今兒您委屈委屈,在書房将就一晚?”

蕭楚睿理也未理,冷涔涔掃他一眼,人精的唐貫馬上改口,“奴才侍候殿下入浴。”

一番收拾後,蕭楚睿心情逐于平靜,出了溫湯後,冷冷淡淡的臉上就沒有什麽表情了。

容汐音早已睡熟。

大齊的公卿貴女睡覺,都是平躺,雙手置于胸腹之前,從睡下到晨起,姿勢都要保持如此。但容汐音是貴族教育中的漏網之魚,她側躺着,怎麽舒服怎麽來。

蕭楚睿無疑皺了皺眉,但沒有糾正她的睡姿。

容汐音呼吸均勻綿長,他躺下後側頭,燭火柔光透過帳幔,朦朦胧胧在她的臉上撒了一層,眉眼如畫,甜軟嬌柔,如玉美人。

他眸色沉沉盯了片刻,把錦衾扯過她肩頭蓋好,躺正身子後,把眼睛閉上了。

蕭楚睿夜裏沒睡好。

容汐音睡眠質量很好,睡夢中察覺右邊溫度高,就往熱源靠近,挪着挪着就偎依在蕭楚睿身側了。

他夜視力好,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寝衣松松垮垮,他不用動彈也能感覺到手臂上柔軟的觸感,仿佛手臂要陷入什麽酥。軟裏。

蕭楚睿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嘗過那股美妙的滋味。

他知道身邊美人綻放時的滋味有多美。

如果不是宣令安,他不會碰容汐音。

清醒後,身邊躺着哭暈過去的人,支離破碎的回憶湧入腦海,令他羞愧難當又十分悔恨。容汐音哭哭啼啼,軟弱膽小的樣子,正好合了他的意,不再管她。

他小心翼翼的側了身,和她面對面,煩躁的眼神逐漸平靜、沉穩下來,注視容汐音恬靜的睡顏,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心緒逐漸被睡意替代。

容汐音一覺睡得香甜,身邊有個小火爐靠着十分舒服。

睜眼金龍遨游,她有些懵,眨了眨眼睛緩了半響,才想起昨天是在長信宮過的夜……那麽,那個火爐是……

一轉頭,正好對上蕭楚睿視線,眸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深寒。

容汐音眼睛有些不夠用,頭頂厭惡值降到-114,好感成了25。他好看完美的臉又舍不得移開眼,睫毛密長,挺鼻薄唇,看哪兒哪好看。

他惑人的面容離得太近,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就憑這個臉,走之前開一輛車,也是不虧的!

蕭楚睿現在是個病人,沒人打擾他睡覺,所以他等到她睜眼。

巳時中才醒,她也太能睡。

容汐音眨眨眼,輕聲喚道:“殿下。”

稍微一動,肩上薄薄一層衣料滑下,露出一片雪白,看得蕭楚睿滿眼嫌棄。

對天發誓,她沒想過露肩露胸勾引蕭楚睿!是衣服先動的手!容汐音把寝衣攏緊了,笑得軟乎乎,“殿下,我餓了。”

蕭楚睿起身,“起來罷。”

他自力更生,沒讓容汐音侍候更衣。

她腦子裏壓根沒有要侍候他的念頭,要不然昨天也不會自己先睡了。

相顧無言的用完早膳,蕭楚睿差唐貫取了紅玉蘭步搖。

“這步搖,孤贈你,好好珍惜。”蕭楚睿一臉冷淡。

容汐音欣喜收下,顯得有些小心翼翼,“謝殿下賞賜。”

紅玉蘭步搖很漂亮,但凡是個女孩看了都會被吸引視線,何況在她眼裏,這東西都是古董,四舍五入就是錢啊,送了她,那就是她的,以後跑路了也可以換錢!

“行了,回去罷。”蕭楚睿轉身。

簡簡單單攏了幾縷頭發用紅系帶束在腦後,随着他轉身的動作,烏黑柔順的發梢掃在風中,散落在白衣上,氣場疏離冰涼。

容汐音知道這是在趕她了。

也不多留,揣着步搖火速返宮。

半秒都不多待。

小十天過去,蕭楚睿身體好了,準備上朝的前一天,他做了個事。

罰了仙林閣秦侍姬幾個充當宮人,一年不發月例,沒有皇太子命令,一輩子留在東宮掃地。

秦侍姬聽得暈了過去。

被罰的三個終于想到那日口無遮攔編排太子妃的事,被皇太子處罰了,哭做一團。

任侍姬瑟瑟發抖,看着還沒繡完的荷包,嘤嘤哭泣,皇太子傳聞溫潤爾雅,怎麽會懲罰的這麽重,萬一她争寵沒成功,是不是要殺了喂狗。

容汐音和蕭楚睿鬥智鬥勇幾天,壓根不是外面傳的和諧友好。

再過二十幾天,就是春節,小說裏,蕭楚睿在正月初一偷偷帶着衛妍出宮逛廟會。

一直憋在宮裏面的容汐音也想出去玩。

她摸摸有點凸出的小肚子,心底惆悵,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更衣,今天皇後請了公卿家女眷入宮小聚,太子妃也要到場。

容汐音坐在鏡前,安靜欣賞自己驚人的美貌。

秀珠從妝奁裏拿了一支彰顯身份的金玉雙鸾步搖,欲幫她簪上,容汐音忖了忖,讓換成那支紅玉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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