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瓜前線

白初起初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擡起頭來,傅桑野修長的手握着手機,對着面前的桌子,又是“咔擦”一聲,他說:“這個桌布還挺好看。”

“……”

白初露出“你無不無聊”的表情,低頭繼續看菜單。

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

另一邊,傅如夢将手裏的包包放到桌上,對蘇澈說:“老蘇,你在這等着就行,我要上前線去了。”吃瓜前線。

“……”

蘇澈臉色一言難盡,悶悶地“嗯”了聲。

傅如夢踩着她10厘米高的高跟鞋不失優雅地走出包間,攏了下自己的大波浪卷長發,視線飛向斜對面那間包間,再飛向位于走廊盡頭那間包間,在推測到底哪間是雙人包間。

正巧這時候有兩個服務員推着車從電梯裏出來,推車上是咖啡水果和飲料,還有一塊奶油小方。

傅如夢佯做去洗手間的模樣,往洗手間的方向走,用餘光注意那兩個服務員要進哪個包間。

她們在走廊盡頭那間包間停了下來,卻沒進去,門被裏面的人打開,傅桑野站在門口。

看見傅桑野臉那剎,吓得傅如夢快步往前跑,躲到牆後面。

他沒看見我,他一定沒看見我!

傅如夢要吓死了,她沒想到為了那個女明星不被狗仔拍到,傅桑野這麽謹慎小心,一點不符合他嚣張高調的風格。

蘇澈在包間裏正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傅小玫瑰吃瓜戰況如何了,收到傅如夢的微信:【嗚嗚嗚嗚嗚!!】

蘇澈神經一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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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夢:【我好像被我哥發現了T-T】

蘇澈:“……”

他就料到。

蘇澈:【不怕,我去接你。】

發完信息,蘇澈還沒從椅子上起身,包間的門被推開,傳來高跟鞋踩在地上清脆的蹬蹬聲。

傅如夢一臉驚魂未定的小模樣。

蘇澈對她張開手:【哥哥抱抱。】

傅如夢“嗚”了一聲,跌坐到蘇澈腿上,抱住蘇澈的脖子,“你不知道剛才有多險,我哥竟然不讓服務員進包間,他走到門口自己把送飲料糕點的推車推進去,不是我哥吧,他是被鬼附身了吧?!”

蘇澈:“……”

蘇澈:“那他到底發現你沒?”

傅如夢捂胸口,“不知道啊,我現在心裏就有點慌。”

蘇澈:“那咱們走?”

傅如夢捶他一拳,“你這麽怕我哥啊你!不行,我不甘心,我一定要知道那個女明星是誰!”

“……”

蘇澈一臉無奈:“我不是怕你哥,而是,你忘了?咱們本來約好了逛完商場去看電影的。”

傅如夢撅嘴:“吃飯完再看電影也是一樣啊,來,點菜點菜,先吃飯!等我哥和那個女明星吃完飯出來,我偷偷拍一張背影照也行!”

因為對方太過謹慎,傅吃瓜少女只能忍痛降低了吃瓜指标。

蘇澈額頭的汗滴了顆。

白初想留着肚子吃正餐,奶油小方吃了兩口便沒吃了,抱着手機看小說。

傅桑野也在刷手機,兩個人都很沉默,誰也沒開口說話,包間很安靜。

十多分鐘後,包間的門鈴響了,白初從小說的世界裏抽回神,擡起頭,伸手戳戳傅桑野。

傅桑野掀起眼皮瞧她一眼,臉色挂了點不情願,但還是放下手機,懶慢地從椅子上起身,去門口拿餐。

“先生,用餐愉快。”服務員知道這個包間的客人提過特殊要求,他們只能送餐到包間門口。把推車交給傅桑野後,便準備離開。

誰知傅桑野突然開口,聲音略低,懶洋洋地:“等會兒。”

等包間的門重新關上,白初自然不好祖宗似地坐在原位等着,她起身跑過去和傅桑野一起推餐車,對傅桑野問:“你剛才跟服務員說什麽了?”

傅桑野個子比白初高不少,等小家夥來到旁邊,他能看見有絲碎發黏到了白初粉嘟嘟的臉頰上,傅桑野随口回:“沒什麽啊。”

說話的時候,他伸手刮了下白初的臉,将她那絲碎發弄掉。

白初也只是問問,對餐車上的美食更感興趣,把菜都端上桌後,開始專注幹飯。

幹飯人,幹飯魂,沒有比幹飯更重要的事情。

“對了,跟你說個事。”傅桑野突然開口,白初幹飯的叉子一頓。

傅桑野慢悠悠把盤裏的牛排徹底切斷了,才把要說的話說完,拖腔帶調:“我又要出差了,這次去江城,可能要好幾天。”

白初愣了一下,一臉“切,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什麽事呢”的表情,回:“噢。”

傅桑野鴉羽的長睫垂了垂,淡淡道:“照顧好白油油。”

白初吃得腮幫子鼓鼓的,說道:“你怎麽不說照顧好Rose和Jack它們,還有白甜甜。”

白甜甜是小香豬的大名。

按理說,傅桑野對龍貓夫婦和它們下的那堆崽更有感情才對,因為龍貓夫婦以前是傅桑野養,白貓是白初讀大學的時候,在學校裏撿的流浪貓。

傅桑野毫不掩飾自己對白貓的偏愛,懶懶道:“哥更喜歡大白不行?”

他用手裏的銀刀敲了下白初的餐盤,把話又重複了一遍:“照顧好它,記住沒。”

“叮……”這時候白初的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白初不理傅桑野,放下刀叉,把手機拿起來看。

許恩凡:【閑大,請問您想好見面地點沒?您不會反悔了吧?】

“……”

傅桑野盯了眼白初兩只小手捧着手機的樣子,不動聲色地垂眸繼續切牛排。

白初忽然問他:“你大概要出差幾天?”

“做什麽?”傅桑野掀眸,帶着審視地看她。

白初低頭叉東西吃,“我就問問啊。”

傅桑野懶洋洋回答:“一個星期左右吧。”

一個星期……

好久。

白初心想,傅桑野真是越來越忙了,尤其是升任斯昀的總裁以後,動不動就出差。

白初只是走神了一會兒,低頭回複許恩凡:【這周五你有空的吧。】

許恩凡很快回複她:【周五?怕是不行了,周五我有個紅毯要走。】

白初:【那周六?】

許恩凡:【周六可以。】

白初便把地點和見面時間發了過去:【寧谷坡斯昀馬場,下午兩點。】

斯昀馬場?

許恩凡看完回複,陷入沉思。

難不成世間閑客是故意的?同時想簽他拍戲的另一家影視公司,就是斯昀集團剛成立的。

有點兒意思這老頭。

許恩凡勾唇,回複:【好,一言為定哦閑大。】

白初想了一下,敲道:【只能遠遠地看一眼,你不能跟我說話。】

許恩凡:“……?”

許恩凡:【您這是什麽意思?】

白初:【你說的啊,見一面就行。】

“……”許恩凡嘴角抽了抽,被氣笑:【閑大,您是作家,也知道字面意思跟實際意思不一樣的吧?】

白初:【許大明星想出爾反爾?】

白初:【你自己的說的,你是一個很注重承諾的人。】

許恩凡:“……”我草(一種植物)。

“跟誰聊天呢你。”小腿被傅桑野的腳尖踢了下。

白初把手機關掉,放到一邊,握回叉子,“沒誰啊,就一個我在網上認識的基友。”

白初隔着網線認識很多基友,這一點傅桑野是知道的。

社恐現實裏沒有朋友,只能在網上當當海王彌補寂寞了。

“寶貝,別想你哥和那個女明星的事了,多吃點,來,張口。”另一邊包間,蘇澈叉了塊牛排送到傅如夢嘴邊。

傅如夢往後退,“哎呀,都跟你說我最近在減肥了嘛,不能吃熱量這麽高的東西的!”

蘇澈:“減什麽肥哦,我寶寶最痩,根本不用減肥。”

傅如夢抓住他的手,把叉子上的牛肉喂進他自己嘴裏,拍拍他的頭,“你自己吃哈,別喂我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蘇澈嚼着嘴裏的牛肉,聲音微悶:“進來。”

門打開,湧進一股鹹菜味,首先進來一個餐車的頭,然後是兩個服務員。

餐車推到兩個人的面前,服務員笑吟吟地道:“先生,女士,你們點的鹹菜送來了,一共八盤。”

蘇澈:?

傅如夢:??

傅如夢對蘇澈問:“你點的?”

蘇澈:“……不是啊,我還想問是不是你點的呢。”

傅如夢:“我有病啊我,我最讨厭吃這麽鹹的東西。”

傅如夢看向兩個服務員:“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這……”兩個人服務員也很懵的樣子,對傅如夢道:“是這樣的,是隔壁包間的傅先生要我們送來的,那位傅先生說他跟您認識,你們是兄妹,他說您很喜歡吃鹹菜,而且,而且能吃很多,就點了八盤讓我們給您送來,想給您一個驚喜。”

傅如夢:“…………”

包間的空氣冷滞了幾秒,傅如夢不露齒地“呵呵”笑了聲,道:“我哥真有心,謝謝他了,既然點了,就端上桌吧。”

服務員心口一松,她還以為她們弄錯了呢,以前被客戶刁難過,心裏都有陰影了,兩個人都如釋重負,笑道:“好的。”

八盤鹹菜被一一端上桌。

“謝謝你們。”傅如夢保持微笑,微笑裏帶點兒“你們鹹菜也放完了,可以出去了”的表情。

“請慢用。”兩個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一前一後離開。

包間門關上那剎,爆發出傅如夢的尖叫聲,“啊!我哥有病啊!”

蘇澈眼皮也在抽抽,“你哥這是什麽意思啊?”

看來他們偷偷跟蹤的事情,真被傅桑野知道了。

這非常不妙。

傅如夢臉色鐵青,要哭的模樣:“他是在諷刺我太鹹(閑)。”

蘇澈:“……”

他竟然覺得……諷刺得有點兒對?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

蘇澈道:“既然被你哥發現了,我帶你去他的包間道個歉?”

傅如夢:“不去!道什麽歉啊!我不要面子的嗎!而且他憑什麽就認為我在跟蹤他,有證據嗎他!是我恰好也來這家餐廳吃飯不行嗎,是他想得太多了!”

蘇澈拍拍傅如夢的背,“不是寶寶,你費心思跟蹤你哥,不就是想看那個女明星是誰嗎,我們去道個歉,趁機可以看看他女朋友的真容啊。”

蘇澈說完,對傅如夢挑了下眉。

傅如夢:“……”

她覺得這個法子很好,可是……

猶豫了半天,傅如夢搖搖頭:“算了算了,我怎麽可能去向他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麽,才不要去。”

傅小玫瑰的面子比什麽都重要,她絕不會向傅桑野低頭。

過了會,傅如夢從椅子上起身,蘇澈以為她想通了,對她道:“我陪你去。”

傅如夢:“你要陪我去上廁所?”

蘇澈:“……你是要去上廁所?”

傅如夢:“對啊。”

蘇澈“……”地坐回去,“噢。”

傅如夢戳了下他,臉色不大好看地說:“等我上完廁所回來我們就走,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了。”

蘇澈:他很想在這待嗎。

蘇澈扯了扯唇,回:“好。”

白初突然有點想上廁所,放下叉子,目光投到傅桑野身上。

被她盯得不自在,傅桑野低沉稍懶的聲音問:“做什麽。”

白初說:“我想上廁所。”

傅桑野沉默半秒就明白了她什麽意思,道:“想讓我陪你去?”

白初摳了下手指,點點頭。

傅桑野放下刀,懶洋洋地:“走吧,我正好也想上一個。”

有傅桑野陪着,白初心裏就很踏實,不然她一個人去上廁所,會覺得很恐怖。

一個男,一個女,走到公共洗手臺前,兩人勢必要分開,傅桑野停住腳步,似等白初先進去,他再進去。

白初進去前,忍不住回頭對他道:“你弄完了,要是先出來,記得,記得等我。”

傅桑野嗯了聲,臉上挂着“祖宗,我知道了”的表情。

白初這才徑直往女廁所裏面走。

剛進到裏面,吓了一跳,因為女廁所裏面站着一個女人。

女廁所裏站着的,當然是一個女人了,而且女廁所裏有別的女人很正常,廁所又不是她開的。

可是白初是社恐啊,突然碰見的陌生人讓她陷入緊張和惶恐。

但多瞅了一眼,她發現這個女人跟傅桑野長得好像。

尤其是眼睛和嘴巴,太像太像了。

以至于,白初都沒那麽緊張了。

那個人看見她,似乎也很驚訝,眼睛鼓得有點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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