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忽然攪亂了他的行事準則

陸铮第一次來邊境戰場,看什麽都新鮮。這裏本來是一顆流放星球,因為被黑暗獸入侵,淪為戰場。于是兩方幹脆默認此處為黑暗獸與幻月帝國的邊境線,打起了持久戰。左右對峙,大有打到地老天荒的趨勢。

這顆星球沒有名字,而且氣候多變環境極差,非常不适宜人類的生存,而且不宜改造。地表植被不多,猛獸卻不少。然而如此荒涼的地方,卻盛産一種名叫蓮蓬的水果。流放到這裏的犯人一開始都是以這種水果為食,久了才開始學着狩獵。

穆泫雅端上來一盤水靈靈的剝好的紫花蓮蓬,深紫色的果肉看着就很誘人。陸多拿了一顆放進嘴裏,忍不住感嘆一聲:“真好吃,酸酸甜甜的,還有一股香味。陛下,這是什麽水果?”

穆泫雅道:“叫叔,這是紫花蓮蓬,因為果實的外形長的像大個的蓮蓬,開紫色的花,所以叫紫花蓮蓬。好吃就多吃點,本來應該帶你在這邊轉轉。可是現在黑暗獸和我軍正在交戰,我怕萬一遇到危險。我這傷的也不輕,萬一保護不好你,風華該罵我了。”

陸铮:……

管皇帝叫叔,陸铮不敢。但是他實在很納悶,明明陸風華躲他躲到地老天荒,為什麽現在又主動把自己送過來?而且不是說只有第一次給誰雌性的靈核才會認誰為主嗎?可是陸風華一來,奄奄一息的皇帝就好了,這無疑說是陸風華的靈核是屬于穆泫雅的。那他為什麽又嫁給了他的父親霍贏飛?

陸铮的心裏有無數的疑問想問,然而皇帝卻對他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姆父的脾氣你應該是知道的,只要他不想說的事,任何人都別想逼他說出來。我覺得真相早晚會大白,這個時候再追問二十年前的真相,即使知道了,那已經發生過的事,依然無法挽回。還不如想辦法,讓以後的事可以遂心一點。”

陸铮聽了皇帝的話以後,就大概知道他要幹什麽了,陸铮:“陛下,您是要……”

陸泫雅打斷陸铮道:“叫叔,要不叫爸,反正你和朗兒早晚要在一起。”

這也太直接了,陸铮無語。

提起穆涵朗,陸铮終于想到一件事,天狼王那個家夥還等着他決鬥呢!邊境線告急,穆涵朗應該跟過來了吧?陸铮道:“他在這裏嗎?怎麽沒見他出來?”

穆泫雅面不改色道:“我讓你朗哥哥去搜集一下敵情,這幾日回不來。怎麽?想他了?”

聽到朗哥哥兩個字,陸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下意識的在胳膊上拂了拂,道:“哦,沒什麽。是……天狼王在找他,我可能……遇到點麻煩。天狼王要找他決鬥,所以陛……叔您看,是不是約束一下他?”

“噗……”紫花蓮蓬的汁液噴了陸铮一臉,穆泫雅一邊抽紙巾幫陸铮擦幹淨一邊道:“咳,大侄子,對不起,叔不是故意的。”

陸铮一臉郁悶,道:“陛……叔,您這是怎麽了?”

穆泫雅睜着眼說瞎話:“吃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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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對方是病號,而且還是皇帝得罪不起的份上,陸铮不打算跟他計較。默默接過紙巾,自己把臉又擦了一遍。繼續剛才的話題:“陛……,咳,叔。那個天狼王一天到晚纏着我,您管不管?”

穆泫雅清了清嗓子,道:“大侄子,叔就叔,叫什麽畢叔,你叔又不姓畢。那個……風兒那孩子不太愛說話,挺招人心疼的。這樣吧!要不你們……自己解決?你看,幻月帝國法典裏雖然有雌性成年後必須嫁給雄性的法則,但是沒有不許兩名雄性争奪一名雌性,也沒有先來後到這一說。要不铮兒,你看你喜歡哪個,到時候跟叔說,叔給你做主?”

陸铮:……

這都什麽跟什麽?!

這皇帝确定是穆涵朗的親生父親嗎?難道其實穆涵朗是撿來的,穆涵風才是親生的?自己兒子中意的對象不替自己兒子守好了門,竟然還鼓勵別人去挖牆角?真是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這都是幫什麽爹?從陸風華到穆泫雅,他覺得這倆爹就沒有一個靠譜的!

看樣子穆泫雅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随手塞了一個紫花蓮蓬的果子進嘴,起身道:“叔就不陪你了,你再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你到底喜歡哪個,想好了和叔說。”然後擡手拍了拍陸铮的肩膀,腳底抹油溜了。剩下陸铮一個人,跟一盤紫不溜啾的紫花蓮蓬面面相觑。

這都什麽事兒啊!本來是想了解一下皇帝和陸風華的關系,以為順手能打聽一下穆涵朗的下落,順道約束一下天狼王別纏他纏的太緊。結果什麽事都沒辦成,竟然意外窺探到了穆泫雅的态度。這個當爹的也夠大公無私的,陸铮只覺無處吐槽。

只聽院外傳來穆泫雅的聲音:“風華?你要出去走走嗎?朕陪你好不好?後面有一片紫花蓮蓬園,傍晚的時候特別漂亮,朕帶你……”

砰!關門的聲音傳來,陸铮猛然坐直,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心情莫名好了一些。拿了兩個紫花蓮蓬走了出去,看到穆泫雅正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陸風華的門前。陸铮很厚道的在心裏嘲笑了一番,徑自回了給他臨時安排的小房間。

雖然戰場的臨時行宮很簡陋,可是比起陸風華的月盈水榭也好了不是一點半點。陸铮把自己摔到床上,閉目養神。這一天經歷的事太多,腦細胞明顯不夠用。如果穆涵朗在這裏,還能找他出出主意。難道真要像穆泫雅說的那樣,從他們倆當中選一個?然而不論是從人品樣貌,還是家世背景,應該都是穆涵朗更勝一籌吧?

陸铮一時間有些發愁,上輩子桃花一朵沒開,這輩子一開開了倆!果然他比較适合攪基,早知道他上輩子就攪基了,肯定一堆人追。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夢半醒間不知道誰進來給他搭了條毯子。戰場氣候多變,剛剛還是豔陽高照,這會兒又下起了冰雹。陸風華來送換洗衣服的時候,順手給他帶了條薄被。結果發現陸铮蓋的并不單,又帶了回去。然而陸風華出去後,一個高大冷硬的身影從床幔後走了出來,又替陸铮掖了掖被角。

天狼王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莫名奇妙,為什麽要擔心他會冷?他把這一切歸咎為雌性太柔弱太單薄,自己擔心他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剛剛他幫了自己,就當是謝謝他好了。而且他竟然能用針來壓制住他體內的狼王戾氣,他是怎麽做到的?那小小銀針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然而當他想再看一眼那銀針時,卻發現這房間裏根本沒有銀針。難道被他藏在身上了?天狼王默默朝他的胸口看去,最後還是克制了一下,并沒有吵醒他。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以前明明說一不二,說做且做,哪管什麽後果。按照他的性格,既然已經找到能克制體內毒性的雌性,就會将他立即占為已有,哪管他心裏是不是有別人。

可是這名雌性忽然攪亂了他的行事準則,從來不習慣想太多的穆涵風,第一次考慮了那麽多事。最後歸咎為自己一定是吃錯了藥,然後轉身,離開陸铮的房間。

傍晚時分,黑暗獸第二次突襲。但是這次的人數不多,戰士們齊心協力擊退了黑暗獸的進攻。如果沒有大規模黑暗獸,一般天狼王是不會出手的。

因為反噬之力太痛苦,而且那撕心裂肺的情緒一下子湧入腦海丹田,四肢百骸,他有時候都想用蒼狼劍砍掉自己的四肢,紮穿自己的肚子,挖出自己的腦子。這種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人能替他承受。然而他卻一直苦苦的撐着,絕不讓天狼的黑暗之力占據他的軀體。他是人類,自始至終都是人類。既然狼王選擇了他,就要臣服在他的腳下。妄圖占據他的軀體供他驅使,想都別想!

冰雹砸入戰壕,戰士們撐起結界,将傷兵扶進傷兵營。天狼王調集軍醫,替傷員治傷。

傍晚時分,陸铮醒了。聽說有不少傷兵,便主動請纓去給傷兵診治。然而他卻發現傷兵們不僅僅是皮外傷,還有被黑暗獸的黑暗之力侵蝕的精神力傷害。有伴侶的還好一些,沒有伴侶的,也會像天狼王一樣用意志壓制偶爾的癫狂。只是痛苦程度,不及天狼王的百之一二。

陸铮打開玄學五術——醫,立即有方子羅列出來。精神性傷害并非無藥可就,只是極難除根。然而如果配合脈絡學同時診治,只須數日,陸铮就能保證将傷害不深的病症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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