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阮棉把舊的鞋子給扔在外邊的簍子上,這次沒有人守在明月殿,也不知道阮貴人怎麽解決宛貴妃事件。

順利的回到了明月殿內,阮棉把外套脫下,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燕子就悄悄把阮棉拉到角落處。

“那位丢失的貴重物品之事,聽聞被皇上查了出來,皇上當着所有嫔妃的面,大發雷霆,把宛貴妃給禁足了!”燕子覺得阮貴人太厲害了。

阮棉沒想到皇上會當着這麽多嫔妃的面下宛貴妃的面子。

宛貴妃她豈能善罷甘休?阮貴人有的只是皇上暫時的寵愛,而宛貴妃有的不僅是皇上曾經的心頭愛,還有背後的家族做支撐。

阮棉是真怕阮貴人恩寵來得太快,去得也快,現在得罪宛貴妃這麽狠,以後恩寵消失了,她的日子可真的會特別難過。

她的擔憂是為以後,阮棉知道誰也無法預測将來會發生的事情,但畢竟阮思是原主親姐姐,待她不薄,能在這後宮好好生存下去,比什麽都重要。

阮棉特地去了一趟阮貴人的殿中,阮思見她來了,滿心的歡喜。

小紅趕緊把門帶上,方便兩姐妹說些貼己話。

“棉兒,你來了,吃過了嗎?姐姐給你備了些吃的。”阮思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

小紅把一些禦賜的吃食給阮棉拿着,阮棉也沒客氣,拿起來吃了兩個,味道确實好。

“阮貴人,那事奴婢聽說了。”阮棉吃完後,她想知道阮貴人下一步到底怎麽打算。

阮貴人嘆息一口氣,“我知道我這麽做,得罪得狠了些,但,我必須要這麽做。”接下來的路會難走許多,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妹妹為她涉險。

“姐姐要保護你。”阮貴人緊緊握住阮棉的手。

阮棉眼眶濕潤,“姐,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一定要記得,如果我發生了什麽事,你一定一定不要沖動。”

阮貴人急着想要說什麽時,阮棉制止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在後宮裏生存本就步步驚心,我身為宮女,難免會被人刁難,但你是主子,切勿不可沖動,不然我們兩人的命都會危在旦夕。”

“你有你要走的路,千萬別被我這個做妹妹的拖累了。”阮棉就是怕她有一天被人給刁難,阮思又太愛護自己的妹妹,她身為主子的,一個失控,兩人都得玩完。

阮貴人明白她的意思,眼中含淚,是她沒用…

阮棉擦拭掉她眼中的淚水,“姐姐要堅強,只有姐姐強大了,我才能安全。”只有這樣勸說,阮思才會不容易沖動,不管她阮棉生還是死,她都希望阮思能好好的活下去。

因為阮棉猜測,接下來的女紅小試,估計,她大的處境會有些危險,但也只是她猜而已,當然希望她猜得是錯誤的。

阮貴人哭得泣不成聲,摟緊自己的妹妹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妹妹長大了,但她卻加倍的心疼她…

小紅看得直掉淚,阮棉也很不容易。

阮棉安慰好了她之後,就走出了殿外,望着天邊懸挂的太陽,不知道二等宮女的測試能不能順利。

能不能過,只有等那天到來了,自然就能揭曉。

如品殿內

慕容塵在一片暖意中醒來,一向冰冷的小腳,如今卻是溫暖不已,迷茫的起身探看。

雙腳套上了白色的襪套,他伸手碰了下,軟軟的…

揭開身上的被子,三個油包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被子裏。

慕容塵小心翼翼的打開油包,是雞腿…,他緩慢的咬了一口,随即垂下眼眸,吃的速度眼見的快上了些。

下床時,破爛不堪的鞋子不見了,一雙繡着青竹的小鞋子在他的床塌腳下。

慕容塵愣了一下後,麻木的雙眼微微瞪大,他将腳穿入鞋中,鞋子有些偏大了點,但穿上襪子剛剛好。

他起來走了好幾步路,似乎有些害怕把鞋子穿髒了,又趕緊回了床塌上坐着。

明月殿

接下來的十天左右的日子,阮棉特別的努力學習女紅,直到小考前,阮棉認為她自己的女紅還不錯。

“阮棉,你這朵花繡得真好。”燕子拿着手帕揚起看。

阮棉卻有點心不在焉,這十來天裏,沒有人找她的麻煩,阮貴人那裏也相安無事,會不會是她多想了?

“你這繡法,明日的小試準過。”燕子很喜歡這手帕上繡的花。

阮棉笑了笑,沒作聲,她對她的女紅是一點都不擔心,唯一擔心的是明天小考的嬷嬷。

轉念想了下,擔心也沒用,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只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這十來天裏,她每天都要給六皇子送吃的,他臉上的肉肉都長了起來,胖了些許。

阮棉趁他睡着,偷偷摸了他的小臉蛋好幾次了,太可愛了。

這一天很快就過了去,阮棉還是緊張的差點沒睡覺,在半夜時才沉沉睡去。

“阮棉!快些起來了,要小考了。”燕子着急的喊醒阮棉。

阮棉一下蹦了起來,趕緊洗漱完前往某個殿內去小考。

一路上,她還是緊張的掐緊手,深呼吸一口氣,穩下心神。

前邊就是規殿,阮棉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殿,一般宮女、太監都是要到這先培訓的。

踏入殿內,規殿的光線不太好,有些昏暗,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她的前面已經有宮女等待着二等宮女的小考,阮棉自覺的排起隊,等待嬷嬷的到來。

沒一會,就有兩名嬷嬷走了過來,阮棉前邊的宮女們看到朝她們走來的嬷嬷,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不用說,阮棉都能大概知道這次監考的嬷嬷,一定不太好說話。

兩位嬷嬷板着臉朝她們走來,阮棉低垂着腦袋,并沒擡頭。

“喊到名字的,準備小考。”其中一名嬷嬷面無表情的喊道。

阮棉做好心裏準備,卻一直沒喊到她名字,就在剩下沒幾個宮女的時候,她才被喊到名字。

“…阮棉。”嬷嬷最後才喊到她的名字,顯然阮棉是最後的小考的宮女。

阮棉朝兩位嬷嬷行了一禮,“到。”小步走到位置上坐着。

她十分安靜的繡着女紅,但才繡沒多一會,針線就斷了,阮棉重新把針線串上,又沒幾針,線又斷了。

阮棉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很明顯這線有問題,“嬷嬷,奴婢能否換一些線?”

在斷了第四次後,她舉手問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在殿內。

兩名嬷嬷同時看向阮棉,其中一名一直未曾出聲的李嬷嬷,眉頭一挑。

“小考的規矩你不懂?小考時不可發出任何聲音。”李嬷嬷尖利的聲音道。

“嬷嬷,奴婢這裏的線…”阮棉掐緊手中的針,原來在這裏等着她,恐怕這兩位嬷嬷都是宛貴妃或者皇後的人。

“閉嘴!規矩都不懂,我看你也別小考了,阮棉?這是你第三次小考,一次都沒過,還真以為有個阮貴人當姐姐就能為所欲為?”李嬷嬷板着一張老臉。

阮棉沒再吭聲,這是想要一下将她給處死!

李嬷嬷冷哼一聲,“你既是仗着阮貴人,想要在宮內為非作歹、目中無人,此事,老奴會禀告給皇後娘娘知曉。”

一頂又一頂的罪帽蓋在阮棉頭上,她就算是如何辯解,也不會有人相信,她們不止要殺她,還要把阮貴人連帶扣上護短、表裏不一的印象。

試問皇上又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妃子?阮棉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嬷嬷所言,奴婢感到茫然,奴婢不過是問能否換線,嬷嬷卻一頂又一頂的罪帽扣在奴婢頭上,嬷嬷看奴婢不順眼,便可叫人殺了奴婢便是,您扣的罪名,奴婢可擔待不起。”

阮棉跪下後,盡量把傷害降到她自己身上,這話一出,李嬷嬷就算是想殺她都不敢動手。

“放肆!你小考三次卻都未過,你還有理了。”李嬷嬷恨不得把阮棉當場手刃了。

“奴婢所知,小考三次未過的,并非只有奴婢一人,為何李嬷嬷只覺得奴婢過不了二等宮女小考,仿佛犯下了滔天大罪,宮中的宮規并沒這一條吧?”

阮棉板直身子說道,二等宮女小考她過是過不了了的,她的命和阮貴人的聲譽先保住。

李嬷嬷被她怼的啞口無言,不知道她竟這麽伶牙俐齒。

阮棉朝她磕頭,“希望李嬷嬷秉公行事,奴婢賤命一條,死了便是死了,但嬷嬷名聲在外,因看不順眼奴婢便賜奴婢致死一事,傳出去了恐怕嬷嬷的名聲會被敗壞。”

李嬷嬷咬牙切齒,這下她是想要她死都死不了,罪名也扣不成,被一旁的嬷嬷扯了扯衣袖。

她們為主子賣命,但如果她們的名聲不好了,便沒有人願意要她們這些老奴,這規殿來來往往都是人,誰知道有多少人聽着,而且眼前還有一些宮女在,總不能一并殺害了吧?

李嬷嬷狠狠瞪了阮棉一眼,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死在她的手中的。

另外一名嬷嬷替李嬷嬷冷聲問道阮棉。

“你連接三次都未曾過小考,明月殿你自然沒有資格待,這幾個地方,你選一處去吧。”嬷嬷想着,這幾個地方無論她去哪裏,都注定活不久。

阮棉面作鎮定的細細看了看竹冊上的字,直到“如品殿”三個字映入阮棉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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