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怼人

表演的音樂,不是震耳欲聾的那種,反而是悠揚輕快的。

因此,別人在近處說什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毫無準備地聽到楚南風的說話聲,江煙雨臉色頓時變白。

寧悅雙手不由微微握緊。

s市的千萬人口,她為何沒有感受到。

她來s市四天,就碰到楚南風三次。

嗯,又毫不意外地被他嘲諷了。

大約是來放松的,楚南風的西裝外套被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上半身完全地露出白襯衫,領帶有些松松歪歪的,少了點一絲不茍,但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仍很明顯。

在昏暗的燈光下,寧悅不太清晰地掃了掃楚南風,将他有些不耐的神色收入眼底,解釋:“我是來跟朋友玩的,不是特意來找你的。”

江煙雨有意識地低頭,大半張臉躲在寧悅的腦袋後面,即使如此,楚南風也認出她是誰,嗤笑道:“你們兩個,誰是這裏的會員?有錢來玩,沒錢賠償?”

一聽,江煙雨便知自己的躲藏沒用。

與楚南風一桌的白清元,在這裏見到寧悅和江煙雨,頗為意外。

白清元站起來,低了低頭,平視面前的寧悅:“寧小姐,你昨晚說,先讓我跟楚總談賠償的問題。你今天上午找過楚總,晚上又到這裏來,也是找楚總談的嗎?”

楚南風不是一個人在這玩,同伴除了白清元外,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正好奇地看着她,寧悅無奈地望向白清元:“白律師,我是約了朋友在這裏見面,不是找楚先生的。”

白清元睨了眼緊抿着唇的楚南風,疑惑地問寧悅:“這裏不接受會員以外的客人,寧小姐和江小姐,不管哪位是會員,既然有來這裏成為會員的經濟能力,為什麽沒有錢賠五十萬?”

被說得像故意賴賬,江煙雨急忙道:“我和寧悅都不是會員,我們能進來,是寧悅朋友給了她會員卡。”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眼中浮現鄙夷,開口說:“你們知不知道這裏的會員,年費是一百萬,而且,想要成為會員,不是有錢就可以,還要核實經濟水平。你們說是別人給的會員卡,怕是從哪裏偷來,或是撿來的,想來這……”

白清元一巴掌拍在自己堂哥白清寒的肩膀上:“清寒,閉嘴!”

力道不輕不重,白清寒沒有受到傷害,瞪了眼白清元,接着道:“我說錯什麽了嗎?想攀龍附鳳的人,我們見得還少嗎?這兩個女人,一看就是想靠自己的姿色,來攀上哪個有錢人。”

白清元這次沒跟白清寒客氣,往他後腦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嘴賤的教訓,少吃一次吧!”

在別人口中,突然就成了想攀龍附鳳的人,寧悅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皮笑肉不笑地怼回去:“這裏有龍和鳳嗎?為什麽我只看到一條蟲子在叭叭?”

腦袋挨了白清元這麽一下,又被寧悅嘲諷,白清寒不爽地想回手,左手剛擡起,猛地發現對面對坐着的楚南風,直視前方,目光滲人。

瞬間,白清寒莫名地慫了。

白清元不好意思地跟寧悅說:“抱歉,寧小姐,我堂哥這個人向來嘴賤,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寧悅切了聲:“恐怕不止是嘴賤,腦子也有問題吧,一點教養都沒有。”

白清寒皺眉,指着寧悅:“哎,我跟你說,我是這裏的老……”老板之一,随時都能叫保安趕你出去。

白清元用力地拍下白清元伸出的手:“白清寒,你再這麽嘴賤,遲早有一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話說一半,手上傳來痛感,白清寒下意識地不繼續說。

沒想出來玩,只想還銀行卡的寧悅,心情徹底被破壞,向江煙雨使了個眼色,一起掉頭往外走。

人一走,白清寒說話沒有顧忌,道:“南風,那兩個女人,你是怎麽認識的?像這種……”

楚南風眸色陰冷地盯着他:“沈景延沒教會你做人嗎?”

大家作為發小,互相知根知底,聽到楚南風說起也是發小的沈景延,白清寒不禁想起去年慘痛的教訓,立刻閉上嘴巴。

白清元視線朝一樓的大廳掃去,燈光太暗,他模糊地看到寧悅和江煙雨的身影,兩人下到一樓後,沒有停留。

白清元邊坐下來,邊道:“她們走了。”

白清寒壓低聲音問白清元:“那兩個女人是誰?”

白清元端起沒喝完的酒,目光緩緩望向楚南風:“寧悅是南風的前女友,跟她一起的女孩,是她的好朋友江煙雨。”

白清寒目瞪口呆,不可思議地道:“南風前女友不是人間蒸發了嗎?”

穿着西裝有礙發揮揍人的動作,白清元只能說:“你到底要吃多少次教訓,說話才能過腦子?”

白清寒身體不由往後仰,遠離想揍他的白清元。

偷偷瞄了眼一言不發的楚南風,見他神色莫測地在喝酒,沒搭理旁人說什麽,白清寒膽子壯了起來,依然小聲地問白清元:“南風前女友突然出現,來找南風,目的是什麽?她不會是想複合吧?”

“人被你氣走了!你說呢?”

“……”白清寒捂了捂嘴巴,宛若是一只受驚的鳥。

再度确定楚南風不搭理他們,白清寒小心翼翼地問:“南風和他前女友戀愛那會,還是學生,現在他事業有成,前不久上商業雜志的照片,把他拍得跟本人和一樣帥,他前女友會不會是突然發現南風條件太好,起了歪心思?”

白清元面無表情地鄙視道:“你被女人欺騙過感情和金錢,智商不夠,就不要學人談戀愛,還要把天底下的女人都想成一個樣。”

“我……”白清寒試圖想為自己辯解。

突然,坐在對面的楚南風站了起來。

高大的影子,一下子就擋住白清寒眼前的光線。

白清寒擡頭看楚南風:“南風,你不喝了嗎?”

楚南風慢條斯理地拿起西裝外套,再眼神示意白清寒也站起來。

白清寒以為要散場,便立刻起身,準備走人。

剛走了兩步,左腳膝蓋上受到重重一擊,猝不及防的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及時用手放在桌子上,支撐住身體,才得以沒有狼狽地跪下來。

望着楚南風緩緩收回去的右腳,白清寒懵了懵:“南……南風。”

楚南風冷眼睥睨白清寒:“你當我是聾子,聽不到你說什麽?”

白清寒嘴角微抽:“我也是關心你。”

“把你舌頭割了,再來關心。”

“……”

膝蓋太痛,一時走不了路,白清寒看了幾眼楚南風離去的背影,問站在原地等他的白清元:“南風是不是很恨他前女友?見到她,就不高興,還把氣撒在我身上,我招誰惹誰了!”

白清元不是在等白清寒,是有個重要消息要回複,所以沒有跟楚南風一起走。

聽到白清寒的話,他關閉手機屏幕,打算等會再回複,頭也不回地離開,從頭到尾都沒理睬白清寒。

白清寒:“???”

說要喝酒,結果他出來就是挨揍的。

他做錯了什麽?

踏出和溫嘉揚約好的地方後,寧悅迅速在附近找了家咖啡廳,将地址發給溫嘉揚。

江煙雨還想着遇到楚南風時的情景,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寧悅,你和你前男友是孽緣嗎?一天之內,我們碰到了他兩次!”

寧悅問:“你學過概率學嗎?”

話題被轉移,江煙雨不懂地問:“這跟我們碰到你前男友有什麽關系?”

寧悅放下手機:“他是有錢人,我們碰到他三次,所在的地方,有錢人出現的幾率很高。

“……”

江煙雨本不認同寧悅的說法,細想一下,也有道理。

嘆了口氣,江煙雨端起甜甜的卡布奇諾,喝了一大口,稍微緩了過來:“說我們想攀龍附鳳的那個人,狗眼看人低,真讨厭!嚣張跋扈的,這麽拽,也不怕挨打,我當時想揍他。”

寧悅将慕斯蛋糕放到江煙雨面前:“白清元是楚南風的律師,差不多算是給他打工的,而白清寒是白清元的堂哥,估計也是給楚南風打工的,或者靠他吃飯,狗仗人勢吧。”

江煙雨郁悶地道:“我先問家裏要錢,把錢賠給楚南風,不然,下次再遇到楚南風,我的小心髒不經吓。”

“看你這膽子,老鼠都比你大!砸個車,被你弄得像犯了大錯。”

“對方不是普通人,是你的前男友,還是……”

江煙雨慷慨激昂,想要詳細地說明自己膽小的原因。

突然,有道溫潤的男聲問:“寧悅的前男友?她談過戀愛?”

江煙雨被一吓,當場啞巴了。

寧悅瞥向剛來到的溫嘉揚:“談過戀愛,有什麽好吃驚的?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是母胎solo嗎?”

江煙雨和寧悅是一人一邊地坐着,溫嘉揚到寧悅那邊坐下,笑着朝江煙雨道:“你是煙雨吧?玩游戲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聲音很好聽,現在見到你本人,覺得你人也好看。”

寧悅有跟溫嘉揚說,她帶了江煙雨出來。

打過多次游戲,語音時,也閑聊過,現實中還是第一次和溫嘉揚見面,被誇獎,江煙雨看着溫嘉揚那張帥氣的臉,略顯羞澀:“你也很很好看!”

寧悅拿出銀行卡,遞給溫嘉揚:“銀行大客戶有的黑卡,下次看準點,別随随便便給人。”

溫嘉揚将卡放到口袋裏:“沒事,有密碼的,丢了也不怕,我補一張就行。”

帥哥見多了,看了會溫嘉揚,江煙雨找回玩游戲時聊天的感覺,直言跟溫嘉揚說:“本來想在你家開的那個地方喝點酒,結果遇到一個叫白清元的智障,說我們的會員卡是撿來的,或是偷來的,神經病。”

溫嘉揚意外地挑起眉:“你們碰到他了呀,他那個人說話難聽,在我們圈子出了名的,不要跟這種人生氣。”

吐槽的話匣打開,江煙雨想吐槽更多:“跟他一起的……”

猜到江煙雨想說什麽,寧悅清了清嗓子。

溫嘉揚認識白清元,說明可能也認識楚南風,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如何,當着溫嘉揚的面吐槽楚南風,尴尬,還會影響溫嘉揚跟她們的關系。

聽到寧悅清嗓子的聲音,江煙雨默契地像什麽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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