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适合

你、就、是、我、的、目、的!

短短七個字,在寧悅心中掀起滔天海浪,導致她整個人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楚南風。

楚南風說什麽?

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由于兩個人身體緊貼在一起,相隔着薄薄的衣衫,撇掉他那句話,寧悅注意到他心跳加速,從而像被傳染到,自己的心跳也不自覺地加速。

她變得有點不自在:“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話完全可以好好說,不必抱着她,也不必說她是他的目的。他這樣表達,充滿暧昧氣息,她很難不多想。

楚南風緊抱她不松手,唇角翹起好看的弧度:“你現在和溫嘉揚再無關系,不是他的女朋友。你……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

寧悅瞳孔急速收縮,難以置信楚南風詢問她可不可以回到他身邊。

她和他不過是分別半個月,當時他送她回江煙雨那裏,兩個人還鬧了不愉快。

他突然來B市來找她,又突然想複合,她像不認識眼前的他,有些陌生,大概是之前認定他厭惡她在他的世界出現,從未想過他會想跟她複合。

剎那間,她腦子和心都很亂,語言能力直線下降:“那……那個,複合?你是……怎麽想的?”

“你是單身,我也是單身。”

“不……不是,我當然知道你跟我都是單身,但這不是複合的理由。我和你弟弟談過‘戀愛’,你不介意嗎?”寧悅仍處在驚訝中。

“你不喜歡他,和他算什麽戀愛,我不介意。”

“不對,不對!”寧悅推開楚南風,“你搞得我有點懵。”

向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天,她就知道他們是再無可能在一起,S市相逢是個意外,他也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來,不想碰到她。

初始見面,還嘲諷過她,是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他面前,找機會跟他複合。

他怎麽就……突然想跟她複合?

楚南風也知道自己說複合,太過突然,可他許久以前就想這麽做了。當年她一夜消失,他沒找到她的人,不能這麽做,如今,她就在自己眼前,他無需克制。

他握住她的雙手,低頭與她視線交彙:“寧悅,溫嘉揚有的,我也有,他沒有的,我也有,我們還在一起過,熟悉對方。你能選擇跟他在一起,為什麽不能選我?”

“你們不一樣,而且……”寧悅皺起眉,說不下去。

“我們認識時間早,我是什麽人,你具體了解過,我們也有過感情基礎。你要找男朋友,我不比溫嘉揚好嗎,我比他适合你,也是唯一一個适合你的男人。”

“不說溫嘉揚,單說你提複合,我……”寧悅腦子亂成一團麻,楚南風想跟她複合,超乎她的意料,并且,他還拿自己和溫嘉揚做比較,說他最适合她,很奇怪。

楚南風再次抱緊她,滑動了下喉結:“你現在不答應我,不要緊。”

只要她不再變換住址,切斷和他的聯系,他能随時随地找到她,他有大把時間來做努力,會讓她答應回到他的身邊。

心口微微發熱,思緒卻亂糟糟的,寧悅額頭泛疼,腦袋下意識地抵在楚南風的胸膛上:“你今天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

楚南風勾了勾唇角,十分享受她主動靠近自己,大手撫着她的後腦勺:“沒事,我理解你的意外。”

寧悅擡起頭:“你來B市這一趟,是特地來跟我說複合的?”

“嗯。”

“為什麽呀?”寧悅想不出楚南風為什麽要這樣做的理由,就因為他口中說的‘适合’。

難道,他是認為自己身邊的異性中,她最适合他,由此,産生複合的念頭?

楚南風蹙起劍眉:“當年你說分手,我沒答應過你。”

一下子被勾起回憶,寧悅後退兩步,與他保持相對的距離:“我們當年分手,五年後再複合,必定也會分手。明知道的結局,為什麽要複合,浪費彼此的時間?”

楚南風步伐往前邁:“五年前的我們,或許不夠成熟,你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麽,複合,不意味我們會走上同樣的結局。況且,是你提的分手,不是我提的分手。你不提分手,我們這次結局必然不同。”

他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想要從他身邊離開。

楚南風過于篤定的語氣,仿若他們複合,就可以共度餘生,一輩子不離不棄,寧悅心情淩亂又複雜:“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麽!我不能答應你複合,你走吧。”

“寧、悅!”楚南風臉色微變。

“你走吧!”寧悅第二次下逐客令,并轉身去将大門打開。

不急于一時複合,楚南風也沒想過她會當場答應,她的拒絕,是在他意料之中。

踏出她家中,臨走前,他抓住她想要快速關門的手:“我先回去,你不要拉黑我,也不要搬家。你做不到像五年前那樣徹底消失,我知道你母親是誰,你哥還跟我住在一個小區,我有辦法找到你。”

“……”寧悅翻了個白眼,“楚南風,你絕對是來尋仇的。”

“如果你消失,我下次可能真的來尋仇。”經歷過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心一點一點被黑暗腐蝕的那段時光,楚南風不願再經歷第二次。

“趕緊走吧你!”

寧悅甩開楚南風的手,而後,用力地關上門。

屋子裏已經沒有楚南風,她仍然能感受到他留下來的氣息,耳邊回蕩他說複合的話語。

她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他找她複什麽合,還是突然的那種,吓她一跳。

她捂住沒恢複正常速度的心跳,有些不知所措。

見到寧悅,親口說了複合,來B市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楚南風離開她家後,立即啓程飛回S市。

登機時,有新來電,楚南風接聽電話:“舅舅。”

此刻在s市的慕寒,面前放着一份資料。

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上面标注的地址。

電話接通,慕寒擡起視線:“聽說你今天去了B市?”

慕寒雖是他舅舅,差了一個輩分,實則楚南風和慕寒年紀僅相差六歲,兩人之間的相處,不像是長輩與晚輩,更多像是平輩。

聽到他舅舅的問題,楚南風揚起劍眉:“對。”

“我助理剛拿來一份關于寧悅的資料,她住在B市,資料我馬上發給你,你可以去找她。”重新閱讀資料,慕寒視線定在地址上,一絲羨慕從他的眼眸中轉瞬即逝。

“舅舅,謝謝你!不過,我不需要,兩個月前,我就找到她了,現在有見面和保持聯絡。”五年來,楚南風沒停止過花錢委托人尋找寧悅的蹤跡,他舅舅知道後,主動提供幫忙。

“恭喜你!”

“舅舅,你也會很快找到想找的人。”楚南風花了五年的時間找寧悅,他舅舅則花了四年的時間找沈詩意,有過同樣的經歷,他希望舅舅也能盡快找到沈詩意。

慕寒勾起苦澀的笑容:“她躲着我。”

楚南風安慰不了他舅舅,沈詩意走的時候,非常決絕,不要他舅舅,也不要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說去旅游散心,就一去不複還。

以旁觀者的角度,沈詩意會抛下他舅舅和孩子,他認為他舅舅是活該。

沈詩意一直想要名正言順的慕太太的身份,本來兩人差點走到結婚這步,有籌備的婚禮,被他舅舅無故取消,沈詩意生下他們的孩子,他舅舅也沒有跟她結婚。

孩子兩歲,沈詩意依舊沒名沒分,說得好聽點,她是他舅舅的女朋友,在圈子裏,因為她未婚生子,背地裏嘲笑暗諷她的人非常多,說她不過是他舅舅的一個玩物。

沈詩意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選擇離開,人之常情。

他舅舅當年若是沒有取消婚禮,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走,領結婚證、辦婚禮、生孩子,不就什麽事都沒有,說到底,他舅舅全世界到處找沈詩意,不過是自找苦頭來吃。

楚南風絲毫不同情他舅舅,淡淡道:“舅舅,別怪我說話難聽,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沈詩意跟你在一起六年,你始終不跟她結婚,還讓她無名無分地生了一個孩子,她走了,回頭的可能性不高。”

他不知道他舅舅曾經何來的自信,不跟沈詩意結婚,覺得沈詩意一輩子都會在原地,沒有婚姻的束縛,兩人在法律上沒有任何關系,腳長在沈詩意身上,她想哪天離開就哪天離開。

慕寒攥緊手機:“吸取我的教訓,早點和寧悅結婚吧。”

挂斷電話,楚南風回想他舅舅最後說的話,不禁嘲諷一笑。

他和他舅舅有血緣關系,但他們沒有幾個相似的地方,像處理感情的方式,他舅舅糟糕極了。

愛的人待在自己身邊時,明知道她想要什麽,偏不滿足她,把她對自己的愛和耐心消耗得一幹二淨。

他可不會這麽蠢!

從小他就知道,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努力積極争取,而不是站在一邊,等着東西往他手裏塞。

無論想要什麽,勾一勾手指就會得到,沒有誰的運氣能如此好,都是要付出,才有收獲。

夜色降臨。

楚南風走了許久,寧悅心神還不能集中。

想幹活吧,她坐在畫板前,拿着畫筆,硬是沒辦法下筆。

思緒太亂,提不起勁做點什麽,她幹脆在床上挺屍,給江煙雨電話:“煙雨,被你說中了。”

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正看到精彩之處,江煙雨愣了愣:“你說的是?”

寧悅糾結地道:“楚南風今天來找我複合。”

“! 苯煙雨猶如鯉魚打挺,瞬間從沙發坐起來,“卧槽!我下午怎麽說來着!楚南風沒道理很閑,特地去B市給你做飯,他必有所圖,被我說中了吧!”

猜中楚南風今天找寧悅做什麽,江煙雨很是得意。

寧悅頭疼地将臉埋在枕頭上:“我拒絕他了。”

“……”江煙雨關掉電視,“當場拒絕?”

“嗯。”

“不是吧!你摸摸自己的心,再問問自己的眼睛,不看楚南風的其他條件,就看他那張顏值爆表的臉,你不猶豫幾天?”江煙雨不算太驚訝寧悅會拒絕楚南風,他已經被寧悅甩過一次。

“和他那種二代談戀愛,沒你想得這麽簡單。”

“你們上次分手,是你提的,人家五年後又找你複合,你當場拒絕,多少有點……不近人情。”

不是江煙雨為楚南風說話,若是她也有一個像楚南風條件差不多的前男友,他們分手後,他五年沒有再交過其他女朋友,回來找她複合,哪怕她是要拒絕他,也不會當場拒絕,好歹也要思考幾天,再給他回複。

寧悅扶額:“你以為我想當場拒絕!我跟你說過,上次分手存在的問題,如今仍然存在,不會因為複合而不存在。問題攔在我們的中間,即使複合,最後也是分手。”

江煙雨弱弱問:“到底是什麽問題?讓你甩了楚南風一次,還讓你拒絕他複合!”

寧悅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望着天花板。

約是一分鐘過去,她開口:“是我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江煙雨轉了轉眼珠子:“你解決不了,不還有楚南風嗎?”

寧悅坐起來:“問題恰恰出在他身上。”

“底線問題嗎?他做錯了什麽,讓你無法原諒?”江煙雨見過幾次楚南風,是對他有點懼怕,但沒發現楚南風有人品巨差的缺點。

“是底線問題,但不是他做錯什麽。”

“這……”江煙雨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

“而且,你知道嗎,楚南風拿他和溫嘉揚對比,說他比溫嘉揚适合我,他是唯一一個适合我的男人。張嘴閉嘴都是适合,我想當場打死他。”寧悅想起就來火,複合提什麽适合。

她是沒人要,還是他沒人要?

寧悅言語間無一不在表達她的怒火,江煙雨目光呆滞,頗為不解地問:“這不是正常嗎?”

“……”寧悅嘴角微抽,“江煙雨,你是不是想死?”

“你在他眼中,是他弟弟的‘前女友’,你和他弟弟‘分手’,是他一再要求的。這種情形下,他找你複合,拿他自己來跟他弟弟作比較,還……挺正常的。給你一個對比,讓你清醒一點,知道在他們兄弟中選哪個比較好。”

“菜市場買菜呢,挑三揀四?”寧悅後悔人不在S市,否則,她要毒打江煙雨一頓。

“但你不是有挑三揀四的權利嗎?想一想,溫嘉揚‘主動追求’你,楚南風主動想跟你複合,你眼下有兩個可選對象,溫嘉揚算是楚南風的‘競争對手’,楚南風肯定要拿出自己的優勢。”

“……”寧悅黑臉,“你跟楚南風一樣有病!”

“消消氣,你不跟楚南風複合,他說什麽,你不用在意。”江煙雨較難理解寧悅氣什麽。

道理,寧悅都明白。

然而,她做不到不生氣。

楚南風說的适合,她就是不爽。

結束電話,寧悅和江煙雨一起打游戲,沒消氣的她,将敵人當成楚南風來一槍爆頭。

盯着屏幕時間久,打了三局游戲,寧悅就要歇歇。

閉眼休息時,有電話進來,她眼睛睜開一道小縫,掃了兩眼號碼。

沒備注,她現在能認出這是楚南風的號碼。

她煩躁地劃過接聽鍵:“幹嘛?”

“我回來s市了。”

“……”寧悅白眼一翻,“你回去就回去,跟我說什麽?”

“我周五晚上再飛B市,你來接我?還是我直接去你家?”楚南風看過行程表,他這周末都有時間,可以飛去B市找她。

“你沒長腿嗎?你不會直接過來?”寧悅沒好氣地說完,猛然發現自己說錯了,她是要拒絕楚南風來她家。

不等她重新開口說話,楚南風便跟她說:“好,我到了,打你電話。”

“……”寧悅皺眉。

她沒答應楚南風,讓他來她家。

怎麽說得像已經答應他了!

寧悅冷淡開聲:“我沒有……”

楚南風打斷她:“十一點了,你該準備睡覺了,不要太晚睡,你媽知道,要罵你的。”

聞言,寧悅生無可戀。

白天時,她母親有當着楚南風的面罵她。

楚南風唇角微微揚起:“早點睡,晚安!”

寧悅沒回應楚南風,面無表情地按斷電話。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

半個月前她在s市見到的他,不是這樣的!

周五轉眼就到,寧悅記起楚南風前幾天給她打的電話。

畫畫時,她不免有些分心。

怕畫毀S號頭號金主要的第四幅畫,只好先不繼續畫。

望着漸漸變得漆黑的外面,她疑惑地想,楚南風為什麽要晚上來她家找她,這次是又有什麽話當面要跟她說?

不清楚楚南風會幾點到,寧悅吃過外賣後,出門散步,順便去超市買點東西。

她前腳剛從超市回來,楚南風後腳就打電話給她,說到她家小區門口。

懶得出去接楚南風,她直接致電物業,說明楚南風是她的客人,讓物業放行。

門鈴響時,寧悅去開門給楚南風進來。

不料,她打開門後,最先入眼的不是楚南風,是他拎着的行李箱。

她目光緩緩往上,直到楚南風的臉龐。

見他唇角微勾,似愉心情愉悅的神色,寧悅有些費解:“你下了飛機,直接過來的?”

“是的。”楚南風拿着行李箱進門,再反手将門關上。

來者是客,雖然這個客人,寧悅不太喜歡,基本的待客之道,她還是懂的。

拿了瓶冰礦泉水給楚南風,她坐在他對面的沙發,用手撐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他:“你上次來,我不是跟你說明白了嗎?你這次來做什麽?”

“你吃飯了嗎?”

“……”寧悅餘光掃過牆上的挂鐘,“這都十點了,我能不吃嗎?”

楚南風擰開礦泉水,緩緩道:“我還沒吃。”

寧悅拿起手機:“你先跟我說事,我給你點外賣。”

“我不想吃外賣。”

寧悅往廚房一指:“廚房在那,自己去做!”

語畢,她發覺話題被轉移。

她抓住楚南風的手,先不讓他去廚房:“先說事情!”

楚南風幹脆坐到她那張沙發上:“我沒有事情要跟你說。”

寧悅瞥了眼他的行李箱:“那你來幹嘛的?”

“找你。”

“然後呢?”

“要看你的安排。”

“???”寧悅一頭霧水,“什麽看我的安排?是你自己要來B市,不是我叫你來的,我要安排什麽?”

“我來B市找你,你作為地主,是不是應該盡地主之誼?”楚南風說話時,不動聲色地反抓住她的手,更為清晰地感受她手心的溫度。

“地主之誼有這麽盡的嗎?我在S市,也沒見你盡地主之誼,你來B市,我要盡地主之誼,哪有這樣的道理。”寧悅提起就有點生氣,她在S市,沒少受楚南風的冷嘲熱諷。

“等你下次去s市,我給你補償。”

“……”寧悅眼神微瞪,“你自己都不盡地主之誼,你好意思叫我盡?楚南風,你臉皮未免太厚了些!”

“好意思。”趁她沒反應過來前,楚南風悄悄地松開她的手,如是剛才什麽也沒有做過,“我餓得沒有力氣做飯,我們出去吃東西吧。”

寧悅完全搞不明白楚南風來是要做什麽的,勉為其難地帶他去附近的餐廳。因為是吃宵夜的時間,她也跟着吃了點東西,全程一臉問號地看着楚南風。

吃完後,已經十一點多,她問:“楚南風,你訂了哪家酒店?”

“沒訂,我不住酒店。”

“那你住哪?”寧悅沒覺得楚南風不住酒店奇怪,說不定他在B市有房産。

“你家。”

“! 蹦悅臉色瞬變,“我家不是酒店,不給陌生人住。”

“我們倆睡過一張床,你說我們是陌生人?”楚南風尾調緩慢,劍眉擰在一起。

“那是過去,現在我們孤男寡女,不合适同一屋檐下。”

“嗯,孤男寡女!不知道是誰當初想盡辦法去我家蹭飯,你那會怎麽不知道,孤男寡女不合适同一屋檐下?”楚南風語速比平時慢許多,一字一頓的,還夾雜意味不明的笑意。

“……”寧悅極想暴打楚南風,“你又不是找不到酒店可以住,幹嘛非要住我家?”

“有免費的地方不住,我為什麽要花錢住酒店?”

“你是準備破産,窮到住不起酒店?”寧悅冷笑嘲諷道。

“與窮不窮沒有關系,這是……”

“跟你不要臉有關系!”寧悅截斷楚南風的話,一臉鄙夷地望着他。

“就當我不要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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