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 你想這樣?

孔優被劈頭蓋臉一頓罵, 臉都青了。

蔣東風看着那些散落在地的彙報碎片,俯身撿起來。

他先前擔任白錦寧父親的助理,後來又輔佐白錦寧。他至今未婚, 白栀這孩子出生的時候,他也權當自己孩子疼愛。

白栀要來酒店從基層做起, 蔣東風是全力支持的。對于她隐瞞自己身份這件事,蔣東風雖然有些不解,但思忖着好歹是總部指派的,她應該也受不了什麽欺負。

上了年紀的人本就疼晚輩, 在得知這次“付容私生飯”要對君白進行例行問話和追責, 他立刻要求前往,哪怕這是他職責外的事情。

哪裏想這群東西!竟然敢!

白栀朝他笑了笑, 把“蔣爺爺”三個字又吞下去了。

她還顧及着和母親的賭約。

倘若在此時出聲,那她先前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蔣東風臉色很差,他讓人進來打掃衛生。

那些散落在地的碎片,如雪花般被仔細歸攏收納。

林念白手撐着旁側的椅子,她有些暈。

蔣東風對她可不會留情面。

鄧崎之所以這樣看顧她,也不過是以為她是體驗生活的大小姐……

她頭暈目眩,不敢往下深究。

蔣東風轉身叫鄧崎:“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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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崎被他聲音震了一下, 慌忙回答:“我在。”

蔣東風問:“以往臨檢,你們也是這麽應對的?你在君白工作了幾十年, 怎麽還會犯這種差錯?”

鄧崎羞愧低頭:“是我沒有協調好。”

“何止是沒有協調好, ”蔣東風冷淡開口,“簡直是一塌糊塗, 遇到問題時,首先考慮的是如何解決,而不是對新同事進行毫無緣由的指責。”

鄧崎頭更低了。

蔣東風看了眼白栀, 後者眼中的驚喜真是藏也藏不住。

白栀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

白栀被保護的太好,如今是她第一次接觸到職場的黑暗面。

也是,溫室裏的花朵到底不如強壯的大樹,她也該學會接觸、了解這個世界。

當年白錦寧也是這樣過來的。

蔣東風無聲嘆口氣,說:“你們重新提交報告,由我來審查。”

蔣東風一來,主導權頓時換到他身上。

孔優坐在他旁側,目光掠過白栀。

白栀目光坦然,她方才其實并沒有哭,只是因為憤怒而眼眶發紅。現在情緒穩定,一雙眼睛無比清亮。

察覺到孔優在看她之後,白栀沒有笑,只是回報以一個極其冷淡的眼神。

孔優的目光又定格在林念白身上。

林念白不安地翻看今日的準備材料,一着急,碰了放在旁側的水。一瓶水直直地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衆人被這一聲吸引,她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她很煩躁。

明明已經和孔優商量好了,明明什麽都安排好了——

這次的事情鬧的這樣大,總要有一個人背鍋,孔優已經想好要白栀。若是方才蔣東風沒有過來,那現在對白栀的處罰已經下來了。

可現在,估計計劃要落空了。

“那就先從林經理開始吧,”蔣東風一眼看過去,他指節叩着桌面,目光鋒利如刀,“如何?”

林念白直覺他一雙眼睛将自己完全看透,那目光鋒利如刃,将她精心包裹的外殼全部層層揭開。這種不适讓林念白心口一顫,硬着頭皮站起來:“全聽您的。”

“那好,”蔣東風把資料放在旁側,問,“付容和私生飯起争執的那晚,你也在吧?”

林念白一顫。

“來之前我查看那晚的監控,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面。拿同事來為自己擋危險,”蔣東風看她時的目光裹着寒意,“林經理竟然想到如此高明的手段,佩服。”

林念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冷汗涔涔地看向孔優。但孔優哪裏還有方才高傲的模樣?無論是論資歷亦或者其他,在話語權上,他遠遠不及蔣東風。

“你寫的報告上,對此只字未提,”蔣東風沒有如孔優那般摔報告,銳利地指出上面缺少的部分,“事情發生時,你就在第一現場,身為營銷部經理,你為什麽沒有注意到這有可能導致的輿論?”

說到這裏,他厲聲質問孔優:“你究竟有沒有仔細地看過這兩份提交的報告?什麽時候客房部也需要負責輿論勘察了?這次問題最大的是營銷部,在事情發生後的第一時間也沒去處理。明明是營銷部的過錯,你為什麽一直試圖往客房部上推?”

孔優說:“抱歉,是我沒有調查清楚。”

方才他三番五次打斷白栀的解釋,而如今的林念白,比方才的白栀還要慘。

蔣東風給她時間,讓她解釋,可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耐心等待五秒鐘後,蔣東風面無表情地在林念白的報告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下一位,趙青山。”

趙青山戰戰兢兢上前。

從趙青山到鄧崎再到孔優。

蔣東風花了十分鐘,成功用不帶一個髒字的話讓幾個人腿顫發抖。

饒是方才火冒三丈,等談到工作,蔣東風仍舊冷靜地找出這些人失職的地方——

“就值班表所顯示,那日白天,白經理請了病假,”蔣東風手壓在表格上,質問,“負責巡視的人是趙青山,為什麽報告上沒有寫到這點?”

“酒店的規章制度都是由業務副經理當初制定,白經理一直都在按照制度做事,有什麽錯?”

幾個人聽的冷汗涔涔,而蔣東風轉身,直直把矛頭對準孔優。

他合上資料,目光銳利地盯着孔優,毫不避諱其他人,字正腔圓地問:“我知道你心疼林經理家境貧寒,但在公司中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此話一出,鄧崎和趙青山的大腦都有瞬間的空白。

家境貧寒?

不是說……林念白是林思謹的孩子麽?

林念白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她臉色很差,和紙差不多的顏色。顫抖着唇,盯着自己腳尖,汗水悄然下落。

她不敢和鄧崎與趙青山對視,只敢把求助目光投注于白栀——

白栀只是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只這一眼,林念白明白了。

從一開始,白栀就知道她壓根就不是什麽“到基層鍛煉的千金”。

不過是個冒牌貨。

蔣東風将資料壓在手下,目光自衆人身上掃視而過,以一種再平靜不過的口吻開口:“在我看來,林經理本身的職業素養并不支持她擔任營銷部經理這一職位。”

同樣的話,又原原本本還回來。

只是不會再有人為她說話。

鄧崎仍沉浸在震驚中。

是了,林念白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

當初,孔優親自送來林念白,他着重向鄧崎提起,她身份非同一般,要好好對待。

鄧崎謹慎地追問他是什麽身份,孔優笑着告訴他——

你看她姓什麽?又叫什麽?

孔優親自送來,再加上她那迷惑性極強的名字,鄧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是千金體驗生活。

畢竟早有傳言,說千金如今在帝都某家店基層工作。

哪裏想到這麽久他不顧原則包攬、照顧的竟是一個冒牌貨!

鄧崎捂着胸口,悄悄往下順氣。

他險些被氣的背過氣去。

——真是被老鷹啄了眼!

坐在旁側的白栀,輕輕地松口氣。

她倒沒有對林念白此刻的處境有什麽同情,只是有些許感慨。

這場臨時審查會議結束之後,蔣東風很快給出處罰結果。

此次事件,最大的過錯方在于營銷部,營銷部經理林念白難辭其咎,進行降職處罰。鄧崎和趙青山屬于監管不力,一并罰掉獎金。至于白栀——

“從客房部一出事,白經理就做好了她應該做的事情,”蔣東風說,“嘗試規勸客人回房,規勸失敗則果斷采取強制性措施,以避免打擾到其他客人,流程并沒有出錯。至于對客人進行搜查危險物品這種事情,以往酒店都未曾有這個規矩,也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客房部需要進行制度改革。”

先前客房部的制度是趙青山與鄧崎等人合作制定的,此時聽蔣東風這樣說,齊刷刷擡起了頭,面色微變。

“此事全由白經理負責,”蔣東風一錘定音,他站起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白經理談。”

鄧崎和趙青山不敢違背蔣東風的命令,只能先行離開。而林念白的腿有點發軟,她走的最慢,落在最後面。孔優面色鐵青,在林念白險些摔倒時扶了一把。

林念白六神無主,她低聲問:“難道白經理和蔣主任有什麽關系嗎?”

“這個我不清楚,”孔優簡短地說,他低頭看着林念白,“你身體……”

“沒事,”林念白推開他,避而不談,“孩子很健康。”

等衆人都離開之後,白栀坐在蔣東風對面,才笑眯眯地叫了一聲:“蔣爺爺。”

蔣東風嘆氣:“你啊,現在知道工作有多不容易了?”

白栀點頭,她誠懇地回答:“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當年你媽媽也是這麽過來的,剛任職時,她還不如你,做的是客房部主管。白天被客人刁難,晚上就偷偷地抹眼淚,”蔣東風回憶往昔,輕輕嘆氣,“我晚上去接她,她哭的一張臉都花了,哭着說再也不想做了。”

那時候的白錦寧也是剛大學畢業,和現在的白栀差不了多少,甚至性格更嬌氣。晚上在車上哭的眼睛發紅,抽泣着問他:“蔣叔叔,是不是工作都這樣辛苦?”

第二天,還是擦幹眼淚去上班。

“你和你媽媽一開始的狀态一樣,就是太執拗,”蔣東風話鋒一轉,叮囑白栀,“職場如戰場,人際關系最為重要。你是總部空降來的,剛來一月,一時半會融不進去十分正常……這次客房部改革,是你拉攏人心的好機會。對待下屬要有義氣,只有你保護好他們,他們才願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幹。”

“至于鄧崎他們,”蔣東風說,“你放心,經過這次敲打後,他們絕不會再找你麻煩。”

林念白被降職的事情在公司中一經散布,頓時激起一陣嘩然。

她收拾東西換辦公室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她搬箱子。

這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壓根就不是什麽來體驗生活的千金。方才在會議室中,蔣東風剛猛烈地批評她一頓。

她搬東西走的時候唇色蒼白,腳步虛浮。箱子很重,完全盛不下那麽多的物品,在走到門口時轟然散架,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落了一地。

周圍人腳步匆匆,幾乎沒有人停下腳步。

林念白眼睛含着淚,忍着去撿那些文件,冷不丁地,看見一雙熟悉的高跟鞋停在她面前。

林念白仰臉,看到白栀。

林念白說:“我不需要你幫忙。”

白栀垂眼看她:“我也沒想着幫你。”

她往林念白的方向走了兩步,低頭看這些亂七八糟的資料。

白栀說:“孔經理挺維護你的,只可惜這次啊,估計也要被你連累降職了。”

林念白猛然擡頭看她:“你什麽意思?”

白栀沒有回答她。

她只是以憐憫的目光看了眼林念白,便離開了。

鄧崎今日的确遭受到極大的打擊,以至于他甚至沒有在例會上出現,直接放權給白栀,讓她自己商議客房部的改革事宜。

這是白栀入職之後一直想做的事情。

在蔣東風的推動下,她終于成功拿到。

經過部門內的協調,客房部的改革會議初步定在明日下午兩點開,白栀正欲回家,收到媽媽發來的短信。

白錦寧:「今天任務,去接顧維安下班」

白栀:「……」

好在君白離普珏并不遠,都在CBD,也算是順路。

白栀只是不明白為什麽媽媽執意讓她這樣對顧維安好,之前剛結婚時,也沒見白錦寧這樣上心啊。

難道因為父母有求于顧維安嗎?

這樣迷茫地想着,白栀還是開着自己粉粉的車車,直奔普珏資本所在的大樓。

晚高峰已經開始,白栀在路上被堵了一陣。也是在這時候,她收到顧曦月的微信。

顧曦月:「寶貝,我這周末過生日,你和我堂哥一起過來嘛」

顧曦月是顧萬生的獨女,白栀和她一直不對付。

顧萬生所在的世安集團同樣做的酒店和度假村生意,和君白算是競争對手。

顧曦月和白栀的矛盾點還不在這裏,而是顧曦月純粹一學人精。

白栀買什麽東西穿什麽衣服,顧曦月就跟在屁股後面買一模一樣的。大學裏面,白栀參加什麽社團,顧曦月也跟在屁股後面依葫蘆畫瓢地加。

白栀本想拒絕,轉念一想,還是參考一下顧維安的意見比較好。

于是她給顧曦月回複:「我問問你哥」

白栀停好車後,給夏雅之打去電話。

不到五分鐘,夏雅之便出現在白栀面前,笑着帶白栀去顧維安的辦公室。

“先生現在有事要談,”夏雅之說,“您先去他辦公室中稍作等待,他很快回來。”

白栀應了一聲,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普珏資本。

這是與君白酒店截然不同的工作氛圍,一眼望去皆是黑白灰三樣色。綠植生長茂盛,郁郁蔥蔥,一路過去,不少人步履匆匆,不忘和夏雅之微笑打招呼。

嚴謹,端正。

這是白栀對普珏資本的第一印象。

顧維安在哥大就讀,畢業後自然而然地進入JPM摩根。只是一年後便辭職回國,利用父親的關系和資産收購普珏資本的股份,在極短的時間內,順利地掌控普珏資本,并将其發展到今日這種龐大的規模。

快要抵達辦公室的時候,白栀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心中立刻敲響警鐘。

餘青玫。

她面色自若地往走廊深處走,婷婷袅袅,像一枝盛開的玫瑰。

餘青玫和顧維安是同班同學,後來顧維安申請哥大,餘青玫也跟着申請,只是沒有通過資格審查。

再後來,餘青玫成功申請到紐約的另一所大學,畢業後進入娛樂圈,并憑借精湛演技迅速蹿紅。

而顧維安一開始的聯姻對象,其實是餘青玫。

白栀頓了頓,她沒有詢問夏雅之。

反正即使她問了,夏雅之也不會告訴她。

顧維安的辦公室和他為人一樣,一眼望過去基本上沒什麽裝飾品。簡單明了,沒有絲毫多餘裝飾。

白栀在他辦公室裏坐了一陣,百無聊賴,開始四處打量,試圖找出點能讓她解悶的東西來。

還真的找到了。

顧維安辦公室的書架頂層放了一排書,黑色金封,沒有名字也沒有其他東西。

顧維安平時會在自己辦公室裏看什麽書?

白栀心中好奇,忍不住想拿下來看看。

那書架的頂層有些高,白栀一手扒着架子,另一只手努力伸長,墊着腳尖拼命地去摸那本書——

卻還是拿不到。

只能費力地碰到書的邊緣。

白栀視線落在顧維安坐的椅子上。

很快又否決。

這個不行。

且不說那椅子不是固定的,再說她也不可能做出在顧維安的辦公室中脫鞋這種事情。

于是她轉身,嘗試着一邊跳一邊去拿那本書。

好不容易捏到書脊,白栀下意識地往外抽。

就在此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一聲重過一聲。

白栀已經沒時間回頭了。

上層書架擺放的太過緊密,在白栀用力往外拖書的同時,除卻手中一本,還有好幾本,噼裏啪啦的應聲而落——

白栀下意識地低頭,伸手護住腦袋。

預期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她聞到熟悉的淡淡香氣。兩本書自她身側掉落,砸在地上,激起啪的一聲脆響。

她這才擡頭,看見了顧維安。

他擡着胳膊,大手放在她頭頂,穩穩地接住一本書。

此刻,顧維安正看她:“怎麽拿個書還差點把自己砸死?”

白栀誠懇地說:“假如你不說這句話,現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将會無比高大。”

顧維安笑了一聲,順手将書放在旁側桌子上。

他看着地上的狼藉——幾本書摔的過于慘烈,其中一本的書頁脫落,露出裏面的線裝本痕跡。白栀彎腰去撿,不忘認真向顧維安道歉:“對不起。”

“是我的錯,”顧維安淡淡開口,“我沒有考慮到我妻子的身高,更不知道我妻子竟然會跳起來拿書。”

白栀:“……”

他果然都看到了!

看到她在這裏上蹿下跳試圖拿書的畫面!

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湧上心口,白栀霎時紅了耳垂。惱怒一激,她說:“曦月邀請我們參加她的生日趴。”

顧維安聲音不帶絲毫情緒:“嗯。”

白栀問:“你去嗎?”

“怎麽?”顧維安把她放在桌子的書放到書架上,他個子高,毫不費力地就把白栀弄出的混亂歸為整齊,看她,“還需要我?”

白栀據理力争:“當然需要啊,你可是我丈夫哎。”

她刻意強調“丈夫”兩個字,顧維安轉身看她,情緒沒有過多波動。

“你還知道我是你丈夫,”顧維安背對着她,“昨晚那樣抗拒,你是真不想和我一起?”

白栀被他噎了一下,試圖辯解:“那是因為我還沒做好準備嘛。”

“濕了兩個枕頭還說沒做好準備,你說的做好究竟要哪種程度?”顧維安未置可否,“你和她約定的什麽時候?”

白栀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他是指顧曦月的生日派對。

“這周末,”白栀飛快地回答,“你有時間嗎?”

“嗯。”

話說到這裏,白栀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最後一本書,看見裏面夾張紙。她伸手去拿,看到一份全英文的單子。

沒等白栀辨認出上面寫的是什麽東西,顧維安便将單子拿走,一言不發,重新夾回那本書中。

白栀她看着顧維安将書全部放在書架上,又将被撞歪的其他書扶正。

白栀忍不住想起剛剛在門口遇見的餘青玫。

餘青玫和顧曦月私交頗好,生日宴時,她一定也會參加。

白栀叫他:“顧維安。”

顧維安側身看她:“什麽?”

“參加生日宴的時候,你能表現的和我親密一點嗎?”白栀暗示,“就是當我把你介紹給其他人的時候,你的手放在我身上最細的地方——”

“最細的地方?”顧維安沉吟片刻,走到白栀面前,伸手捏住她的脖頸,“這樣?”

白栀:“……”

突然間被捉住命運的後頸,這感覺的确有點糟糕。

在她準備諷刺顧維安的直男行為時,他忽然靠近白栀,手指搭在她的腰間,隔着薄薄一層裙擺,觸碰到她。

在被他碰到的瞬間,白栀腦海炸開煙花。顧維安的辦公室是半開放式的,一面純玻璃的牆面,随時可能會有人經過。

在白栀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的時候,顧維安俯身,他貼着白栀的耳垂,低聲問:“還是說,你想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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