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008
劇組上香的時候茍陳沒出現，倒并不是他故意的不出現或者擺架子，實在是他，深有苦衷。急性胃炎來的猝不及防，茍少年滿心的歡歡喜喜，我一定要用最帥的狀态去見愛豆的這個夢想，破滅了……破滅了……破滅了……
重度胃病患者在醫院裏紮吊瓶的躺了兩天，這才帶着一臉的慘白的病容出現在了已經進入到了正軌的片場裏。除了身為導演的老王，其他人都對這個像是紙片一樣憔悴的男孩沒什麽過多的留意。
揉着仍舊時不時還帶着點難以言喻的反胃感，手裏捧着清粥，茍陳對正吃午飯的王導演虛弱的笑了笑。“抱歉啊，前兩天太興奮，胃病就犯了。”
“沒事，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這兩天你可以再休息休息，等身體徹底好了再過來。”王導演說的坦誠，他也不是個多大牌的導演，讓茍陳來劇組實習也不過是随口一說，劇組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不了。”茍陳擺擺手。“說好了開機就過來，延誤兩天就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我是來實習的，又不是來過夏令營。而且胃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這都是老毛病，按時吃幾天藥的話，之後就什麽事都沒有了。”他說着放下了已經再吃不下的清粥，十分認真的對王導演說。
“況且，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鏡頭裏的林朗了，雖然是個三流寫手，我對于能影視化的主角也是有愛的。”茍陳激動的神色不加掩飾。
“就知道你這小子！”王導演指着茍陳，一臉我就知道你這樣的表情。
“你先吃飯，我緩緩胃。吃個藥先冷靜一下。”茍陳說這，從身後的背包裏拿出可樂和胃藥。
王導演看了一眼茍陳那行雲流水般，根本讓他沒辦法來得及阻止的吃藥行為，嘆了一口氣。只是幽幽的說了一句。“活該你胃病進醫院。”
作為三流寫手和默默無聞的導演的合作，他們之前在聊天軟件上已經聊了很多，有時候在結束工作上的研讨，他們也會聊一些其他的東西，一來二去，也算得上是關系還算是不錯的朋友。
彼此之間開開小玩笑也是經常。
“是嗎。”抓了抓有點擋眼睛的碎發，茍陳不置可否的聳肩。
……
中午的午休時間過的很快，作為主演的沈一城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優待，至少戲份最多的他可以在午休的時候可以在目前而言，單獨的休息室裏休息。實際上是因為，這個時候本來和他一起享用休息室的男二號，飾演探尋真相的小警察的男演員還在另一個劇組裏拍戲，需要過幾天才能進組。
從淺眠中被鬧鐘吵醒，沈一城用了将近五分鐘才從一個茫然的狀态中脫離，看了一眼時間，一點三十五。一手拿起助理給他早就準備好的冰鎮綠豆湯，另一只手翻開劇本，翻到下午他要拍的戲份，看着被寫的密密麻麻的備注，他一點點梳理回憶當時是怎麽寫下這些東西，下午他該怎麽去演繹。
才剛剛開拍沒兩天，為了讓大家都找找感覺，這兩天的拍攝都是一些比容易過的戲份。沈一城也因為幾乎是一條過，很少有ng需要重拍的地方，還算過的比較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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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幾乎靜止，休息室裏只有劇本翻動時才會産生一些細微的聲音。沈一城看的專注，助理安靜在門外敲了幾次門都沒得到回應，想着沈一城一貫的行事作風，名叫做安靜，頂着助理頭銜但是實際上還兼職保镖的安小哥果斷選擇推門進去。
毫不意外的看見了沈一城無意識的咬着吸管低頭專注研究劇本的側臉。無論看見多少見到沈一城都覺得對方真的是個好看的人的安靜小哥并沒有被美色所迷惑，反而是走過去，伸出手，在沈一城和劇本之間用手晃了晃。
“沈老師，差不多該下午繼續開工了。”
“哦，哦……好……”沈一城擡頭看向安靜，茫然的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劇本和喝的差不多的綠豆湯放在桌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帶着劇本準備去拍攝的現場。
……
一走出休息室，一股帶着擠壓的熱浪迎面撲來，三十幾度的高溫下，午休結束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從各自休息的地方鑽出，原本中午變得空曠的場地又熱鬧起來。
沈一城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王導演帶着清瘦的少年從另一側走來，他驚訝于為什麽會在這裏遇見，面上是不動聲色的對着王導演打招呼。“王導演，下午計劃沒變我這就準備去找李姐補妝了”
王導演正和茍說着一些有的沒的，見到沈一城，他也就很自然的給雙方介紹了一下。“小沈，這位是極惡之徒的原作者葉藏，本名叫茍陳。小陳，這是沈一城，這次的主演。”
“你好。”沈一城習慣性的露出腼腆的微笑。以此來隐藏住內心巨大的沖擊。他是葉藏，一只大號的狗比2333，茍陳……
還真是個很貼切的名字。沈一城不想承認，有那麽一瞬間，他是想要發出那種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好。”茍陳努力克制着自己內心略激動的心情，表面上裝的也很淡定，甚至有點冷淡。
“導演，那邊機器需要您去看一下。”一旁有工作人員對着導演喊話。
“我先去看機器。”王導演說。
“我也過去看看。”茍陳說。
“那我就去補妝了。”沈一城微笑這對兩個人點頭，轉身朝着化妝師所在的地方走去。
機器的适調用了好一會時間，等全部都處理妥當，沈一城的妝也補好了，他站在陰影裏，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和有些泛舊的牛仔褲，帆布鞋。随時準備在鏡頭前切換成林朗。
“小沈過去站位，反光板燈光準備，機器一號，二號準備就位。”王導演拿着大喇叭對着場地上的人發出指令，工作人員就位。
沈一城站在了地面上早就用粉筆給他做好标記的地方，閉上了眼睛。
“三，二，一，開始。”
沈一城睜眼的一瞬間正好卡在一字節數，開始之前。他臉上的表情變了，羞澀和腼腆都在睜眼以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被生活所壓迫後眉心處揮之不去的疲憊，揉着有些疼的頭，他頹廢的想要坐在地上，卻又在準備坐下的時候想了想身上的衣服不能弄髒，之後還有面試，生生止住了坐下的動作改成了蹲下。
茍陳呆愣的看着沈一城演戲的樣子，忽然就想起來當時寫極惡之徒的初心。這個世上沒有罪惡可以被原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總是要對自己做過的罪行負責，哪怕也許會遲來，但懸垂在頸項上的審判之劍，無人能逃。
他發呆的片刻間，‘咔’聲已經響過，眉宇間帶着憂愁的少年人很快又變回了那個總是挂着腼腆笑容的青年。
下午天色晴朗了沒多久，就開始變得灰蒙蒙，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會下大雨，王導演則是大喜，揮手示意，說了句先休息會，晚上加拍夜景，而原本可以早早結束今天拍攝的沈一城被留了下來。同樣留下了的還有茍陳，他閑來無事，覺得一切都很新奇。
雨夜裏總是充斥着罪惡，林朗的堕落就是從一個雨夜開始的。最初是下雨天，他在屋檐下躲雨，有人給了他一張夜總會的名片，問他願不願意當侍應生，再然後還是個雨夜，他的妹妹在這樣的天氣裏沒能回來，最後，沖破他最後理智的是那個暴雨夜，他撞倒了人。他……殺/了人……那個念頭轟然擊碎了苦苦掙紮在道德與正義邊緣，不願意堕入黑暗的少年。
突然的加戲，還是有劇烈情感變化的戲。沈一城想想既然原作者都在，那他可以問問，就帶着安靜一起，請茍陳在咖啡廳裏探讨劇本，外加喝飲料。
被愛豆邀請的茍陳答應的痛快，糾結掙紮了好一會，還差一點去請外援問問，該穿什麽去面對愛豆比較好，最後還是破罐子破摔的什麽也沒換。
給愛豆在初次見面時候留下一個好印象這種東西估計是沒有了。這種仿佛談戀愛一樣的忐忑感似乎并不是個好苗頭。茍陳心中警鈴打響。
作者有話要說：
極惡之徒的主角毫無疑問是林朗，林朗是反派。深有苦衷但是還是個反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