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提到蕭嶼的父親蕭長明,越韶華和景興文的态度不可控地冷淡了下來。

畢竟昨天生日宴會上才發生了那種事。

越韶華當時就在附近,全程圍觀,全程收聽,蕭長明的猥瑣給她印象極深。

就算蕭嶼再好,蕭長明也是他父親,如果許黛嫁過去,那蕭長明未來景家親家,許黛的公公。

光想想,越韶華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一萬個不願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爺爺看着自己着白白淨淨老老實實的大孫子,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越韶華諸多顧慮,景繁胡攪蠻纏,許黛也有猶豫,這些,蕭爺爺都想好了對策,大有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蕭鴻信覺得自己的勝率在百分之六十。

只要猶豫,就代表有取得合同的機會,合同中的某些部分一定是吸引乙方的——這是來自商界老人的判斷。

然而豬隊友卻瞬間将我方弱點暴露出來。

蕭鴻信:“……”

蕭嶼還茫然:“啊?到底是不是啊爺爺,是因為爸爸說胡話的原因嗎?”

蕭鴻信抄起拐杖往蕭嶼屁股上狠抽了一下。

“你給我閉嘴。”

蕭嶼委屈地捂着屁股直跳,卻也聽話地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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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景繁說:“蕭胖子,你失學不是因為你爸,也不是你家要破産的原因,你嘴巴積點德吧你!而是,你爺爺來說親了。”

蕭嶼:“?”

“說你和許黛的親,搞得我還以為穿越回了古代。”景繁把皺巴巴校規翻到不允許早戀的頁面,怼到蕭嶼臉上說,“可惜我們學校很現代,不允許早戀,就更不允許早婚了,婚約也不行。”

什麽校規不校規的,蕭嶼在聽到“說你和許黛的親”的時候,臉紅從脖子漲到耳根子,整個人像個染了紅色且剛蒸好的小籠包,腦袋頂都冒出熱氣來。

他看一眼爺爺,又悄咪咪看一眼許黛。

蕭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爺爺真是的。

說這種好事的時候,怎麽不一開始就把他帶上!

要是蕭爺爺知道蕭嶼的心理活動,大概會再給他一拐杖,大罵一聲:帶你?帶你能辦成事嗎?!別拖後腿就不錯了,豬隊友!

景繁态度強硬,胡攪蠻纏,可畢竟是小輩,蕭鴻信輕描淡寫說到:“規矩都是人定的,校領導這麽制定,無非是怕影響你們學習,但蕭嶼和許黛都很優秀,即便訂婚也不會影響成績,對他們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既然最基本的保證了,那其他的都可以再和學校讨論,問題不大。”

“韶華啊,你看是不是這個理。”說着,蕭爺爺根本不惜的和小輩糾纏,話語權又扔給了能做決定的越韶華。

越韶華一直很尊重孩子們自己的想法。

看她對親生兒子景繁的管教就能看出一二來。

越韶華出自藝術世家,兒子景繁是個非主流,長得再好看那打扮也是非主流,越韶華即便個人不喜,也沒有強行糾正他,穿衣尊重他個人喜好。

對待訂婚這種大事,她把最終決定權還是交還給了許黛。

越韶華真切地說:“黛黛,你有什麽想法你都可以說,不要不好意思。”

于是大家的視線,又重新回到許黛身上。

許黛張嘴,一時失聲。

會客廳裏頓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聽得到。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蕭嶼此刻看着許黛,終于甩掉訂婚光環下的粉紅濾鏡,開始實打實地考慮這件事。

從他的角度出發,他當然開心啦,感覺跟中了大獎似的。

那可是黛黛诶,世界上最好的黛黛。

不用看盡世間繁華,也不用各種閱歷,蕭嶼确定以及肯定,她就是最好的。

只是……

縱使是沒有感情經歷、一張白紙的蕭嶼,也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它需要雙箭頭而不是單箭頭。

如果只是列出條件,對比看看雙方合适不合适,他父母結婚前各項條件都挺合适的,看看現在呢?

還不是貌合神離。

蕭嶼縱使不願說父母的不是,但憑良心說,他們甚至連普通榜樣都算不上。

再看看現在的許黛,就看他都看得明白,黛黛糾結,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蕭嶼一直飄在甜甜空氣裏的心,又緩緩地,卻沉沉地,落了下去。

唉。

猶豫,就代表不是堅定選擇。

即便這不能代表許黛讨厭他,卻表明許黛不是男女意義上的喜歡他。

蕭嶼只是天真,但并不笨。

在許黛還沒開口之際,蕭嶼上前一步,率先說到:“爺爺,我替許黛拒絕,不,我代表我自己拒絕。”

然後他又轉過來對景興文、越韶華說:“景叔、越姨,我拒絕不是代表黛黛不好,或是說我不、不喜、喜歡黛黛……”

“只是,再過一年我就成年了,我也是男子漢了,找對象結婚這種事,我不能還讓爺爺代勞。”

蕭嶼笑了一下,他語氣語調表情都很溫和,氣質也如鄰家大男孩一樣,所以特別容易勸服人。

“如果這都讓爺爺代勞,那我不如孤獨終老好了。”蕭嶼說着,又看向蕭鴻信,“爺爺,你說是不是?”

蕭嶼都這麽說了,蕭鴻信只得作罷。

起碼這事,今天是肯定沒有戲了。

蕭鴻信輕嘆一聲,說:“既然如此,就依你。”

之後,蕭鴻信便帶着方秘書、蕭嶼回去了。

景繁在蕭嶼那翻話後,表情嚴肅了不少。

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蕭嶼是認真的。

景繁看着蕭嶼的背影,一直盯着瞧,不知道他想到什麽,眼睛微微眯起,像盯着獵物的老鷹,周身燃起了一股警覺的敵意。

然而景繁沒有注意到,他觀察蕭嶼的時候,越韶華也正觀察着他。

景繁了解從小一起長大的蕭嶼,越韶華更是了解自己生的兒子。

這個表情……

越韶華勾唇笑了笑。

青春啊青春。

小朋友們真是怪有意思的。

許黛因為“消極怠工”,這個任務短期內,明顯是完成不了的。

其實當時蕭嶼不出來說話,許黛也打算拒絕。

原著裏的婚約只是随口一提,這次的婚約,難免過于正式了一些。

許黛覺得哪裏不對,這鈎不能咬。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

所以拒絕。

最後只是随心而定,就是這麽簡單。

蕭爺爺上門談許黛和蕭嶼訂婚一事後,雖然沒真訂成,但很顯然,蕭嶼喜歡許黛的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了。

哪怕許黛再直女再不開竅,那天蕭嶼那樣明顯,許黛也會過意來。

當天參與者有四人。

許黛、蕭嶼、蕭沁,還有景繁。

雖然蕭沁沒露面,但是是他通知的景繁,也是他通知的蕭嶼,他既是知情者,也是謀略者,甚至算是既得利者。

如此一來,四人之間的氣氛,或多或少有些奇怪。

雖不至于劍拔弩張,面上也如以前一般和諧友善,但心裏都有芥蒂。

許黛也沒想到她督促蕭嶼做做男主應該做的事,蕭嶼就對她有這種想法了。

這令許黛很是疑惑。

她幹了啥?她又對蕭嶼幹了啥?

不過是幫他減了個肥。

如此結論令許黛更困惑了,她一度以為蕭嶼喜歡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健身教練。

許黛一介惡毒女配,苦惱于蕭嶼的喜歡,心中期盼着女主蘇融融的到來,總想着魅力無限的女主來了,一定能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屆時她一定乘勢惡毒一把,讓這群傻白甜們都見識見識她真正惡毒的一面,體驗體驗什麽叫真·惡毒女配。

在如此期盼中,時間過去了兩個月,許黛的系統金幣從1600積累到了5200,學習力過了50點,體力也加過了45點。

期間她的奧數比賽果然拿了一等獎,一同獲獎的還有南赭。

他們兩個寒假要參加冬令營,入選省代表隊。

如果南赭和許黛在冬令營裏能獲獎牌的話,就能代表國家參賽了。

此消息一出,老劉很是高興,硬着腰板在教導主任面前晃了好幾次,每次都提許黛優秀啊優秀,優秀的學生就是會有點自己的脾氣,那很正常,搞得教導主任哭笑不得。

蕭嶼也獲獎了,名字和許黛南赭一起,挂在了學校最顯眼的布告欄上,但他的整體排名并不靠前,所以冬令營輪不上他。

時間來到十二月底。

聖誕節對于越家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節日。

越家裏搞藝術的人很多很多,于是很多子孫在國外定居,放假時間自然也随國外。聖誕節至陽歷新年期間,是他們的長假,陰歷春節時期反而空餘時間不多,所以越家人一般在聖誕節前後組織家庭聚會。

今年聖誕節,越家家庭聚會如約而至,并且聚會地點,選在了越韶華這兒。

早在一個月前,越韶華就開始着手布置家裏,一點點準備聚會要用的東西。

聖誕節前天,家裏的裝飾燈一同亮起,哪怕是白天,也襯托得節日氣息非常濃厚。

許黛放了學便趕回家裏。

今天聽說景繁的外公要來。

當然這個聽說,是在一個月以前。

不僅如此,越家的人,人手會至少一件樂器,所以飯後節目不是問題。

為了不把家庭聚會開成長達三小時的演奏會,所以每年飯後的餘興節目,都是抽簽決定的。

随着時代在進步,抽簽變成了網上随機顯示名字。

今年好死不死,景繁被抽中了。

這個噩耗伴随着小提琴·王者·景繁外公要來的消息一起,傳進景繁的耳朵裏,景繁白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然後許黛在家裏聽景繁練小提琴,整整練了一個多月。

雖然平時他也練,畢竟景繁天賦在那裏,也是真喜歡音樂,興致來了經常拉小提琴的,但練習頻率絕沒有這段時間這麽魔鬼。

隔壁房間每天傳來咿咿呀呀的小提琴曲聲。

別說小提琴了,古典樂器裏,連三角鈴都敲不利索的黛黛子,陷入到了無限的惶恐中!

艹!

人均至少會一件樂器?

就連景興文都會吹薩克斯呢!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然許黛有系統,系統就有金手指。

她惶恐地去商城一看,确實裏面有讓人熟練掌握樂器的外挂,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鋼琴,琴琴任選,古筝琵琶揚琴二胡,傳統中式樂器也不少。

只是,越是難的樂器,越是昂貴。

小提琴和鋼琴的甚至售價高達50000。

吉他倒挺便宜,但和這古典的一家子不搭啊!

許黛看着售價,貧窮的淚水嘩啦啦地流,頓時斷了買金手指的念頭。

放學許黛哪裏也沒去,老老實實回家,打算老老實實做人,低調度過整個聚會,來個你們看不見我,我假裝看不見我自己的隐身**。

然而剛回家,許黛和景繁就撞上了兩位美少女。

一位齊劉海,圓眼睛小圓臉,穿紅色格裙白色泡泡袖毛衣,甜美可愛;一位黑長直,尖臉鳳眼,深藍A字裙,黑色高領毛衣,搭一個款式簡單的毛衣鏈,顯氣質又清冷。

玄關就那麽大,許黛想裝不在都不可能。

只是這兩人,視線率先定格在景繁身上。

格裙少女撲過去,一把抱住景繁的胳膊,甜滋滋地說:“表哥,好久不見了!茶茶好想你呀!”

黑毛衣少女只是點了點頭,似乎很害羞,視線漂移到別處。

景繁冷着一張臉:“……”

他把格裙少女扒拉下來,用手臂隔開距離。

“你別煩我,怎麽一年沒見你還是這麽煩人,離我遠點。”

“茶茶哪裏煩人了?”格裙少女皺皺鼻子,很快她瞥向手臂貼着景繁的許黛。

……當然這是因為景繁要躲格裙少女,不得不貼到許黛這邊。

自稱茶茶的少女視線帶着火,往許黛臉上一掃,身上一掃,跟探照燈似的,明晃晃的,分外傲慢。

那驕縱聲音緩緩說到:“哦 ̄我知道你。”

“景叔叔收養的小可憐,什麽樂器都不會,也看不懂樂譜聽不懂古典樂的土包子嘛!”

景繁一聽這話,皺眉瞪眼,盯着格裙少女。

“土包子?你說誰,你在說你這個學琴十年連揉弦都做不好的辣雞?”

“是指都2020年了,仍以疊音雙字稱呼自己,‘我’都說不利索的發嗲狂魔?”

“還是指每天三杯牛奶身高不足一五五的蠕蟲?”

景繁從鼻孔裏冒出一聲相當不屑的哼。

“就你也好意思說人家?!”

景繁毫不客,當即,越語茶的眼眶紅了,晶瑩的淚水要掉不掉的,格外可憐。

她咬嘴唇,猛地一把推開許黛,大喊:“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狐貍精!不然景繁哥哥就最喜歡我了!”

可許黛下盤多穩,開玩笑,英達一霸,豈是一小姑娘能推動的。

當即許黛紋絲不動,越語茶卻一個站不穩,反而向後歪倒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許黛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懷裏一帶。

香香軟軟的矮個少女落入另一個帶橙花香味的少女懷中,她身上還帶着外面雪花的冷冽味道。

在恍惚的失重感中,這氣味清新又好聞,提神又醒腦。

越語茶擡頭一看。

視線落入一雙淡定清明的眼中。

許黛穩穩地抱着她,不鹹不淡地說:“這位妹妹,沒事吧?”

噗通。

越語茶面色微紅。

“你、你放開我!誰要你假好心!”

她掙紮起身,一旁的黑衣少女連忙扶住她。

“茶茶,你沒事吧?別惹到別人啦,很危險的。”

……明明剛剛是袖手傍觀的,明明她就在越語茶身後,不躲的話越語茶也摔不到。

許黛看着她,挑眉。

哦嚯,我好像看到了綠茶。

許黛有些興奮。

是時候來波經驗借鑒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黛:忽然興奮的患者。jpg

越語茶:忽然百合的……百合個頭鴨!!!

感謝在2020-07-28  09:41:44 ̄2020-07-29  10:46: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仙女抓窩瓜44瓶;仙女顧煜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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