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拳仿佛夾帶着火焰,沖着陸津猛撞而來,盡管努力避退,陸津卻仍是免不了被拳風掃到,衣服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肩膀也有隐隐的痛感。

王墨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觑。

陸津定了定心神,勉強接住了王墨的一拳,身子往後退了兩步,遏制住拳勁帶給他的沖擊。

“誰說我會輸?”

他咬了咬牙,問道。

“既然是弱者,就要有承擔失敗的勇氣。”王墨挑了挑眉,又是一拳揮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沒有機會的。”

賽前對陸津的高傲只是麻痹對手的手段而已,王墨很清楚,自己的驕傲源自于自己的實力,陰溝裏翻船這種事情,永遠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無論如何,他都要贏!

王墨暴虐的氣息和陸津抵抗的無畏仿佛感染了他們身周的空氣,攻擊和抵抗越演越烈,動作幅度越來越大,一舉一動都夾着風聲,越到最後,圍觀的學員們便覺得眼前的場景越加模糊,等到最後,只剩下兩個人的殘影。

好厲害!

兩人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便是身經百戰如柳晴空,面色都不由凝了凝。

陸津的整件上衣幾乎已經殘破得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也虧得王墨還有些人道主義精神,沒有往陸津的下半身攻擊……他上半身到處都是青紫色的淤痕,白色的皮膚上除了刀割般的血痕之外,還有一大片已經鼓脹起來的區域,他整個人就好像沐浴在血水中一般,手臂上汩汩的冒出鮮血,身上也有些地方開了口子。

當然,王墨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只是他身體素質一看就比陸津好上不少,看起來沒有陸津那麽慘罷了。

眼睛微微眯着,王墨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已經完全消失,右拳繃緊,完全攻擊型的招式也在此時帶上了防守的意味。

他已經開始把陸津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了。

剛才比賽的情況,被戰鬥掀起的飛沙走石以及兩人對攻的速度遮蔽住視線的學員們并不清楚,身在其中一直和陸津硬碰硬的王墨卻是再清楚不過了。從傷口上來說王墨是占盡上風,他力量大,出拳快,發出的攻擊也是毀滅性的。然而陸津對這場勝利的渴望出乎了他的意料,可以說,他是選拔賽參賽以來王墨見到的最能堅持的選手,不管王墨什麽時候出拳,也不管王墨的力量大到什麽程度,陸津總能恰到好處的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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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恰到好處。

還有一點王墨同樣忽略了。

那就是陸津的耐力和他在古武上的真正實力。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王墨真正下了狠手。他畏懼的東西并不是很多,陸津進步的快速和永遠在拼搏的那股子狠勁卻是真正震懾住了他。

陸津吐了一口,拍拍拳頭:“再來!”

雙手越來越用力,不止是剛才那一幕的重演,而是陸津的新生。系統中描繪的招式不斷在他腦海中上演,仿佛他全部嘗試過一般,揮拳出擊的時候,那股生澀感也全然消失不見,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酣暢。

“再來!”

兩人的攻擊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幾乎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那不斷揮舞着的,在多數人的眼中,已經不是手臂,而是無解的東西。

他們無法想象,場中那兩個人所擁有的力量。

然而更多的人,卻已經攥緊了拳頭,畢竟偶像的力量,很多時候并不是用來仰望,而是激勵一個人奮鬥的。

手臂随着腦海中的圖形描繪出奇特的形狀,陸津的每一次出拳,在王墨身上留下的痕跡,都是王墨所無法想象的。更為關鍵的是,他注意到,陸津似乎進入到了一個奇特的狀态,就算他企圖以最雄渾的拳勁去打倒他,也難以破壞他的狀态。

“我不信!”

王墨暴虐的聲音在訓練場地的空間中響起,他的出拳更為迅疾,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更是讓人心驚,他的呼吸粗重,雙眼卻緊緊瞪着那一頭的陸津,要把他的動作全部看清。

“啪!”

拳風掃向陸津的那一刻,王墨的眸子驀然睜大。

在他二十歲的人生中,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個他從未正視過的家夥打敗。

是的,他敗了。

那個人的出拳在半空中将他的拳勁徹底擋住的那一剎那,王墨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他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拳頭,完好無缺,除了剛剛那一下碰撞之後産生的輕微疼痛之外,幾乎沒有別的感覺。可惜……還是輸了!

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失敗之一。

那一端的陸津似乎并不在乎這場比賽的成功或是失敗,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走下賽場,安靜得讓王墨以為開賽以來陸津想要戰勝自己的渴望都只是錯覺而已。

他咬了咬牙,終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就是……勝利者的姿态?

“我會贏的,陸津。”

仿佛聽到了王墨的自嘲,滿臉滿身都是傷痕的少年默默轉過身來,沖他伸出中指。

“我會贏的!”

王墨的咆哮聲在訓練場內響起,陸津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緩步走下了賽場。

等在一邊的楊奕和凱斯接住了他,把他抱到寝室。而這一邊,似乎仍有餘力的王墨卻是怔怔的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半晌沒有出聲。

“我會贏的。”

陸津勾起了唇角,會贏又怎麽樣?他只需要贏這一次就夠了。

“他累的不輕啊!”

凱斯點點頭,低聲道:“我一直都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麽贏的。”

楊奕替陸津擦幹淨臉:“其實我也沒看清楚。”

凱斯卻沒有再多說一句。楊奕回頭時,便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靠着寝室門,下一秒便沖着陸津跑過來。

他和凱斯對視一眼,很确切的看到了男人眼中的心疼。

第四十四回探望

陸津醒來時已是傍晚,天空染上昏黃的顏色,間或有一兩只鳥飛過來,停在對面的樓道口。他動了動身子,肌肉酸脹得厲害,動一下痛感都特別強烈,嘴巴發幹,苦苦的滋味讓他覺得很不好受,最糟糕的是剛剛一直和王墨打對攻,臉上的傷口壓迫着眼睛,眼前一片迷茫。

一雙手托着他的腰,在他身後墊了一個厚厚的枕頭,粗糙的指節摩挲着他腰後的皮膚,只是輕輕碰着,都有些微的痛感傳來。

“喝點水。”

熟悉的聲音讓陸津的大腦有一瞬的防空,他輕輕挪動着身子,疼得龇牙咧嘴:“你怎麽來了?”

聲音的主人輕輕哼了一聲,卻把杯子端得更靠近陸津唇邊:“我一直都在,打得真夠激烈的。”

陸津露出了一個羞赧的笑容:“謝謝誇獎,這是對我實力的肯定麽?”

聶言冰冷的臉有一瞬間的松動:“算是吧。”

陸津接收到了這個還算讓他滿意的回答,抿了幾口水,放松身體,剛起床時極度強烈的不适感稍微散去了一些。眼睛盡量睜大,他終于知道了什麽叫做“激烈”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稍微好一些的皮膚,全是青紫的黑紅的痕跡,特別嚴重的幾處已經綁上了厚厚的繃帶,藥的香味随着他的挪動不斷散發出來。

他動了動腦袋:“這裏,不是寝室?”

聶言把他的腦袋摁了回去:“那裏不适合養傷。”

“下次別這麽拼了。”

陸津偏過頭去,沒有吱聲。

聶言盯了他一眼,在陸津的注視下靠了上來,一伸手,把陸津摟進懷裏。他的動作很輕,觸碰的一瞬或許會有些疼,漸漸的也就習慣了。陸津慢慢的放松下來,腦子裏卻還是無法安靜,默默回想着比賽的情況。

聶言蹭了蹭他的頭發,發出一聲無言的嘆息。

要他怎麽說才好?陸津和王墨的比賽他從頭看到了尾,無論是一開始陸津的劣勢和青紫的傷痕,還是最後一秒他打敗王墨的場面,聶言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他當然不會阻止,就算陸津為此受了很嚴重的傷他都不會阻止,越是和這個少年相處,他越是明白這個少年的驕傲。

陸津和他一樣,身體裏蘊藏着身為軍人的驕傲。

所以聶言的心情,可以說是寬慰夾雜着心疼。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陸津的傷很重,因而随便吃了一點東西便睡着了。聶言替他掖好被角,緩步走出房間。

走廊最右側,一身藍色軍裝的王白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懶洋洋的靠在牆壁上。他的眼睛在聶言開門的一瞬亮了亮,側耳問道:“怎麽樣?”

聶言掃了他一眼。

王白晃着腿走過來:“這是學長對學弟的關心嘛!怎麽,阿言,控制欲這麽強?”

聶言仍是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王白拍拍手掌,無奈的嘆了口氣。下一刻,他伸手推開走廊邊上的小門,一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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