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直被曹昂哥哥拉着手回到司空府，爹爹郭嘉已經喝得有些微醺，在曹司空房間和他促膝長談。
曹昂帶着郭奕見了郭嘉和曹操。
“昂兒，我和郭祭酒還有事要談。你且把伯益安頓好。”曹操安排到。
郭嘉表示長公子親自幫他帶娃，萬分感激。
照兒已在傭人的伺候下安睡，郭奕特意讓曹昂帶他去看一眼才安心。
“真是個負責任的好哥哥呀！”曹昂的一聲贊許，讓郭奕又羞紅了臉。
他從來沒有如此慶幸董小姐不在身邊，不然“郭奕媳婦兒”這個稱呼，用不了多久，滿許昌城都會知道。
用過飯後，曹昂眯着眼睛道，“看你累了一天了，我們去洗澡吧。”
诶……洗澡？！
曹昂找來一套幹淨的男孩兒穿的衣服，“這是我二弟的，先穿穿看吧。”
司空府非常氣派，連浴室都比尋常人家的房屋要大。
浴室中間有個精致的大浴池，四個角上分別安有銅制的虎頭噴口，熱氣騰騰的熱水從中湧出。整個浴室都籠罩在煙霧中。
傭人們幫他二人更衣後便退出去了。
曹昂哥哥的臉生得可以用清秀二字形容，但那身材，和他的臉似乎不是同一個人。他簡單的圍了一個浴巾在腰間，古銅色的肌膚因為浴室的熱氣沁出星星汗珠，寬闊的肩膀呈倒三角形，駭然鼓起的兩塊胸肌，八塊腹肌，交纏在手臂上爆起的青筋。
哇塞~
曹昂低頭看了看自己，哪裏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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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小郭奕被他身上的傷疤吓到了，“以前留下的，打仗嘛，免不了的。”
幸好被他誤會了，要是被曹昂哥哥發現他在看別的，會不會被他打……
“子修哥哥，你是司空的長子，為何要親自上戰場？”郭奕問。
曹昂下到水中，水溫正好，伸出一只手，擡着郭奕有些濕潤的小手，将他拉了下來。
為什麽要上戰場這個問題，如何和這個小孩兒解釋又不會傷害他還幼小的心靈？
“因為喜歡啊！”曹昂眯着眼睛笑道。
他的眼睛生得十分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微微彎起，讓人覺得暖暖的。
他的曹昂哥哥坐在水裏面，只露出半個肩頭，如行墨一般柔順的長發散在水中，俊到令人窒息的臉上，頸部，還有突起的一動一動的喉結上密布着閃亮的水珠。
曹昂把郭奕轉個身，背對着自己，往他身上澆着水。
“子修哥哥會耍刀嗎？”
“我一般用劍。”
“哇喔~”
曹昂哥哥使起劍來，是什麽樣的？一定帥呆了吧！
“子修哥哥，我那也要上戰場~”郭奕美滋滋的想着，腦海是那位少年耍大刀的畫面，要是能學一門那樣的絕活，還能和曹昂哥哥在一起，該多好啊！
“你肯定不能去戰場！”曹昂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為什麽？”郭奕詫異他為何如此的肯定。
曹昂對郭嘉是有一定了解的，父親說他是當今最厲害的謀士。父親對他十分喜愛，賞了他金銀，豪宅和美女。他卻拒絕了賞給他的美女。聽說一直念記原配夫人，但是和夫人關系又不是特別好。郭奕是獨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不是絕郭嘉的後嗎？
“因為你爹爹肯定不會讓你去的~”
“眼睛閉上。”曹昂将一些皂角熬的水澆到郭奕頭上。
郭奕詫異了他這種貴公子竟然在親自幫自己洗頭？而且動作十分娴熟。
“卞夫人一家回去祭祖了。平日這兒可熱鬧了。幾個弟弟在耳邊不停的吵吵。”
曹昂的動作很輕柔。
一個總是照顧弟弟的暖心大哥哥，這是今天曹昂給郭奕的印象。
和一個不知為何越來越害羞的自己。這可不好！
“那我可以求我爹嘛！”郭奕天真的想着。
初生牛犢不怕虎，只是因為不知道虎的可怕。曹昂身上幾處明顯的傷口，每一處都幾乎要了他的命。
“最好不要。”曹昂合着皂角的泡沫，溫柔的搓着郭奕的小腦袋。
郭奕閉着眼睛問，“為什麽呀？”
“像你爹爹一樣，讀書，做官，這才是你的出路。 ”曹昂用清水沖掉郭奕頭上的泡沫，撿了塊幹淨毛巾搭他頭上。
郭奕擦幹頭發和臉上的水。曹昂哥哥竟然和孫權哥哥說了一模一樣的話，要他讀書。但是來許昌的路上，遇到大蟲時驚心動魄的場面歷歷在目，今天又看到一個同齡孩子如此漂亮的耍着大刀，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又在湧動。
以前是不知道自己将來想做什麽，現在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子修哥哥，可是我也喜歡戰場啊！”
曹昂有些後悔用喜歡這兩個字，對于誤導郭奕，他覺得十分抱歉。他是長子，弟弟們又很小，父親最需要用人的時候，他責無旁貸。前方的刀山火海，他沒有選擇。可是郭奕他并不需要走這條路的。
“我可能和你打了一個并不恰當的比方。你知道什麽是戰場嗎？一将成名萬骨枯，多少人有去無回。你又知道嗎？”曹昂用一種嚴肅的告訴郭奕，“你還太小，等你知道事實的真相後，再來說喜歡二字吧。”
什麽叫事實的真相？那他為何知道了真相還會前往？
“洗好了麽？我們上去吧。”
曹昂把郭奕拉了上來。随後扔了一塊大浴巾給他。
剛才在池中煙霧太重，這會兒曹昂在穿衣服，郭奕仔細的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傷痕，背上有一長條，胸前還有兩條，手臂，腿上還有無數條。郭奕眼中，那些蚯蚓一樣附在他身上的疤痕，無不在彰顯着他的英勇。雖然他不願意多提。
此時，他對曹昂充滿了崇敬。
夜裏入睡，曹昂支着頭躺在他身邊，竟然隔着被子拍着他，催他入眠，“想聽什麽故事？”
郭奕哭笑不得，董小姐在哄照兒睡覺時才會用這招。他已經八歲了，早就被揣小床去了。不過此刻還是挺享受的。
“哥哥，我想聽戰場的故事。”
對于這個執着的孩子，曹昂沒有折，只當沒聽見，“要不給你講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吧。”
真汗……
“從前，有一座山，山裏住着一只大灰狼和一只小白兔。它們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他們一起吃蘿蔔……”說着說着，曹昂自己先睡着了。
“子修哥哥，你騙我，大灰狼不會和小白兔做朋友，它也不會吃蘿蔔，它會把小白兔吃了。”郭奕看他睡着，便回嘴。
如墨的長發散在他的枕頭，一隙月光從窗縫透過，透在他俊郎的臉上。像畫中走出的人一般。也只有他睡着了，郭奕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看他。
他翻了個身，“胡說。”
郭奕吓得縮進被子。
夜裏，又是那個長期以來不斷滋擾着他的夢。行走的屍體，和屍體戰鬥的男人，血，滿地的血……不要咬他！你們不要咬他！
曹昂被郭奕的抽泣驚醒，那孩子不知道做了什麽夢，哭到渾身顫抖。他搖了搖郭奕，“伯益，快醒醒！”
郭奕還在夢魇中。曹昂沒有辦法，他起身用毛巾給他擦幹額頭和身上的汗，然後在他背後墊了一塊隔汗巾。然後緊緊的抱住他，就像在哄自己的弟弟時那樣，不斷在他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
郭奕漸漸平靜下來。
夢中，只覺得面前的黑暗在溶解，陽光照了進來，全身開始變暖。長街之上，曹昂哥哥溫和的招他過來，他手上拿着兩支糖串，分了一支給自己。
“好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