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曹振淩和他一吵,連劉秋蓮也不待見,能待見?要不是劉秋蓮去求虞家,虞家哪會這麽快就把虞琇沔給再嫁了?說不準人家虞琇沔就等着林大将軍回頭求他呢,全被劉秋蓮那娘們給壞了事兒。不會這位也恨上他家了吧?!吳志浩越想越是這麽回事兒,畢竟不提林将軍府的勢力,光他自己一人,便有全天下讀書人撐腰,若他家有個怠慢…他曹家也就到他這一代吧。
“回去好好哄哄琇沔,你那破脾氣給我收斂收斂,還有這些人就別帶去院子裏了,爹給你另外安排。”曹志浩就怕虞琇沔瞧見這些如花似玉的下人,翻臉不認人。
“啧,真煩,爹你真當是個下人就爬床?”說着還諷刺的瞟了眼他爹。
老爺子臉皮子一紅,渾身不自在,等人走後,才想起來,這是指劉秋蓮吧…看來自己嫡子和正妻的關系并不如他想象中那麽好。
曹振淩回院子時,恰巧碰上他那三弟。曹圭賢天天來,圍着虞琇沔打轉,但後者理都不理,甚至不許他入院。
但這小子膽子一天比一天大,若非虞琇沔帶來的人有些功夫,怕還真被他溜進來幾次了。
“琇沔,我今兒得到一本孤本,想問問你瞧過嗎。”站在院子裏沖着房裏喊話。
曹振淩皺着眉“你來幹什麽?”
“哦,二哥你回來了。”曹圭賢壓根沒把他放眼裏“琇沔,這本書聽說是西山先生當年辭官後所著,可是真貴。”
“爺我問你幹啥!站在我院子裏,和我媳婦說話,眼裏還沒有我,你真膽大了啊!”說着粗暴的拎起他後勁的衣服往外拖“剛好讓咱們的爹評評理了!”
曹振淩剛開始還沒想太多,只是看着小子沒把他放眼裏,心裏不痛快而已。
可誰知,曹圭賢立馬咆哮道“你個莽夫!放開我,我和琇沔說話管你什麽事兒?琇沔這幾天呆在家裏寂寞着呢,我陪他解悶。”
曹振淩立刻陰沉下臉,這他媽不要臉的是想挖他牆角呢。
想着扣住他的脖子,拖到他爹的書房,不顧這小子哇哇大叫,直接踹開門,一把把人扔地上。“這,這又是怎麽了?”剛剛一波未平怎麽又來一波了?
“他不敬我這個哥就算了,反正這小子就從來沒把我放眼裏。”曹振淩在別人眼裏就是沖動,不動腦子的廢物,所以說話直,也不屑說謊話這點誰都知道“剛剛我回院子,就看到他圍着我媳婦團團轉,我媳婦不理他,他還裝模作樣的叫我媳婦琇沔!誰家兄弟叫對方夫人叫這麽親密的?還說我不配他!說我媳婦寂寞了你去陪陪。老子我打死你個畜生,居然敢窺視你兄弟的夫人!膽大包天了這是。”
曹家都知道曹振淩力氣比普通人打,這一圈下去打的曹圭賢疼的哇哇大叫“你,你敢!父親還在旁邊呢,你居然大膽包天的毆打親兄弟,父親,父親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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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浩被這兩兄弟氣的半死,但還真不能說茹莽的二兒子有何不對的,朋友妻不能欺,更何況趁着兄長外出幾天,就上門勾搭嫂嫂,說出去都是丢人!他曹志浩還要不要在京城做官了?
“就算爹在旁邊瞧着我也要打死你!”曹振淩和抓耗子似的,看似沒有章法,但每次一捏一拿都讓曹圭賢疼的夠嗆還看不出痕跡。
“你,你先停下,這事兒爹會為你主持公道。”曹志浩頭疼的揉着眉心。
曹振淩哼了聲,拉了把椅子坐下。曹圭賢還疼的嗷嗷叫,直嚷着要看大夫。
而跟在曹振淩屁股後,不放心的翠蓮見狀立馬出來耍存在感“老爺啊,這就是二少爺在府裏的日子?”一邊說一邊哭“夫人知道肯定得心疼死了,曹家的嫡子居然被個庶子這麽欺負,這麽爬腦袋上作威作福,不放在眼裏,甚至還罵自己這哥哥廢物,沒用的東西,不配他夫人。這,這種話那是做兄弟會說的?哎呦,我苦命的夫人,您在九泉之下怕也不能閉眼吧?”曹志浩一聽頓時大怒“這話真是你說的?!”
“我,我…”曹圭賢下意識想要辯解,但終究慢了拍,然後才到“我只是說我哥哥讀書不好,和嫂子聊不到一塊兒。還有這女人是何意?我怎麽不是曹家的嫡子了?!”
翠蓮冷眼瞧着他“你娘生你的時候便是個妾,平妻也是妾,曹家正兒八經的嫡子只有我家少爺!”說着還驕傲的擡着頭。
曹圭賢怒極,指着翠蓮一連“你!你!你!”
曹志浩壓根沒注意這個,而是怒不可恥,他就算再差勁,也是再京城這魚龍混雜的官場混了不少年,還安安分分穩穩當當的從五品做到正四品,眼力還是有的。
一眼便瞧出曹圭賢是在說謊,若實話實說,便該張嘴就來,那想現在停頓了兩三息?這明顯就是在想借口不是?
再聯想到他娘做的混賬事,這一怒之下,拿了鎮紙砸向曹圭賢“逆子!他是你二哥!!他和他夫人之間的事不用你操心!”
“啊!”
劉秋蓮聽到下人禀報,說曹振淩發癫拖着三少爺去老爺書房,還暴打了頓,心裏恨得要死,也急得要死,匆匆忙忙趕去,推門便瞧見頭破血流狼狽不堪的三子,頓時瞪大眼身子發軟“我兒啊,你這是怎麽了?”
“娘,父親和那個瘋子打我!”曹圭賢往日就不把曹振淩放眼裏,現在被欺負到頭上更是怒不可恥。
而翠蓮聽着涼涼開口“老爺您瞧,他就是這麽叫曹家嫡子的,這是把老爺的臉面放于何處?而且爹打兒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曹志浩這火被扇的恰當好處,指着劉秋蓮怒罵“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跑去勾引他二哥的夫人,這個不安分的東西!他是要丢盡我曹家的臉?!怎麽我教訓教訓都不許了?”
劉秋蓮聽着頓時瞪大眼看向曹振淩,見他一臉怒意頓時知道壞了。“老爺,圭賢太激動的确沒了分寸,您也知道圭賢評學兼優,如今虞先生嫁給振淩自然讓他喜的沒了頭腦,您就原諒他這次吧。”
曹志浩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是理,可…
翠蓮可不會給他機會,先前見劉秋蓮避重就輕的幫親兒子說話,想讓他家少爺吃下這個啞巴虧,可沒門“老爺我見這位夫人頭上的發簪很是眼熟,和我家小姐的雁飛步搖很是相似啊。”
這話說的不輕,劉秋蓮聽着立刻擡頭怒視“你是何人?”
“我是二少爺的奶娘!”翠蓮瞪回去,若非是她當年設計把她趕出曹家,少爺又哪會被人欺負到頭上?
劉秋蓮聽着本來就心虛,這下頓時瞪大眼“這,這不可能。”
“哪不可能?二少爺已經把夫人的嫁妝單交給二少夫人,明天少爺的舅老爺便上門幫着一起開當年的嫁妝,老爺您說如何?”翠蓮壓根沒給他喘息的時間“少爺的舅老爺對之前沒能參加少爺的婚禮已經感到不滿。”
劉秋蓮壓根就沒請那邊的人,而曹志浩現在臉色鐵青,心裏卻已經清楚,劉秋蓮可能真貪了曹振淩他娘的嫁妝,若現在讓人來親點,那才是丢人至極的!而且丢的是他曹家的臉。
“此事再等等…”曹志浩想要先圓下,讓劉秋蓮把東西吐出。
只可惜曹振淩哪會讓他如意?“成吧,就明兒,”直接打斷,大聲搶先步說“我娘哪會貪了我的東西?奶娘鐵定看錯了。”
翠蓮心裏哼了聲,但還是給他少爺臉的低頭認錯“老婦我的确可能老眼昏花,看錯了。”
“行了爹,你別瞎折騰,明兒就讓我舅舅來此和琇沔對對東西,反正庫房封存着想來也挺快,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多麻煩,随便招待下就成。”曹振淩說的随性,其實原身,可是和陸家少說有六年沒聯系了。
第 9章
“等等!”曹志浩緊張的要攔,卻被那小子溜走了,頓時氣得夠嗆,轉頭指着劉秋蓮的鼻子“你說,這步搖是不是雲燕的?是不是你從庫房裏那處來的?!”
劉秋蓮被這措手不及的打了悶棍般,錯愕的瞪大眼“庫,庫房的确開了,但,但是…”急中生智“振淩前兒不是成婚?我想着要娶的是虞琇沔,聘禮不能太寒酸,便開了庫房為他挑了些,其他都用在振淩的婚禮上了。”
“放屁!”曹志浩怒極之下扇了他巴掌“曹家嫡子的婚禮需要開他娘的庫存?這庫存當年便說好是等他結婚後再交給他的,還有真用在他身上,你頭上那步搖又是怎麽回事?!我不管你用了多少,今晚給我補上!”
劉秋蓮哪補的上?這庫早幾年就開了,剛開始時是為了把她的女兒嫁的好,嫁妝豐厚點,所以從裏面貼了不少東西。其後,陸陸續續又用了些,給女兒或送禮為多。
自己現在在京城能這麽風光,能讓曹振淩無法立足,還不多虧了他娘留下的那些東西?現在忽然要查了,真是防不勝防!
而且,而且就為了防着這一手,劉秋蓮在曹振淩成婚前可是與他說過開庫房給他結婚用。現在,這小子是翻臉不認人了?!而當時兩人不過口上說說并未落筆,現在無憑無據,這可怎麽好?栽贓都不能栽。
劉秋蓮連夜便派人去找他女兒把東西先要回來,至于送出去或變賣的,只能先想法子用用銀子填補了。看着手上溜出去的銀子,真是把曹振淩恨得半死。那小子壓根沒腦子想起他娘的嫁妝,難道是今天那自稱曹振淩奶娘的婦人?自己當年怎麽只是把人趕出去沒給弄死?!
現在東西都沒拿回來,明兒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這頭劉秋蓮急得半死,後半夜不放心的曹志浩跑來問她還差多少,劉秋蓮不敢明說,但十多年的夫妻哪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暗恨自己瞎了眼,但為了曹家的臉面還是貼補了厚厚一疊銀票,他覺得應該夠了。
可劉秋蓮一數,心裏暗道這哪夠啊。陸雲燕當初是皇商嫡女,嫁妝自然不少,而娘家做綢緞和玉器的,陪嫁的多是繡品和玉器,這一個個都是孤品,價值千金。當初試探着出售一個拿到的銀票,就讓劉秋蓮迷昏了眼,這幾年來讓她守着這麽個財寶,不用,怎麽可能?
另一邊,曹振淩回到院子裏,瞧着五日不見的虞琇沔依舊坐得筆直,一手書一手茶的逍遙,心裏有些不太平,哼了聲把他娘的嫁妝單扔過去“瞅瞅,明兒去領回來都歸你,不過到底有多少要瞧你有多少本事能拿回來多少了。”
虞琇沔放下書打開那冊子,不過掃了眼便眼前一亮,但随即想到劉秋蓮那性子,怕裏面不少東西都被挪用。他可和劉秋蓮不熟,沒必要把東西落到對方手裏,心裏有了幾分計較。
翠蓮也把外面的事兒安排妥當,領着四個姑娘,五個小子,一流串水靈的很,規規矩矩的跑來請安“二少爺,二少夫人,這些幾個您們瞧着是否滿意,若滿意便留在身邊伺候吧。”
那些姑娘和小子讓虞琇沔猛然一看,便覺得心頭跳,不動聲色的瞟了眼曹振淩,只見他對其中一個腼腆高瘦的小子笑笑,而這小子到不是這群人裏最出色的“我身邊用不着這麽多人,留兩個在這房裏伺候,你們誰會字?”
“二少夫人,老奴帶來的都識字,也各有所長。這個是少爺替少夫人挑的書童,早年是也上過五年學堂呢。”翠蓮自豪的把一腼腆水靈的小少年郎從人群裏拽出來。
虞琇沔錯愕的看着對方那張臉,眼睛水潤烏黑,皮膚白皙,雙唇不點而紅,從外貌而言真是無可挑剔。但,他卻有些不明這是何意。
曹振淩瞟了眼,拿了個蘋果削皮“奶娘說人要帶出去長面子的,你長得好,跟在旁邊的随從啊,侍女,書童也得長的好。這小子本來要被買到樓裏,我瞧見就給攔下,你調教調教應該挺好。”
虞琇沔瞧他奶娘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忽然有些懷疑,曹家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
“虞,虞先生,我,我本來是要去考秀才的,後來後來兄長犯事,與人勾結把我頂了罪。我求虞先生把我留下吧,這張臉虞先生看着不舒服可以毀了的,自幼這臉就給我帶來不少麻煩。”那小子說話又急又快“我,我就想跟在先生身旁讀書!”這是天下學子畢生所願,別說賣身成奴順帶毀個容了,先生說幹啥,咱就去幹啥!(少爺教的。)
虞琇沔皺眉,但到底沒辜負曹振淩的一番好意,但侍女就留下一個,再留個會拳腳功夫的侍從。
而曹振淩留了兩個伺候的,和鄭安華。
把院子裏的人都叫來認個臉時,曹振淩對所有人道“今後我們院子裏,直接叫我二少,叫他虞先生或先生就好。夫人,二少夫人這種稱呼就拉到吧,別貶了琇沔。”
“是。”衆人道。
曹振淩這麽說是不願抹了虞琇沔的銳氣,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虞琇沔坐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再嫁固然匆忙,但似乎并不是那麽糟糕。
若遇見曹振淩是天意,那真是老天爺,也在幫他了。
替他從逆境中走出,開導他,放權,給予尊重和自由,現在就連這細節上都能面面俱到。
仔細想想,怕是與林景輝感情最好時,那位大将軍都不會考慮的如此細致。
陸俊才收到多年為見的侄子送來的帖子略有幾分詫異,看過後到是有幾分了然。當初長姐的囑托,歷歷在目,只是這些年來那孩子似乎越發沒長進,才讓他心灰意冷。前兒聽聞那不安分的繼母為他娶了虞先生,這些日子已然在讀書人中傳開,不論對曹振淩還是對虞琇沔怕都是不妥。
但明日還是要去跑一趟,幫那不争氣的侄子處理妥當,也算完成長姐的托福,今後便不再來往吧。
巳時,陸俊才遞上拜帖,攜帶夫人與嫡長子一同前來,帶上夫人到也理所當然,嫡長子卻是纏着來見虞琇沔的。
固然明白嫡長子陸書的心,但到底覺得臉上無光,客套的和曹志浩,劉氏劉秋蓮閑談幾句。陸書的眼珠子從見到虞琇沔後,便激動的移都移不開,曹振淩瞧着哼笑了聲“夫人的追随者真多。”
虞琇沔知道這小子只有皮癢的時候才會叫自己夫人,所以心裏絲毫不在意“回去多練一張紙。”
…丢人!當年他一手鋼筆字還是不錯的,現在卻要從頭開始學,毛!
“舅,來看看我媳婦~”曹振淩心裏窩火就找地方撒,絲毫不知道給人喘口氣的。
陸俊才看着這兩個眼瞧着就不般配的後輩,心裏略有怪異,更多的是不看好,自己這侄子依舊茹莽。
“恩,你已經長大了,和虞先生好好過吧。”說了這句後便不再在多言。
曹振淩壓根不在乎對方的态度。反正,到這鬼地方後就沒指望過誰。
反倒是他身旁的表哥對自己點點頭後,立馬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學生,陸書拜見虞先生。”站在虞琇沔身旁的曹振淩瞬間覺得自己高大上了…
“恩,今日是來核對已經故去娘的嫁妝,無需多禮。”愛理不理的拒人千裏之外,卻就是讓人忍不住越發恭敬。
曹振淩瞧着心裏啧了聲,裝模作樣,便扭過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劉秋蓮。
“時辰不早了,我們便開庫吧。”陸俊才揮揮手,讓自己帶來的人和曹家的人一同開庫。曹志浩再次把目光投向劉秋蓮,見她臉色僵硬,心裏咯噔了聲,現在又不便過去問,只能幹着急。
“等等,”虞琇沔忽然開口,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第 10章
今日虞琇沔依舊身着月牙白的長袍,腰上挂着白色暖玉,人纖細消瘦,可眼睛卻明亮有神。曹志浩回了回神“琇沔可有何事?”他現在就盼着這位能說過幾日在看,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能把東西補全了!
現在,他是認定庫房還有空缺。
“當時見證有三,如今到場只有二,怕是不妥。”溫潤的嗓音傳入耳中,便是讓人覺得暖意心靜,似乎下意識少了幾分防備。
“這…”曹志浩一時不知好壞,若是讓宗族裏的人來怕是能在拖延幾日,可若到時候也沒補上,那就丢臉丢大了。
“琇沔不愧是才子,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劉秋蓮壓根沒給曹志浩思考的機會,對現在的她而言,能多拖一日是一日。
“既然同意,西哲,去叫人來吧。”說罷便不再開口。
陸俊才卻覺得有些不妥“若叫人來,今日恐怕無法清點吧?”
虞琇沔笑笑,并未答話,到是翹着二郎腿削着蘋果皮的曹振淩漫不盡心的開口“那也要是看誰去叫的。”
後面的話,頓時讓人了然。可不是,若虞先生虞琇沔開口,怕這群老家夥午飯都不吃,麻溜的跑過來。
劉秋蓮聽着頓時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而曹志浩狠狠瞪了眼她,負氣的坐下,心裏盤算着該怎麽收場。
果然不出預料,曹家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随着西哲一同回來,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
雙雙行禮時,虞琇沔固然行了晚輩禮,但這兩位卻立刻扯開。眼睛眯了眯,看來曹家當家的腦子不清楚,但這幾個老家夥到是明白的很,這更好。
曹家旁支這一代也不給勁,本家也是如此,反倒因而團結了不少。若自己有點能耐,怕讓這些唯恐曹家走下坡路走到沒影的老家夥求賢若渴,全力捧高吧?
想到這曹振淩越發覺得虞琇沔所言不錯,而這幾個老家夥十分看重虞琇沔,當下便利用道“三爺爺,六爺叔,我親娘留下的嫁妝是待我成婚後交予我,我不善理財,便托付給琇沔。畢竟我們固然剛成婚,可琇沔的性格卻是信得過的。”
那兩個老家夥聽着卻連連點頭,曹三老爺子更是贊揚道“本以為你沒個定性,現在看來到是明事理了不少,這婚成的好!虞先生也教導有方。”
曹振淩心裏呵呵了兩聲,這幾個老家夥無時無刻不給虞琇沔臉上貼光,都貼的虞琇沔金光閃閃了。
“開庫吧。”六叔爺輩分更遠,都出了五服,可在曹家卻因年輕時考上進士做過官,而頗為有話語權。
“不錯,讓下人開倉,我們去吃點酒食。”陸俊才見曹家幾個老家夥一來,曹振淩收斂不少,心裏多了幾分思量。
飯菜早已準備妥當,衆人入席後,到是頗有幾分暢所欲言。曹振淩是個豪爽的性子,吃吃呵呵固然粗糙,說話直白,但說的都是趣事,到也有人捧場。
陸書尋着時間給自己找家教…這手真幹得不錯,連他親爹都覺得丢人,但又不忍心打斷,畢竟這種全國第一,包教包會的家教是可遇不可求的,現在他有心情教兩句,料不準轉頭你跪着他都不理。
“嗨!我瞞着我爹偷偷拜師學藝,學了點拳腳功夫,當初教咱的先生不是說我朽木不可雕嗎?我想既然讀書不行,那我就去學學武,這才學了幾天,我就覺得自己不對,看到有個比我大兩歲的小偷就去抓,可誰知卻被對方教訓了頓,打的鼻青臉腫,我師傅就在旁邊瞧着,等我哭喪着臉回來他才說,得瑟,再得瑟啊!今兒的馬步翻倍!那時我心裏悔的事,不提了!就想扭頭再去給自己找個師傅。可我那師傅也硬氣,說除非我打過他,才能去找新的師傅。每次反抗,每次被他揍頓,揍到最後,我瞧着我師傅都沒脾氣了,他一走過來,我就往地上一趟,您愛幹啥幹啥,快點打完我好幹事兒。”
“哎呦,你個小無賴,你師傅沒把你打死?若我有你這樣的徒弟,直接活活打死了,免得天天受氣。”曹三老爺子聽到笑不可止。
“沒吧,大概我師傅覺得我挺逗樂的。”曹振淩聳聳肩。
“我看啊,你師傅把你留着就是為了解悶!”陸俊才放下酒杯連連擺手“那你學了這麽多年,學到點什麽?”
“兵法啊,還有拳腳功夫,馭下之策也有,就這些亂七八糟的。”曹振淩在給自己虛構個過去,能合情合理的把他才學發揮出來也沒人大驚小怪“我那師傅瞧上我的時候就說我愚笨不堪,但天生神力,不能浪費。其實誰知道呢,他教我就學着呗。”
聽他說自己會兵法,虞琇沔多看了眼曹振淩,決定晚上再加門功課…
曹志浩到真不知道這蠢兒子還學過功夫“你什麽時候選學的?我怎麽不知道?”
“切,你一年才見我幾次?能知道才有鬼了。”曹振淩似是而非的抱怨了句,自然換來曹三老爺子和曹六叔爺深究的目光,看向曹志浩也多了幾分不贊同。
“振淩畢竟是嫡子。”一直不開口的曹六叔爺緩緩開口。
曹志浩聽着自然立馬低頭認錯,可作陪的劉秋蓮心裏卻怒的要死,那蠢貨是嫡子,那他的兒子呢?!有是什麽?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撤了飯菜,上了茶點,衆人剛品了幾口查,去盤點庫房的下人,便一同會來。
曹家的人,頭低的死死的;陸家的則多了幾分怒火,兩位德高望重的曹老爺子們帶來的人臉上卻是古怪,看向劉秋蓮的目光都是不屑。
因這這些東西都要交給虞琇沔,所以曹三老爺子樂呵呵的就開口“如何?沒問題就交給虞先生吧。”
他帶來的人,奴了奴嘴,并未第一個開口。
到是陸家帶來的管事立刻怒道“如何交?東西足足少了三分之二!!!三分之二!當年我家小姐交給曹家,又封了庫房東西都能少掉三分之二,更是千金難求之物,就算真金白銀都買不回來,這些可是當年老爺和夫人為大小姐一點一滴攢下來的,現在卻少了三分之二,曹家是否該給我們個交代?”
陸家帶來的管事是自幼就跟着故去的陸老爺子,也就是陸俊才父親的,陸家都要禮讓三分,現在一怒之下自然不管不顧,說話也沒了估計。
曹家的包括曹振淩都錯愕,他以為最多一半了,真是沒想到這娘們能大膽包天到這地步。
曹家那兩個老爺子臉色鐵青鐵青,曹三老爺子更重重拍向桌子“混賬!這是誰做的?今日不給個交代,誰都別想走了。”
劉秋蓮心裏恨得半死,昨天送信太晚,他女兒根本沒機會去庫房把東西搬出來給他送回,否則也不會是三分之二沒,而是三分之一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沉默,只有翠蓮心裏又恨又激動,恨的是什麽不言而喻,她一直覺得當年小姐會走的這麽快,鐵定有這女人的功勞現在她落下把柄,又如何能不去收拾?就算少爺不許…等這機會等了這麽久,決不能放棄。
想到這,便快步走到衆人視線內“叩見各位大人,老奴翠蓮,乃是小姐的大丫鬟,後來又得小姐信任做了少爺的奶娘。老奴有事禀報。”
陸俊才心裏憋着火,一聽是姐姐身邊的人,頓時揮手讓他說。
曹志浩立刻知道糟糕,可又不能阻攔…真是該死!
第 11章
“少爺慈悲,此事不願我多言,可,可我不願對不起小姐。”說着便哭了起來“我在少爺八歲時便被趕出曹家,就因我當時受了風寒,劉氏說我得了治不好的病,不許我回曹家。前幾日偶遇少爺,知道少爺過的并不好,雖然少爺不說,可誰家正四品大官的嫡子居然沒個侍從書童的?少爺有苦不說,但卻讓老奴心刀割似的。後來少爺心慈把我帶到身邊養老時,我瞧見劉氏頭上戴的步搖是小姐當年最為鐘愛的雁飛,老奴當時便想告訴老爺,可少爺讓老奴別說,他說成婚前劉氏說開庫給他添些聘禮給虞先生,或許那時看上拿出來的,一件步搖,罷了。可,可這怎麽可能?堂堂曹家又如何會連嫡子娶妻的東西都拿不出?”
“混賬!劉氏你有何話要說!曹志浩我且問你,你是否知道此事?是否幫着隐瞞?!”曹六叔爺怒斥而問。
“我自然不知此事,若知道又如何會讓她動了振淩的東西?”曹志浩也沒想到劉秋蓮能大膽包天到這地步。
而劉秋蓮見狀,知道自己洗脫不掉,畢竟在場誰都懷疑自己,而這個家也的确只有自己能動,頓時咬着牙跪下“是我糊塗,這些年來家中開銷不少,光振淩的花費便是不菲,此外家中幾個姑娘陸陸續續要出閣,而振淩更要迎娶虞先生,我,我才不得不如此。”
虞琇沔聽她的意思是要推到自己身上頓時不快道“曹家給的,我都原封不動的帶來,并寫有單子,由我親自核對,我并不記得上面有相同的。”說着,立刻有機靈的小書童斯年麻溜的就往院子裏跑,片刻又氣喘籲籲的把東西雙手呈上。
虞琇沔讓他交給曹家兩位,但雙雙推脫不肯收。
曹三老爺子堅決的擺手“虞先生的人品我們信不過?”
曹振淩瞧着斯年跑的氣喘籲籲,忍不住逗逗“你家先生幹嘛給你取這個名字?是不是小小年紀就思念喜歡誰了?”
可這打趣的話立馬換來斯年鄙視的眼神“于萬斯年,受天之祜。取自《詩經·大雅·下武》,先生的意思是蒙受老天的保祐。”說完還嘟嚕了句“沒文化真可怕。”
曹振淩被這對主仆弄的沒脾氣,呵呵了兩聲幹脆扭頭不理人。虞琇沔瞧着笑笑,他給書童取這名字又何嘗不是覺得老天保佑了自己?
大幸,大幸…
“劉氏,你現在有何可說?”曹六叔爺怒道“還要狡辯什麽?”
“曹家家大業大,每日消耗不少,又入不敷出,家中姑娘們又到了适合的年紀,我我這做娘的。”劉秋蓮只能咬緊牙關“更何況振淩是我一手帶大的,哪能舍得虧待他?他往日的用度一直是曹府最好的,連老爺也比不上。”
翠蓮哼了聲“小姐那時候給曹府留了不少鋪子,每年收入都給曹府送去,這筆收入可不少。少爺承蒙他故去的娘照顧,吃用好些,怎麽都不行了?當年小姐在的時候,老爺吃用也很好,怎麽輪到你當家就落到這地步?不單單老爺吃用下降了,還動了小姐的庫房!”
翠蓮說的這些鋪子只是給銀子,并不給實權。剛開始劉秋蓮也打過那些鋪子的主意,可每年對方就來送一次銀子,送完就走,自己就算敲打番也毫無用處,對方根本不是曹家的人,也不懼怕曹家。這讓劉秋蓮只能放棄,否則他那能瞧着曹振淩手上有好東西?
這些鋪子歸根究底還是曹振淩的,錢到底賺多少她是一點都不知道,可越是如此心裏也是惦記,便因這點開了庫房後劉秋蓮就算知道不該,可也剎不住車。
陸俊才現在還是皇商,固然有官品,但上不了臺面,可到底也算是有官職在身的,曹家看不起,但也不能拿捏。
如今陸俊才和陸書臉色鐵青,面上帶怒“曹大人,是不是該給我姐姐和我陸家一個交代?!這些東西何時能一樣不缺的追回?”
劉秋蓮見狀幹脆不管不顧的轉身要去跪曹振淩,就想用孝道逼着對方賴了這筆賬,真要吐出來,她怎麽吐得出來?!用都用了,更何況追回怎麽追?賣給誰他都不知道。
可虞琇沔許嗎?“劉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麽?曹振淩敬重你,至今都沒說過你一句不該,可您卻真打算不歸還這筆財務了?”
這話一出頓時讓人看向劉秋蓮,曹志浩頓時猜出劉秋蓮的意思,大怒道“混賬!你敢!”說着赫然拍桌而起“限你一個月內追回所有財務,否則爺我把你送回劉家,好好問問劉家到底是怎麽教的女兒!”
“老爺!”劉秋蓮沒想到才幾天的功夫,居然逆轉的如此可怕,臉色發白瑟瑟發抖道“老爺我也是糊塗,饒了我一次吧。”
“曹大人,此事我不再多管,我就寬容一個月,若一個月後少了一件!”陸俊才怒哼了聲,甩袖而去。
曹振淩見舅舅一家子走了,也幹脆起身“爹,我沒想到娘會這樣…這是你們長輩的事,我不好參與。娘說一個月,就一個月吧,庫房裏的東西都是我親娘留給我的,既是財富也是一份對她的思念,我也希望一樣不少的追回。琇沔我們先走吧,這事兒長輩們能處理好。”
虞琇沔看了眼狼狽不堪的曹志浩和渾渾噩噩面如死灰的劉秋蓮,輕輕嗯了聲,便跟上。
現在,還是別逼得太緊,免得一樣都讨不回。
不過到是可以借着這次的機會,讓人洗白下曹振淩的名聲。
暫且沒人知道那邊談得如何,但曹振淩現在硬着頭皮練了字,忽然發現桌上多了幾本兵書…感覺略貼心。
幾乎當夜就曹家發生的事兒流傳出去些許,但風言風語沒人當真,畢竟這事兒太可笑了點。可誰知,第二天便滿城風雨說的還有鼻子有眼,有好事之徒問了陸家的人,後者冷哼聲,臉色鐵青的說“劉家真是不會教女兒!”這話就等于變相的默認了,也給劉秋蓮定了罪。
古代最注重名聲,劉秋蓮還在為怎麽填補而苦惱時,外面已經風言風語說她不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