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魔株
蕭虞撲了過去,一只手撐在顧淮之的腿上,另一只手一把将顧淮之手中那東西給搶了過來,恨不能将她原地銷毀。
這是原主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儲物袋裏的,可能是太小了,所以才沒有被她發現,還順手放進了昨日她整理出來的,準備拿去賣的儲物袋之中。
竟然還被顧淮之發現了……
她急急忙忙地将東西塞回了儲物袋裏,一擡頭才發現似乎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顧淮之與她都是盤着腿坐在地上的,二人中間又有那麽點距離,是以,蕭虞着急着想要拿到東西,心中也沒有多想,整個人就這麽撲過去,現下她正好趴在顧淮之的膝上,先前着急着拿他手裏的東西,還沒有發現,原來自己與他居然靠得那麽近。
近得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頭發上還有顧淮之呼吸時氣流的湧動和溫熱的觸覺。
那呼吸很緩很緩,仿若是頭頂之人刻意放緩了呼吸,生怕被她發現。
蕭虞老臉一紅,雖然自己的年齡與顧淮之實際上差不了多少歲,但一想到顧淮之是自己的徒弟,就有一種自己在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她連忙想要從顧淮之的身上爬起來,可越是急。便越是容易出錯,手忙腳亂之下竟然一不留神又碰上了顧淮之的胸膛。
顧淮之面上雖然是一本正經地,還故意放緩了呼吸,瞧着只是不想讓蕭虞太過尴尬的樣子,但在她的手不小心觸及到他的……之後,才發現他胸腔裏那顆心跳得異常地快。
可蕭虞現下卻沒有功夫管為何顧淮之的心會跳得這般地快,早在她的手碰上他的胸口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便不知怎地突然又想起那如水的月色下,上半身赤裸的少年瞧着有些單薄,但又健碩的身體……
她的臉“唰”地一下更紅了起來,她手忙腳亂地終于從顧淮之身上爬了起來,轉過身子去,磕磕絆絆地說道,“一不……不小心……沒有……沒有站穩……”
顧淮之過了許久,才緩緩地“嗯”了一聲,聲音裏是說不出的沙啞、若是蕭虞此刻回過頭,定然能看見顧淮之還端坐在原地,身子微微僵着,手還依舊保持着方才扶着蕭虞的姿勢,一雙眼睛黝黑地吓人,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蕭虞。
……
發生了方才那起子事,倒是讓蕭虞不好意思再找顧淮之搭話,她百無聊賴地打量着路上的修士,反正就是不肯再看顧淮之。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從拐角處一閃而過,那身影和姿态,讓蕭虞覺得分外熟悉,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看過。
她站起身來,剛想要追出去,卻又被另一人給攔了下來。
“這位道友,小生還想要在此處購置幾個聚靈陣法盤,不知道道友這裏可還有?”
蕭虞的視線被方才前來購買聚靈陣法盤的儒修給擋住了,再看過去,那身影早就已經跑得沒影了,她只得先将此事放下,擡頭看向那儒修,眼角還随時觀察着街上的動靜,道,“暫時沒有了。”
“不知道何時才會有?小生有兩位朋友,也想……”
蕭虞挑了挑眉,正打算說話,卻見着方才那身影又出現在了街角,她回頭喚了一聲顧淮之,又一揮手将攤位上的東西全數收進了儲物袋中,匆匆告訴了那儒修他們所居住的客棧的方位,又丢下一句,“你若還想要,明日自行來取,”之後便帶着顧淮之連飛帶跑地追着那身影而去。
她初初看那人第一眼時,只覺得有些眼熟,卻壓根沒有想起來到底是何人,可随即他又現身的那一刻,卻終于讓她看清了半張側臉。
這人,竟然是曾經在天璇峰欺負過顧淮之的樓白。
她分明記得,那時候自己親自動手,廢了樓白的修為和靈根,将他丢出了天璇峰,雖留下了他的一條命,但他卻再無修煉的可能。
可他不但重新修煉了,一身的修為看起來也不低,最最最重要的是,樓白現身的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一絲絲奇怪的氣息。
顧淮之雖不知道蕭虞到底要做什麽,但卻十分聽話,蕭虞讓他跟上,他便老老實實的跟上,待追出了擺攤聚集地之後,他才終于瞧見了前頭那閃閃躲躲的樓白。
他自然是認識樓白的。
那是他來到天璇峰之後,第一個帶頭對他動手的人。
那一日,他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踏上修仙這條路,是為了改變這世間所有的不公。
且,他也是親眼見着樓白靈根被廢,淪落成為普通凡人的見證者,這會子見他竟出現在婁城,一身修為瞧着也十分不俗,面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
他凝聚靈力,越追越快,越追越快,一不留神竟跑到了蕭虞的前頭。
而前面的樓白,沿着一條狹小的巷子,催動着靈力一直快速向前,越走越偏,直至走到一個荒涼的院落裏,才終于停了下來。
他将靈力覆于眼上,謹慎地回頭看了一眼,在确定周遭并沒有其他人之後,先是布了一個結界,才伸手推開了虛掩着的門,擡腳走了進去。
他的步子很緩,每走一步都要立即回頭看一眼,這讓顧淮之不得不更加小心,以防被院子裏的樓白發現。
此時,蕭虞也終于急急忙忙趕了上來,她看了一眼樓白,又用眼神詢問顧淮之,顧淮之卻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樓白究竟要幹什麽。
蕭虞看了看眼前的結界,從儲物袋中拿出靈液,示意顧淮之半蹲下身子,這才将手中的靈液塗抹到顧淮之的眼皮上。
只是經過了方才的事,再面對顧淮之,蕭虞不免有些心虛,碰着顧淮之眼皮的手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只覺得顧淮之的睫毛有些長,還在輕微地顫動,掃在她的手心上,讓她覺得有些癢。
她草草幫顧淮之塗好靈液,又胡亂地往自己的眼皮子上塗抹了幾下,再看向那院子,原本被結界擋住的地方,便清晰了許多。
沒走幾步,樓白在一口井的邊上停了下來,伸手拿出了一個紅色絨布面的錦盒,面上的神色逐漸瘋狂了起來,他咧開嘴,無聲地笑着,樣子要多猙獰就有多猙獰,不似個道修,卻像極了魔修。
他将右手覆于錦盒上,虔誠地打開了錦盒,那盒子瞬間便迸發出了暗紅色的光,而後一個暗紅色的圓球便從盒子內緩緩飛起,圍着樓白轉了兩圈,似乎有些猶豫。
樓白面上的表情像極了瘾君子,雙目還微微有些發紅,身上的氣息卻是讓蕭虞越來越難受。
那暗紅光球,在樓白的周圍轉了好幾圈,猶豫了片刻,突然紅光閃了一閃,向着院外飛了出去。
樓白壓低了嗓音,低聲喊了句,“快回來!”又趕忙追了出去。
可那光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蕭虞見樓白馬上要沖出院子,忙拉着顧淮之的手,喊了一聲“走!”,而後便捏碎了早就預備在手心的神行符,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蕭虞與顧淮之的身影消失後的那一個瞬間,樓白就馬上踏出了院子,追着紅色光球跑了出來,可待他出來之後,這狹小的巷子裏,除了幾片飄落下來的落葉,便什麽都沒有了。
樓白雙目通紅,若說之前是激動的,現在便是氣的,他終是沒忍住大喊出聲,“到底是誰躲在此處,引走了我的魔株!”
要知道,一般的魔修,要麽便是從一開始便修煉了魔族的功法,要麽便是道修堕魔,逆轉了自身的功法。
可若是想要再上一層,便必須要弄到蘊含上古魔族血脈的魔株,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株,特意尋了一個無人之地,可竟然還是被人劫了胡。
他倒是壓根沒有往蕭虞與顧淮之等正道弟子身上想,因為只有魔修才能對這魔株産生吸引力,既然他在一旁,魔株還能就這麽飛出去,說明這附近定然是有另外一個魔修,更受這魔株的喜歡,所以這魔株才會舍了自己飛了出去。
思及此,他不由地在心中暗恨,若非當初被人廢了靈根,這魔株怎會看不上自己。
不過恨歸恨,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那魔修煉化了魔株,定然要回頭将自己這魔株的主人斬殺,是以,忙不疊地也趕緊離去了。
樓白走後,沒過多久,空無一人的狹小巷子裏,卻突然間又紅光乍現,方才消失的那魔株卻又出現在原地。
它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竟是認準了顧淮之與蕭虞方才離開的方向,疾速飛了過去。
……
再說顧淮之與蕭虞,離開那巷子後,便回了客棧。
蕭虞端着個杯盞坐在桌旁,思緒有些游移,竟沒發現自己喝的還是昨日那隔了夜的茶水,她委實沒有弄明白,為何一個被廢了修為的人,竟然能如此快地重新修煉,甚至在短短幾月裏就到了金丹境。
要知道哪怕原主是嗑藥走的捷徑,也還是耗費了不少時間才修至金丹。
而他樓白,為何可以?
不過……
若是結合他方才身上那古怪的氣息,蕭虞倒是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樓白,也許是修了魔道。
魔修慣來愛走捷徑,這樣一看,速度快些,雖然還是有些奇怪,但也在接受的範圍內了。
只是若樓白真是魔修……書中那殺死原主的小倌倌……難道是樓白??!
自己廢他修為,豈不是推着他走上了修魔的道路??!
顧淮之看着蕭虞沉思的神色,雖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麽,可還是覺得自己應當将與着樓白的淵源說出來,他抿了抿唇,道,“師叔……方才那人……是因為欺辱過我,才被師父趕出天璇峰的……”
蕭虞此刻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聽顧淮之如此道,便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不就是她親手将他趕出去,讓他有了修魔的契機嗎?
顧淮之:“師叔……你是怎麽知道的?”
蕭虞:???糟糕,好像嘴瓢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淮之:師叔摸了我的胸,就要對我負責
嗷嗷嗷
今天吃了個西瓜超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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