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冰上的火舞(9)
剛才還張牙舞爪一番的周老師聽了這麽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也終于對兩個人放下了心,奈何到底是個常年在這兒教課的老教師,眼下還有旁人,面子上挂不住,于是吊着眉眼,說:“現在□□的手續可一點兒也不簡單。”,沈禮應了句知道,又聽她接着問,“我們這邊也不都是孤兒,你之前有通過人了解過嗎?”
沈禮這個時候倒是實誠了起來,将上次在院子裏看到的那孩子形容了一遍,一副我無意間就跟那孩子對上了眼緣的狀态。周老師明顯有些以外,看了看面前的江凜和沈禮,又回頭瞅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年輕老師,這才有些猶豫地開了口:“那孩子叫戚舞。”
“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平日裏看到老師幹活兒都會伸把手幫個忙,可就是性格太孤僻了一些,不愛跟其他的同學玩也不怎麽愛說話。”周老師憑借着回憶說道,“而且這孩子有時候是挺怪的,不喜歡跟同班的小朋友一起玩也就算了,跟我們這些老師平日也不親,總是看她一個人在那兒玩。”
“最近好像交了幾個好朋友了。”身後的老師跟着補充,“那天我回家的路上看到幾個人在那兒玩捉迷藏呢。”
江凜問:“這孩子一般一個人呆着都喜歡做些什麽呢?”
這個年紀的孩子通常愛跑愛鬧,既然是個恬靜性子,總得有個能讓她一個人呆得住的愛好。
兩個老師面面相觑,辦公室裏安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江凜和沈禮在學校裏呆了将近一整天,下山的時候正值夕陽西下,沈禮跟着江凜在學校混了一天也沒得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怕他心裏不愉快,就開口勸說:“學校裏有這麽多個班,可固定的老師屈指可數,這幾個老師能夠記住這個孩子的名字就已經挺難得的了,我也沒指望她能給我們什麽其他有用的消息。”
一路上都很少話的我江凜還是蹙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我說這件事情就幹脆全權交給周奕恺就好了,你是去協助警方的,不是來事事親歷親為查案的。”一邊說着一邊瞄了一眼江凜,看那人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渾水摸魚地插了一句,“我看今天就很吉利,你不如現在就跟周奕恺說一下情況,我這邊直接把回去的機票給定了,等你回去了以後再遠程協助他們也挺好的。”
一直蹙眉想事的江凜聞言擡眼看了他一下,戳破了他心裏的小泡泡:“提前走當然不行,這事兒之前就說好要做的。”
沈禮面對固執的江凜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能努力地勸說:“這事兒一聽就不好弄,那個叫戚舞的孩子性格古怪,平日裏不跟小夥伴玩,這些日子突然又願意跟其他小夥伴玩了,之前不願意親近老師也不怎麽好好聽課,這幾天卻是出奇地用功。母親過世的早,父親又是個不負責任的。折騰來折騰去得到的還是這些內容,可這些對周奕恺他們來說也沒什麽用處啊。”沈禮覺得自從江凜來到了這個鎮子以後,整顆心都撲在了幫助周奕恺他們破案這個事情上,這對于一心只想跟江凜出來旅旅游的沈禮來說這是個很讓人難過的轉變。
話剛說到這兒沈禮忽然就停住了腳步,而令沈禮停住腳步的原因是身邊的江凜忽然不往前走了,只見他一雙眼睛急切地望向沈禮,平地讓人生出一絲心慌。
“你剛剛說什麽?你說戚舞平時不跟小夥伴玩,這些天突然就開始交朋友了?”
沈禮愣愣地解釋:“周老師說的啊。”
江凜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又問:“她平日裏不怎麽愛學習,這幾天突然性的用功起來,大家覺得她用功的原因是因為她開始主動問老師問題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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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禮是真的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給搞蒙了,半天才謹慎地回答:“是啊。”
江凜接着問:“那這些相關的人物都有什麽共同的特點?”
沈禮這回倒是不猶豫了,直截了當的回答:“都是人。”
江凜:“……”
“我們都沒有去調查,當然不知道這些人的共同點了,目前知道的只有他們都是人類。”沈禮答的理直氣壯,甚至有點驕傲自己能給出一個如此完整的答案。
而此刻江凜一雙漂亮明亮的眼睛裏忽地閃過一道光,腦海裏的所有零碎片段似乎都在一一重組,在組錯的情況下再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搖兩下腦袋,繼而再重新将腦海裏的零碎片段重新組合,交織,融合……
對了!
對了!
江凜說:“那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曾向戚舞示過好,那幾個戚舞新教的好朋友曾經是戚舞的前後桌,周老師說他們原來想跟戚舞做朋友結果戚舞根本不願意跟他們多說話,至于那幾個她常常去問問題的老師,也都是原來想要将戚舞帶回家的老師。”
辦公室的老師,門外的大爺,甚至于前臺姑娘,他們所說的只言片語雖然看似無用,可将他們的話語進行提煉後再進行組合,一個個線索似乎就這樣浮出了水面。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們推斷錯了方向?”沈禮打心眼裏是信任江凜的,沒有任何條件和原因。可現在眼下的一切進行的卻是十分詭異,兩個人不過是在院子裏随意那麽一看就看到了一個嫌疑犯?這麽巧這個嫌疑犯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她可能是個有精神障礙的人。
他不得不承認剛剛江凜總結的都是對的,可是所謂的巧合和運氣,來得實在是太過突兀。
且不論這些,就單單從殺人動機這一點上就說不過去。
江凜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剛剛還閃閃發光的雙眸又逐漸地暗淡下去,複又恢複了之前的愁容。
沈禮說:“可能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走偏了方向,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殺傷力呢。”
江凜沒說話,不想否認是因為沒什麽證據去否認,不想承認是因為時至今日,當自己的思路已經走進了死胡同的時候,他還是堅信自己對于那個殺人兇手的分析是絕對正确的。
那個的筆鋒,那樣的字跡,以及那兩個屍體上留下的痕跡……
江凜陷入了沉默。
正如沈禮所問的,他們到底是怎麽殺的人?
屍檢報告顯示兩具屍體都是死于食物中毒。”
“沒有其他的特征了嗎?”
江凜說:“沒有其他的特征。沒有掙紮的跡象,沒有其他死亡的跡象,看起來就像是這兩個人自己服藥自殺的。
這個世界上真正能這樣讓人覺得無害的只有孩童殘疾人,而種種的跡象表明一個我殘疾人很難作案,那麽即便孩子的這個猜測有多麽離譜,他都願意堅信自己的推測沒有任何問題。
除非……
江凜只覺得此刻的自己耳朵裏似乎聽見了輕微的一聲‘叮’,一切時間都重置在了剛剛遇到那個女孩的那個院子裏,那一天黑夜。
他忽然回憶起為什麽當時會覺得戚舞的眼神詭異且讓人毛骨聳然,這些讓人會覺得害怕甚至恐怖的元素根本不是因為那個孩子的某一個神情,而是源于腳下的輕微金屬聲,那根本不屬于蠟筆本身的聲音。
而為什麽會覺得一切都出現的那麽突然,那個戚舞的身世,戚舞的故事,戚舞的古怪之處……只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将戚舞推在他們的視野中央!
只有将衆人的目光都轉移在別處身上,他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今天是什麽日子?”江凜的話讓沈禮跟着心裏一個凜然。
“10月24號,K鎮這些日子一直在籌備的篝火派對。”沈禮的回答緩慢且詫異,似乎在回答江凜的問題之時,有些之前沒有想到的可怕猜想此刻也都浮上心頭。
江凜一怔,繼而急躁又焦慮地從外套裏翻出手機,快速地按了兩下,焦急地等待着度對方接起電話。
電話響到第三聲的時候,周奕恺的電話終于有被接通,招呼還來不及打便聽江凜急速道:“快派人去篝火派對現場!可能會有爆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