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場抓獲

穿着A大文化衫的人群來來往往,林蔭大道下有不少學生志願者分發印有A大Logo的小彩旗。賀久混跡在人群中,正驚愕地看着周圍的景色。

這裏和他穿書前的大學一模一樣,除了名字,每一處都是熟悉的樣子。

賀久瞬間燃起希望的火花,脫困的關鍵莫非跟這所學校有關?

是了,他穿書前一直都在學校附近活動,學校可能就是溝通兩個世界的一個通道。

他激動得原地蹦噠了兩下,惹來一旁學生們嫌棄的目光。

“好傻啊這個人,拍下來發論壇。”

賀久聽到論壇二字,頓時收斂起來,心情也随之跌入谷底。

他怎麽沒想到這本小說是校友寫的,描寫學校的時候,很大可能是按照自己的學校去寫。就像他和葉高沒有變樣子,這所學校也沒改變,所以他所做的假設也只是假設。

從青春陽光的年輕人到白發垂顏的老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從時尚流行到國際局勢。學校雖然是熟悉的模樣,但人已經不是那群。

突然,賀久旁邊走來幾人,其中一個把視線落在賀久臉上後,就像盯上獵物的毒蛇,不再轉移。

其他幾人察覺到他的異樣,也将目光轉了過來。

“這不是那誰。”

“葉高的舔狗。”

“今天恐怕也是追着葉高來的,你說是吧喬山。”

叫喬山的,就是第一個注意到賀久的人。他聞言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家是做五金生意的,東南亞的大部分五金都屬于喬家,和葉高賀久算是同個圈子裏的人。其他同學不清楚的,他卻明明白白,當初的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葉賀兩家的婚禮他去了,其中一位主角從蘇輕羽變成了賀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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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他又是慶幸又是不屑,看賀久的眼神更加厭惡。

賀久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盯得心煩,問道:“有事嗎?”

喬山笑了笑:“貴人多忘事啊,不記得我了?”

賀久模糊地記得這個人,是蘇輕羽的好友之一,于是回答道:“哦,喬山啊,好久不見。”

喬山似乎十分樂于與他寒暄:“是啊,輕羽出國後,就沒再見過。”

賀久看了一眼操場旁的大禮堂,不少禮儀正忙碌地布置着現場:“我們似乎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喬山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其實我一直覺得,輕羽比起你更像一個哥哥,怎麽說呢......更穩重吧,哈哈。”

賀久心下了然,這是來找茬的。暫時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麽,賀久只是跟着“哈哈”一聲,等待喬山繼續。

“一會兒葉高會在大禮堂開講座,你是和葉高一起.....哦對不起,我忘記了葉高這些年更喜歡獨自出席公衆場合。”喬山看着忙碌的志願者,話鋒一轉,“輕羽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很辛苦。我曾經以為三年前的那場婚禮上,會遇到最幸福的他,沒想到,屬于他的位置卻站着你。”

你怎麽不去寫詩?

見賀久沒有吭聲,喬山壓低聲音道:“最近和葉高領證的人是你吧。我不清楚你是如何蠱惑他的,但就算你和葉高有了法律上的牽扯,也不會對華業有分毫影響。”

賀久揉了下耳朵:“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話?”

喬山:“輕羽已經回國了,他會在華業發展,我是不會讓你影響到他的。你和葉高注定不會長久,不管你付出再多,他的心思都不在你身上。”

賀久笑着問:“看來蘇輕羽沒少跟你談起我,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只是個不思進取的草包,沒那個能耐對付他。”

喬山沒想到他會說得如此直白,愣了半晌說:“這跟他沒關系,今天這些話都是我的本意,況且我根本不知道會在這裏碰到你。”

他的話賀久只信一半,今天來參加校慶是臨時起意,的确沒人能預測到。但喬山在上學時就看不上他,沒有蘇輕羽在中間傳話,喬山怎麽會這麽清楚和葉高結婚的人是他呢。

兩人說話時,喬山的朋友都回避般站在不遠處,隐晦地打量着他們。賀久不是他們系的,究竟是什麽身份他們也不清楚,但葉高足夠耀眼,所以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賀久在學校也十分出名。

他是個渾身奢侈品的富二代,除了穿着以外,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家底。從賀久的言行,當時的校友們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某個暴發戶的兒子。

但已經時隔多年,大家都不是當初象牙塔裏的學生,逐漸察覺出一些線索。以葉高的身份,一個普通的暴發戶怎麽能纏上他。況且賀久和蘇輕羽之間也不像表面看着那樣簡單。

所以喬山與賀久單獨說話時,沒有誰不識趣地湊過去聽。此時喬山黑着臉返回來,他們更篤定了這個猜測。

其中一人問:“喬山,你和他說什麽呢?”

喬山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沒什麽。”

他一直以一個默默付出的深情男人的形象待在蘇輕羽身邊,滿足自我的幻想和僅存的自尊。畢竟和葉高相比,家事雄厚的他顯得那麽一文不值,只能從其他地方尋找存在感。

“你跟我有什麽區別?”

“哦,我知道了。我已經應有盡有,但是你,還是一無所有。”

賀久的話直白而尖銳地戳穿了他的自尊心,他只能留下幾句場面話倉皇而逃。

操場周圍的音箱響起來,調試之後是A大的校歌。緊接着有主持人調動着志願者,将來賓們請到禮堂落座。

萬衆矚目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主席臺中央,現場的年輕一輩手作喇叭開始歡呼。

“大家好,我是葉高。很高興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

葉高的發言毫無幽默感,非常符合他高冷的形象,賀久坐在位置上聽得快要睡着,但他的迷弟迷妹們卻十分捧場,時不時發出熱烈的掌聲,将賀久從似夢非夢中驚醒。

旁邊的空位突然多了一個人,賀久轉過頭,發現來者竟然是失去聯絡方式的粗框眼鏡。

谷雨似乎是遲到了,低着頭匆匆将座位上的小禮品放到地上,把因為熱氣起霧的眼鏡取下來,用衣角擦幹淨。

他擡頭,發覺旁邊的人正在看他。

賀久見谷雨虛着眼一臉迷茫,原本又大又圓的眼睛眯成兩條細縫,忍不住笑出聲:“谷雨,真是巧啊。”

谷雨連忙戴上眼鏡:“你你你......”

賀久:“我什麽我。原來你是A大的啊,怪不得看着挺眼熟。”

谷雨臉一紅,大概是沒想到賀久竟然會對自己有印象。

賀久:“你是和我同系的對吧?”

谷雨摳着自己的衣袖喃喃地說:“對,我比你小三屆,今年畢業。”

賀久點點頭,記憶中關于谷雨的信息實在不多。谷雨這樣的角色應該屬于小說的衍生,本身不存在于小說劇情中。所以身為主角的自己對他沒什麽印象也十分正常。

葉高的演講已經結束,主持人開始宣布這個座談會的第二個環節,場上的氣氛再次進入高潮,賀久和谷雨旁邊基本坐着還沒離校的學生,更是活躍無比。

賀久繼續問:“你之前去賀氏珠寶是應聘珠寶設計師?”

谷雨點點頭:“對......但是我沒有通過實習期。”

何止是沒有通過,實習的第二周就被設計總監趕了出來。谷雨十分羞愧,生怕賀久細問。

賀久:“那巧了,我也沒通過實習期。”

谷雨有些錯愕,他是知道賀久身份的。在學校的時候,他就聽教授說過賀氏珠寶的繼承人也在藝術系,雖然專業不同,但至此以後谷雨開始關注起賀久來。

他從小的目标就是當一個聞名海內外的珠寶設計師,一開始賀氏珠寶并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設計理念和賀氏珠寶毫不相融。

在學校裏,他的作品深受各位教授的喜愛,頻頻出現在學院的獎章牆上。只是畢業後,他在求職道路上連連碰壁,自己的設計似乎太過超前,就目前的市場而言,根本沒有暢銷的可能性。

以賀氏珠寶保守的設計風格,他對自己的這份職位是毫不抱希望的,但恰逢賀氏珠寶正在試圖革新,他順利的通過了面試。之後,他和設計總監發生了一場争執,随後被勸退後,信心已經碎成一瓣一瓣。

此時賀久對他說自己也沒有通過實習期,他聯想到那天電梯裏的場面,難道在同一天裏,自己和這位賀少爺同時被開除?

想到這裏谷雨自嘲地笑了笑,賀氏珠寶是賀久的家族産業,賀少爺多半是自己走的,而他這種家裏沒背景的小人物,在職場裏只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賀久看他神情低落,出言安慰:“你的設計稿我看過,的确不适合賀氏珠寶。其實,你不适合國內市場的所有珠寶品牌。”

谷雨低聲說:“賀少,我有自知之明的,一開始我還看不上賀氏珠寶,可是到現在,我才明白是我自己沒本事。”

“你不是沒本事。”賀久終于想起自己對谷雨的印象來自于何處,零碎的記憶裏,他曾經在學校的藝術展上看到過谷雨的作品,“只是你的作品不适應市場。”

“所以我是個沒用的人,我做過努力,但依然達不到總監們的要求。”

賀久問:“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适應不了市場,就讓市場适應你,你的才華不該泯然于衆。”

谷雨錯愕地擡眼:“可是可是我沒這個能力。”

賀久指了指自己:“我來幫你如何,我說過喜歡你的作品。”

突然周圍的人一起回頭,視線全部落到他們身上,更準确地說,是落到了賀久的身上。

難道是自己裝逼聲音太大,被抓了現行?

賀久愣住了,迷茫地往主席臺上望去。

只見主持人正拿着話筒用手指着這邊:“恭喜C區6排5號的這位校友。”

賀久懵逼而無聲地“啊”了一下,發覺周圍那些葉高的迷弟迷妹正用嫉妒的眼神盯着自己。

“啊!為什麽不是我!”

“我也想和我老公近距離接觸。”

“那是我老公,你滾開。”

“你們老公前兩天才出現在民政局,都二婚了,怎麽還沒輪到你們。”

“做夢吧,夢裏什麽都有。”

賀久僵硬地将視線落到臺上,坐在訪談沙發上優雅貴氣的葉高葉總國民老公未來最富有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呵呵,忍笑忍得很辛苦吧。賀久在心裏道。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從葉高那群迷弟迷妹中穿過,淡定地來到臺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上午斷網了,沒發出來。sorry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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