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衛淩震驚的連連後退,椅腳在地面上刮出令人起疙瘩的聲響。
方樵也同是一臉驚詫:“筝哥進了A棟樓?怎麽進去的!?”
秦可白了他一眼:“肯定是走進去的阿,你什麽問題?”
陸臣卻揚着嘴角,閑散的說:“不是。”
是他背進去的。
衛淩吃驚的又更加往後。
方樵忍不住問道:“大少爺,你這技術到底怎麽搞的?是怎麽坐在椅子上後退的?”
于是衛淩為了展示自己特殊的技巧,又更往後滑了一些。
一片混亂中,範弛朝齊筝問道:“小筝,你真進去A棟樓了?”
齊筝微微點頭,可卻仍是未開口。
方樵:“應該…應該很多alpha羨慕吧……”
他知道齊筝的名字在校內大多數alpha心中,都是只可遠觀的妄想存在。
範弛點點頭,說道:“但那些人就算知道了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吧。”
畢竟齊筝進的是陸臣房間,誰還敢上前。
秦可發揮出班代的友愛,實則吃瓜精神,問道:“所以你倆幹嘛去了?”
桌邊,兩位正主未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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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雖是好奇,可也不好繼續詢問,問齊筝的話肯定是碰壁,問陸臣的話說不定會被推去撞壁…!
而齊筝則是垂着眼眸,保持速度抄寫着桌上化學題,另一本本子上,那主人的筆跡雖偏潦草,可他發現自己最近居然看得極為習慣,很多字都不用特意研究便能知道對方寫的是什麽。
驀然間,陸臣伸手過來扣住他手腕,齊筝卻不為所動,似乎早有準備,面不改色的用左手接過筆,繼續寫字。
方樵見他倆這般行雲流水的相處模式,不禁驚嘆:“你們是不是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啊?”
衛淩:“他倆平時就這樣,看多了就見怪不怪了。”
範弛則回到最原先的話題,問道:“那個omega打算怎麽處裏這件打賭交往的事情?”
秦可嘆了口氣:“他說就硬着頭皮和對方交往看看。”
衛淩又是震驚:“然後硬着頭皮牽手和做其他事嗎?”
這太荒謬了,他完全無法接受!
這種行為怎麽對得起對方的真心實意?人家可是用真情實感在和你交往耶!
秦可聳肩:“詳細的我也不清楚,但那個omega是這麽和我說的。”
範弛皺眉道:“很不可取。”
方樵也跟着點頭。
陸臣仍是拽着齊筝的右手,一面扳着他腕上的表研究,“你這表又停了。”
齊筝用左手扶着筆,艱難的瞄着筆劃,回道:“這禮拜回去會送修。”
方樵盯着他兩的動作,又說:“你們當時天天被罰跑是故意的嗎?”
想去操場看個風景,遠離課堂之類的。
他瞧對方二人的相處,着實不像校園群組裏所說,空氣因憤怒而燃燒什麽的。
倒是…莫名的融合,似乎把其中一個人換掉,畫面就會無法平衡那般。
衛淩啧啧兩聲:“故意?怎麽可能!筝哥和陸臣當時可是争鋒相對。”
可說起來,其實跟現在的相處方式好像也差異不大,也就還是天天鬧。
齊筝也擡起臉,朝方樵說:“誰被罰跑會是故意的?”
陸臣瞬間握緊了他手腕,面上綻笑。
衛淩忽地想到什麽,又道:“對了,說到标記這件事,方樵已經十八了吧?要等秦可下個月成年後先做暫時的嗎?”
秦可瞬間殺氣畢露,說道:“他敢!”
衛淩被這吼聲吓住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這、這兩人不就是肉眼意見的一對嗎?
于是他揣摩了下秦可憤怒的原因,又說道:“是…是我講錯了?所以…要直接做完全标記嗎?”
秦可這回怒的連眼睛都冒火了。
範弛:“……”
衛淩這傻子,看不出有些人會用生氣遮掩害羞嗎?
方樵小聲答道:“看…看小可的意願,總之我這邊都行,一切都看小可。”
秦可沒有說話,怒氣沖天的繼續寫着數學習題,寫出的公式卻完全不符合題意,簿子紙頁都快被戳破,但他耳上卻是越來越紅。
齊筝驀地說道:“學校不是不提倡高考前半年做标記?”
各所校園都不建議高三生在鄰近下學期的時間做出标記行為,因為要保持全副心神參加高考,一旦omega進入特殊時期,便會占用掉一個禮拜以上的時間,對考前複習會産生不良影響,且還是每三個月就會進入一次。
所以校方總是宣導,一切待高考過後再說。
範弛:“所以那個和別人打賭的o,大概也能用高考當借口,擋下許多兩人相處的時間。”
等考試一過,再用成績不理想或者上大學想更自由之類的理由,把對方打發掉,掩飾自己惡劣的玩笑,一切也船過水無痕。
齊筝點點頭,他剛剛就想到了。
這确實是推卸責任的最佳辦法,可也确實非常糟糕。
陸臣驀地将生物習題放至齊筝眼前,說道:“教我。”
齊筝懷疑的瞟了他一眼:“你認真的?”
陸臣懶散的說:“嗯,他們剛才不是說不能耽誤高考嗎?”
衛淩插嘴道:“那是別人有标記時間上的煩惱,我們都還沒有另一半,這擔心可以省了。”
所以就繼續玩樂,繼續抄答案吧!
方樵:“但我怎麽覺得,就算陸臣有對象了,也還是不會去管學校的宣導。”
衛淩點頭:“我同意!肯定是這樣。”
陸臣哪會管什麽提不提倡。
陸臣卻忽然說:“要看他。”
衛淩随即答道:“看誰?”
某人揚着嘴角沒說話,看起來皮的讓人想打,一手也仍是拽着隔壁人的手腕,閑散的研究齊筝手表。
教室裏。
一群人聊過幾個話題之後,才終于紛紛靜下心解題,結果專注不過半小時,學校巡邏的老師就來趕人了,說是超過晚間八點半,所有教室皆需關閉清空。
衛淩吃驚道:“我居然連一張數學題都還沒寫完,我們剛剛在幹嘛!?”
他記憶突然喪失了。
秦可瞪眼道:“我們在聊天。”
一路從校園八卦聊到标記一事。
衛淩正經道:“這讀書會應該改名叫談天室。”
陸臣懶懶地說:“那我下回繼續參加。”
有些事聽着還挺有趣。
方樵苦着臉道:“怎麽辦,我一堆東西都沒複習到。”
還沒抄完!
秦可:“下禮拜吧,有時間再辦。”
他也一題都沒問到,明明前面做着兩個學霸。
衆人簡單收拾了下,便一一起身,方樵則是背的最重,一邊肩膀都陷下了,結果帶來的全科題本卻沒一本寫完。
走廊上,天色已然全黑,當秦可關掉教室燈後,更是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操場上寥寥幾盞燈光。
陸臣朝齊筝說:“生物我拿回去抄,明天給你。”
“嗯。”齊筝簡單答道。
陸臣:“腳踝好了嗎?”
齊筝:“嗯,不怎麽痛了。”
兩人站在一邊講話,影子融在月色中,看不清楚是誰的。
齊筝忽地想到寝室裏那件寬大的白色毛衣,前幾天他就洗好烘幹了,一直都放在自己床邊。
陸臣驀地懶笑道:“這幾天很冷,怎麽不穿?”
齊筝一頓,沒有立即回話。
陸臣揚着唇角,又道:“不喜歡?”
齊筝半垂着眼,說道:“沒有不喜歡。”
衛淩從一邊走過來,一面罵道:“陸臣,你幫個忙吧,方樵帶了一大疊講義過來,結果背袋破了,那堆書全撒出來,還砸到腳,秦可要陪他去醫務室,讓我倆先幫他把書拿回寝室。”
他跟陸臣方樵性別相同,都住alpha棟樓,寝室也間隔不遠。
教室門口傳來秦可的罵聲,聽起來在罵人,可話裏卻帶着焦急。
一群人才終于互道再見,往不同的方向散去。
操場某一端,方樵讓秦可攙扶着,看起來明明是很小的傷,卻呼喊的宛如摔斷一腿。
導致距離他們幾百尺外還聽的見些微聲響,進到O棟樓前,範弛忍不住朝齊筝說道:“方樵這是裝的吧,我猜他現在跑上十圈操場都不是問題,也難為他了,還需要想這種借口。”
齊筝:“大概他們的相處就是這樣吧,每對情侶總有自己相處的模式。”
範弛聞言,有些驚訝的望了好友一眼,以前他偶爾提及此類話題,齊筝都屬于沉默的旁聽者,沒有回應過看法。
可今日居然罕見的發表了。
于是他道:“你說的對,也不一定要表現的多相親相愛,畢竟談對像這種事,私下怎麽相處的本來就不用宣揚給外人知道。”
所以齊筝和陸臣到底進房做了什麽?他真的很好奇。
…
晚上十一點。
齊筝洗完澡後,一身清爽的坐到床上,枕邊的手機即傳出震動,他即順手點開聊天欄。
一碗雞湯:[前幾天說的電影你看了沒? ]
齊筝動手回覆:[還沒,周末回家再看]
他和一碗雞湯最近的話題都是電影,有關各種類型的片子,翻來覆去的講,已經支撐了近兩個禮拜的對話。
對方最近推薦的是一部燒腦懸疑片,有關陰謀案件的。
一碗雞湯:[你住校?]
齊筝:[你不住?]
他們這城的高中生一般不都住校?
不過或許對方不是這城市的,畢竟他倆從沒聊過比較私己的問題。
一碗雞湯:[我住校]
齊筝見他這樣回複,打字的手驀地停頓,思考着下一句要回複什麽。
因他和對方一直以來都有共識,不透漏各自的私人訊息,兩人聊天就是為應付家裏而已,可其實他們興趣其實挺通的,做二次元的朋友算是合得來。
一碗雞湯:[你常回家? ]
齊筝:[不常,這周有約所以回去,你呢?常回去? ]
這倒是挺稀奇的,高中生大部分都是一個月才回家一趟,他記得某人也跟他一樣,都差不多是這頻率。
一碗雞湯:[不常,約了人,所以回去]
齊筝忽地覺得好笑,他們回去的原因居然還一樣。
一碗雞湯又傳來:[下回再推薦你電影,現在晚了]
齊筝回道:[嗯,我有空再把你推薦的看一看]
十分鐘過後,他便和一碗雞湯結束簡短的對談。
才剛拉起被子,随即接到家裏來電。
梅庭充滿朝氣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小筝我告訴你,昨天媽媽學煮了一道新菜,是南瓜蟹腳豆腐煲,那南瓜又硬又重,我光是削皮切塊就花了二十分鐘,螃蟹還在廚房爬來爬去,有一只爬到你爸書房的櫃子上,我抓了好久,一共花了兩小時才完成這道,你爸說成品很好吃,海鮮味很足夠,所以你有沒有和新朋友常常聯絡?”
齊筝忍住唇角笑意,雖他從小聽梅庭的說話方式到大,早已習慣,但有時他媽前言不搭後語的程度還是令他哭笑不得。
他道:“有聯絡。”
就是對話還挺敷衍而已。
梅庭立即展露驚喜:“太好了!什麽時候打算見面了,和媽媽說一聲!還是你們年輕人想自己約出去也行!”
“嗯。”齊筝簡單答覆,沒否認也沒答應,留給梅庭無限想像空間。
也能…省去有關此事後續的叮咛。
梅庭:“這周你回家,你爸說要帶我們去城裏新開的餐廳,那裏有推出一系列異國風味的菜色,我們去嘗嘗鮮。”
齊筝:“好,但我周六要去同學家玩。”
他對陸臣家的各種游戲機很感興趣。
梅庭:“小弛嗎?”
齊筝:“不是,是高三分班後的新同學。”
梅庭:“新朋友啊!那好那好!”
拓展交友圈是件很棒的事,不論性別是什麽,但她還是好奇的問道:“對方也是omega?”
齊筝:“alpha。”
這沒什麽不能說的,遮遮掩掩反而很奇怪。
另一頭的梅庭倒是發出驚呼:“居然有alpha不怕我家小筝。”
齊筝從小個科目就都是領先,不論念書還運動,以至于想認識他的alpha總是退避三舍,畢竟若是被omega給比下去,說出去還是有些難為情的,畢竟各性別之間的刻板印象就橫在那,這一點在齊筝漸漸長大後,越來越明顯。
況且齊筝個性又偏冷,就更令人望之卻步了。
齊筝對母親的驚喜态度,用嗯的一聲帶過。
新中忽地浮現某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總之大概狂犬病。
梅庭靈光一閃,歡樂的說道:“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個各方面都較弱的alpha吧!”
已經太弱了,所以毫不在乎omega是不是比自己強
齊筝聽着覺得好笑,岔開話題說道:“星期五晚上我回去時大概比較晚了,妳別等我,先去睡吧。”
梅庭:“好好好,你也多和同學約出去玩,多認識新朋友!”
她随口一來便能說上十句,關于擴展交友圈的優勢,可齊筝心底明白,母親想表達的不過是--他身上的信息素症狀,一定有法能解,如同她遇到齊堯那樣。
于是他便靜靜的聽着她說話,母子倆講了好一會兒,梅庭這才心滿意足的挂斷。
而當齊筝這頭結束通話,準備入睡之際,各棟寝樓間的寝室裏,某個99+的群組可謂是熱火朝天,毫無休息之姿。
#超火爆主題:說出來吓死你!有目擊者指證,他看見O大佬從A大佬寝室裏出來!就在空無一人的午休時間!
[蹲瓜蹲瓜蹲瓜蹲瓜(比巨型西瓜更大的瓜.jpg)]
[待在同一個房間的意思嗎!!(青蛙驚訝跳火圈.jpg)]
[談戀愛被抓實錘!]
[從房間走出來就實錘?你沒去過朋友寝室?]
[樓上的,你看清楚标題,是O大佬進A大佬房間!他倆是朋友嗎?]
[對呀,不是說從頭到尾都不合嗎?]
[不合?不合為什麽有上次的置頂頭條?A上O下那個]
[吃瓜沒完全,求指點]
[朋友,你出門右轉吧]
[為什麽!?上次讓我左轉,今天又右轉,我車禍算你的!]
[樓主,請目擊證人把視頻甩出來,不然當他甩流氓]
[我是證人,沒有錄影,但我願意指天立誓,若有半句謊言,我出門前後左右轉,被車撞癱]
[玩這麽大!?好,我信你]
[樓不要偏!告訴我,兩個大佬在房裏幹嘛]
[誰知道,這裏又沒有當事者!]
[打、打架(狗頭保命.jpg)]
[有人說,關起房門的打架是另一種打架(老司機眼神看着你.jpg)]
[這位朋友!你的思想非常危險,我喜歡]
[大膽點,我命令你繼續說下去,不許停]
[等等,所以最後真的是A上O下為結局!?]
[才開學沒三個月,誰跟你結局!你有病?]
[我需要更多人跟我一起想像]
[一起耍流氓阿,嗨起來! ]
[A上O下嗨起來]
[A上O下嗨起來+2]
[A上O下嗨起來+3]
[A上O下~~嗨嗨嗨]
[警告一次:亂隊形以踢群處理,不接受反駁,你杠,就是我對]
夜幕已深,寝室樓裏,只有當事人睡的香熟,殊不知校園群組內的火熱盛況,足足嗨到半夜四點,刷屏如洗的聊天欄裏,各種激烈的讨論,都在被封群的危險邊緣探試!
--
星期五上午。
齊筝終于把剩下兩只羊毛氈動物做好。
陸臣直接将東西挂到樹上,就在小獅子和一坨膠水的下方。
葉煦感動的看着即将布置完成的聖誕樹,興致勃勃的說:“我們班好有氣氛,隔壁老師昨天推薦我們做藍莓派,說能全班一起享用聖誕餐點,會更有節日感,還是你們想再多做這一項?”
班上原本微微吵鬧的交談聲驀然變成一陣詭異的沉靜。
半晌,衛淩的聲音才從後方慢慢響起:“老師,我們最近課業壓力比較大,還是讓其他班去忙就好吧!”
化學習題有五十題,他沒寫。
英文兩百題文法選擇,他沒動
物體計算題二十題,他簿子還沒找到。
數學證明題五種方式,他甚至連題目都看不懂!
前幾天的讀書會就完成了一頁數學計算而已,裏頭還有兩大題是算到一半的。
葉煦臉色瞬間失落,點頭後便遺憾的說道:“那還是以課業為優先吧,不過我們班有聖誕樹已經很棒了。”
秦可舉手發問:“老師,你和顏老師在家也慶祝嗎?”
葉煦颔首:“我們家也布置了一棵小型的聖誕樹。”
上頭簡單挂了幾個鈴铛和彩球。
陸臣朝同桌說道:“你家有布置嗎?”
齊筝邊寫着英文選擇題,邊颔首回應。
梅庭喜歡依照不同的節慶改變家中擺設,所以他家每個月的布置都不太一樣,雖然不是大範圍的更動,但從細致的角落皆能看出溫馨氣息,足以見得房屋女主人的用心。
“你家呢?”齊筝問道。
陸臣:“我媽也喜歡布置,但她配色比較大膽,我爸以前還會趁半夜的時候搶救。”
齊筝聞言擡起頭,失笑問道:“搶救?”
衛淩轉過頭加入話題:“陸臣他媽媽手工藝和他一樣好,眼光又十分前衛,你這禮拜去他家就能看見了。”
聖誕節布置這件事,非常能展現溫芸的審美,那張面無表情的柔美臉龐下,擁有一顆熱情奔放的心。
白話來講,就是審美觀宛如被踩在地下摩擦那般。
齊筝聞言覺得有趣,可又難想像對方母親的樣子,便問道:“周末她在家嗎?”
他打游戲時想順帶瞻仰一下。
陸臣:“她和我爸出國了,一般年底他們都會在國外度假。”
衛淩驀地轉頭問道:“所以你今年又要自己在家跨年?”
他和陸臣認識以來,對方每年都是自己在家度過年尾。
陸臣:“嗯。”
溫芸和陸衍總喜歡在國外度上跨年假期,也問過兒子要不要一同參與,但陸臣懶,不想一起去。
衛淩随即露出一臉『好孩子你別哭,給你鼓勵和打氣』的表情。
齊筝看着他這副老父親般的表情,實在很想建議他去一趟醫務室。
範弛:“大少爺你呢?”
衛淩:“會去親戚家,我們家族習慣所有人一起過新年。”
還有農歷年,所以近兩個月內就會聚上兩次。
範弛:“大家族就是不一樣。”
衛淩慎重的點頭,說道:“我們一家三口加上親戚一共八個人。”
範弛傻眼:“你不是說家族?”
衛淩:“對阿,這是全家族的人數。”
範弛聞言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齊筝好奇問道:“那你在家族小輩裏還是最大的嗎?”
衛淩露出充滿得意的神情,充滿自信的說:“嗯,我最大!”
年紀大。
其他未知。
經過走道的一名同學,視線瞬間瞄往他方向,想知道到底是哪裏大! ?
臺前。
當大家都回座後,葉煦展着一張溫和笑臉,說道:“大家的羊毛氈都挂上去了吧。”
如今後方的那棵聖誕樹看起來五彩缤紛,他感覺的出,大家都很有心完成!
秦可作為班代,便代表回道:“大部分人都已經放上去了,剩下的我會再去追讨。”
他充分發揮管理班級的精神,不像某些人當班代時,別的同學要死要活都與他們無關。
葉煦朝他展笑,點頭示意,接着宣布道:“待會有張生物試卷,是我照着期末考範圍出題的,都是必考相關,希望大家能好好作答,有任何不懂的在考完後也趕緊去翻課本,不要漏了知識點沒念。”
班內驀地一陣哀號。
他們寧可繼續讨論莫名其妙的羊毛氈!
齊筝倒是直接從筆袋中拿出筆,對他而言寧願寫上一百張生物考卷,也不再在搞什麽毛茸茸的東西!
況且他很喜歡葉煦出的題目,總能直切要點,題意簡潔明了,每種題型都規劃的精細,難易度也适中。
後排處,陸臣轉着筆,從填上名字後便托腮等着身側人的答案。
衛淩則是奮筆疾書了半天,最後只硬寫了兩大題,上回讀書會他根本沒念到這科目,在交卷前夕,他小聲忏悔道:“如果分心是一種錯,我保證不會錯上加錯!”
求求生物大神再愛他一次!
然而他還是看不懂第三大題。
直到下課鐘聲響起,秦可便自動自發的站起替大家收卷,方樵滿面的生無可戀。
衛淩便問道:“你為何一臉悲劇?”
方樵:“你會寫第三大題以後的題目嗎?”
衛淩:“不會。”
方樵:“那你一臉喜劇個屁?”
衛淩:“随便亂猜答案不就好了,不都是填代號題嗎?“
只要考卷要有筆跡,至少能對幾題吧!
方樵點頭:“所以你全選甲嗎?”
衛淩一臉疑惑:“什麽甲?”
秦可聽着他倆對談,即插嘴道:“不是你說亂猜的嗎?還是你都填乙?”
衛淩:“……我填A。”
方樵驀地彎腰大笑。
衛淩身後也傳來陸臣的低笑聲,齊筝則是啼笑皆非的表情。
範弛一臉荒唐道:“大少爺沒看标題?代號題選填的是甲和乙。”
衛淩:“……!?”
方樵收住臉上笑靥後,拍了拍他肩,說道:“現在你的臉也跟我一樣悲劇了。”
大家一起在生物上be吧,這科目是走不出he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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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到五的苦悶課程後,周末時段,大家紛紛出門溜搭,齊筝則在周五下課的傍晚就去搭車,十點前便抵達家門。
新的一天,他中午不到便出了家門,他和陸臣約的時間在午間十二點。
今日有足足一整天的時間,應該能玩上幾組不同的游戲。
他到了城中咖啡廳後,便先到隔壁飲料店點了兩杯冰飲,既然要去別人家作客,兩手空空似乎不太禮貌。
怎知冰飲還未做好之際,他肩膀便被一股力道搭上。
齊筝手上正數着零錢要付帳,頭也沒擡的說道:“點了檸檬果粒茶給你。”
陸臣:“嗯,都好。”
聲音裏帶着懶散笑意。
齊筝側頭望他:“你剛睡醒?”
陸臣:“早上七點就醒了,在小區跑了一會,剛剛洗完澡。”
齊筝挑眉:“你是皮到體力無處發洩嗎?”
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晨跑。
陸臣:“我順便找出家裏的恐怖小說,你能帶回去看。”
齊筝:“你如果能這麽早起,在學校幹嘛一天到晚遲到?”
陸臣:“上次不是說過了,起的來跟遲到是兩回事。”
他伸手接過店員遞來的飲料提袋,看了下齊筝那杯的标示:“你不是怕酸?怎麽跟我喝一樣?”
他喜歡酸飲,但齊筝不喜歡。
齊筝:“我的有加糖,你的沒有。”
他覺得酸酸甜甜的挺好喝,但全酸的他不行。
兩人肩碰着肩,往大馬路方向走了一陣後,陸臣帶着他拐了兩三個彎,随即來到一整遍的獨棟樓小區,每戶人家庭外種的花乎草草都極為整潔美觀。
直到眼前出現一棟屋子,庭院裏擺了棵一點都不協調的銀色聖誕樹,明明是白天,上頭的裝飾卻宛如要把人給閃瞎,銀的金的挂的整顆,蓮花園的屋檐也綴上各種大紅大綠的聖誕裝飾彩帶。
齊筝:“……”
他眼皮一跳,覺得自己疑似感知到什麽。
果然陸臣揚着唇,帶着他往那棟屋子走進。
打開大門後,客廳的景象更是驚悚,光是近處就有兩棵中型聖誕樹,已經挂滿飾品,還纏着細小電燈泡,正一閃一閃的發着光,客廳茶幾上放的全是擺飾品,光是蠟燭就有十來個,有一面牆挂的全是聖誕襪,一眼望去至少有五十雙。
這些東西其實都不難看,但突然大規模的出現,讓人有股眼花撩亂的淩亂感。
齊筝:“所以……這都是你媽媽布置的……?”
陸臣點頭,懶笑道:“審美特別棒,對吧?”
齊筝:“……确實很特別。”
陸臣随即一陣大笑,動作大到弄倒一顆迷你聖誕樹上的鈴铛。
齊筝有些不确定的說:“你房間該不會也是這樣?”
他無法想像對方睡在聖誕樹和聖誕襪堆中是什麽詭異模樣。
陸臣揚唇:“你待會能看看。”
他帶着齊筝上二樓,沿路打開走道燈光。
齊筝這才發現,連樓梯把手上都纏繞着銀金色的彩帶,陸臣媽媽簡直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是這些配色真心沖擊眼球,短時間內讓人有股視覺疲乏的感覺。
陸臣走至一道淺木色的門扉前,握上門把。
門扉推開後,裏頭顯出的景色終于正常許多,一張雙人床擺在窗前,床單是深藍色的,沒有過多花樣,書桌就靠在牆邊,桌面東西極為簡潔,跟陸臣寝室的那張相差無幾。
齊筝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終于能緩解方才一下子看進太多色彩的疲勞感。
陸臣讓他先行走進,關上門後才将飲料袋放到桌上。
齊筝:“你房間東西真少。”
對比樓下擺到滿桌的盛況,簡直是一處清靜。
陸臣:“不然你等等來幫我裝飾。”
齊筝:“弄得像樓下那樣?”
陸臣彎着嘴角應首。
齊筝和他同桌以來,早已看慣他露出這副笑,便眯眼說道:“你肯定又在打什麽主意。”
特別皮、特別找荏的那種。
于是齊筝便淺瞪了他一眼,然後将外套脫下放到他椅上。
陸臣一派慵懶的坐到床上:“要在哪玩?我房間能玩,樓下也行。”
齊筝見房內有個角落擺了桌幾,上頭放置一臺螢幕,尺寸不小,兩邊甚至還有音效設施跟一臺游戲主機。
有些出乎意料地說:“你媽居然讓你在房裏打游戲。”
雖然梅庭也不會禁止自己玩游戲,但在房裏特別裝一臺游戲機這種事,還是太突破了。
陸臣:“這是我初一時裝的,我媽說只要我全科平均拿滿分就讓我裝。”
然後他就拿了。
溫芸也就非常幹脆的請人來裝了。
齊筝有些想笑:“你為了這還真拼。”
陸臣:“小時候不都這樣嗎,只要有打賭,事情都能完成的特別有效率。”
“改天就來和你賭一賭。”齊筝研究着眼前游戲機。
陸臣唇角彎起:“打賭什麽?”
齊筝面無表情說道:“反正不是化學。”
他不想,他不會。
陸臣拍了下床,“在我房裏玩吧,樓下沙發上被我媽擺滿了聖誕裝飾玩偶,如果移開了,待會還要擺回去。”
齊筝立即應首,他個人并不想要在一個充滿玩偶、彩帶和聖誕襪的空間裏破關卡。
于是他坐到陸臣身側的床面,發現這角度打游戲還真舒适,感覺是特別調整過的。
拿起遙控器點了下,螢幕上随機展出介面。
果然是最新上市的幾款闖關型游戲。
他朝懶躺在床上的人問道:“你破過了嗎?”
陸臣搖頭:“我上次回來沒玩。”
畫面上顯示着各個人物圖像,因為是新游戲,故外觀造型都是緊跟潮流,要什麽有什麽,齊筝随意選了個角色,正要按下确認鍵,箭頭卻忽地跳開,移至某個綁着雙馬尾,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身上。
齊筝嘴角一抽,随即又控制着搖杆,将箭頭跳回原本選的翹浏海藍T恤小少年。
可下一秒又猝不及防的被移回雙馬尾身上。
齊筝面無表情的說:“麻煩不要把你個人興趣放上來。”
螢幕上小女孩的馬尾不停飄動,大眼睛也一眨一眨,不停重複着人設臺詞:“叢林如虎口,我用可愛技能破關,一起來耍萌唷!”
陸臣懶笑道:“我對她沒興趣。”
可對于某人裝冷靜的樣子倒是很有興趣。
齊筝和床上另一人互看了會,又移動搖杆将鍵頭移回。
翹浏海小少年被選中後,揮揮手說道:“叢林埋伏多,眼盯四方,一起過關斬将吧!”
怎知小少年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随即又跳成小女孩的聲音:“叢林如虎口,我用可愛技能破…”
齊筝狠狠的瞪了過去,幹脆的按下确認鍵。
反正角色不是重點,先破關再說!
畫面上小女孩随即被放大,展出開心酒窩,一面拉開她的粉紅蓬蓬裙,一面轉圈雀躍說道:“你也會可愛技能嗎,讓我們一起用萌術征服叢林吧!啾啾。”
陸臣瞬間笑的整個床都在震。
齊筝忍着把他踹下床的念頭,徑自開始破關。
螢幕上,小女孩獨自走在充滿樹藤枯枝的叢林間,一臉畏懼,不時做出類似倉鼠洗臉的動作。
看到背景蟒蛇出現時還不時發出尖叫,說道:“不要過來,我會用可愛技能殺死你!”
齊筝努力視而不見她晃動的馬尾,那華麗的蓬裙在陰森的叢林裏簡直是違和到了極點。
當他正進入一處副本秘境,準備加快前進速度時,陸臣驀地朝他嘴邊遞了個東西。
齊筝餘光瞥到,随即張口含住吸管,視線仍盯着電視沒移,手指操控着遙控杆讓小女孩前進,畫面上的小女孩正到處巡視,限時五分鐘要找出第二個小型寶藏。
沒想到他咬住吸管一吸,卻瞬間被入口的酸味給嗆到蹙眉,手上操作一歪,小女孩直接墜入山溝。
瞬間用力甩了雙馬尾好幾下,大喊驚叫:“我痛痛!一定是這座山忌妒我太可愛!你壞壞!”
說完話後還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