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情也許真的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丫頭,不必說了,走吧,把東西帶上。”
“殷叔,你走吧……”
“別再說了,走,小葉已經死了,老高不知道還活着嗎?我再不拉你一把,你一個女人走不下去。”
“殷叔,你還是走吧,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是啊,我們走吧,現在不走就沒命了!我們犯不着啊。”
“老顧,別管了,再不走就遲了!”
“哎!你們兩個……哎!”
“丫頭,他們真的走了,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已經很接近了,那個琥珀應該還在那個墓裏面。如果按照原先的計劃,我們可以完成儀式,那麽也許我們就可以解脫了,但是現在我們只有兩個人……而他還在等我們,如果我們趕不過去就什麽都來不及了,那個時候,顧老和老趙還有高偉都可能會馬上又會被盯上。”
“那麽丫頭,你想怎麽辦?”
“賭一次,但是如果輸了……殷叔你不要怪我,我必須要再制造一個機會,甚至為此我可能會賠上你們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內。”
“丫頭,你不用說,我都知道,就說該怎麽辦吧。”
“殷叔……好,這麽說吧,當初為了躲避那個東西,我們選擇了和書中人一樣的做法,那就是仿造死亡,那個東西對死亡有着獨特的聯系。我們嘗試過穿壽衣,但是依然沒有作用。我發現所謂的死亡恐懼,和每個時代的變更有着很大的關系。解放前基本都是土葬,死者身着壽衣入殓,期間很長時間停留在靈堂棺材內,所以那個時候的人對壽衣遠比現代人來的忌諱。因此我選擇了遺照,它是和現代死亡密不可分的媒介。我讓你給我們每個人都拍攝下死亡的遺照,這些照片果然真的起到了作用。但是我覺得問題不是出在形式上。書中的人對于現代思維并不了解,所以他們認為穿着壽衣是躲避邪氣,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那又是什麽問題?”
“是對死亡的恐懼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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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東西只有在我們思維達到一定恐懼時才會停止行動,他要我們一直生活在死的恐懼裏。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精神一放松,或者說認為自己安全了,它就會出現。我打個比方,就是當你極度困乏的時候,就有東西不讓你睡着,你只能勉強地維持着清醒,這樣很痛苦……”
“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穿壽衣不行,而看到自己的遺照就會奏效。因為壽衣對咱們來說其實已經沒什麽作用了,但是死亡照片讓咱們想到自己死後的模樣,所以我們就害怕了,我們就怕死了!“
“對。”
“那丫頭你準備怎麽做?”
“我要破解這個環,如果失敗我會轉而改變這個環的規律,給那個東西制造最大的阻力,然後留下所有可以留下的線索。首先就是要改變它這種對死亡恐懼的追加模式,還有就是……”
周玦無法聽到最後的聲音,陳茹蘭沒有說出後面的話,接着他聽到一些稀疏地腳步聲越走越遠。他沖了出去,只看到遠遠的兩個模糊的人影,他看到其中一人影忽然回頭,朝着他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動作,像是制止周玦的前進,又像是要指引他看什麽東西。接着那人轉過了頭,用手指着遠處的一個山頭,然後又指了指地下,她伸出兩根手指。
再一晃眼,那兩個人便消失在野林子之中。周玦看着他們離開的小道,用力裹緊身上單薄的秋衣。他覺得,陳茹蘭最後遇到的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東西,他突然感覺非常的寒冷,空氣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他覺得身後有一個東西在盯着他,就像當初他第一次那本書的時候一樣。
現在他一個人在這個不知名的空間內,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想過回到火車,但是他覺得那個充滿妖異的車廂說不定會再一次發生什麽變化,還有那些恐怖的屍體。
周玦再一次看了下周圍的情景,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張全都撿了起來,接着在這些紙張中發現了一塊用黃綢布包起來的東西。周玦拿在手上,正想要打開包裹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麽東西給摸了一下,頓時背後一片陰寒,他聽到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低語。
那是一種很古怪的語調,像一種很古老的鄉音。周玦不明白,他拽緊了手中的綢布,猛地回頭,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只是原本靜止不動的樹枝嘩嘩作響。周玦看着自己的影子,他漸漸意識到必須得離開這裏。他把有用的東西都整理到了一個包裏,他背上包朝行道的小路走去。總之,他現在待在原地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走出去看看。
越是安靜,恐怖的感覺就越是厚重,他走得越久,反而越是感覺沒有希望。周玦擡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感覺有雪落在了臉上,他摸着臉卻什麽都沒感覺到。
他一直在走,不知道穿過了多少條岔路,每隔兩米會看到一盞路燈,灰白色的燈杆像是一根巨大的蠟燭戳在路邊。天空沒有月亮,路燈暗暗地泛着灰白的光,分不清是燈光還是天上那灰白色本身的光源。路邊有許多的雜草,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兩間廢棄的農舍,裏面沒有人,斑駁的窗戶靠着一顆已經鏽掉的螺絲苦苦支撐着,風一吹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周玦沒有停下來進屋子休息,他寧可繼續走,住在那樣的地方和在一個墳頭邊野營是一個感覺。
他花了将近一個小時,走出了荒涼的林子,看到了公路。但是空曠的公路上沒有一輛車。他感覺走得越久,環境變得越暗,天空中那灰白色的光已經無法穿透黑色的烏雲了。他有些躊躇,心想也許該往回走,但是雙腳并沒有停下,理智讓他不能放棄。
周玦嘴裏嘟囔道:“累死了,再走下去腿就報廢了。”
周圍還是那些單調的東西,車輛行駛的标志、路燈、廢棄的茅屋。溫度越來越低,周玦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他搓了搓手,勉強提起精神,他心裏清楚,必須繼續趕路。
又過了很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兩個小時。直到走得他都無法思考,也感覺不到周遭的變化,最後終于感覺在遠處好像有什麽東西發出了微弱的光亮。他頓了一下,稍微收斂了思緒和精神,在公路左邊不遠處,果真是有些微弱的黃褐色光點。這個光線和目前的氣氛實在太不協調了,像是一種警告。他這次真的考慮要不要停住了,走到現在連一個人都沒有,公路上連一輛車都沒有駛過,居然冷不丁地就出現了光亮,這确實讓人覺得很可疑。但是,往回走又能怎麽樣?躲進那個連風都擋不住的破屋?還是回到那個塞滿死人的車廂?往亮光處信也許他會見到陳茹蘭他們,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們還是人麽?他皺着眉頭,咬牙道:“我就不行這個邪了……”
他給自己打足了氣,繼續往前走。他發現來到了一個小集市,這裏就像普通南方村鎮的街道一樣,青灰色的房屋,黑壓壓的瓦片,大塊大塊的青石板路,坑坑窪窪,十分不好走。
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幾個行人在街道上走着,這些人看都不看周玦。周玦和那些人擦身而過,也沒有主動去詢問,他覺得這些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只是回想起來卻都不認識。事實上,他們的确都不曾相識,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周玦心裏發冷。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從野林子到這樣的小村子,其實這種村子在公路邊也很平常,在南方的郊區處處可見,住着一些打散工或者維修公路的農民工,還有一些當地的農民。在村子的後面一般都是農田,種着一些時令的熟菜。只是,周玦此刻覺得這個村子怎麽都顯得有些突兀。
突然,他聽到村子的一間屋子裏出現了哭喊聲,哭喊得聲嘶力竭,而且聲音也有些熟悉,他總覺得這裏的人真的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他想要走過去看個究竟,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回頭發現居然是陳昊。
周玦訝異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陳昊說:“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