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侯曉偉是一個好人,這是肯定的,周圍人對他都算友善,主要想要欺負他的基本都被他用物理攻擊給擺平了。而且他因為他最近發現所有的四十歲以上的女性都會以一種母愛的方式關懷着他。對,沒有錯,四十歲是一個風水嶺。在那之下的,基本上接觸不到一個月,就都飄然而退,即使有稱為朋友的存在,基本上都是一群性別模糊到只用從身份證才能夠辨別劃分的女漢子。還有一些更加奇怪的妹紙,不懈餘力地給他灌輸一些什麽連性別都不一樣怎麽可以戀愛的奇葩思想。
所以也就是說,他,是一個被(異性戀)丘比特徹底遺忘的好人。
但是,這不能說明他就真的得不到來自女性的溫暖,事實上,因為四十歲以上的女性時不時地都會給他介紹女孩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都是女孩子單方面的提出分手或者拒絕。導致連那些阿姨黨都覺得,也許這孩子有些啥毛病。
所以交女朋友這樣任重而無望的任務,只能曲線救國了。比如從聯誼和聚會着手。可是侯曉偉是一個不喜歡多說話的人,很多的情況下不說話只是因為沒話說,加上他那張很少有笑容的撲克臉,導致別人都覺得這家夥怎麽一天到晚擺着一張臭臉呢?
但是他依然從周玦那裏得到了一次很難得的同城交友聯誼會,據說成對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簡稱千足金聚會。
那天他千載難逢地穿上了一套從亂糟糟地衣堆裏挖出來的T恤外,還正了八經地穿上了一件小馬甲。
他拍了拍臉,就像是參加招聘會似的給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這就是侯曉偉——瘦猴同志第一次參加集體相親交友會的開始,不知過了多久,每當他回想起這一段經歷,他都有一種切了洋蔥般內牛滿面的感受。
瘦猴很快就找到了聚會地點,但是他也略微有些詫異,這裏完全是一個屬于商業區邊緣的一個偏僻大樓,而且看上去都快倒閉了,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甚至連商店大門的卷簾門也是半拉着。最讓他在意的是在大門口邊上還有許多廢棄的花圈和白布,這讓他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一個人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身後是好幾個長的像是咒怨裏的孩子一樣的鬼童,然後扯着他的褲腳管他喊媽媽,他打了一個寒顫,馬上打消了這個恐怖的聯系。
瘦猴只能貓着腰想要鑽進去,就在他往門簾下鑽的時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後背。瘦猴腦袋差點撞到門簾,他回頭一看,發現一個穿得非常時尚的潮男站在他身後。
那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說:“你在這裏做什麽?”
瘦猴摸着腦袋又鑽了出來說:“我來參加聚會的。”
潮男笑的更歡了,他拍了拍瘦猴的肩膀,瘦猴就覺得這個看上去很麻繩,但是力氣卻大的出奇,把他整個人都往下壓了一截:“沒錯,我正好在外頭等人呢,你是新來的吧。第一次來都找不到,來,我帶你走。”
瘦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說:“謝謝。”
瘦猴跟着這個大力潮男東拐西彎的走到了一個小巷子裏,潮男伸出拇指指了指邊上的一個小門面,從外觀看不出是做什麽的,但是招牌上卻有一個手寫的七扭八歪的茶館,前面幾個字都已經磨的看不清了。
瘦猴有些迷惑了,這樣的店面還能是個茶館?這樣的茶館居然就是千足金聚會的地方?他第一次有了幹脆打道回府的沖動,但是還沒他反應過來,他就被潮男拉到店面裏去了。
不過進去之後,他發現這個茶館裏面道還不錯,燈光不算太暗淡,四周的裝飾有些複古,看上去走的是中國風路線。顯然因為這個店面的關系,生意非常清淡。門口的吧臺前根本沒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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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男敲了敲吧臺,從暗門裏面走出一個人,這個人穿着白色唐裝的年輕人,看上去有些一板一眼。潮男說:“聚會的朋友,也是來參加聯誼的。招呼一下,帶帶路。我還得去接人。”
男人朝着瘦猴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引着他進入了茶館後面的包廂區域。這裏有一個不算很長的通道,通道上面挂滿了照片,都是一些山山水水地風景照片。在很多飯館茶館都會有這樣的布置。
的确看上去裝修得蠻精致的,之後就是一個非常複古的竹席簾子,服務員撩開簾子的一角對瘦猴說:“還差幾位沒有到,您先坐坐,可以找感興趣的朋友先聊起來。”
瘦猴禮貌地道了謝,他稍微覺得有些進入狀态了,這樣的高效率的聚會怎麽可能像是普通的相親聚會呢?那麽不起眼的店面裏面卻格調不錯,這種不做表面功夫,但是卻充滿着神秘感的聚會才可能有那麽高效的成功率。
瘦猴安心地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充滿競争意味地進入了包廂。
包房裏面是那種草席的布置,大家都圍着一個大桌子席地而坐。桌子上也放着茶點還有香爐,裏面的人都盤腿而坐,雖然都是年輕人,但是這樣的布局和格調又有些不太着調。他一進來,原本在聊天的人便不再說話,全部都看着他。瘦猴覺得那一刻自己像是商品一樣的被這些人打量着。連背脊都有些麻麻的感覺。
此時瘦猴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葉炜。
葉炜依然笑眯眯地捧着個茶碗,朝着瘦猴微微點頭。
瘦猴睜大着眼睛,一時間找不到話說,倒是葉炜先開口打招呼道:“瘦猴老弟,你也來了。”
瘦猴依然愣在門口,葉炜邊上的一個女孩子馬上說道:“原來你是少爺的朋友啊,那麽快坐下吧。”
邊上幾個人看着瘦猴切切私語,葉炜指了指自己邊上的空位,瘦猴咳嗽了一聲還是坐了過去。
他坐下之後,葉炜駕輕就熟地給他沏了一碗茶,便不再搭話。
坐在邊上一個穿着抹胸超短牛仔連衣裙的女孩子笑道:“少爺太偏心了,一樣是朋友,怎麽不見你給我們這些女孩子沏過茶呢?”
瘦猴拿着茶碟的手都在抖,他第二次打氣退堂鼓,葉炜笑了笑,但是也沒其他動作,平靜地開口說:“他對我來說比較特殊。還請各位手下留情了。”
瘦猴在有空調的包間內,汗如雨下。他白了葉炜一眼,葉炜無辜地攤了攤手。女孩挑着眉毛,朝着瘦猴身上使勁地瞟,他只覺得覺得心髒微微縮了一下,好像被勾了魂似的。他湊近葉炜說:“你怎麽來這裏了?你不是……”
葉炜依然給喝着茶碗裏的茶,然後說:“我不是什麽?”
瘦猴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喝了口茶,最後開口說:“殡葬行業不好找對象,你也是來相親的?”
葉炜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頓,他非常輕微地笑出了聲音,開口說:“是不太好找,我的要求有點特別。如果沒辦法滿足的話,結婚就沒有意義了。”
瘦猴抽着眼角,心想:你還有要求?那家姑娘能忍受一個冷冰冰變态躺自己邊上?還時不時有小鬼冒出來給她捏捏腿?
葉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補充道:“你就很符合我的要求。”
瘦猴捏着拳頭的只管進嘎嘎作響,葉炜知趣地連忙閉嘴。
此時簾子又被拉開了,先前的那個潮男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一個長得非常漂亮,但是卻分不出男女的年輕,在他之後是一個長得非常高大的男人。這三個人一起也坐上了席位。于是所有的席位都坐滿了人了。
于是那個半男不女的人開口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聽聲音,很明顯是一個男人,瘦猴沒說話,依然坐在葉炜的邊上。葉炜時不時地給自己和瘦猴沏茶。瘦猴發現這裏雖然是聚會,但是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輕松的,反而好像都在害怕着什麽,卻又故作輕松一般。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打量着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對話,有的也只是非常小聲的交談。
最後潮男就清着嗓子道:“那麽還是老規矩,因為有新來的人。我們還是介紹一下自己,但是不要說自己的真名,按照次序來,老人先帶頭啊。”
那個抹胸女卻一改之前的談笑,她陰着臉說:“還有介紹的必要麽?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已經不是聚會了。”
潮男尴尬地說:“狐美,規矩還是規矩,畢竟有新人來,我先來吧,我是喇嘛,也是這個聚會的帶頭人。順便說一下我們這裏的規矩,第一就是不能探聽對方的底細,不能要求說出真名。必須雙向同意,不得強求。”
瘦猴悄悄拉了拉葉炜的袖子說:“這到底是什麽玩意?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炜沒有朝着瘦猴看,但是卻低聲回答道:“來都來了,按規矩來總沒錯。不過為了你好,我覺得你最好少說話。”
下一個,便是那個長相頗有魅惑力的抹胸妹,她冷笑着說:“好吧,按照規矩來,我叫狐美,已經是第三次參加了。”
邊上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看上去非常嬌小腼腆,是那種非常小清新森女的感覺,她前面的互動幾乎沒怎麽說話,她紅着臉點頭道:“我叫畢方,也是第一次參加。”
畢方邊上的是一個看上去手臂上有一個古怪紋飾的男人。他開口道:“我叫洩。第二次參加。”
然後便輪到那個陰陽人,他笑着抿了口茶說:“我叫無毒,第三次參加了。”
最後無毒身邊的那個壯漢開口道:“我叫白奇,第一次。”
接着便是葉炜,葉炜放下茶碗,笑着說:“我叫少爺,第三次來了,邊上的是我的朋友,叫做瘦猴,第一次來。”
瘦猴發現,葉炜替他都介紹完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第一次表現機會就那麽結束了。
瘦猴怨恨地看了一眼葉炜,但是周圍的人卻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在這些意義不明的眼光中,有些目光瘦猴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好像他們在提防着什麽,一開始瘦猴以為他們在堤防自己,但是時間長了之後,他覺得這些人好像還在等着什麽。
而最古怪的是,他們四個角落都點着四個白蠟燭,所有人時不時都會看看蠟燭,只要燒到盡頭,馬上就有人去換一根新的。
瘦猴覺得這個聚會從剛進來就給他一種說不出怪異的感覺。
叫喇嘛的幹笑了幾聲說:“我們這次是最後一次聚會了,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我們再找不到那個人……就不是單單的面子問題了。”
瘦猴這下是這次懵了,什麽面子問題?找人?這是那門子的相親,他側頭看着葉炜,葉炜雖然笑着喝茶,但是眼角卻瞟在瘦猴身上,意思他別多話。
瘦猴一時間也摸不到頭緒,但是他知道這次聚會肯定不會達到他的預期目标,所以等于是白來了。這裏所有的人都不問自己的真名,而且也沒有見那個人拿出手機交換號碼,他們只是默默地坐着喝茶,然後低聲的交談幾句話。偶爾沾着茶水,在桌子上用水寫一些看不懂的東西,其他的情況下都是默默的雙向交談。當然只要有葉炜在,瘦猴覺得就算在路上遇到都會讓他有一種這一天出門沒看黃歷的錯覺。
在此期間沒有人來向瘦猴搭話,倒是那個叫狐美的女生時不時地和葉炜說悄悄話。葉炜依然是一副面具般的假笑,瘦猴覺得現在的葉炜就像當初他第一次在火車站見到他的時候一樣。雖然謙虛有禮貌,但是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死氣。
終于有人拉了拉瘦猴的袖子,那個自稱是畢方的女孩子已經坐待了他的邊上,瘦猴像是如臨大敵一樣,坐直了身體。
那個女生伸出手想要觸碰瘦猴的手,卻被在他另一邊的葉炜不動神色地擋住了。
那個女生又挪回了自己的座位。瘦猴一臉你在幹嘛的表情,葉炜卻從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像是嘲諷瘦猴什麽都不明白。
那個叫做無毒的眼神都是一直都在往葉炜的身上瞟。他說:“對了,今天的來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樣呢?喇嘛,人都是你找來的嗎?”
喇嘛雖然一直在笑,但是瘦猴覺得他的笑容也非常瘆人,直覺告訴他,這個聚會裏的每一個人都在警惕着什麽。
喇嘛說:“我們這裏的人都是通過朋友介紹而來的,并沒有不對啊。無毒難道你有什麽擔心的?”
無毒哼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邊上的那個壯漢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随後無毒站了起來說:“我先去一次洗手間。”
他剛站起來,那個叫做白奇的人馬上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葉炜拉了拉瘦猴,瘦猴轉過頭,葉炜微笑着說:“看來無毒找了個厲害的角色。”
瘦猴被他說得沒頭沒腦的,他低聲問道:“這特麽壓根不是什麽相親聚會,到底是什麽玩意?”
葉炜也壓低聲音湊近他的耳邊說:“是相親聚會,只是給死人準備的。這是招魂會。”
瘦猴拿着茶碗的手都在抖,瘦猴的聲音更加低了:“那……這裏的人都是死人?”
葉炜喝了一口茶,剛要開口,邊上的狐美說:“當然不是,你看我像是死人嗎?”
狐美眯着眼說:“難道少爺你帶來的這個是‘外人’”
葉炜微微一笑,但是卻不回答,搞得瘦猴的角色變得非常神秘一樣,連狐美都不敢大意。
狐美咯咯笑得更俏了,說:“放心吧,我對少爺你的人可不敢下手,不過這位小哥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呢?那麽就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吧。他知道我們遇到的事麽?”
瘦猴問道:“陰親我也聽說些,為什麽城市裏還有搞着迷信活動?還有你們遇到什麽事情了?”
狐美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葉炜說:“少爺,你确定他是你朋友?我怎麽覺得你們之間有一堵次元牆啊。他完全就不懂嘛。你拉他來不是……”
葉炜依然笑呵呵地說:“他不懂所以才更加有趣。而且今天他是來幫忙的。”
狐美一臉一個門外漢能幫什麽忙的表情,
瘦猴壓低聲音繼續說:“你到底搞什麽名堂?我是來參加聚會的。”
葉炜非常客氣地遞給他一個橙子說:“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你不用知道,但是你會完成我的期待。放心我的眼光不會錯的,不過我沒想到無毒找了個厲害的人物來呢,越來越有意思了。”
狐美說:“無毒也是因為幽這件事情……”她朝着四周的人瞟了一眼說:“不過,如果抓不出那個人,我們也沒後招啊。說不定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葉炜哈地笑了一聲,輕聲說:“沒有後招嗎?別忘了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既然想要玩火,就不要怕玩火上身。”
就在狐美要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卷簾第三次被拉開了,只是這一次卻沒有一個人進來。卷簾就那麽突然掀開了。與此同時,四個角落的蠟燭同時熄滅了,葉炜放下了茶碗,所有人也都不在交談,作為主持人的喇嘛第一次露出了緊張地表情說:“終于來了……”
那個叫做洩的人緊張地低語說:“怎麽搞的,這次居然不請自來?”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想是被點擊一樣,整個人彈了起來,直接摔到了角落裏,而最詭異的是他的脖子恰巧就摔在了桌角這裏,只聽到咔嚓一聲,他就像是斷了線似地人偶一樣,瘦猴剛想要站起來,卻被葉炜壓住大腿。他看着四周,沒有人再發一句話。所有人都像是人偶一樣沒有意思動作,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仿佛只要不出聲,那個所謂的東西就無法确定他們。
瘦猴屏住呼吸,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期間沒有一個人敢動,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因為大家都吃不準怎麽回事,就只能眼瞪眼看着四周圍。
整個包房內,那個摔斷脖子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夥就這樣靠在牆角,而其他人就像是演默劇一樣安靜。
瘦猴眼角掃着那個叫做洩的男人,他的脖子這裏已經流出了血,他心想估計是不行了。
但是瘦猴卻發現那個人卻依然還活着,睜大着眼睛盯着瘦猴看。瘦猴一下子沒忍住,喊出了聲,瘦猴就感覺空氣中突然有一股非常強勁的力道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脖子明顯像是被指甲一樣的東西掐得都流出血了,他雖然把手擋在了脖子前面,但是依然覺得無法呼吸,仿佛是四周的空氣壓迫着他一樣。
同時,像是有另外一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般,瘦猴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直接跪倒在地上。葉炜在邊上啧了一聲,随後連忙咬破了中指在他的額頭畫了一個符號,瘦猴翻着白眼,趴在了桌子上。
就在此時,喇嘛有了動作,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符,啥都不說直接用一把匕首插在了桌子的中央,就聽到那個洩發出一聲怪叫,随後便攤了下去。
葉炜依然坐在桌邊,他斜着眼看了看狐美,狐美點了點頭,從小包內掏出了一面鏡子,那是一面古銅鏡,她把鏡子倒放在桌子上,随後把茶水澆了上去。茶水像是有規律一樣,在鏡子的邊上畫了一個圈。而畢方已經從新點起了拉住,并且在四周撒上了糯米。
這些人的這一系列動作一點猶豫也沒有,做的幹脆利落,等到四根蠟燭再一次點燃之後,那些蠟燭形成了一個非常細長的線,所有的人都不敢大意,仿佛這并沒有結束。
只有瘦猴第一時間去查看了那個叫洩的青年,撞斷了脖子那是要死人的,他趕腳想要掏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卻忽然被一只手捏住,他發現洩已經醒了,他抓住了瘦猴的手,瘦猴吓得連忙往後退,洩龇着牙,勉強地笑說:“我操,這次壓根沒有招魂,就特麽有陰魂進來了,這太誇張了。哥們還是你有人性,知道第一時間來關心我。來,扶我一把……我都被摔的腿軟了。”
瘦猴扶起了洩,他心想你那麽一下居然只是腿軟?不是應該兩腳一蹬兩眼一翻這才比較符合故事發展的節奏嗎?
洩抹了抹脖子上的血,邊上的畢方遞給他一包紙巾。他看着喇嘛說:“我醜話說在前,咱們只是本分的生意人,玩不起那麽大的。請神容易送神難,那是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的事情。這個人快點給我揪出來,否則我肯定第一個不玩了。”
喇嘛尴尬地說:“我們這是最後一次聚會不扯其他的,就是為了找出那個招陰魂的。這事……我也是摸不着頭緒啊。”
葉炜依然盤坐在蒲團上,喝着茶慢悠悠地說:“其實大家都心裏清楚,招陰魂的目的就是陰了我們在座的所有人,雖然我們都沒有透露自己的本家,但是不說大家也都是知道能坐在這裏喝茶的都不是什麽外人,家裏的老人看不上我們這些小打小鬧,但是如果我們出了事,家裏的老人也是坐不住的。鬧騰的動靜太大,就顯得我們更加沒本事了,被暗算下了陰招,居然到現在還拉不出那個人,被對方吃得死死的,各自家裏的臉上都沒光。”
葉炜話剛說完,從簾子後面就傳來了聲音:“沒錯,這已經不是家裏人沒光有光的問題了,弄不好,命都得搭進去,就是有人利用厲鬼在做陰符。我之前就說了那個人盯着咱們很久了。第一次聚會就已經給我們下套了。”
那個無毒撩開簾子,他看車葉炜說:“少爺依然是少爺,說什麽都是臺面話。呵呵。”說完他扔了一塊類似像骨頭一樣的東西到桌子上,骨頭上還沾有血跡。他繼續說:“那麽我也不廢話。現在那個人只是放了一個陰魂進來,但是我們才加聚會的人雖然沒有把自己的生成八字說出來,但是只要參加了就免不了被下套。”
洩捂着自己的脖子,他說:“那不好辦吶,咱們都是搞偏門的,正道人也不會幫我們。去廟裏求符估計也沒用啊。”
一直不怎麽說話的白奇說:“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收陰魂。其他的事情我不管。無毒,我的規矩你該明白。我感覺這裏不止一塊血骨。”
喇嘛開口道:“這事我覺得蹊跷,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陰魂肯定是我們中的一個人放的,大家不要忘記,降靈術必須要施法者在場,招陰魂更加是危險,搞不好就會反噬。一定是我們中的一個人。”
說完他環顧着四周,每個人都不再說話。瘦猴則是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問什麽,他只能去問葉炜,葉炜依然優哉游哉地嗑着瓜子,好像這些事和他關系不大。瘦猴拉了拉葉炜,葉炜以為他問他要瓜子,便利索地抓了一把放在他的面前。瘦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禮貌性和他一起嗑瓜子。
無毒皺眉道:“那麽大家就想辦法把這個人給揪出來。方法有很多種,有狠的,也有留情的,就看你們的選擇,不過我提醒各位,這位白奇兄只會狠的招,最好別逼他出手。”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嗑瓜子的葉炜,瘦猴稍微有了點明白,無毒一直都把那個人鎖定是葉炜。
狐美說:“那麽無毒哥哥這塊血骨是哪裏來的?”
無毒有點不好意思,他咬着牙回答道:“廁所裏找到的。”
白奇面無表情地搭了一句:“女廁所。”
無毒臉一下唰地拉了老長,狐美噗地笑出了聲。無毒面子挂不住,他說:“這個東西在女廁所那麽隐蔽的地方,我們這裏只有狐美和畢方兩個姑娘。”
狐美不陰不陽地開口說:“怎麽你一出去,那陰魂就出來了,而且還那麽巧就被你給挖出來。無毒哥哥你自導自演那麽蹩腳的戲是不是有些看不起我們啊?”
畢方符合點頭,她不太敢開口,看來資歷是當中比較弱的,可能還是個學徒之類的角色。但是如果被人懷疑養陰魂,那連學徒都別當了,基本等着被這幾個臉上雖然在笑,但是心裏已經磨刀子的給大卸八塊的下場。最後喇嘛打圓場說:“現在還不能确定是誰,所以大家都有嫌疑,包括我。但是第一次來參加聚會的三位基本可以排除。”
畢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感激地看着喇嘛。白奇依然面無表情,同樣是漠不關心的心态,但是他和葉偉又是兩種狀态。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瘦猴則完全處于狀态之外,他覺得他自己就是來打醬油的。當然沒人會懷疑一個門外漢,他覺得這有點像是玩的殺人游戲,反正他們三個人已經挑明了是平民。至于那個殺手到底是誰,還不好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瘦猴卻絕對相信不是葉炜。但是他們說一開始就有人下套了,那麽那個池估計也沒多大的問題,只是他脖子都磕出血了,依然像沒事人一樣坐了回來,這實在讓瘦猴有一種他不是人類的感覺。所以他能懷疑的也就只有四個人。喇嘛雖然是其中看上去最好說話的,但是總覺得他笑得很假,那個無毒更加陰陽怪氣,而且貌似認定了就是葉炜在使陰,至于狐美,雖然不知道怎麽樣,但是瘦猴的直接告訴他自己,這個女人絕對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貌似和那個無毒并不合。這些人關系錯綜複雜,好像雖然都不知道他們的真名,他們卻都知道對方的底細一樣。
葉炜把碟子裏的瓜子都嗑完了。他拍了拍手說:“有個法子可以搞清楚。”
喇嘛終于等到了葉炜開口,連忙問道:“少爺請說。”
葉炜伸手拿起對面的一碟開心果說:“招魂。不是有血骨嗎?直接找過來問就好了。招魂術下的鬼魂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假話的。這點大家也明白。”
葉炜漫不經心地說完這些,繼續抓了一把開心果放在瘦猴面前,瘦猴一臉糾結地看着他,其他人則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人同意他的提議。
喇嘛說:“招陰魂這樣的做法,對我們來說會不會太難了些?畢竟我們還都嫩着,和家裏的老人不能比。而且第一次就已經失敗了,這不是好兆頭。”
洩也開口道:“是啊,如果搞不好。我們就完蛋了。”
葉炜拍了拍瘦猴的肩膀說:“用他作媒介就行了,你們怕什麽?”
接下去所有人都朝着瘦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一臉你交友不慎啊,來這裏就是一個悲劇啊兄弟。
狐美還是有些看不過去,她婉轉地說:“但是少爺,如果失敗了,你這位朋友說不定保不住。連我們也沒那麽太平,而且還不能确定只有一個陰魂。如果不止一個。”
無毒和白奇沒有說話,無毒的表情有些困惑,因為他一開始就懷疑這個奇怪的少爺,但是現在他居然提出那麽極端的方式,他一下子也開始迷惑了。
倒是白奇說:“我覺得可以。這個辦法直截了當。”
沒經驗的畢方小姑娘被這些人吓得都沒了譜,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看向了瘦猴,她開口道:“但是還是要征得瘦猴的同意吧。”
瘦猴對她本來就有些好感,看到這裏面唯一拿他當回事的就這丫頭了。心頭一暖和,他轉頭看着葉炜說:“有風險嗎?”
葉炜嚼着開心果點了點頭,瘦猴繼續問道:“你搞得定麽?”葉炜繼續點了點頭。瘦猴清了清嗓子說:“我沒問題。”
既然連瘦猴都那麽說了,其他好歹也算是行家,要面子的都不能再說什麽。所有人都圍作一團,位置并沒有改變,但是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着。葉炜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走到了瘦猴的身後,他開口道:“把上衣給脫了。”
瘦猴扭過頭看着他說:“什麽?”
狐美笑着解釋道:“少爺要替你畫符,這些符是保你魂魄穩定的。讓少爺給你畫,你放心好了。這裏沒有人比他更加擅長了。”
無毒不陰不陽地說:“是啊,如果少爺一開始就那麽主動,說不定幽就不會出事。”
狐美冷笑道:“那麽你怎麽不去呢?幽怎麽說都是你帶來的人吧。”
無毒一時語塞,他瞪了狐美一樣,也不再多說其他。
瘦猴倒是爽快地脫下了上衣,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瘦猴身上有些當初在公主墓中留下的疤痕,雖然瘦猴依然很瘦,但是身上的肌肉卻非常的流暢,那麽一身也能算的上是條有故事的漢子了。
就在瘦猴沉浸在自我滿足的想象中,他突然想到,葉炜沒有筆,那麽什麽來畫符?他低頭一看,發現葉炜非常認真地用食指在他手臂上鬼畫符,而且用的還是自己的血。瘦猴雞皮疙瘩馬上就起來了。他說:“你怎麽不用筆?誰借給他一支馬克筆啊。”
邊上一群人又是一臉黑。還是邊上的狐美說:“瘦猴兄,這世上能勞動少爺畫血符的不超過五個人,你還嫌棄什麽?”
瘦猴皺着眉頭,想都不想地說:“我嫌髒啊。”
正在認真畫符的葉炜居然手抖了一下,邊上的狐美則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瘦猴。
總算在所有人糾結的眼神下,畫完了血符,葉炜也因為有些累了。他坐在便是咳嗽了起來。瘦猴還記得他在公主墓裏咳得和肺癌晚期似的,他關心地看了他一眼。邊上的無毒清了清嗓子說:“少爺也累了,那麽由我來招魂,大家不介意吧。”
葉炜攤了攤手,瘦猴看着無毒那張雌雄莫辨的臉越來越靠近自己,朝着自己露出了一張詭異的笑容,随後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随後他耳邊出現了那種奇怪的鈴聲,非常的清脆,但是卻忽遠忽近,讓人只想要找到聲音的源頭。
瘦猴伸出手,他發現這裏已經不是茶館了。但是他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在那樣的地方不停地走,忽然他感覺被人撞了一下,那個人硬的像是石頭做的,随後他又被人給撞到了。就像一個瞎子在一個鬧市區內,走在路上,但是卻一直被人撞。
總之他明白自己是往前走,走了幾步,就不敢繼續在往前了。他發現前面根本沒有盡頭。鈴铛聲卻一直都在引着他,忽然他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但是因為看不見,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力氣卻大得出奇,他整個人都被拖着往前走。
一路上可以用狂奔的速度來形容,所以那一口氣那絕對跑了不止100米。而且完全是直線,并沒有轉彎的感覺。
并且瘦猴感覺握着他的手非常冰冷。瘦猴用力拉住了那只手,一切都停了下來。接下去,鈴聲又響起了。瘦猴覺得不對勁,好像四周的溫度都在上升,而且是非常快速的上升。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覺得臉上都是水。随後鈴聲開始非常的混亂,而瘦猴覺得身後好像跟着一個人,這個人就像是一個衣架子一樣立在他的身後,沒有一絲氣息。但是卻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存在感。瘦猴本能地感受到那個人不好惹,他想要往回逃。
此時那只手抓緊了瘦猴,瘦猴發現他并沒有惡意,仿佛只是引導者瘦猴一樣,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