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方又損失一名骨幹,穆天氣得險些撕書。

“沒用的東西,什麽智障玩意——”穆天捂起嘴,皺眉道,“我怎麽能說髒話,該打。”

小乞:“……”

穆天遞過去一沓紙。

小乞好奇道:“屬下鬥膽一問,這是什麽?”

穆天淡淡道:“我随便寫的話本子,拿去賞給話本子攤。”

小乞:“是。”

小乞拿着那沓紙,忍不住瞟了一眼,看到“他嘤咛一聲”這幾個字就吐了。

小乞奉命将手稿送到話本攤,老板翻了翻,皺眉道:“寫的這是什麽狗屁玩意?文理不通。”

小乞笑道:“……收下做做樣子就可以。”

店老板嫌棄道:“你打死我我也不收,這種砸招牌的事說什麽也不能做。”

小乞:“……”

小乞只得原封不動地拿回去,将事情禀告給穆天,只不過說得很委婉:“主人需要再接再厲。”

穆天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眯起眼:“我需要再接再厲?”

小乞:“……”

天妒英才。穆天搖搖頭,冷笑一聲:“他真看不上?”

Advertisement

小乞:“嗯。”

穆天冷冷道:“眼睛沒用的話,可以挖下來送給有需要的人,下次遇到這種事知道怎麽做了麽?”

小乞:“……是。”

穆天無所謂道:“罷了,也就随便寫了寫,無妨,沒有很介意。”

小乞:“……”

穆天怒道:“都滾出去!!!”

穆天懷才不遇,屢受打擊,詩興大發,在紙上一揮而就,又給剛才被拒的稿寫了一篇文藝的番外。

魔宮衆人終于盼到了取銀子的日子,沖去領錢。

虛無錢莊內,一位青衣男子正在聚精會神地撥算盤,時不時皺眉。

他的五官和寧閃閃相差無幾,但組合在一起就不一樣了。怎麽看都不一樣,臉盲都能看出誰是誰。

性格更不一樣。寧樸樸嚴謹莊重,寧閃閃不知低調為何物,成天都是浮着的。

漸漸的,大家都忘了他倆是孿生兄弟。

寧閃閃每次都靠着弟弟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暗示別人:我弟弟在虛無山莊管錢,都巴結巴結我。

一只小貓妖拿了一籃子老鼠,道:“這個可以換銀子嗎?”

寧樸樸聞言,臉色一變,道:“你在逗我?”

小貓妖可憐巴巴道:“但是我好想去人界,我只有這些了,求求你了。”

寧樸樸給了他一包碎銀子。

又有一身着紫衣之人過來拿一包妖石換銀子:“這個可以換多少?”

“三兩。”寧樸樸擡也沒擡,記在本子上,給他拿出三兩銀子,擡頭看到是誰後,臉色一變,收回銀子,“抱歉,不換了。”

紫衣人扯了扯他的袖口,道:“為何?”

寧樸樸打下他的手:“因為我看你不爽。”

紫衣人笑道:“怎麽能公報私仇呢?這不就壞了錢莊的規矩。”

寧樸樸:“是,那又如何?”

紫衣人道:“那我拿三十兩銀子換三文錢可以麽?”

寧樸樸見錢眼開,猶豫了一下。

紫衣人趁機摸了摸寧樸樸的手。

“別讓我揍你!”寧樸樸拿掃帚把他轟了出去,然後生氣地啪啦啪啦打算盤。

魔宮衆人蜂擁而至,過來拿銀子。寧閃閃道:“弟弟,你老相好呢?”

“死了。”寧樸樸邊記賬邊給他們拿銀子。

寧閃閃笑得猥瑣,拿到銀子後,數了數,發現比別人的少很多。

寧閃閃生氣道:“我為什麽少?”

寧樸樸一本正經道:“平日裏欺負小蘿莉,扣了一些,剛才對我出言不遜,又扣了一些。”

寧閃閃氣道:“憑什麽?”

寧樸樸平靜道:“沒有原因,我樂意。”

長兄如父,對兄長真不敬。寧閃閃氣呼呼地揚長而去。

他們前腳剛走,小蘿蔔怪後腳就蹦蹦跳跳地來取銀子了。

寧樸樸數了數蘿蔔頭,給它們一人發了一個碎銀子。

小蘿蔔怪跳得老高:“再給點!再給點。”

寧樸樸給它們一人又發了個銅板。

小蘿蔔怪這才滿意地走了。

蒼靈山上是一群有顏值有禮貌有責任有教養的四有新魔,他們拿了銀子後就去人界揮霍。

小蘿莉也想去,但寧閃閃不帶她,還扔下一句話:“女孩子家家的,別整天抛頭露面,去房間裏繡花。”

小蘿莉把他打了一頓,活動了一下手腕,道:“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

大家都不敢反對。

衆人先是買了一大摞小話本,然後去算命攤上算命。

他們一向沉迷玄學,無法自拔,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算命先生問:“你算什麽東西?”

“……”寧閃閃的暴脾氣受不了了,活動指節就想掀了他的攤子。

算命先生摸了摸胡子:“抱歉,可能有歧義,我是想問,你要算何事?”

寧閃閃悠悠道:“算一算我的壽命。”

半仙看他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胡子一動,道:“你三十歲那年有場大劫難。”

已經二百多歲的寧閃閃:“嗯?”

半仙道:“要想化解此難——”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手指頭搓了搓,暗示寧閃閃給銀子。

寧閃閃把卦攤掀翻了,罵了句:“江湖騙子。”

然後站在長輩的立場上把他教訓了一頓。

寧閃閃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道:“再算算我的桃花。”

半仙算了算,臉色一變:“桃花不好啊,特別不好,被欺負的命。”

其他人的桃花都可以,就寧閃閃的桃花是霜打的桃花。

寧閃閃冷笑一聲:“騙子的話不能信。”

之後,以寧閃閃為首的一群人又很不好意思地一起去了青樓。

他們帶着小蘿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來賣小蘿莉。

老鸨看這浩浩蕩蕩的架勢,訝異道:“這是要——”

小蘿莉在中間,四周全是她小弟。

老鸨看了眼小蘿莉,強顏歡笑:“真不好意思,我們不收這麽小的。”

小蘿莉挺起胸膛:“我不小了!”

老鸨:“……我是說年齡,你還沒十四吧。”

小蘿莉道:“我滿了!”

老鸨為難道:“你們還是勸勸她。”

小蘿莉瞪過去:“我看誰敢攔我。”

老鸨從業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迫切想進這裏頭的,心情異常複雜。

寧閃閃幸災樂禍地按她腦袋:“人家不讓你進,你快過去吧,可別在這裏哭鼻子。”

小蘿莉生氣地瞪着他們,甩甩袖子出門。

大家非要一起報團,同在一個房間。

老鸨面露為難,含蓄道:“這麽多人,還是分開,一人一個房間好。”

寧閃閃道:“不行,我們要一起。”

“一起?”老鸨的笑臉特別僵硬,看着這十幾二十號人,“這個……不太好吧……”

寧閃閃:“有何不好?我們經常這樣。”

老鸨臉色一變,拿着掃把把這群變态轟了出去。

小蘿莉一直不死心地站在門口,看到他們被轟了出來,幸災樂禍地笑。

接着他們又去吃火鍋了。

寧閃閃問:“這個是什麽?”

小二道:“這個是鴨血!”

寧閃閃:“我還以為是人血呢。”

一個魔兄弟道:“話說已經好長時間沒喝過人血了。”

另一個魔兄弟道:“快有一百年了吧。”

第三個魔兄弟道:“我娘現在不讓我生食心肝,我現在仍然記得童年時新鮮動物心髒的那種口感。”

大家談笑風生,你一口我一口地憶往昔。

邊上的人吓得全跑光了。

老板拉着臉,憤憤地盯着他們看,一點兒都沒有做生意的自我修養。

寧閃閃揮揮手:“再來兩斤鴨血!”

老板從鼻子裏出了口氣,一盆鴨血扔桌上。

小蘿莉一筷子夾了兩塊。

寧閃閃放下筷子,語重心長道:“你看到鄰桌那個小姑娘了嗎?半個時辰,才吃了兩片白菜葉子。”

小蘿莉撈了一筷子肉:“哦,那又怎樣?”

寧閃閃搖搖頭,嘆道:“你看你吃得這麽多,像話嗎?長個子就算了,問題是快一百年了,也沒見你長高過。”

小蘿莉冷哼一聲:“你啰啰嗦嗦的就像我奶奶。”

寧閃閃皺眉:“啧,怎麽跟你爹說話呢?”

大家被吓得不行,立刻将他倆分開,繼續吃東西。

吃完火鍋,大家很有禮貌地跟店內的夥計打招呼,就像是在自己家吃飯一樣:“有空會再來的。”

然後收獲了幾只香香的手帕。

他們道了聲謝,拿手帕擦了擦嘴。

眼看着他們要走,老板忙叫住他們:“銀子呢?”

寧閃閃愣了一下:“什麽銀子?”

老板怒道:“關門!”

寧閃閃立刻反應了過來:“對對對有呢,想起來了,我們有的是銀子,你看我這衣服,像是家庭條件不好的樣子嗎?”

說着把自己沉甸甸的錢袋遞過去,十分財大氣粗。

老板這才放他們離開。

寧閃閃剛才替他們付了錢,一貧如洗,伸手道:“來來來,挨個還錢。”

大家都裝作聽不到。

……

他們覺得自己在人界特別受歡迎,特別膨脹地去了鳳逑的乘虛幻境。

還沒進去,就被外頭一圈的食魔草吓得屁滾尿流。

食魔草迅速蔓延,兇神惡煞地撲過來。

鳳逑出來時,那群魔衣衫不整,被吓得躲在牆角哭,不敢往前一步。

鳳逑擡手,在食魔草外頭設了一層結界,請他們過來。

大家驚魂未定地抱着破破爛爛的袖子進來了。

鳳逑忍着笑,輕咳一聲:“你們怎麽過來了?”

大家都委屈地不想說話。

鳳逑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壓壓驚:“身上一股火鍋味。”

魔兄弟們七嘴八舌道:“今日吃了兩斤多鴨血。”

鳳逑:“……”

“為什麽不讓我們進來?不把我們當自家人嗎?”

“有空要把門口的食魔草全部砍死。”

大家罵罵咧咧地出去了,又縮了回來,慫唧唧道:“神君大人,護送一程可以嗎?”

鳳逑一邊送他們,一邊跟他們搭話:“你們尊上今日如何?”

果然離不開尊上。大家被他們如膠似漆的感情感動得說不出話。

寧閃閃道:“尊上很好,需要我們帶什麽話嗎?”

鳳逑:“不用了。”

回到魔宮,寧閃閃誠實道:“我們今日去了乘虛幻境,鳳凰神君很思念尊上。”

夜郤心裏一動,過去找鳳逑。

鳳逑:“……”怎麽前腳那群人剛走,後腳這位大神就過來了?

夜郤解釋道:“我今日沒來,是因為有事。”已經開始研究《吃糖球的一百種方法》了。

鳳逑一點兒也不介意,道:“嗯,我知道。”

手冊裏頭寫着,小鳳凰特別害怕受冷落。即使特別開心,還是裝懂事,很口是心非。

夜郤心疼地摸摸他腦袋。

鳳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拍下他的手:“幹什麽?”

夜郤的手停在半空,道:“你不喜歡這樣?”

鳳逑:“……”有一萬句日想脫口而出。

鳳逑整理自己被揉亂的頭發,很要面子道:“知道我是誰嗎?”

夜郤反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鳳逑懶得理他,敷衍了問了一句:“誰?”

夜郤道:“我是相公。”

鳳逑臉一紅,道:“滾。”

夜郤垂眸,道:“你之前說過,我們是斷袖關系。”

這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鳳逑要給他的記憶力跪了,道:“還記着呢?”

夜郤抿抿唇:“哪種斷袖關系?”

鳳逑輕咳一聲:“斷袖之交淡如水的那種。”

夜郤糾正道:“不,斷袖之交特別黏。”

鳳逑耳垂一紅,罵道:“……哪來這麽多騷話?是不是想我趕走你。”

夜郤不語,手仍舊維持着想摸他腦袋又不敢摸的卑微姿勢。

“……,”鳳逑主動把腦袋湊過去,蹭了蹭他的掌心,“好了好了,讓你摸,嗯?”

掌心下是柔軟的觸感,夜郤沒壓抑住狼性,一頓亂揉,把鳳逑的頭發揉亂了,被兇了一頓,攆回魔宮。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