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廟頂上破了個洞，撒下點點星光，也算浪漫。
鳳逑環視四周，心道，媽的，全是妖氣，騷裏騷氣。
夜郤有些緊張地去拉他的手，準備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鳳逑吓了一跳：“幹什麽？”
夜郤看在眼裏，輕笑道：“還說自己不害羞？”
鳳逑：“？”
為什麽突然笑得這般……求偶？
聲音也柔了好幾分。
太吓人了。
鳳逑狐疑地看着他：“夜郤，你今晚上怎麽有點怪怪的？”
夜郤：“嗯？”
鳳逑認真道：“總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夜郤：“你不喜歡？”
鳳逑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不不，我不喜歡，我很害怕。”
這種對未知的恐懼最讓人惶恐。
夜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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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逑耳朵一動，聽到外頭有動靜，道：“你等一下，我先出去看看。”
他剛出去，一個滑溜溜的怪就從地面上得意地冒了出來。
聲東擊西果然很好用，怪搖頭晃腦地換了層皮，正樂呵着，對上了夜郤。
夜郤皺眉，對這只試圖破壞他和鳳逑交流感情的怪很不滿。
下一秒便冷着臉，擡手。掌心黑氣散出，擰成一股繩沿着空氣蔓延。那只怪喉嚨被無形的東西扼住，慢慢騰空。
鳳逑很快就返了回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夜郤及時收手。
半空的怪落在地上。與此同時，鳳逑邁進裏頭，和地上的怪對了個眼。
夜郤道：“已經捉住了。”
鳳逑目瞪口呆：“這也太快了吧。”
夜郤道：“嗯。”畢竟搞鳳凰是第一生産力。
夜郤想到他倆今晚即将做的事，心裏動了動，猶豫了一下，偷偷去拉鳳逑的手，試圖和鳳逑勾勾手指頭。
鳳逑垂眸，發現他的小動作，忍着笑。
小怪雖然自身難保，但還是被夜郤的純情樣驚到了，沖着鳳逑張牙舞爪。
這人會變臉！表情無縫銜接的那種！
少年你不要被他騙了！
你沒看到他剛才是怎麽打我的！
夜郤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怪有苦難言，甚至有一點點想哭。
夜郤開口道：“挺難對付的。”
怪又迎來一波新的震驚，冒着生命危險沖着鳳逑張牙舞爪。
我從未見過如此陰險狡詐心機毒辣之人。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剛才有我還手的機會嗎？你怎麽好意思這麽說？
夜郤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是麽？”鳳逑道。
夜郤看上去特別脆弱，特別需要一個抱抱。
……鳳逑敷衍地抱了抱他。
怪看在眼裏，氣在心裏，世上竟有如此虛僞的人？小公子竟然還願意和他穿相同的衣服亂晃？
夜郤終于如願以償地輕輕勾住了鳳逑的手。
怪盯着他的手看了兩秒，有些懷疑人生。這和剛才把我搞死的是同一個人嗎？
夜郤問：“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鳳逑：“？”
鳳逑納悶道：“我們不是已經快速結束了嗎？”
夜郤皺眉：“什麽時候？”然後不悅地補充了一句：“我不快。”
鳳逑認真道：“打怪已經結束了啊，我都沒出手。”你就已經搶了我人頭。
夜郤臉色一沉，明白了過來。
本以為是要和自己共度良宵，結果還是打怪。
夜郤保持距離，不讓他碰。
鳳逑：“……”又怎麽了，變臉如變天是嗎？
鳳逑懶得理他，道：“繩子拿過來。”
夜郤遞過去一根樸素又精致的繩子。
鳳逑表情僵了僵：“這是什麽繩子？這麽細？”
夜郤比他更僵：“你喜歡粗的？”
“？”鳳逑緩緩地擡起頭。
夜郤開口道：“據說這種繩子好用，綁起來不疼。”
鳳逑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張了張口：“……你在說什麽？”
“聽話。”夜郤二話不說，開始綁他。
鳳逑被吓了一跳，內心萬馬奔騰塵土飛揚：“你在幹什麽！”
夜郤不語，瞟了眼別處，擡手設了道結界，把那只礙事的怪困住，阻隔在外頭。
鳳逑掙了掙。
夜郤親了親他頭發，哄道：“別亂動。”
鳳逑一頓，被他略帶寵溺的聲音吓得發毛，越發亂動。
夜郤輕聲道：“莫要任性，今後我們再嘗試讓你有成就感的。”
鳳逑：“……你他媽在說什麽？”
而且我覺得現在這種就挺有難度的！
夜郤眸色一沉，十分熟練地将他綁了一圈。
鳳逑驚到了，特別想把他腦袋敲破，看看裏頭裝的是什麽。
鳳逑擡手，掌心紅光隐約可見，道：“小可愛打他！”
小可愛霎時沖了出來，條件反射地殺過去，然後及時剎住，滿刀為難。
不敢對父不敬。
鳳逑讀懂了小可愛的小九九，驚呆了，帶着小可愛一起訓：“你在想什麽？”
小可愛吓得跳了一下。
小可愛承擔了一部分火力，夜郤得以緩了一會兒，幸災樂禍地跟了句輕描淡寫的：“胡鬧。”
然後成功引起了鳳逑的注意。
鳳逑看向他。
夜郤：“……”
小可愛趁機開心地溜了。
外頭的怪坐在地上，懷疑人生，掩面而泣。
鳳逑：“……”
鳳逑破了結界，默默地将他的武器撿了起來，特別不好意思地把他綁了。
鳳逑道：“你稍微反抗一下，不然多沒面子。”
怪絕望地搖搖頭。
鳳逑道：“你今後洗心革面，好好做怪，我回去後收拾他。”
夜郤在一旁道：“随你收拾。”
還秀恩愛，怪更生氣了，眼淚流得停不下來。
鳳逑朝夜郤伸手：“東西給我。”
夜郤默默拿出個瓶子。
鳳逑手一抖。
夜郤高冷道：“你聞聞這個味道如何？可否滿意？”
鳳逑：“……”
鳳逑黑着臉，把他揍了一頓，道：“和我保持距離。”
夜郤逼近了一步。
鳳逑伸出手指抵住他的胸膛，兇巴巴道：“你再走一步試試！”
夜郤擡手，指尖碰了碰他的側臉，有那麽幾分讨好的意味。
鳳逑挑眉：“幹什麽？”
夜郤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我們親一親。”
鳳逑：“？”
要臉不？？？
地上的小怪物看他倆公然這樣，完全忽視自己的存在，心态徹底崩了：“讓我去死！別羞辱我！”
鳳逑安慰道：“我們并不是經常這樣。”
夜郤在心裏補充，但遲早會經常這樣。
他們打怪結束得早，晚市正熱鬧，街上時不時有人路過。鳳逑走到前面，夜郤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鳳逑走得很快，很丢人，想裝作不認識他。
過了會兒，鳳逑頓住腳步，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腦子裏成天都在想什麽？”
“嗯？”鳳逑戳他肩膀，一字一句道，“誰要和你親一親？”
夜郤不語，還是想和他親一親。
鳳逑幽幽道：“又是繩子又是那種小瓶子，你懂的還挺多的？”
夜郤謙虛道：“還可以，很粗淺——”
鳳逑看了他一眼。
夜郤果斷閉嘴，餘光看到了前方的熱鬧處，道：“你看那邊。”
鳳逑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看過去。前方那處擠滿了人，擺着許多盒子，旁邊的木板上寫着：只要五文錢，随便選，買定離手，概不退換。
有一個人得到了特別大的花瓶，激動地跑了一圈向周圍人展示。
夜郤罕見地如此睿智，淡淡道：“這個一看就是騙人的。”
鳳逑嚴肅臉：“怎麽能诋毀別人呢？不是騙人，一個才五文錢，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錢。”
說着就興沖沖拉着夜郤過去，買了兩個，遞給夜郤一個。
鳳逑興致勃勃地打開，裏頭是兩粒糖。他被逗笑，完全沒有被坑的意識，特別高興地給了夜郤一粒。
夜郤：“……”
鳳逑好奇道：“你快看看你的是什麽。”
夜郤打開一看，裏頭是一個小木盒子。
鳳逑湊近瞧了瞧，納悶道：“這是什麽，看上去比我的好多了。”
小腦袋毛茸茸的，夜郤分了心，直到鳳逑催促：“快打開看看。”
夜郤将盒子打開，裏頭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鳳逑嗅了嗅，道：“真香，聞起來涼涼的。”
盒子裏頭是半透明的淡綠色膏體，鳳逑思索半晌，推測道：“是不是用來捏小動物的？”
夜郤拿手指粘了一點，指尖呈現固态膏體，很快變成了黏糊糊的液體。
鳳逑也好奇地去摸，笑着碰他的手指頭，在自己的指尖上也沾了一點兒。
夜郤眸裏一動，反應了過來，張了張口，看着鳳逑垂着的眼睫毛，欲言又止，任由他亂玩。
半晌，夜郤道：“好了，去別處。”
鳳逑笑着碰了碰他的指尖。
夜郤的心就像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對上那雙亮而純淨的眼睛，更加躁動。
他們身在暗處，即使有人路過也注意不到。偶爾有腳步聲傳來，夜郤下意識側了側身，将鳳逑護嚴實。
“好了。”夜郤沒收了他手裏的小盒子，将東西放在廢紙箱裏。
“不要了？”鳳逑問。
“嗯。”夜郤扯過帕子，幫他将指尖細細地擦幹淨，問了句，“好玩麽？”
鳳逑道：“好玩。”
夜郤幫他擦幹淨手，含義不清地扔了句：“會更好玩。”
鳳逑愣了一下：“嗯？”
夜郤換了個話題，道：“去前處看看。”
前方燈火較明，人多了起來，他倆站在一起尤為顯眼，特別是還穿着惹人遐想的相同款式衣裳。
群衆的眼睛都是雪亮而八卦的。
鳳逑心裏發怵，往夜郤那邊擠了擠，小聲道：“我怎麽總感覺有人看我們？是錯覺嗎？”
夜郤道：“好好走路，別多想。”
旁邊的攤主一看他倆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倆是一對，熱情地攔住鳳逑：“公子看看這個。”
鳳逑頓下腳步，仔細看了一圈。
攤主趁機問：“要給喜歡的人買麽？”
鳳逑點點頭：“嗯。”
他要給誰買？夜郤有些失落，嫉妒到發狂，失去理智，想把小鳳凰藏在口袋。
夜郤酸道：“你心上人如何？”
鳳逑邊選邊道：“不如何，傻了。”
夜郤沉着臉，冷嘲熱諷：“傻了你還喜歡他？”
鳳逑臉熱了一下，眼睛都沒擡，道：“要你管。”
夜郤不悅道：“他有什麽好的？”
故意的吧。鳳逑擡眼，胳膊肘往小攤處側了側，問道：“哪個好看？”
夜郤小心眼地挑了個最難看的。
鳳逑付了銀子，指尖勾着小東西晃來晃去，過了會兒，若無其事地遞過去：“給。”
夜郤愣了一下。
鳳逑看他沒反應，低頭給他系好。
攤主嘿嘿一笑：“哈哈百年好合。”
鳳逑動作一頓，輕咳一聲：“我們不算——”
攤主露出那種笑容，道：“還說不是，都穿成這樣了還說不是一對。”
鳳逑：“……嗯？什麽？”
攤主悄悄道：“情侶裝啊。”
鳳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夜郤，這才發現好像是有那麽一點意思。
攤主朝他們擠眉弄眼：“這麽高調，想必很是恩愛吧。”
不等鳳逑說話，夜郤颔首，道：“嗯，的确很恩愛。”
鳳逑：“……”
所以他們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溜達了大半晚上？周圍人來人往，鳳逑頭暈眼花，半天才消化了一下這個事實。
鳳逑黑着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夜郤誠實道：“嗯。”
還敢嗯。鳳逑小氣道：“回去後把衣裳脫掉，不讓你穿！”
夜郤心裏一動，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