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倆人很快到了地方,楊二把刻字的地方指給嚴融看,嚴融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小王幹的,楊二還站在旁邊哔哔說:“你弟眼光不行啊,往柱子上刻字真沒素質啊。”

嚴融挑着眉毛看了一眼楊二,然後笑着說:“他眼光是不太行,看上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難得嚴融沒有諷刺自己,楊二覺得稀奇,他想自己笑話人家弟弟也不是太好,就說:“你弟還是年輕,等過兩年長大點就好了。”

嚴融沒接話,他對着柱子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對着手機點了幾下,估計是給他弟弟發過去了。

楊二站在旁邊,想問問嚴融這幾天幹嗎去了,又想問問那個粉色電瓶車的事,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合适,就掏出煙來點上,邊抽煙邊看着嚴融的臉來醞釀。

嚴融本來低頭在發消息,但是聞着周圍的煙味濃了起來,他擡眼看見楊二夾着煙正看着自己,倆人一下子看個對眼,楊二立刻擡頭,然後夾煙的手向着天空一劃拉,說:“那什麽,你看,這天真藍啊。”

因為看嚴融有點入迷,楊二煙灰都沒彈,現在往上一擡手,煙灰就抖摟下來,一點煙灰落在了楊二的胳膊上,他疼得龇牙咧嘴。

嚴融看見楊二這個樣子很難想象出這人是楊勁秋的親弟弟。

楊勁秋肉眼可見的精明,而楊二這人不熟的時候還好,遠遠看着是很像青年才俊的,但是一旦熟悉了就發現這人傻逼得很。

可是偶爾看起來也怪可愛的,像條狗,說他幾句就要叫,給倆骨頭就搖尾巴。

楊二擡起胳膊看,上面被煙灰燙了一點紅印,雖然不嚴重,但是還挺疼的。他想自己見到嚴融就沒好事,每次不是生病就是受傷,要不然就是淋雨,好在燙着的是胳膊,要是燙到臉說不定還就毀容了。

本來想問的話現在也懶得問了,楊二垂頭喪氣地看着不遠處的大海,覺得大海真藍,比剛剛的天還藍,記得張惠妹歌裏說藍色代表憂郁,他今天是夠憂郁的。

“疼不疼啊?”嚴融聲音有點含糊,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也掏出了煙,正叼在嘴裏點火,“我記得之前給你買過藥,就是抹手腕的那個,你回去塗點,對燙傷也好的。”

“不疼。”楊二硬邦邦地說,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憂郁裏面,現在看見抽煙的嚴融就有氣,他還好意思提抹手腕的藥,如果當初不是他綁着自己,他手腕會受傷嗎?

嚴融挑挑眉,怎麽突然這麽兇?他悶頭抽了一口煙,巧克力味道在鼻腔裏彌漫,這次他帶了一條煙回來,雖然他煙瘾不大,可是想抽的時候卻不能抽也挺煩躁的。

想到這裏,嚴融從兜裏把煙盒拿出來,又抽了一支出來,然後遞到楊二面前:“抽這個吧。”

“啥?”楊二疑惑地接過煙,“給我的?”

“是啊,你那根不是扔了嗎?怎麽,你身上還有?”

“沒了。”楊二剛才抽的就是最後一根了。他低頭看着嚴融的煙,他之前就見嚴融抽過,這煙很細,應該是女士香煙,聞着有一股巧克力的味道,楊二總覺得這味道和嚴融的氣質格格不入,男裝的嚴融是清冷的,女裝的嚴融是妩媚的,他們都不是可愛的,甜膩的。

楊二把煙叼在嘴裏,掏出打火機,可是打了幾下都打不着,海風着實有點大了,風一吹火就滅。

就在這個時候,嚴融湊了過來,他用嘴裏的煙引燃了楊二嘴裏的那支,兩支煙都飄出淡淡巧克力味道的時候,楊二還有點恍惚。

只在電影裏看到過的情節,現在卻真真切切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楊二覺得嚴融點燃的不是煙,是煙花,煙花砰的一下升入空中,然後嘩一下炸開,漫天的五彩斑斓。

為了掩飾自己的小心思,楊二趕緊低下頭緊嘬了幾口煙,結果因為抽得太急太狠劇烈咳嗽了起來。

嚴融皺着眉頭看楊二一副要把自己肺咳出來的樣子就很糟心,想自己怎麽會覺得他偶爾很可愛,一定是錯覺。

倆人回到原地的時候,胖子已經去車上等了,嚴融找了一圈沒找到那輛粉色的電瓶車,看了微信才知道小芳她媽正好在附近,看見胖子在這邊就聊了兩句,胖子說他帶韓老師回去,小芳她媽就把車騎回家了。

于是嚴融也和楊二一起坐到了胖子車裏,門關上的一瞬間,倆人身上的巧克力味在狹小的空間裏交彙。

胖子還樂呵呵地問這是不是就是香水啊,說你們城裏人真講究,男人都噴香水。

楊二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說:“今天怎麽是胖叔你來開車啊,我記得你們不是安排了一個叫,叫啥來着,是叫小王吧……”

“哈哈,楊總你真逗,人家是小王,不是小王八,不過呢,話說回來,小王幹的事是挺王八的。”胖子說起小王就打開了話匣子,“就說這小孩吧,從小就不好好學習,野得很,湊合着念完了初中就不上了,他媽咋說也不行,非要出去打工,我不是瞧不起打工的啊,我們村裏很多人都出門打工了,我也是。他是打工沒幾年就回來,這期間一分錢也沒給過家裏,說起來就是賺錢被人坑了,然後呢就幹脆不出去了。你不出去就好好種地吧,種地也種得啥也不是啥,天天就琢磨着天上怎麽掉錢下來。這不是年初又跑了,不知道去哪了,前一陣才回來,村裏想着這樣的大齡青年總閑逛也不是事,這才安排他來開車,結果幹了兩天又不幹了。”

“那他現在去哪了呢?”嚴融突然問。

“聽說是縣裏新開了個夜總會,他跑那邊去了。”胖子嘆口氣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經地方。”

“夜總會能是什麽正經地方。”楊二撇撇嘴說,“烏煙瘴氣的。”

“哦,你挺了解啊?”嚴融笑着問。

“那是,那種地方我總——”楊二說到這覺得不太對勁,他馬上改口說是有個朋友總去,“他喝多了我就去撈他,所以就也知道一些吧。”

嚴融回過頭來看着楊二,然後用嘴型和楊二說了一句:“無中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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