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願望實現了
景榮用時四十分鐘到了烏大,車頭挂着一個大大的手電筒,穿着一件背心,已經被汗濕了;短短的頭發像是被洗過一樣,汗水糊了一臉。
“哈哈哈。”印漓看着這樣的景榮,很是開心地大笑起來。
景榮不知道印漓在笑什麽,心理頗為無奈。他記得印漓的生日,但上一世是在身份證上看到的,然而現在才知道,印漓真實的生日跟身份證上不一樣。
“累死了。”景榮停下車,在印漓旁邊就地坐下。
印漓扭頭看着景榮:“你傻啊,讓你快點過來你就這麽拼?天這麽黑,摔着怎麽辦?”
景榮有種莫名的預感:“你喝酒了?”
無他,實在是印漓今晚的表現有點失常。
“喝了啊。”印漓撒謊,但他身上的确有酒氣。他故意的,故意想逗逗景榮。
印漓拿出手機,晃着上面的挂件,笑道:“一個酒吧,是個靜吧,環境不錯。”
景榮看着那個晃來晃去的木牌,臉色一下變了:“你去了……酒吧?你才多大就敢去酒吧了?遇到壞人怎麽辦?”
景榮突然發火,印漓瞬間愣住了,随後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他特意買了蛋糕趕過來,就是想跟景榮、跟景家人慶祝自己的生日,想要過一個快樂的生日,這個願望很奢侈嗎?
“你他媽有病啊!”印漓一掌推開景榮,站了起來:“我去酒吧怎麽了?我是二十歲不是十二歲,遇到壞人算我該行了吧!”
景榮雖然知道這時候要順毛,可是如果他不知道‘靜’是什麽樣的吧就算了,但他知道!那個酒吧表面看是小資情調的情侶吧,實際上卻是有mb生意的。這種小牌說是新人禮物,但對那些‘靜’的常客來說,這簡直就是個蒼蠅招子。
景榮的憤怒幾乎要燒毀他的理智——印漓去那裏幹什麽?他是知道‘靜’的本質還是不知道?他有跟男人聊天說話嗎?他有跟別的男人睡了?
景榮的手都在抖,他瘋了一樣突然搶過印漓的手機,一把扯斷了那個小牌,扔到了馬路中間。
“你別幼稚了。那種酒吧是什麽好地方嗎?要是被下點藥你知道後果嗎?那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嗎?那個酒吧是gay吧,那裏的男人能有什麽好東西?你以為他們在跟你交朋友呢,他們其實都盯着你想把你扒皮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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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漓臉色一下從漲紅變得慘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榮,聲如蚊吟:“你、你怎麽知道那個酒吧是……是gay吧?”
景榮見印漓被吓到眼神都慌亂了,心裏也不禁心疼。景榮低下頭,深呼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才擡起頭看着印漓說道:“我聽人說的。而且那個酒吧沒有它看上去的那麽幹淨。是誰帶你去的?王旭?”
“我……我只是好奇。”印漓找着借口,他很怕,怕景榮知道他是同性戀。
景榮竟不疑有他,在他看來,印漓目前的表現,的确符合才知道‘靜’吧實質的樣子。
被吓壞了吧。
景榮走上前,伸手在印漓額頭敲了一下,然後一把抱住了印漓,輕聲道:“你啊,好奇心別那麽強,讓人擔心。”
印漓把頭埋在景榮肩上,悶悶道:“對不起。”
景榮拍拍印漓的背,然後松開印漓,笑道:“是我該對不起,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你吼。我們走吧,爸媽知道你生日,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
印漓扯出一個笑容,覺得有些脫力,但也有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感。
抱着蛋糕跨坐在後座,車座後鋪了厚厚的軟墊,一點都不會硌着。印漓摸了摸那個軟墊,心裏湧上莫名的感動和酸楚。
“我沒喝酒。”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只有自行車前行的聲音。
“我知道。”景榮笑了笑,盡管印漓看不到。
“別告訴幹媽他們。”印漓這時候完全是一個做錯事後被吓壞的小孩。
景榮佯怒,哼哼了兩聲:“看你以後還敢亂來……嗷!”
印漓收回掐了景榮腰肉的手,學着景榮哼哼了兩聲:“看你還敢不尊敬當哥的……啊啊!”
車子突然猛烈晃動了幾下,印漓吓得一把抱住了景榮的腰,心有餘悸:“怎麽了怎麽了?”
景榮的笑聲傳來:“看你以後還敢欺負當弟的。”
印漓:“……”
景榮:“嗯?怎麽感覺腰上濕嗒嗒的?印漓你流口水了?”
印漓看着因為剛才猛烈的動作,而被擠得奶油都冒出盒子的蛋糕,當即怒了:“……景榮你個混蛋!我的巧克力蛋糕啊!”
當兩人回到林場,把景父他們都看愣了。這一大一小的,身上都是一大片的奶油,印漓手上提着的那個髒兮兮的癟盒子是……生日蛋糕?
蹲在院子裏的黑虎跑到印漓跟前,舔了口盒子外的奶油,然後沒興趣地滾回窩裏抱着它的骨頭睡覺了。
景淵失笑,搖搖頭:“多大的人了,玩蛋糕不能回來再玩?”
景榮&印漓:“……”
“快去洗洗吧。”薛母忍笑道:“蛋糕沒有,但是長壽面必須吃的。我看看,這會才十點半,還來得及。景淵啊,來幫我搭把手。”
“好。”
兩人各自洗完澡後,景榮這個罪魁禍首在印漓的監督下,手腳麻利地把兩人的衣裳也洗了,總算平息了印漓沒有蛋糕吃的怨念。
薛母的長壽面并不是一根一碗,但都是現揉的面,面條勁道,湯頭濃郁。印漓吃了個底朝天。到這一刻,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煙消雲散。
過一個快樂的生日,二十歲的時候,印漓的願望實現了。
晚上帳篷區那邊是要有人留守的,謹防意外。這晚印漓跟景榮擔當了重任。
之前錢勇送來的帳篷大都是加厚防風的,适合冬天用,夏天的這一批帳篷是景榮他們新買的,透氣防水,還能開天窗躺着看星星。
帳篷區搭了十幾個帳篷,還有人在烤爐邊不知疲倦地燒烤、唱歌。
印漓躺在帳篷裏,擡頭看着天窗,星子密布,璀璨閃爍,美得不可方物。
“真美啊。”印漓感嘆出聲。
坐在帳篷口的景榮順着他的視線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看着印漓,笑道:“是啊,挺美的。”
這樣的日子,太美了。
第二天淩晨四點,印漓醒了。印漓對光很敏感,在屋子裏還好,這種透氣的薄帳篷,沒有眼罩的話印漓根本睡不好。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只變身樹袋熊的人形暖爐。
印漓把景榮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推開,然後不客氣地用腳把景榮踹到一邊,打開帳篷窗戶,腦袋埋在手臂裏遮光,繼續睡覺。
印漓再次醒來,是被景榮叫醒的,該吃早飯了。
“下次別圖新鮮了,瞧這臉色,沒睡好吧。”薛母一見印漓就搖頭,然後又忍不住伸手朝印漓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上去。
“幹媽,我沒洗頭呢。”
“不嫌你。”薛母又揉了兩把才收手,心滿意足地笑:“吃早餐吧,一會等那些人退了帳篷,就清閑了。”
“唔,好。”印漓答應着。
這邊,景榮洗澡出來,自然地坐在了印漓旁邊,伸手撈走了印漓筷子上的油條。
“景榮,別欺負印漓。”薛母皺眉,用筷子敲了下景榮的手。
景榮咬住油條,然後把自己碗裏的夾了一根放印漓盤子裏,再對薛母聳聳肩——看,我沒占他便宜。
薛母特別無奈——這臭小子的個性怎麽越來越……無賴了?
而其他人,包括印漓,對景榮這種行為都已經免疫了。印漓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當好哥哥的潛質,瞧把景榮給慣的。
早上退帳篷和收拾帳篷區又是一陣忙活,不過人多力量大,倒沒覺得累。
“印漓。”
印漓剛洗完手,就見扛着帳篷過來的景榮,邊挂電話邊眉飛色舞地沖自己笑。
“幹嘛?”印漓狐疑。
“一會陪我去安老師那裏一趟吧。”
印漓聞言,左右看了看确認沒人,才悄聲道:“你挂科了?”
景榮:“……”就不能盼我點好?
“沒,安老師認識一個老中醫,聽說挺厲害。我想讓他幫你看看你不耐疼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诶?”印漓詫異,接着就有些感動了,他笑着點頭:“行。安老師他們住哪兒啊?”
“他約在紅星街。”景榮知道,安文軒肯定已經接受他的建議,在紅星街買了房産,否則這老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狐貍,也不會這時候才讓他見他那位厲害的中醫朋友。
兩人跟薛母他們打了招呼,然後騎上二八杠出發了。
薛母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轉頭問景父:“世天,咱們燒烤場賺錢了吧?”
景父點頭:“嗯。”
薛母:“那給景榮換個車吧,這一路泥窪來去的,瞧把咱家印漓給硌的。”
景淵:“……”
景父竟認真點頭:“嗯,印漓體力沒景榮好,騎車來回也太吃力了。給景榮買輛性能好點的摩托,以後就讓他接送印漓。”
薛母:“嗯,就這麽辦了,等他們回來,問問印漓有什麽喜歡的色兒,印漓的眼光好。”
景父:“不過性能方面還是讓景榮自己看,免得他鬧別扭。”
景淵:“……”
別人家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