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櫃又咋了

景榮到了的時候,印漓已經醒過來,正趴在床沿吐得面色慘白,額角還紮着針。

景榮那一瞬只覺得無法思考,他走過去,想要抱抱印漓,被安文軒制止了。

“他還紮着針,等下了針再去吧。而且人現在不算清醒。”

景榮聞言轉過頭來,雙目赤紅地看着安文軒:“誰幹的?”

“我不認識,但後來打聽了下,說是季家的孫子。”安文軒靠着門,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王峰一樣:“那是個年輕男人,比你年紀大些,二十七八的樣子吧,長得還不錯。”

“戚少峰。”景榮很快就有了答案。

一旁的錢勇聽這名字耳熟,然後立刻積起來,景榮前段時間還問他要過資料,戚少峰是其中之一,而且他記得戚少峰的後臺似乎跟市政還有關系。

“操!”錢勇怒了,低聲罵道:“他給印漓下藥想幹嘛?這他媽是會上瘾的藥!而且他根本沒考慮到印漓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居然還兩種藥混一起,他是想搞死印漓嗎?我他媽非廢了他不可!”

錢勇說着就往外走。

“錢勇。”景榮抓住了錢勇的手臂,聲音森冷:“去燒點水,一會給印漓擦臉。”

“你就這麽算了?”錢勇不敢置信地瞪着景榮。

景榮直起身,盯着錢勇的眼睛:“算了?呵,我要讓他明白疼的滋味,不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我還要他的事業滑落低谷,一年、五年、十年,我要姓戚的用一輩子去體會什麽叫生不如死。”

景榮的聲音沉穩緩慢,一字一句地宣之于口,仿佛他說的不是計劃,而是預言。

錢勇的怒火被澆滅了,同時從腳底升騰起了一股寒氣。

景榮的表情重新歸于平靜,他輕聲道:“但是現在,印漓的身體最重要。你去燒點水,廚房在進門右手邊第一間房。”

“哦、好。”錢勇忙不疊地跑出去,火燒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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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笑眯眯的安文軒收斂了笑容,用一種讓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景榮。景榮偏頭看着屋裏,看着王峰為印漓紮針,看着印漓緊蹙着眉頭,滿臉痛苦。

景榮的手抱在胸前,緊緊抓着自己的胳膊,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半小時後,王峰收針。

“之後會發燒,明天就好了,這段時間不能沾酒和辛辣。”王峰站起來,也有些疲憊。安文軒見狀連忙迎上去,接過他手裏的藥箱,帶着人回屋休息去了。

景榮手腳麻利地收拾了床前穢物,錢勇也端了盆熱水進來。

印漓眉頭緊蹙,眼珠在眼皮下不停轉動,睫毛顫抖着,濕漉漉的,眼角都是紅的。

錢勇擰幹了毛巾遞給景榮,偏頭看了看印漓,語氣哀戚:“可難受了吧……”

景榮的手一頓,心裏的痛苦被人付諸于口,這種疼痛就翻滾起來壓抑不住了。景榮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給印漓擦臉、漱口,做完了一切,才輕輕摸了摸印漓的臉。

印漓渾身一顫,眼睛艱難地睜開,用了十幾秒才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唔……景榮……”印漓清醒了些,手顫抖着,搭上了景榮的手背,他想要抓緊,但是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我在呢,沒事了,我在呢……”景榮抓緊印漓的手,低頭一下下淺吻在印漓的額頭,就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獸一般。

錢勇在一旁看着,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隐隐察覺到自己似乎勘破了一個秘密。

印漓又難受又害怕,期間果然發燒了,這樣一直折騰到了早上六點,印漓退燒後,終于安穩睡去。

景榮看着印漓安靜的睡顏,眼中的狠戾和冷漠終于不加掩飾地狂湧而出。他摩挲着印漓的側臉,然後突然低下頭,這一次,他吻在了印漓的唇上。

我保證,那些傷害了你的,我要他們十倍奉還。

景榮為印漓蓋好薄被,然後起身退出房間。在房門外,他看到了一臉被雷劈中般的錢勇。

景榮沒理他,關上房門,坐在客廳的藤椅裏,看了錢勇一眼,問道:“還有煙沒?”

“有……”錢勇下意識回答,遞給了景榮煙和打火機,然後嘀咕措辭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道:“那個,你、你剛才……你剛才親印漓了吧?”

“嗯。親了。”景榮很坦然,就像錢勇在問他‘早上吃飯了嗎’,‘嗯,吃了’。

錢勇不知該作何反應,半晌才賊眉賊眼地看了景榮一眼:“你……是同性戀啊?”

“嗯。”景榮點點頭,依舊很平靜。

錢勇嘴巴又張大了,一個人低頭在那裏念念有詞,然後好一會才猛地擡起頭,一臉堅定:“你放心,不管你喜歡男的女的,你還是我兄弟!”

景榮笑了,伸手捶了錢勇的肩膀一下。

錢勇抓着腦袋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問道:“那,你跟印漓是……一對?”

景榮的笑容一下消失,輕輕搖搖頭:“我喜歡他,但他……”

錢勇察覺景榮的沮喪,立馬拍胸脯道:“這追男人雖然我沒經驗,但是跟人戀愛什麽的,我經驗——”

“你那叫炮友。我對印漓,是想要一輩子的。”景榮擺擺手打斷錢勇的鼓勵。

景榮掐滅抽了一半的煙,然後看着錢勇問道:“藥膳館還有多久能開業?”

錢勇愣了一下,這話題扭轉得也太快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說道:“咱那片是後街,沒修多高。而且據說用的什麽新的建築手法,反正差不過再半個月就能交房。不過之後的裝修和購置物品、店員培訓,大概還得一個多月後。”

景榮點點頭,說道:“我打算把藥膳館弄成連鎖酒樓,依舊以藥膳為主。咱開這幾個月,食客們反應如何?”

“年輕人不怎麽多,但中年人或者是有錢的,倒是回頭客。有好些客人跟我說吃了藥膳的确有效果,很期待我們的坐診醫師。但要抓住年輕人胃口,還是得上好吃的。”

景榮勾起嘴角:“你把藥膳館的事情在商圈宣傳一下,着重對那些富家太太小姐們。我會讓楊芹着重開發美白、瘦身、調氣血的藥膳。高新區那家店是我們的總店,後面的停車場改成小庭院,要複古、自然,這也将是我們以後的招牌。”

錢勇總算明白那個雞肋停車場的用途,腦袋裏尋思一遍,連連叫好:“卧槽,這一定能成啊,只要美容瘦身的藥膳有成效,妥妥的生意興隆!味道什麽的都是其次了啊。”

“不,我們要做到最好。味道也需要提升,我會再去找幾個手藝好的廚師,至于分店的地址你物色一下。”景榮停頓了一下,然後對錢勇說道:“不過資金會是個大問題,所以我要鄭重問你一個問題:錢勇,你打算接手錢家嗎?”

錢勇表情變了,抵觸的情緒顯而易見:“就算沒錢家支持,咱藥膳館也賺了不少錢,貸款一下……”

“并非是藥膳館。”景榮盯着錢勇的眼睛:“我手裏有書豪家電百分之二的股份,我本來想在一年後再告訴你,但我等不了了。”

錢勇瞪大了眼睛:“你有……百分之二的股份?”

“沒錯。但這要讓你坐上錢氏集團的位置遠遠不夠,而我保證我有能力讓你坐穩它。所以我要問你,你打算接手錢家嗎?”

錢勇深呼吸一口氣,冷笑:“景榮,你知道錢家對我做過什麽嗎?我他媽恨不得錢家傾家蕩産!讓我接手錢家,不可能。”

景榮真的很想翻個白眼,很好,錢勇這粗神經這輩子也沒轉過彎來。

景榮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報複一個人最痛快的手段是什麽嗎?打他?殺了他?讓他流落街頭?呵呵,太幼稚了。如果是我,我會扼住他們的喉嚨,但給他們保留光鮮的形象。我要他們留存他們可笑的自尊,然後跪在我的腳邊搖尾乞憐,祈求我施舍給他們維系他們尊嚴的金錢、地位。我要他們一輩子都活得像條狗,而我是他們的上帝。”

錢勇目不轉睛地聽着。他為景榮狠辣、無情的手段驚駭,也為這狠辣無情的手段驚豔!

景榮知道錢勇已經動搖,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跟錢家的恩怨,但是既然你恨他們,你為什麽要給他們一個痛快呢?你何不接手了錢家,然後把它改頭換面,變成懸在錢家人頭頂的一把利刃?你難道不想體會一下,你捏着那些人命脈的感受嗎?”

錢勇眼中閃爍着火光,幾秒鐘後,他點頭:“我明白了。但是現在老頭持股有三成,我手頭只有百分之五。”

這個持股份額跟上一世有些出入,不過只要錢勇有這份心思,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景榮點點頭,笑道:“現在股份不是問題,問題是要讓錢家人重視你。我有消息,等一兩年,江城會有一個家具設計的比賽,你要注意這方面的動态,然後第一時間,提出讓錢家作為投資方的建議。我保證,這份投資會給書豪家電帶來很大的驚喜。事成後,這就是你的閃光點,錢家現在只有你一個繼承人,只要你有閃光點,那些旁系都撼動不了你的地位。”

景榮說完,又看着錢勇的眼睛說道:“忍辱負重,這四個字很難。但你想想,當你成為錢家家主的那一天。”

錢勇勾起嘴角,本就氣質兇狠的臉上,此時更是駭人。但看向景榮的眼神,又充滿欽佩:“我懂了。景榮,你說吧,現在我要做些什麽。”

景榮笑了:“這事今天不急。現在,你幫我看着印漓,我要先去給戚少峰一點……身體上的痛苦。”

錢勇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腦袋:“那個,景榮,榮哥。你看你都守了個通宵,況且這時候……”

“現在已經是上班時間了。虹色派對是個同志派對,他給印漓下藥,想幹什麽你難道不知道?我作為印漓的幹弟弟,當然要去為哥哥出氣。而且……我想戚少峰也不願意讓公司人知道自己是同志的。”景榮冷笑一聲,拿起頭盔出門了。

錢勇吓得大喘氣,連忙在後面吆喝:“卧槽,你悠着點!打死人要蹲牢的!”

景榮擺擺手,黑螞蟻轟隆一聲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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