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環套一環

“砰!”

一本厚厚的佛經被人用力甩在了地板上,錢谷手腕上的佛珠都滑到了手背,跟着那只手抖啊抖的…抖了好一會,才聽到錢谷咬牙切齒的聲音。

“召開股東會?還邀請了媒體?那畜生是活膩了!”錢谷抖得頭發也亂了,一雙眼赤紅,血絲恨不能爬進眼珠裏去。

一旁的老管家一聲不吭,低頭站在一邊,拿自己當個裝飾品。之前撒嬌的大肚女人這時候也不見了蹤影。這個家裏,一個兩個都是人精。

“老爺,那這股東會還去嗎?”老管家等錢谷消停些了,才小聲問道。

“去!”錢谷惡狠狠地一捏手裏把玩的玉核桃,說道:“我倒要看看,這小畜生能翻出什麽花兒來!”

書豪家電的總公司就在江城,去年才換了地兒,是一幢大廈的四十多層上,整層都租了下來,裝修很是氣派。

今天,會議室裏的圓桌邊架着兩臺攝像機,有戴着記者牌的記者站在一邊,眼中都是興奮。這兩家媒體都是于小魚介紹的,也是被景氏喂着的兩家,發行量和印象裏都是中等水平,但是景榮已經有意在刻意讓他們增強網絡影響力。大概是之後還有什麽用。

且說眼前。

書豪家電的股東共有十人,撇去錢勇跟錢谷,底下有五人站在錢谷那邊,三人是錢勇這邊,但是持股卻是平衡的——還沒人知道錢勇已經拿到那兩點股份。

錢勇西裝革履,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他端坐在會議室的最上頭,嘴角帶着笑意靜靜地看着股東們入座。左三右五,泾渭分明。

右邊有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見錢勇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笑着開口道:“錢總,位置坐錯了吧。”

錢勇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嘴笑了,痞氣無比:“我看,坐錯位置的是你們。”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這麽些人坐的陣營錯了。

那年輕人的臉色一變,餘下幾個中年男人也是眉頭緊蹙,顯然對眼下的情況也有存疑——如今的這個錢勇,跟前陣子那個乖孩子完全不一樣了,但也不能說他像以前混的時候。真要形容,就是他長大了,鋒芒外露且懂得了自控。

而且,這次錢勇闖下的禍在座的都清楚,也清楚他是被誰保釋出來的。難道……錢勇跟景氏真的有關系?

一時間,那五人心中百味分陳,有些忐忑起來。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房門被打開,錢谷帶着一大群人走了進來:除了老管家,還有一堆記者和攝像機,烏泱泱地湧進來,一下就把會議室填滿了。

門一關,空氣都緊繃了起來。

“那裏也是你能坐的嗎?”錢谷冷冷地開了口。

錢勇笑了,很開心的樣子:“其實我也不太願意坐這個位置。但是沒辦法,你這輩子的積累都在書豪,要是不坐在這個位置上,怎麽讓你難受呢?”

錢谷怒火滔天:“反了你不成!你別忘了你擁有的都是我給你的!你真以為你翅膀硬了?”

相比錢谷的狂怒,錢勇顯得十分冷靜。等錢谷說完了,他才開口。

“你給我的?你是想說,你施舍給我的,所有我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勞?”錢勇搖搖頭:“那可奇怪了,因為連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卻做到了呢。”

錢勇拿出一份股份轉讓書來,正是安文軒那兩點股份。

然而接着,錢勇又拿出了幾份,是他旁邊五人的股份。

“到現在,我控股百分之五十一。”錢勇直接出了底牌,看着錢谷說道:“你有兩個選擇,安安靜靜地回去等你那個未出世的兒子,或者我現在就宣布書豪破産。”

“你敢!”錢谷轉頭看向左邊的三人:“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話剛出,那三人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其中一個冷哼一聲,說道:“錢谷,書豪當初可不是你一個人出資扛起來的。後來家裏老頭子們都念在跟錢老爺子的交情,賣了股份,讓你當家做主,但你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這一個人,是書豪的元老家族之一的兒子。

“你一個人折騰也就罷了,人老了,要學會适當放手。書豪不能陪着你老死!這一次錢勇注資那個設計比賽,直接拉升了書豪的檔次。如果之後再能跟那些設計師有簽約,書豪就能一步千裏。可你呢!別人打壓錢勇就是打壓書豪,你卻顧着你那個小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把書豪拉到如今的境地,你還有臉在這裏耀武揚威!”

這人說的話,其實也是站在錢勇這邊人的心聲。

而那人話一落。原本右邊的那三人,其中一個年過花甲的男人也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五人這邊坐下了。

“書豪不能倒,錢谷,你老了,回去養老吧。”那個花甲男人說了一聲。

“你們都被豬油蒙了心了嗎!”錢谷垂死掙紮,冷笑道:“錢勇已經被景氏收買了,你們難道不清楚?書豪到了他手裏,還是書豪嗎?那是景氏的傀儡!”

“你有什麽證據嗎?”錢勇笑道。

“景氏總裁秘書親自去保釋的你,還需要什麽證據?你以為這是什麽好事兒,他會為了你蹚渾水,當然你就是他的人。”錢谷也冷笑。

錢勇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哎,跟印漓那些人處太久,都忘了世界上的确有你這種心思陰暗的人了。”

錢勇嘀咕完,又擡頭,看了手邊的六人一眼,又看向錢谷:“是,我跟景氏關系很好,那是因為,我跟景榮關系很好。在景榮還騎着二八杠在烏大賣水果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我看着他們豎起了景氏的大旗,能幫的我也都搭了把手。如今我遇到困局,景榮幫我一下又怎樣?”

“你說謊。”錢谷眯着眼:“你明明跟景榮才認識沒多久。”

“蠢啊,明擺着是為了騙你,才跟他少聯系的啊。”錢勇搖搖頭,有些失望——大概是因為恨了錢谷太久,他把錢谷妖魔化了,以為錢谷是個多麽精明的人。

實際上,一個大勢已去、卻不願接受現實的老頭子而已。

“索性告訴你了吧。我原本根本不想搭理書豪的事,把書豪敗個精光,才是我最想幹的。但是後來,景榮提點了我,我手裏沒權沒勢,敗了一點錢財,還不會讓你有半分煩惱。我一想,是啊。于是我‘浪子回頭’,開始為書豪效力做事。做得好了,你還獎賞給了我股份。”錢勇說到這裏,開心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你提在手裏的木偶,其實你才是我眼裏的小醜。”

錢勇說着,又揚聲道:“書豪不會成為景氏的附庸。相反,書豪之後會和景氏合作,跨向一個新的階段。”

“你放屁!”錢谷徹底沒了理智,顯然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原來錢勇之前都是裝的,原來景氏并非招攬了錢勇,原來錢勇在書豪已經有一些威望了。

錢谷慌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要失去‘王座’。于是當真如錢勇說的,狗急了,要跳牆了。

“他是個私生子!以前是個小混混,還在派出所留過案底呢,坑蒙拐騙都幹齊了。這樣的人你們也敢讓他坐鎮書豪?你們才是把書豪往絕路上逼呢。”錢谷大叫起來。

随着錢谷的叫聲,錢谷帶來的那些記者的閃光燈都亮了起來。

錢勇眯了眯眼——果然還是繞不開私生子這一環嗎?還好,之前有跟景榮談過。

“私生子?呵呵,你死掉的那個兒子才是私生子!我也不會忘記我媽媽是怎麽死的。”錢勇笑了笑:“你想說什麽,去說吧,我倒要看看,誰笑到最後。”

談判最終不歡而散,錢谷揮袖離開,而原本站在錢谷那邊的餘下兩人卻是眉頭緊蹙,其他的人也沒有走。

錢勇擺擺手,他帶來的兩個媒體率先走了出去,錢谷留下來的面面相觑,也灰溜溜走了。

錢勇這才笑了笑,說道:“目前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了。那麽,我們來談談書豪的未來吧。”

錢勇那邊進展順利,然而輿論之風卻沒有因為錢勇的大獲全勝而停下。

第二天早上十點,錢勇是私生子的新聞,以及錢勇以前在派出所的‘案底’,統統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一時間,所有網站都挂出了錢勇的消息。

而錢勇帶去的那兩家媒體呢?他們寫的中規中矩,因為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光明正大的錄下了全部過程。

景榮跟錢勇都是憋了一肚子壞水的狐貍,但是這個新聞卻吓壞了印漓。

印漓不敢給錢勇打電話,他怕自己說到什麽關于私生子的,給錢勇二次傷害了怎麽辦?

于是印漓給景榮打了電話。

“怎麽辦啊?這樣下去對錢勇很不好吧,而且好多稿子寫得都好過分,那些人怎麽這樣啊,站在別人傷口上,用沾了鹽的刀子戳,生怕戳不出血來一樣。”

印漓語氣很擔心,景榮都能想象得到印漓皺着眉的表情。

“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景榮說道。

印漓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帝都那邊走得開嗎?”

“哦,這個走不開也得走啊。”景榮大義凜然,卯着勁在印漓跟前刷好感呢。

“不會牽扯到景氏嗎?”

“總不能看着錢勇一個人深陷囵圄吧。”

印漓感動了,沉默了幾秒後小聲問道:“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明天吧。”

印漓眼睛一亮:“我今晚就能回別墅了。明早你什麽時候到,我讓楊叔準備你的早餐。”

“嗯,可能趕不上早餐,不過中午吃板栗燒小雞。”

“嗯。”

景榮笑了:“等我回來。”

“嗯。”印漓也笑了,之前擔心什麽來着?全忘記啦!

錢勇的緋聞發酵很快,熱度也很高,聯合這一次錢勇打人事件。錢勇如今的形象真心是壞到不能再壞了。

印漓最後也只是給錢勇發了個短信,錢勇回了個笑臉,還是歡呼的那種。

印漓:“……”

被刺激傻了不成?

不過印漓沒追問,既然錢勇能發這個,應該就是沒事吧。于是下午,印漓高高興興回了別墅。這時候天氣還冷,他到別墅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今天傭人們放假,明早才來,屋裏只有楊安和門牆小屋裏新招的‘保安’,據說是楊安的朋友。

印漓跟楊安打了招呼,就往樓上走。進了卧室還沒開燈就開始脫衣裳。結果剛脫了一半,突然一只手從伸手伸出來,用力捂住了印漓的口鼻,從後邊攔腰抱住印漓就壓在了床上,印漓的兩只手都被壓在身後,動彈不得。

印漓拼命掙紮起來,就感覺背後一陣呼吸噴薄在了脖頸間,帶着煙味,陌生的味道讓印漓渾身發冷,頓時掙紮地更加拼命了。

“呵呵……讓我嘗嘗景榮的人是什麽滋味。”一個粗嘎的男人聲音傳來,聲音很怪,就像是被掐着嗓子說出來的一樣。

印漓一聽,掙紮的動作也一頓。身後的男人趁機把手滑進了印漓的褲腰。

印漓依舊沒動,卻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捂着他嘴的手指。那手明顯地一僵,接着印漓就趁那個空隙,啊嗚一口,咬住了那人的手指。

“啊!”粗嘎的聲音消失,景榮痛呼出聲。

印漓翻個身,擡腳就往景榮臉上踹,悶不吭聲,顯然是氣着了。

“哎喲,別踹別踹。”景榮連忙開了床頭燈,伸手捏住印漓的腳,順勢壓上去,趴在印漓身上看着扭過頭不理他的印漓:“生氣啦?”

印漓斜了景榮一眼,氣喘籲籲的,依舊不理人。

“對不起。”景榮小心翼翼地道歉,手卻不老實地繼續往印漓衣擺裏鑽。

印漓一瞪眼,伸手揪住景榮的耳朵,扯。

“哎喲哎喲,寶貝兒輕點,疼疼疼。”景榮誇張地叫着,手卻還是沒拿出來,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意思。

印漓給氣樂了,另一只手捏上景榮的另一只耳朵,罵道:“有你這麽玩的嗎?你吓死我了知道嗎!”

“嘿嘿。”景榮這時候哪敢說‘情趣’之類的事情,連忙賠着不是,又問印漓:“聽出我聲音了?”

“嗯。”印漓悶悶了一聲,又皺眉:“你抽煙了?快去洗澡,一身難聞死了。”

景榮笑了,伸手脫掉印漓的衣裳:“一會一起洗,先飯前運動一下。”

印漓氣歸氣,但也着實想景榮得很,伸手揉了揉景榮被自己捏紅的耳朵,被剝光的同時還不忘放狠話:“再有下次,我就……”

“絕對沒有下次了。”景榮擡手脫掉自己的薄衫,露出肌肉分明的結實身體,瞬間點燃了印漓的火,景榮笑道:“所以,認真點啊,想死我了。”

兩人膩歪一晚自然不提

不過印漓沒想到的是,景榮第二天竟然又出現在了機場,然後還被記者攔住采訪了。

印漓看到新聞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景榮早上不是說去跑步嗎?跑機場去了?

景榮被采訪的,正是關于錢勇的事情,有人問景榮對錢勇這件事的看法。景榮的回答連印漓都聽出來了不妥。

景榮說:“錢勇做得對不對?我認識錢勇有近五年了吧,他的為人,我信得過。”

之後景榮就匆匆離去。而他這句‘他的為人,我信得過’,直接把髒水也往自己身上潑了。現在錢勇的為人是什麽樣的?景榮信得過這樣的錢勇,可想而知,景榮又是什麽樣,景氏又是什麽樣的。

景榮是這樣的蠢人嗎?印漓才不信!

新聞出來的時候,景榮已經在家裏跟印漓一起剝板栗殼了。印漓眯着眼睛看景榮,景榮失笑。

“這事兒是一個機會,錢勇想要徹底接掌書豪,所以這些是必要的。”

“會出岔子嗎?”

“不會。”景榮笑了笑:“不過之後可能還有事。所以之後無論聽到了什麽,都要相信你我,一切都會平息下來的。”

印漓聽出了不對勁:“是景氏也有什麽問題嗎?”

“八九不離十。”景榮笑道,也只有抓出景氏的內奸,了卻這樁心事,他才能安下心來。

印漓皺眉,接着眉心一熱,景榮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笑道:“說了別操心這個。比賽怎樣了?”

印漓眼睛一下亮了,有些小孩跟家長求表揚的炫耀神情:“我進入決賽了哦。下周就是決賽周,沿用上一次的主題,但是要不同的作品。”

“上次你做了什麽?”景榮皺眉,最近太忙,他都沒時間看于小魚給他的視頻。

“一個綁床帳的穗子。好險的,擦着皮晉級了,吓我一跳。”

景榮自然明白,印漓的‘險’是因為戚少峰打過的招呼。不過大概之後石磊有從中周旋,所以結果印漓還是晉級了。

“恭喜。”景榮伸手揉了揉印漓的頭發,把一切的情緒都隐藏在了笑意之後。

他家印漓,這一生只需要這樣單純地開心、單純地煩惱,簡簡單單過下去就行了。

景榮的那番話,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連帶景氏也開始人心不穩起來。

景氏不穩,但景榮的心情卻很好——就怕他們不動。

景氏并沒有上市,持股都是景家人,所以理應不會有什麽讓外人關注的才是。但是謠言卻始于景氏內部。

謠傳有幾分意思,有模有樣的——說是景氏打算把公司賣了,專注在國外發展新産業。因為景氏背後有個薛家,薛家可是有個有戰功的老爺子在。薛家之後在國內發展大規模,上頭的人看不過去了,于是只好轉移陣地到國外去闖蕩。

當然,攻擊景榮人品的也不少。景榮在十八歲重生回來的,而在十八歲之前,景榮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霸。那時候林場還沒有生活拮據,景榮又是幺子,加上那一身暴脾氣,簡直就是個行走的街頭混混代名詞。

景榮一時間,竟然也被描述成了錢勇二號。

景榮這時候想的卻是——還好提前告訴了印漓,不然印漓一定會在網上公開維護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景榮等的東西還沒來,所以他還要按捺。

又一天過去,一個新料被爆出。也是一個視頻——景氏總裁殘忍傷人,惡行令人發指!

那個視頻,正是景榮用筆給戚少峰戳了個章的視頻。這個視頻本該在景淵跟季麗楠談判過後就消失的,但是現在看來,季麗楠是徹底表明了她的立場,矛頭對準了景氏了。

“呵呵。”竟然笑了,這下季麗楠也沒法拿‘背信棄義’來給他哥扣帽子了。

等待的所有魚八成咬了餌後,景榮就給景淵去了電話。

景淵一點都不着急:“你這次到底是要玩什麽?也虧得我第一時間看到消息,先給爸媽去了電話,說你有計劃,他們才冷靜下來的。”

景榮無語:“你都說了我有計劃。”

“廢話,你那腦袋能沒計劃就幹這種蠢事?”景淵的聲音有些啞,也是,這時候,他那邊還是淩晨呢,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時候。

景榮微微有些負罪感,但很快就消失了:“嗯,有點情況。這一次雖然是錢勇的事情,但是我發現了集團裏的一些蟲子。”

景淵皺眉,心想:果然。如果不是事關集團,景榮一定不會玩這麽大。

“詳細說說。”景淵那邊窸窸窣窣一陣,然後有倒水的聲音,顯然已經起床了。

景榮于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景淵說了一遍。

“穆寒?”景淵皺眉:“不是文芳的堂哥嗎?”

“顯然,他野心太大。也并沒有把穆文芳當他的親人,而是當他的獵物呢。”景榮又添油加醋說了穆寒把自己跟穆文芳關一個屋裏的事情,以及後來穆寒雇傭了王旭的事情。

景淵沉吟片刻:“我這邊的客戶能夠穩住,但是我要你加快速度。這種事情要速戰速決,拖久了,三人成虎,那些謠言也會成為‘真’的。”

“我明白。”景榮在這邊點頭,笑道:“我就是等事情穩下來才給你打招呼的。”

“下次你給我悠着點。”景淵警告景榮:“再這麽玩幾次,我真會揍你的。”

“嘿嘿。”景榮開始裝傻賣乖,又跟景淵彙報印漓的比賽情況,聊了好一會才挂了電話。

接下來,該拉線釣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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