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想到嫁人,魏向南目光看向黎粟,目光微斂。

其實自打黎晚春帶着黎粟嫁到魏家來,就有人聞風而動,過來找黎粟說媒,只不過當時都被黎晚春拒了而已,魏向南從學校回來,就撞到過兩回。

現在沒有黎晚春擋着了,說不定還是會有人上門來。

魏向南覺得,他得防着點兒。

見王小龍還流連不肯走,魏向南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出了房間,“小龍哥,走了,正好我一起去把椅子搬回來。”

雖然戀戀不舍,王小龍還是跟着魏向南離開了魏家。

“向南啊……”王小龍紅着臉看一眼魏向南,又飛快撇開了眼神,看上去有些扭捏,“你大嫂什麽時候回來呀?”

黎家後娘當家,黎晚春帶着同胞妹妹在身邊養,大家已經默認黎粟的事,需要通過黎晚春。

提到黎晚春,魏向南臉色黑了黑,聲音冷了幾度,“你問她幹什麽?”

“我想請我師傅來提親。”王小龍說着,臉上滿是羞澀和甜蜜的笑。

雙目含春的樣子,看着魏向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魏向南眼珠子轉了轉,“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村裏有人跟我嫂子提親你知道吧?”

王小龍點了點頭,他早聽說了。

但他之前不是跟黎粟接觸不多麽,雖然覺得她漂亮,但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這些天黎粟要打桌子打書架,都是跟他在溝通,他覺得她說話好溫柔啊,身上也香香的,笑起來特別好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動的心,反正就是想看見黎粟,看到她心裏就特別高興,她要是對他笑了,他能高興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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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東西都做完了,他心裏就特別地失落。

“黎粟長得漂亮。”魏向南想了想,他們都說黎粟漂亮,那應該就是漂亮的,“我嫂子,不打算讓她嫁在村裏。”

“啊?”王小龍驚訝又失望地看向魏向南。

魏向南一笑,一副這話我就跟你說的樣子,“黎粟自己也說了,想嫁到城裏去,雙職工家庭,能給她解決工作的最好。”

王小龍心裏的那點幸福瞬間就沒了,滿滿的失望和難過。

他就是一個木匠小學徒,雖然師傅是自己大伯,但他家沒有吃公家糧的,都是種地為生,他以後,可能也是邊種地邊做木匠。

雖然他肯定自己以後會對黎粟很好很好,把她捧在手心裏,她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但他不符合她的标準。

“對了。”魏向南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摧毀別人心裏的美好有多殘忍,反正黎粟也不可能看上王小龍。

“我還聽她說過,不喜歡家庭關系太複雜的,弟弟妹妹太多不行,哥哥姐姐太多也不行,父母難纏更不行。”

王小龍家裏父親雖然和善,但母親很強勢,兄弟姊妹也多,足有九個。

竟然沒有一點是符合标準的。

王小龍垂頭喪氣,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看他怏怏不樂,魏向南勾唇一笑,“你要是真喜歡她,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不,不要了。”王小龍忙擺手,心裏已經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黎粟那麽美好的女孩子,本來就不是他能夠配得上的,他還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從王木匠家裏把椅子搬回家,黎粟帶着林溪和北把書房布置得差不多了。

東面的牆壁上貼了獎狀,南面靠窗擺着那張巨大的書桌,西面放着黎粟做衣服要用到的縫紉機和熨鬥,書櫃放到了北面,挨着書櫃的還有個立櫃,六個抽屜已經都分好了主人。

“二哥,這是你的抽屜,這是小黎姐的。”魏林溪美滋滋地把魏向南拉到地邊,指着上面的兩個抽屜告訴他。

櫃子上擺了玻璃糖罐,裏面放滿了水果糖,旁邊還有一個罐子裏面放了幾張顏色各不相同的透明糖衣。

“小黎姐說啦,只要我們按規定吃糖,到時候用糖衣給我們做蝴蝶門簾。”魏林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向南,“小黎姐真好。”

魏向南點了點頭,摸了摸妹妹的頭發。

堂屋裏,魏奶奶的甜酒沖蛋已經煮好了,看到王小龍這麽快就走了,輕輕斥責了魏向南兩句,怎麽能把客人攆走呢。

“沒事,奶奶,等會我要去結線,我給小龍捎一碗過去就是。”黎粟捧着碗,慢悠悠地喝着她的光甜酒。

她不愛吃甜酒沖蛋,但喜歡吃加水再次發酵,但又沒到米酒程度的甜酒。

清甜可人,人間絕味。

穿書也挺好的哇,上輩子想吃甜酒,雖然超市都有賣,但那個味道真的不怎麽樣。

想吃正宗的,只有得空回孤兒院的時候去村裏喝,後來村裏做甜酒的老奶奶去了後,黎粟就再吃不到這麽好吃的甜酒了。

她決定請石頭奶奶給她拍一缸子,她要留着慢慢吃。

“不用,我等下去就好。”魏向南吃着甜酒蛋,頭也沒擡。

記黎粟去,他怕她又把王小龍給勾得死灰複燃。

黎粟聳聳肩,魏向南願意跑最好了,村裏的路真不好走,都是七拐八繞的小路不說,還全是泥路,天晴時灰多,下雨時泥多。

“正好家裏的柴火不夠了,記得去山上砍點柴回來。”黎粟去魏向南彎眸一笑。

從到家起,幾乎就沒歇過的魏向南,“……”

他能說什麽,當然是默默地去做事了。

午飯過後,等魏向南砍完柴回來,家裏依舊熱熱鬧鬧的,魏念北那幾個小夥們都來了,正在院坪裏給新澆築的水泥地澆水。

魏林溪也跟自己的小夥伴坐在堂屋裏,兩個小姑娘好像在折糖紙,至于魏寶然,早就跑沒影,不知道去哪兒瘋去了。

這是家裏以前不曾有過的景象。

他們家裏的氣氛一直就有些沉重,父母過世,奶奶身體不好,長期吃着中藥,村裏的小孩子向來不怎麽愛來。

後來好不容易等他大哥結婚,黎晚春又是個不太喜歡小孩子的人,大概是家裏的孩子本來就多,再多來幾個,過于吵鬧了一些。

“向南哥!”小孩子子們看到他,都高高興興地打了招呼,然後又湊到一起去玩,不知道說到什麽開心的事,沒一會又大笑起來。

說實話,魏向南一直有些陰郁的心情,也确實跟着明朗了起來。

魏奶奶這會也睡了午覺起來,自己拄着拐,拿着針線笸籮出來了,魏林溪見狀,忙起身給奶奶搬了椅子出來,擺在屋檐下。

“奶奶,你這是在做什麽?”魏向南把柴火碼好,就見奶奶拿着針線,摸索着在縫制鞋墊。

瞬間魏向南的心情就由晴轉陰,怒火冒起來。

他沖過去,拿走魏奶奶手裏的鞋墊,“誰讓你做的!”

魏奶奶有些吓到,魏向南意識到自己過火了,忙平了平心緒,盡量溫和地道,“奶奶,你眼睛不好,不要動針線啊,這個傷眼睛。”

黎粟剛從後山把泥猴子一樣的魏寶然拎回來,就見到這一幕。

“你亂發什麽火!奶奶做鞋墊還不是為了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鞋墊都破成什麽樣了!”黎粟把魏寶然丢給魏林溪,一把壓過魏向南的鞋墊,交到奶奶手裏。

魏向南愣住,自從他奶奶眼睛不好後,他已經很久不用鞋墊這種東西了。

“奶奶,咱做完這雙就不給他做了,給寶然做,這小家夥太能跑了。”黎粟輕輕安撫魏奶奶。

魏奶奶點了點頭,看向魏向事,“是奶奶自己要做的,你別生氣。”

魏向南張了張嘴,見黎粟沖他眨眼睛,只能憋着滿心火氣,“我就是擔心你的眼睛。”

“沒事,奶一天也縫不了幾針,沒事啊。”魏奶奶放下心來,笑呵呵的又繼續忙活起來。

黎粟白了魏向南一眼,把他拖到一邊。

“你幹什麽啊,一回來就發火,欠你的是不是?”黎粟瞪眼看着魏向南,心裏有點發虛,怕魏向南怪她自作主張。

魏向南,“……”

他這還沒發火呢,她倒是氣焰比他還高。

“我跟你說,奶奶現在好不容易對生活有點奔頭,你別給我攪合啊!”黎粟白了魏向南一眼。

心虛歸心虛,但黎粟沒認為自己做錯了。

魏向南看着黎粟,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奶奶眼睛不好,你知道吧!你知道你還讓她動針線!”

說到這裏,魏向南發現他根本就平靜不了。

他就沒見過黎粟這麽能折騰的人,折騰他家裏還不夠,現在還折騰他奶奶。

“你別這樣看我,你倒是先找一個能讓奶奶有被需要的感覺,又不傷神不傷眼不費力氣的活來。”黎粟退後一步,魏向南這眼神有點吓人,感覺像要生吞了她。

被需要?

魏向南愣了愣,自從父母過世後,他奶奶的身體就一直不好。

老太太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屋裏,連出門曬太陽的時候都不多,經常是坐在那裏,一發呆就是一下午。

也就是叔奶奶偶爾過來,能陪着奶奶說說話,開解一下。

現在他奶奶的精神明顯看着就好多了,今天還去叔奶奶家借甜酒,給他沖甜酒蛋吃,午睡後也不是坐在床上愣神,而是自己拄着拐出來。

魏向南看向黎粟,難道是他誤會她了嗎?

“我跟你講,奶奶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們幾個,但你們太能幹了,什麽都不需要她,奶奶心裏其實很想替你們做些什麽的,哪怕一點點小事,她都會很高興。”黎粟煞有其事地道。

見魏向南若有所思的樣子,黎粟偷偷笑了笑,待魏向南看過來,她馬上板起臉。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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