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村裏那些陌生人

回到家裏, 魏林溪還不住地在想這事,不時地在走神,以至于飯菜做得大失水準, 不是鹹了就是沒點兒鹽味, 淡得跟水似的。

“我再去回一下鍋。”魏林溪自己嘗了一口,差點把自己給鹹吐了, 忙端起菜碗往廚房走。

魏林溪不大對勁, 黎粟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心裏擔心,趕緊跟了過去。

小女孩膽子小怕事又害羞,就怕她遇到什麽不好的事, 不敢跟大人說。

魏林溪這會已經回了神,正往菜裏加水, 想沖淡一點味道, 看到黎粟進來, 忙說,“小黎姐,你去等着吧, 馬上就好了。”

“林溪,我看你今天總走神,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跟小黎姐說說, 給你出出主意?”黎粟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魏林溪的肩膀。

今天這事, 魏林溪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跟家裏說,但黎粟專門跑過來問了,她想了想, 還是說了。

“你說有人撞你?”黎粟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書裏魏林溪的結局。

雖然時間地點都對不上,但是事件是能對上的!

上次黎粟自己在鎮上遇襲這事,因為找不到頭緒,也沒有再出現過類似的事情,黎粟已經把這事放到了一邊的。

但現在,魏林溪遇到這事,明顯證明之前的事情不是偶然,暗中一定藏着什麽人,在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還好小黎姐你教會了我游泳,掉下出也出不了大事。”但想到當歸懸空的感覺,魏林溪還是心有餘悸。

而且那裏那麽多人呢,她掉到水裏,肯定會有人救她上來,但是那麽多人看着,全身濕透上來,她肯定要被人說不好聽的話。

“沒事就好,但現在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還是只是意外,所以你在外頭,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落單,知道嗎?更不要因為會游泳就放松警惕,我說過的……”

“盡量不要往水邊去!”魏林溪接過話頭,有點兒委屈,“今天我都沒往水邊靠的。”

“我知道,沒事了,以後注意就行。”黎粟笑着拍拍魏林溪的腦袋,“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Advertisement

魏林溪點頭,把話說出來,她心裏舒服多了,最重要的是,她小黎姐都不會罵她不小心,為什麽不站在路中間這樣的話,而是會安慰她。

吃飯的時候,黎粟一點也沒有在魏林溪幾個面前表現出一點異樣來,直到飯後,獨自回到書房,黎粟的臉色才沉下來。

肯定有什麽人藏在暗中,她得想辦法把這個人揪出來。

還有魏林溪幾個,都是孩子,實在是不安全,好在小學就在村裏,他們上學又喜歡成群結隊,問題不大。

但是魏寶然那裏!

想到書裏魏寶然的結局,她立馬跑出了書房,“小多!”

魏寶然是個皮孩子,在家裏呆不住的那種,沒事就往外頭跑,不過她都是去附近鄰居家裏找同齡的小夥伴于,黎粟都沒怎麽上過心。

現在想來,就她這不上心的樣子,随便來夥人,把魏寶然抱走了她都不知道。

“小多!”黎粟頓時出了一聲冷汗,聲音裏也帶上了些慌亂。

既然她留在了魏家,那就有她的一份責任在裏面,萬一魏寶然丢了,她到時候要怎麽跟魏向南交待。

魏寶然從家裏的竹林裏探出頭來,“小黎姐,我在這裏。”

跟她一起探出頭來的,還有另外幾個孩子,跟魏寶然差不多大,正在一起玩家家酒呢。

好在現在家裏好玩的好吃的多,魏寶然已經從最開始的天天往外頭跑,到現在成了孩子王,天天把勾一堆小孩子來家裏玩。

在家就好!

黎粟長松了一口氣,她決定了,要在家裏搞個兒童樂園,把魏寶然,甚至全村孩子的魂都留在家裏,省得一不小心就跑沒影了。

“沒事,你玩你的,不準玩火不準撿碎玻璃片啊!”黎粟叮囑了兩聲,也沒再進書房了,而是搬了椅子出來坐着。

正好搞兒童樂園,顏色刷得鮮豔一些,還能當做拍照的一方,地方就選竹林這片吧,砍掉一點竹子,空出塊地方來就成。

到時候做個滑梯,再弄個跷跷板,再搞個可以旋轉的小木馬,足夠了。

做這些東西要花的錢也不多,她也不打算做多大的,就小朋友玩的就行,請人做好主體後,到時候自己上漆就好。

不過砍竹子挖竹根這種事,黎粟自己是不行,魏向南也不大,黎粟打算去村裏請勞動力來幹。

也不怕花錢,有挖竹子的工夫,她多拍兩張照片錢就出來了。

黎粟去村裏準備找魏向南告訴過她的一戶人家,說是一家人都老實肯幹,做事實誠。

雖然說魏向南每次都別別扭扭,嫌她懶,嫌她亂花錢找人幹活,但主動告訴黎粟應該去村裏找什麽人幹活的也是他。

被黎粟嘲笑,當時魏向南還面紅耳赤地強調,“我那是怕你錢花了,事沒找人幹明白。”

想到就去,結果才到那家人家旁邊,就遇上了那人家的嫂子,村裏以舌頭長出名的黃四娣。

黃四娣長得很瘦,顴骨高聳,長得很像大文豪書裏寫的“豆腐西施”,像一個畫圖儀器裏細腳伶仃的圓規。

“找人做事啊?不是我誇,我們家大山做事特別利索。”黃四娣一口大黃牙,攔住黎粟的去路。

打從她家過,去她小叔子家裏的,肯定是找她小叔子做事的。

村裏人她不敢攔,攔了也會被噴回去,但黎粟年輕啊,年輕女孩子面皮薄,又是個出手大手的,肯定得上前攔上一攔。

黎粟笑了笑,“不必,我來找大牛叔的。”

“哎呀!”黃四娣可不聽黎粟說,她上前挎住黎粟的胳膊,“小黎啊,你聽嬸子的,我們家大山可不比他弟差,做事一等一的實誠,你……诶……”

黎粟直接把她的手推開了,臉上笑容也淡了,一雙鳳眼皮眸光清冷,半點不為所動,瞅着還有些兇。

黃四娣臉色瞬間變得不好起來,見黎粟不好胡弄,她也懶得再說,甩手就回了自家院坪。

路過她家院坪的時候,黎粟注意到她家敞開的偏屋裏,坐着好幾個成年男人,還有個男人光着膀子站在門口洗臉。

看到她,目光也一直追着黎粟打量,□□裸地毫不遮掩。

奇怪,村裏什麽時候多了這些人?

黎粟穿過來也不少日子了,雖然平時出門少,但也在村裏轉了好些圈,村裏的人,大致也都打過照面。

難道是黃四娣娘家親戚?看着也不像呀。

黃四娣家旁邊就是劉大牛的家,雖然是嫡親的兩兄弟,但房子差距可大了去了,黃四娣家裏是紅磚瓦房,劉大牛家裏還是泥坯屋。

“那些是租在我大哥家的,好像是在鎮上做事。”劉大牛是個憨厚的漢子,黎粟到的時候,正閑在家裏,聽到黎粟在挖竹子,立馬就拿着工具跟着她出了門。

說起工錢的事,劉大牛也直擺手,憨厚的漢子搓了手,帶着些哀求,“我想請你給我家裏拍張全家福,我知道工錢不夠拍照的,你家裏還有別的活,我都包了。”

拍照對黎粟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她想了想,點頭同意下來。

這是小事,黎粟在意的是那幾個做工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太多,她總覺得心裏不安寧,在鎮上做事,那為什麽要租到村裏來住,鎮上租房也不貴。

住在村裏,難道不嫌路上費工夫嗎?

而且那個男人剛剛打量黎粟的眼神,讓她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大牛叔,這些人來村裏多久了?”黎粟問。

劉大牛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多久,好像十天前看來了回房子,真正住進來就上周。”

“他們在鎮上做什麽事的啊,怎麽租到咱們村子裏來,這莫名奇妙住這好些陌生人到村裏來,感覺怪不得勁的。”黎粟繼續打探。

劉大牛嘆了口氣,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做正經事的,白天經常在家睡覺,晚上倒是不在,在的時候就在屋裏喝酒,吵得要死。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我們勸過的,但我大嫂那個人,你也知道,不聽勸。”劉大牛對此表示很無奈。

他哥那人,其實跟他嫂子一個脾性,就是話不多,沒他嫂子那麽招人嫌而已。

因為那些人吵鬧,旁邊已經有鄰居找過來說的,結果都被他兄嫂給罵了回去。

黎粟若有所思地點頭,打算再找黃四娣打探一下口風,劉大牛雖然知道一點,但不比當事人全面。

傍晚的時候,黃四娣在村口小賣部,跟她的同好們在大肆說道魏家的事,說黎晚春那麽着急去打工,怕是想丢下魏家這個爛攤子……

說着說着,又壓低了聲音,說看到黎粟上回坐楊著的車回來,怕是會成就好事……

楊著正好坐在另一邊,跟幾個村裏青年在打牌,聽到她們說黎粟,就豎起了耳朵,沒想到會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是跟黎粟聯系在一起的,臉立馬紅了起來。

“著哥,出牌啊!”這一聽就愣了神,旁邊人推他出牌,他迷迷糊糊地就把順子給拆了。

這一牌,自然是輸了,但楊著掏錢掏得特別舒暢。

這會黃四娣已經在說黎粟人太厲害了,眼睛長得太兇,以後嫁人怕是不利夫家……

楊著好心情又沉了下來。

“黃嬸說得有道理,我呀,以後找男人肯定得找個旺妻的,輕易能被妻子運勢影響的,想必也沒什麽能力。”黎粟笑眯眯地站出來。

黃四娣吓了一大跳,臉色立馬讪讪起來。

她當長舌婦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黎粟這樣的反應。

有些人怕她這張嘴,幹脆就當沒聽到,有的直接就跟她撕了起來,像黎粟這樣笑眯眯的,黃四娣反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

就很尴尬。

楊著看了黎粟一眼,心裏暗暗琢磨,他運勢好像還不錯,能力的話,想到黎粟居然會拍照,楊著心裏有點失落,他只會種地。

“黃嬸,我有點活想請你幫忙,你能做嗎?”黎粟笑着同黃四娣做。

能賺錢的事,黃四娣立馬來了精神,“剛剛嬸子胡沁的,你別放在心上啊,什麽事啊,你直管說,我保證不多收你的錢。”

黎粟笑了笑,“我聽說你做幹菜、壇子菜做得特別好,別人都做不出你那個味兒,我想請你去家裏給我做一點。”

這倒不是假話,黃四娣嘴巴長,手上也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黃四娣一拍大腿,“我家裏都有現成的,你需要多少,我賣給你不就行了。”

“那……也行,現在就去你家?”黎粟已經帶着黃四娣走出了小賣部的範圍,“但我別天瞅見你家好多人,我不太敢去。”

黃四娣一臉你膽子怎麽這麽小的表情,“沒事,他們就是群臭打工的,租我的房子得看我的臉色,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黎粟臉上還是有點怕怕的,“他們幹嘛租到村裏來啊,那麽多人。”

“這不是沒有身份證嘛。”黃四娣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說的,她本就是個愛閑扯的人。

當即絮絮叨叨地跟黎粟說起,她是怎麽在鎮上遇到這夥人,怎麽把人拉回村裏來租她的房子的,說着還一臉驕傲自得,要知道她這房子租出去,一個月能有五塊錢的房租入袋呢。

五塊錢!黎粟目光微沉,鎮上租間房,也就五塊錢的樣子吧,她越發覺得這些人怕是有問題了。

還沒有身份證,雖然這時候身份證才通行不久,也确實有許多人沒有身份證,但只要有介紹信,或者別的證明身份的文件,在鎮上都能租到房子。

甚至,沒有這些,一樣也有像黃四娣這樣的人,把房子租給他們。

再加上白天劉大牛告訴她的,黎粟懷疑這些人怕不是團夥做案的小偷。

她以前就看過新聞,說這時候,有團夥去村裏偷牛,順帶還有拐賣小孩的業務。

等把黃四娣的話套出來,她也不去黃四娣家了,只讓黃四娣撿好的明天給她送到家裏去。

書裏,魏寶然會不會就是這些人給拐跑了?

同類推薦